第42章 誓言
  歐文快速沿著昏暗幽深的走廊前行著，順著向下的樓梯進入了城堡地下。

  地下陰冷潮濕的空氣撲面而來，驅散了腦海中些微昏沉的困意，讓他的大腦無比清醒起來。

  “呼，好險。”歐文長長舒了口氣，今晚的經歷真是讓他腦殼痛。

  “不對，我似乎忘了什麽。”他眯了下眼睛，右手手指快速揉搓了一下，然後瞬間回歸了面壁空間。

  空間內一切如舊，平靜如初，只有一個歐文的複製體正呆呆愣愣地站在那兒，如同靜默的雕塑。

  歐文神色一動，深深凝視著複製體的眼睛。片刻後，隨著穿越過眼花繚亂的甬道一般的感覺襲來，他的意識轉換到了複製體身上，被他分割的記憶也毫無阻礙地回到了他的大腦裡。

  “原來是這樣。”他恍然地揚了揚眉毛。

  沒有再耽擱，他直接離開了面壁空間，回到了在原地頓住腳步的身體中。

  “看來是糊弄過去了，但他竟然沒用誓言約束我？”歐文狐疑地看了眼身後幽長的走廊，“難道伏地魔的腦子真的被他分裂成七份了？”

  “我想想……從伏地魔的表現來看，他現在真的很虛弱，受限於奇洛的身體條件，他隻敢用一些負擔不大的魔咒，就連攝神取念都保持不了多久，而且威力也不強。”歐文抿著嘴唇分析著，“他無法操控身體太久，再加上奇洛的身體正在被他侵蝕，不斷地衰弱著……”

  “總而言之，現在是伏地魔最虛弱和狼狽的時候，這種時候當然要……”歐文的腳步頓了頓，直接改變方向朝著魔藥課辦公室走去，“當然要落井下石了。希望斯內普教授在辦公室裡。”

  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穩住對方而已，如果伏地魔要求他立下魔法誓言，歐文自然會采取別的方式跟對方虛與委蛇，然後想辦法不聲不響地坑死他。現在既然沒有誓言約束，歐文還留著他過年？當然是要舉報然後合計一個妥善的方法把對方送回老家咯。

  畢竟伏地魔真的是個扶不起的阿鬥，製作魂器把自己的腦子搞壞掉了，偏偏還自以為是地奴役著他的追隨者，跟他一路絕對是前途無亮。但凡他能爭氣一點，歐文也不至於這麽堅定地站鄧布利多。

  剛走了兩步，歐文忽然感到左手背上一陣劇痛。這種劇痛順著手臂迅速蔓延至心口，心臟像是被一根細細的魚線緊緊勒住了，痛苦和窒息感籠罩了他，讓他全身微微顫抖起來。

  踉蹌著扶住了一旁的牆壁，他這才沒有摔倒在地上。他大口喘息著，低頭看向自己灼痛的左手，這才看見自己手背上不知在什麽時候浮現出一個古怪的黑色符號，圖案像是變種的“V”字母，泛著最深沉的黑色。

  “等等，不對，這是誓言？什麽時候的事？”歐文顧不得思考這個問題了，他趕忙在心裡打消舉報的念頭，堅定著自己的想法。許久之後，這種險些違反誓言的懲罰才消停了下來，手背上的符號隱沒不見，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好吧，我收回剛才的話，伏地魔的腦子還沒完全壞掉……”歐文大喘氣了一會兒，閉目感受著痛苦消散後的輕松感。

  他靠在牆壁旁微微皺眉，盤點著之前的種種細節，隨後猛然睜開眼睛：“是奇洛在辦公室裡念屏蔽聲音魔咒的時候！看來他在伏地魔那兒也學了點東西，或者說當時就是伏地魔自己念的咒……”歐文想起奇洛念完咒語後脫力的樣子，大概是伏地魔偷偷出來了片刻導致的。

  “嗯……”歐文把自己的魔杖捏在手裡，無意識地在指尖流暢地旋轉和拋起，臉上一瞬間揚起了玩味和狡黠的笑意：“嘿，好在我也不是沒有提防。”

  他早就防備著這一點，因此不管是在禁林還是奇洛辦公室中所作出的所有承諾，歐文都盡量保證它是從自己口中說出來的，而不是對方提出來讓自己答應的。那些話看似立場堅定，實際上都給自己留有很大的余地。

  比如歐文說過“我會幫你們拿到魔法石”，他說的是“拿到”而不是“得到”，讓他們摸一下也算拿到嘛。再說“幫”本身就是一個很主觀的字眼，歐文可以全力幫，也可以隻幫一點點，在什麽時候幫，用怎樣的方式幫，都取決於歐文自己。

  再比如在哈利的問題上，歐文率先說出“我會監視他”，只是監視而已，至於要不要跟他們說實話，說多少實話，也在於歐文自己。

  “還有一個誓言是：等黑魔王真正回來的時候，我會跟隨在他身邊……”歐文沒忍住噗嗤一笑，他說的是跟隨而不是追隨。“唔，跟隨在你身邊敲你悶棍也怨不得我咯，不過那時候我應該早就把這個誓言魔咒破解了吧。”

  只要不是“牢不可破的誓言”這個約束力極強的魔法，其他誓言魔法都有漏洞可鑽。歐文也不怕對方會迫使自己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畢竟這裡可沒有第三個人拿著魔杖給他們做見證人。

  “那麽，現在對我唯一具有約束力的誓言，就是不能以任何方式把今晚的事情告知或者提醒別人。”歐文無所謂地轉過身繼續向著公共休息室的方向走去。這句話是從奇洛口中說出來的，帶著嚴格的限制條件，顯然繞不過去，但也無傷大雅。

  “所以，這件事結束之後，我該如何向鄧布利多解釋自己是怎麽中了奇洛的奪魂咒的？”

  ……

  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內，奇洛語氣輕顫地喃喃道：“主人……主人，您待他太寬容了。他懷疑您的身份，一直在推三阻四，根本就沒有一點真心實意！他應該受到懲罰……”

  “奇洛，你是在質疑我的決定嗎？”一道冷厲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還是說，你想要教我做事？”

  “不敢……不敢，主人！”奇洛連忙搖頭道。

  “沙菲克家的孩子嗎？很有意思，也不簡單，沒想到日益懦弱的沙菲克家還能出現這樣的人，純血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的。”伏地魔的聲音很輕很輕，帶著一點難以察覺的追憶，“聰明，謹慎，狡詐，很有天賦，也很清醒……至少比你清醒得多，奇洛。”

  “主……主人，我只是對您忠心耿耿……”奇洛抽泣著說道。

  “這種話就不必再說了，伏地魔什麽都知道，你不止一次地為此後悔。”伏地魔的語氣冷酷而不耐，“你的念頭瞞不過我，奇洛。”

  “我本來想用別的方法控制他，但他讓我有了點興趣。”他繼續用耳語般的聲音說道，“我想看看，當陷入絕境，墮入黑暗的時候，他會做出怎樣的選擇，爆發出怎樣的潛力，呵呵……”他的笑聲冷酷而戲謔。

  “主人，您不擔心他反噬您嗎？”奇洛尖聲叫道，“他對您根本沒有忠心！”

  “所以你要抓緊時間得到魔法石，奇洛，不要再讓我失望了。”伏地魔用嘶嘶的聲音說道。作為曾經給魔法界帶來無窮恐懼的黑魔王，只要能恢復身體，他不會怕任何人，最多只是對鄧布利多存有一點忌憚而已。

  “還是說，你以為全盛時期的伏地魔會再一次敗北？一次就夠了，只有一次而已……只有哈利·波特……”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主人……”奇洛顫抖著說道。

  “相信這位沙菲克不會讓我失望，他會幫我弄清楚大難不死的男孩身上究竟藏著怎樣的魔力。”伏地魔喃喃說道，“那個傳真機所說的主角光環，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力量呢？憑這種力量，就能打敗偉大的黑魔王？”

  哪怕以他博聞強識的見識，也從未聽說過這種天賦。

  果然，哈利·波特才是他的勁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