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黑魔法與白魔法

  按照巫師們對於魔法的劃分，守護神咒是一個毫無疑問的白魔法，還是那種要求十分嚴格的白魔法。這是一個古老而高深的魔法，出了名的難以施展。

  它需要巫師集中精力回想心中最快樂的事情，召喚出的守護神形狀就是巫師內心的象征，代表著希望、快樂和活下去的願望，是一種正面力量，能夠用來抵禦和驅逐攝魂怪和伏地蝠。

  但是，作為一種絕對光明的白魔法，守護神咒是無法被那些被黑魔法腐蝕了內心和靈魂的黑巫師掌握的，強行使用甚至可能造成可怕的反噬。

  這個世界上懂得使用守護神咒的巫師並不算稀少，但歐文對面的這位絕對用不出來，也根本不屑於使用。

  那伏地魔到底是什麽意思呢？總不可能是單純地消遣他吧？

  “教授，當時我只是隨口一提而已，這個咒語並不屬於誓言的范圍吧。”歐文心平氣和地說。

  “我認為從守護神咒開始是個不錯的選擇。”伏地魔懶洋洋地說。

  “既然這是您的看法……”歐文擺出好整以暇聽課的姿態。

  “你該知道，黑魔法、白魔法與一般魔法的差別在哪吧？”伏地魔淡漠地看著他。

  “在於對情緒的運用。”歐文點點頭，用沒有什麽起伏的語氣說道。

  “一般的魔法，從最基本的照明咒，到高深的鐵甲咒、幻身咒等，它們都不需要巫師調動自身的情緒和感情。只要掌握了咒語的基本原理和施咒方法，就能通過練習來理解和掌握它們。”

  “但黑白魔法不同，它們需要巫師的情緒作為基本推動力，它們不一定高深，但上限卻要超出一般的魔法。兩者之間的區別在於，施展黑魔法需要發自內心的惡意，需要希望傷害他人、期望使人痛苦的情緒。而白魔法需要的是正面的情緒，想要拯救和保護他人的情緒。”

  歐文看著伏地魔的眼睛，言辭清晰地緩緩說道。

  “繼續。”伏地魔淡淡道。

  說這些還不夠嗎？歐文在心裡皺了皺眉，繼續道：“黑魔法更擅長攻擊和詛咒，多用來傷害、控制和殺戮。而白魔法不擅長戰鬥，通常用來保護、治療和祝福他人，因而那些專精於白魔法的巫師大多是治療師或魔藥師。”

  他頓了頓，斟酌著用詞說道：“同時，不同於一般魔咒的是，需要主觀情緒參與的黑白魔法，對於巫師而言是有很大影響的。沉浸於黑魔法的巫師會愈發……擁有惡意，而專精白魔法的巫師則會愈加慈悲。但相比而言，白魔法對巫師的影響要小得多。”

  這很好理解，當一個人長時間沉浸於對他人的惡意或是善意中時，這個人自身的性格和行為必然會潛移默化地發生改變。

  就拿黑魔法來說，如果一個人對某個仇人存在忌恨、怨毒乃至殺意，這是人之常情，但若是對任何人都存在這些惡意，那就是變態或是邪惡了。而黑魔法的釋放需要巫師心中存有對於對方發自內心的惡念，若是一個正常人存著這類陰暗的念頭久了，也就不正常了。

  正是因為這一點，歐文才不願意在這時候就接觸黑魔法。

  “同樣的，黑魔法和白魔法是相斥的，是兩個極端。不可能有巫師在這兩個領域同時取得高深的成就，因為它們本身就會產生劇烈的衝突。”歐文繼續道。

  在研究黑魔法的初期，或許還可以通過學習守護神咒這類白魔法來避免自己墮入黑暗，但等研究到高深處時，兩者只會此消彼長，互相衝突和抵消，以至於兩者都無法取得多高的成就。

  說完後，歐文看了眼伏地魔。跟黑魔王談論黑魔法的副作用，是不是有點不對勁？管他呢，反正歐文是把它當做一個嚴肅的課題來探討的。

  “照本宣科。”伏地魔言簡意賅地評價道。

  “只是一些愚昧之人自以為是的閑言碎語而已。”他忽然冷冷一笑，聲音變得冷厲了一些，“對於真正的有志之士來說，誰都知道它們的問題所在，但誰都不會拒絕它們。因為它們代表著魔法的最巔峰，想要攀登最終極的成就，這是必經的道路。”

  “黑魔法代表掠奪，白魔法代表給予，就是這麽簡單。聰明人都會選擇掠奪，因為它強大且全面，變幻莫測，不可毀滅，掠奪外物以補全己身。只有蠢貨才會選擇給予，讓自己漸漸變得迂腐和懦弱，最後連反抗殘害的勇氣都失去……”

  歐文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直接拋開講述者的主觀情緒來看待它們：“追求不同所以選擇不同嗎？”

  “古往今來，那些真正站在巔峰的巫師，沒有誰是不精通黑魔法的。”伏地魔的表情諷刺至極地看向窗簾緊閉的窗戶，“哪怕是自詡正義維護者的鄧布利多，也同樣不能免俗……本質上，我們沒有什麽不同……”

  歐文抿了抿嘴唇，他對此早就有所猜測，只不過，他總覺得不太對勁。

  “當然，不同之處也有，那就是鄧布利多太過懦弱，以至於掌握了黑魔法的奧秘，卻從來不敢動用。”他深深地看了眼歐文，表情變得詭秘莫測，“很少有人知道，黑魔法有一個奇妙的特性。當你對人或是智慧生物使用它時，在對方的痛苦、恐懼和死亡中，你會得到一種美妙的反饋。它會讓你與黑魔法更加契合，也會使你的黑魔法力量愈發強大……”

  “越是強大，越是使用，而越是使用，便越是強大。這就是黑魔法讓人欲罷不能的神妙魅力，也是它會影響使用者的根源。”伏地魔用循循善誘的語調輕輕說著，“追求強大的力量有什麽錯呢？我知道你也在追求著，歐文·沙菲克，我感受得到你的野心。只是你很清醒，能夠理智地區分什麽是好什麽是壞……”

  “但你狹隘的見識阻礙了你的發展，那些書籍上各執一詞的觀點只會干擾你的判斷。其實，魔法並無好壞之分，隻取決於巫師的選擇。”

  “我知道你的疑慮，無非是被書上那些淺薄無知的觀念誤導，害怕接觸未知的領域會給你帶來改變。但你不知道的是，是否改變自己隻取決於巫師自身的意志，而不是魔法本身。”

  伏地魔的聲音輕柔而帶著嘶嘶的尾音，極具煽動力和魅力：“成為強大巫師的第一步，就是迎接未知，而不是像懦夫一樣逃避。歐文，你已經有了這個資格，為什麽不試試呢？”

  迎著對方似乎能看透心靈的目光，歐文咽了咽口水，覺得這就是來自魔鬼的引誘。他用指甲狠狠掐了一下手心，快速把心裡莫名湧現出來的渴望壓了下去。

  如果他真的是個十一歲的小巫師，現在大概已經深信不疑並且期待不已了。但歐文有了前世二十多年的見識，雖然找不出伏地魔話語中的漏洞，但他總覺得對方就像是前世那些引誘人嗑藥的犯罪者，告訴你試試沒關系，只要意志堅定就沒事的……

  哇，這既視感好強！歐文按捺住想翻白眼的衝動。

  伏地魔深深凝視了他半晌，隨後眯了眯眼睛，冷下臉說道：“既然你已經理解了黑白魔法與一般魔法的區別，那麽，是時候回到守護神咒的問題上了。”

  突然冷漠地結束了上一個話題，一般人這時候肯定要忐忑不安，擔憂是不是讓對方失望或是惱火了。但歐文反倒是打蛇隨棍上，輕飄飄地揭過了前一個話題，嚴肅地說：“我期待著，教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