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信件與指導（二合一）

  第二天一大早，歐文從床上爬起來，把小毛團子墨勒忒晃醒了過來，一本正經地盯著她的金色眼睛，語氣中帶著清晨特有的慵懶與沙啞：“墨勒忒，看看我身上還有異樣嗎？”

  小貓狸子氣惱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兒，帶著起床氣伸出爪子撥弄開歐文的手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後，眯瞪著眼睛盯著他搖了搖頭。

  這人難道不知道幼崽睡眠不足會不長個的嗎？好想抓花這張嬉笑的臉啊……墨勒忒橫了歐文一眼，慢條斯理地舔著自己的爪子，勤勞地給自己洗臉。

  “好吧。”歐文伸了個懶腰，沒有吵醒周末賴床的室友，仔仔細細地把自己打理得精致得體。

  禮堂內沒有幾個人，窗外屬於清晨的陽光明媚而燦爛。歐文不緊不慢地吃完早餐，然後找了個窗明幾淨的空教室，用工整漂亮的字體寫著信。既然傳真機已經找到了，這些時間學校的幽靈們出了大力，歐文答應過的幽靈盛會的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尊敬的弗朗西斯騎士，

  “很高興你能喜歡我的上一個故事，事實上，我更希望撰寫關於你的精彩往事。那必然是一場偉大的冒險，然而我卻只能從歷史書上的隻言片語來追尋你的輝煌經歷……我只能表示這太讓人遺憾了。

  “下個星期六晚上九點，霍格沃茨城堡內將會舉辦一場盛大的幽靈聚會。我知道你已經數百年不再出現在人前，但斯圖亞特爵士和伊麗莎白女士都願意出席這場盛會，他們也期盼能夠與素未蒙面的你相見。

  “我記得你曾對我說過，你一直與他們二人惺惺相惜卻緣慳一面，我想這會是一次奇妙而美好的相聚，一場跨越時間和歷史的會面，想必會爆發出靈感和思維的激蕩火花。

  “我代表霍格沃茨的幽靈們誠摯地邀請你參與這場聚會，更期待著能夠與你深入交流那迷人的歷史，希望你能滿足我這個始終憧憬著您的學生的小小願望，也讓另外兩位不至於因為又一次錯過而失落歎息。

  “你誠摯的，歐文·沙菲克。”

  寫完這封信後，歐文用深沉內斂的黑色硬質信封裝好信紙，用銀色的蠟封仔細封好。接著，他對著信封念了個魔咒，用類似吼叫信的製作手法，把它做成了一封能夠禮貌而親切地念出信中內容的魔法信。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用這樣的方式跟三位幽靈交流。

  接下來，歐文繼續寫另外兩封信，表情沉靜地斟酌著措辭。

  “尊敬的斯圖亞特爵士，很高興你也喜歡德彪西的樂曲，但相比於變化無常的《大海》，我更喜歡溫柔寧靜的《月光》，它……期待你能參與這場霍格沃茨的盛會，我們已經征得了弗朗西斯騎士和伊麗莎白女士的同意，他們也渴望與你進行這一場跨越千年的浪漫會面……”

  “尊敬的伊麗莎白女士，聽聞你最喜歡的歌劇是奧賽羅，我還是十分驚訝的，要知道……我誠摯地對您發出邀請，在霍格沃茨與弗朗西斯騎士和斯圖亞特爵士來一場歷史性的會面……”

  歐文封好三封信，微微舒了口氣，去貓頭鷹棚屋把它們寄了出去。

  這三位極有名氣和魅力的幽靈是他精挑細選的目標，他們互不相識卻又惺惺相惜，偏偏又離群索居彼此緣慳一面。相信他們很樂意能有一次會面的機會，了卻一直以來的遺憾。

  歐文為每一位幽靈營造出另外兩位已經答應參加聚會的假象，以此為誘餌，大概率把三位一同邀請過來。而這三位大神到了霍格沃茨，這場盛會就名正言順了。

  “我已經盡力了，要是這樣還請不來，那我也管不著了。”歐文並不為一連誑了三人而慌張，反正這對三位“社恐”幽靈也不是壞事。朋友嘛，偶爾互相坑一下，還能加深交情。

  城堡外面的草地上還堆著昨晚的紙張，它們帶著清晨的些許露水，像是積雪一般覆蓋了大片區域。

  學生們哪見過這種情況，他們撒了歡似的跑進了白紙堆裡，把它們摞成了各種各樣的形狀，火龍、城堡或是人形雕塑。

  大呼小叫的歡呼聲讓學校裡充滿了青春的活力，直到哪個大聰明在紙堆裡放了把火，星星之火被風一吹，霎時間引燃了所有的紙張，然後快速蔓延到了草坪上……

  一場大火差點燒著了禁林，教授們紛紛從城堡中跑出來，活力十足地到處蹦躂著滅火。麥格教授“高興”地跺著腳叫喊著，讓一群小巫師變成了被狂風摧殘的花兒。

  “真是祥和的校園生活啊。”

  歐文站在一間教室裡透過窗戶看著這一幕，樂呵呵地感歎了一句，然後就被皮皮鬼找上門來了。這個沉迷於惡作劇的幽靈是來要求他履行承諾的。

  “教我，教我，你答應皮皮鬼的，欺詐和愚弄！”皮皮鬼嬉皮笑臉地圍著歐文轉著圈，手裡還拎著兩個糞蛋，不懷好意地衝著歐文的腦袋比劃著，似乎歐文不答應就要把它們丟到他頭上。

  “好吧——”歐文抱著肩膀，拖長了腔調，“雖然你昨晚給我添了不少麻煩，但確實幫我找到了傳真機，我也不至於耍賴。”

  他笑意深深地瞥了眼迫不及待的皮皮鬼，眼睛眯了眯，透露著玩味的神色。

  “首先，你要知道，人們只會看到他們想看到的東西，而我們就是要先欺騙他們的眼睛。”

  歐文抬起右手點了點皮皮鬼手中的糞蛋，示意皮皮鬼把它們交給自己。

  “這是我的！誰也別想從皮皮鬼手裡拿走屬於他的東西！”皮皮鬼叫道，把東XZ在了背後。

  “你什麽時候產生了我沒有拿走它們的錯覺了？”歐文戲謔地眨了下左眼，手中出現了兩枚一模一樣的小玩意兒。

  “嗯？這不可能！”皮皮鬼把自己的兩個糞蛋拿出來在眼前瞅著，這才發現它們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變得五顏六色。他愣住了，一雙黑溜溜的小眼睛都快盯成鬥雞眼了。

  “還給我！那是皮皮鬼的東西！”皮皮鬼又氣又急地看著歐文手裡的糞蛋，捏著自己的鼻子在教室裡橫衝直撞地飛著。

  “好啊，還給你。”歐文放開了手裡的小玩意兒。皮皮鬼急匆匆地飛過來把它們撈到手裡，丟掉了自己手裡五顏六色的小球。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第一點，真真假假。”歐文笑吟吟地把皮皮鬼扔下的小球接在手裡，上下拋了拋，“讓對方分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說清楚點！”皮皮鬼晃著手裡的糞蛋，虎著臉威脅道。

  “為什麽不試試你手裡的東西是真是假呢？”歐文歪了歪腦袋。

  皮皮鬼怪聲怪氣地叫了一聲，直接把手裡的糞蛋丟到了歐文身上。“啪”的一聲，黑乎乎的圓球炸開，爆出了一團彩紙。

  “你騙我！你拿的才是真的！”皮皮鬼惱火地掀翻了桌子，把自己掛在吊燈上蕩來蕩去，吊燈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嘖，那你就太天真了。”歐文一把捏碎了手裡的小球，一大團五顏六色的彩帶從中爆了出來。

  “我的糞蛋呢？”皮皮鬼大叫道，一下子把腦袋撞進了天花板裡。

  “你自己去想。”歐文故作高深地說道，“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一場成功的騙局，就是讓對方分不清真假，讓他把假的當成真的，把真的當成假的……”

  皮皮鬼把腦袋探了出來，眯著小眼睛，表情忽然變得更加邪惡了起來。他在捉弄人方面總是很有天分。

  見狀，歐文忽然抬起手來亮出了手中的魔杖，用杖尖指著窗外，笑得優雅而神秘：“第二點，當我告訴你這裡會有一個詭計的時候……”

  在皮皮鬼扭頭看向窗外時，歐文手裡的魔杖忽然“嘭”的一聲炸成了一束鮮花。與此同時，皮皮鬼攀著的吊燈忽然變成了一隻巨大的大嘴巴樹蛙，一口把他吞了下去。

  待到皮皮鬼氣急敗壞地虛幻著身體鑽出來，歐文這才懶洋洋地靠在牆邊說道：“真正的把戲一定在別的地方。”

  “這一點很有用。”他調皮地對著皮皮鬼眨了眨眼睛，“譬如說，當你不喜歡某個人的時候，可以先裝作對他不感興趣的樣子，小小地捉弄一下別人。等到那個人放松警惕的時候，你再轉而去對付他，就能更容易取得令人驚喜的成果。”

  “當他幸災樂禍的時候再狠狠地捉弄他，前後的落差更能痛擊對方的心靈。”歐文忽然笑得意味深長，“或者說，當那個人是你不敢惹卻很討厭的人時，你完全可以裝作只是不經意間波及到了他。”

  “皮皮鬼從來沒有不敢惹的人！”皮皮鬼“噗噗”嗤笑道。

  “是嗎？”歐文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沒有揭穿。事實上，他知道皮皮鬼最怕校長，也不敢招惹大部分教授，因為他們完全能夠對付皮皮鬼。

  “那我換一種說法，比如說某個你不想惹卻又看不起，很想整他又想弄清楚他的秘密的人。”歐文的語氣變得飄忽而具有引誘性，讓皮皮鬼不由得想到了某個人。

  看了眼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的皮皮鬼，歐文抹了抹嘴角，笑得意味深長。他可是知道皮皮鬼非常看不起某個怯懦的教授，甚至之前還變著法想窺探對方的小秘密來著。

  歐文只是引導皮皮鬼想起了這件事，然後巧妙地利用話語加強了一下他的這個小念頭而已。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歐文拍了拍手道：“好了，最後一點，巧妙利用機關。”

  他把教室門打開了一條縫兒，把一張凳子放在門上面。伸手輕輕一推門，門開了的同時，凳子“咚”的一聲砸落下來。

  “這是最簡單的惡作劇機關，我想你是會的。”歐文看了眼皮皮鬼，然後在門與教室窗戶之間扯了條細線，在門內簡單纏了一個黑板擦。

  他再度推開門，細線一下子松開，門對面的黑板擦被細線扯著直直拍了過來。歐文隨手合上門，黑板擦“啪”的一聲拍在門上，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白色粉筆印。

  “你可以發揮你的聰明才智和惡作劇天賦，多設計一步、兩步……讓機關變得複雜多樣。”歐文笑道，“機關最大的妙處是，它不需要你在惡作劇現場，可以很好地把自己摘出去。你是幽靈，天生擁有布置很多機關的便利。”

  “皮皮鬼惡作劇從來光明正大，皮皮鬼誰也不怕！”滿臉陰笑的幽靈用難聽的聲音喊叫道。

  “嗯，棒極了。”歐文聳了聳肩，“但願你不會遇到需要把自己摘出去的場合。但機關的作用絕不只是如此，它還能用來吸引別人的注意力，幫助你完成一場詭計……端看你怎麽利用。”

  “好了，我就說到這裡了。拜拜。”歐文擺了擺手，心情不錯地走出了教室。

  簡單指導了一下皮皮鬼之後，他邁著輕快的步伐回到了公共休息室，懶洋洋地縮在壁爐前面的扶手椅裡寫作業。這個扶手椅現在差不多已經成了他的專屬位置了。

  墨勒忒似乎感受到他回來了，高揚著腦袋邁著優雅的步伐從寢室裡走了出來，身形敏捷地躲開沿路的學生們伸過來想要撫摸她的爪子，慢悠悠地來到歐文身旁，輕盈地跳到了他的腿上。

  “喵嗚——”墨勒忒伸了個懶腰，發出一聲無意義的叫聲後，蜷起身子跟歐文一起烤火。大大的耳朵和長長的尾巴時不時靈活地抖動一下，像是一個毛茸茸的玩偶。

  出生不久的小貓狸子長得很快，雖然仍舊顯得圓頭圓腦的，但已經隱約能看得出成年後矯健優雅的體態了。

  “哎呀，你在誘惑我嗎？”歐文看了她一眼，笑吟吟地問。

  “喵~”墨勒忒綿綿地叫了一聲。

  “好吧，誘惑成功。”歐文放下手中的羽毛筆，揮動魔杖讓它自動在羊皮紙上快速書寫著，雙手則是輕輕地揉搓著貓咪柔軟的毛發。

  氣氛溫馨而祥和，直到歐文的手指按在了墨勒忒的爪子上。

  一人一貓快快樂樂地玩起了貓爪必須在上的遊戲，直到輸紅了眼的墨勒忒氣鼓鼓地跳下歐文的膝蓋，去找達芙妮他們要吃的去了。

  “玩這個遊戲都能輸，真給貓界丟人啊，墨勒忒。”歐文打趣了一聲。

  走到半路的墨勒忒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喵嗚”一聲跳了起來，凶巴巴地瞪了歐文一眼。貓爪必須在上，除非遇到狗！你那個手速確定還是人？

  “嘖。”歐文輕嘖一聲，一邊走神一邊寫作業。完成作業後，他又拿出《標準咒語，七級》，翻看完了最後幾頁。

  一天的時間悠然而過，轉眼間就來到了夜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