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三頭犬

  走廊盡頭那道上鎖的門完全敞開了，雪白的紙張傾瀉進門內的空間，將裡面堵得水泄不通。

  一隻巨大的腦袋從紙張下面探了出來，左右搖晃著把拍過來的白紙掠到一邊，然後憤怒地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緊接著，又是兩個大腦袋從紙下面掙扎了出來，一同仰天怒吼著，似乎在彼此應和著，將整個城堡都震得隆隆作響。

  “謔——”哈利驚得發出一陣驚呼聲，他第一次看見這麽大的狗，而且還有三個腦袋。

  三個頭的大狗使勁抽了抽鼻子，三雙凶惡的眼睛狠狠看向距離最近的歐文和哈利的方向，三張滴滴答答留著口水的嘴巴中，泛黃的狗牙看上去鋒利而猙獰，不難想象得出，它一口就能咬穿一個人的胸膛。

  “或許還附帶狂犬病套餐……”歐文從紙堆上坐了起來，他身上的夜遊三件套魔咒已經失效了。但實際上，它們是否失效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教授們在清理著城堡內的白紙的同時，也沒忘記用魔咒把被埋在紙堆下的倒霉蛋們拎過來。

  三個頭的大狗暴躁地怒吼著，粗壯有力的後退蹬著地面就要撲過來，只不過它的腦袋剛探出那扇門就被脖子上的韁繩扯住了。它只能伸長脖子對著門外吼叫著，黏糊糊的口水打濕了周圍的白紙。

  “啊，好極了。”歐文剛把抬起的魔杖放了下來，就發現身下和周圍的白紙如同有了生命般向著走廊外面飛去。紙張在空氣中飄然浮動著，像是一隻隻白色的蝴蝶一樣順著窗戶飛出了城堡。

  歐文隻來得及抓住了其中一張紙，一眼掃過上面工工整整印著的沒有規律的一行行數字，就發現走廊裡再度變得空蕩蕩了。三個頭的大狗用腳掌拍打著地面，發出“咚咚”的回音。

  另一頭的斯內普教授揮動著魔杖，那扇門“轟”的一聲關閉，把大狗的三個大腦袋狠狠拍了回去。接著，歐文發現自己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漂浮了起來，只能毫無反抗之力地被牽引到了教授們身邊，哈利則是飄在他旁邊，眼鏡都甩歪了。

  對著沉著臉的教授們尷尬而不失優雅地一笑，歐文十分乖巧地站在走廊邊上，跟其他被抓過來的學生站成一排。對面，韋斯萊雙胞胎正互相擠眉弄眼，他們旁邊的一男一女表情生無可戀。

  “這就是你們保證過的，絕對不會被抓住？”鬈發的女生翻著白眼小聲嘀咕著。

  發現情況趕來的教授越來越多。弗立維教授讓白紙們拚成了一個個人形，指揮它們跳著優美的華爾茲快步離開城堡；鄧布利多也過來了，他笑眯眯地來到麥格教授身旁，藍色的眼睛透過半月形眼鏡片好奇地打量著一張白紙上的數字。奇洛圍著紫色圍巾的腦袋在走廊外面畏畏縮縮地探頭探腦，旁邊還站著麻瓜研究課的教授。

  一個個被白紙淹沒的倒霉蛋接二連三地被教授們拎了過來，大晚上出來夜遊的小巫師有二十多個，正瑟瑟發抖地排成兩排。除此之外，還有費爾奇和他的貓，看起來狼狽極了，兩者臉上掛著一模一樣的咬牙切齒表情，向外突出的眼睛瞪得似乎要從眼眶中掉出來了。

  “二十多個學生大半夜出來閑逛？你們寢室裡的床是用來當擺設的嗎？”差不多清理完走廊裡的白紙後，麥格教授深吸一口氣，像是一隻發怒的老虎一樣喊道，“每個人扣二十分！關禁閉！一個都別想跑！”

  小巫師們蒼白著一張臉，垂頭喪氣地蔫了下去。歐文默默抬頭望天，哈利則是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

  “還有，這些紙是誰弄出來的？”麥格教授的嘴唇抿得緊緊的，目光嚴厲地在每個人臉上掃過。

  “我……”歐文默默舉起手來，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了過來。

  鄧布利多的神情饒有趣味，又帶著點若有所思；麥格教授的鼻翼翕動著，腦袋微微後仰；斯內普教授依舊是那副深不可測的表情，空洞冷漠的眼睛動了動；奇洛飛快地瞥了他一眼，然後目光飄忽地移開了目光；費爾奇呲著牙瞪著他，一副受到欺騙的樣子——歐文之前對他說過自己絕不是會違反校規的學生。

  對面的韋斯萊孿生兄弟看著歐文的目光帶著驚為天人的敬佩，用白紙淹沒城堡可不是一般人能乾得出來的事，是一次超棒的惡作劇，他們……也想乾！

  “還有我……”哈利也舉起手來，使勁低著頭，用細如蚊訥的聲音說道。雖然內心惶恐會被學校開除，但他不能不講義氣。

  斯內普陰沉沉地看了兩人片刻，用圓滑的嗓音揭過了這件事：“你們兩個，關禁閉，一個星期。”

  “呼——”哈利大大松了口氣，對親愛的院長投去了感激的目光。斯內普目光深沉地看著他的眼睛，兩人“深情”對視著。

  “所以，這是圓周率？”鄧布利多興致勃勃地看著歐文，對他晃了晃手裡的紙張。他的雙手上戴著白色的手套。

  “是的，教授。”歐文平靜地點頭，注意了一眼對方手上的手套。

  “很有意思的想法，為什麽你會想到問它這個？”鄧布利多的目光慈祥而犀利。

  “好奇。”歐文露出溫文爾雅的完美笑容。

  “的確，那是個神奇的東西。”鄧布利多眨了下眼睛，笑眯眯地說，慢悠悠地折疊著手中的紙。

  “阿不思，那個傳真機到底是什麽？”麥格教授皺眉道。所有人都好奇地看了過去。

  “啊，你要明白，我絕不是無所不知，米勒娃。”鄧布利多背著手感歎道，“見識得越多，越會發現這個精彩的魔法世界有著太多的神秘奧妙。”

  “好了，我想大家也應該回去休息了。”他說道。

  一眾小巫師們如蒙大赦地往各自的公共休息室趕去，這一晚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在回休息室的路上，歐文漫不經心地上下拋著自己的魔杖，線條流暢優美的黑色魔杖在空氣中旋轉著劃過一道道弧線，然後穩穩地落在他的手中。

  他眯著眼睛，思索著黑魔護衛帶來的問題有沒有被鄧布利多發現。

  “應該沒有。”歐文想道。墨勒忒能夠發現端倪，是因為貓狸子天生具有強大無比的感知力，神奇動物這種天生的能力往往是大多數巫師可望而不可即的。除非鄧布利多早有懷疑並用魔咒探查，一般狀態下的他很難發現問題。

  “其實被發現了也不是一件壞事。”歐文撇了撇嘴，手指一停，把魔杖穩穩夾在了手裡。可惜他身上的這種異樣應該持續不了多久。

  一旁，哈利心不在焉地偶爾看向身後，還在對厄裡斯魔鏡戀戀不舍。許久之後，他才歎了口氣：“歐文，你觀察過那條三個腦袋的大狗所在的房間嗎？它身下貌似壓著一道活板門。”

  “咦？你竟然能觀察得這麽仔細？”歐文驚異地看著他。救世主不是個馬大哈嗎？
  “我眼睛不瞎。”哈利沒好氣地說，然後一臉鄭重地說，“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海格從古靈閣取來了一個東XZ在城堡裡，我懷疑它就在活板門下面！”

  “哦。”歐文鼓勵地笑了笑，“要是能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就好了。”

  “我會知道的。”哈利自信滿滿地說，也是一臉好奇，“我總能從海格那裡打聽到。”

  “那你可要加油了。”歐文笑吟吟地說。他需要一個保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