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關於以太的猜想

  純白色的面壁空間中永遠縈繞著白蒙蒙的霧氣，在這似乎亙古不變的寂靜之中，只有歐文翻動書頁的沙沙聲和兔子啃食青菜的窸窸窣窣聲悄然回蕩著。

  那隻白慘慘的紅眼睛小幽靈似的夢魘在空中無意識地飄著，在研究過它的結構之後，目前用不上它的歐文也就任它在空間裡氣球似的飄蕩著了。

  此時此刻，俯首在書頁間的歐文看起來沉靜而安謐，如同一抹深沉的墨色，似乎要將這個白色的空間染成安詳的黑夜。

  他把手裡的書翻過一頁，然後換了個姿勢，把這本紅色封面的厚書捧在手裡閱讀著。蒼白而修長的左手隨意地搭在書籍封面上，透過指縫依稀可以看到封面上的書名是《第五元素：探索》。桌子上，一支羽毛筆自動地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著，流暢地做著筆記。

  “第五元素”是古希臘哲學裡最終極和最完美的概念，被認為是一種無法被感覺到的無形存在，是其他元素之間互相轉化的動力和發展的終極。它通常被稱為“以太”，或是“空”也無妨。

  而在魔法世界同樣有類似的說法，古代巫師們認為神秘的第五元素是精神和物質之間的橋梁，是精神的原初、動力和終極，雖然這種猜想也從未有人證實過。毫無疑問，這本《第五元素：探索》就講述了對第五元素的嘗試性探索，和對巫師魔力的深入解讀。

  歐文一直在尋求提高自身精神力量的方法，這本書是他近期找來的相關圖書之一。雖然其中沒有具體的方法，充斥著眾多的猜想和假說，但書中的很多觀點都讓他十分讚同。

  他相信，魔力的本質其實是巫師自身的意念，也就是精神力量和意志力量的結合。巫師們施展魔法，其實就是用意念影響現實，用精神影響物質，用意志造就了千姿百態的神奇魔咒。從這個角度來看，魔法的本質就是心想事成。

  但意念的力量誰都擁有，麻瓜身上也不缺少精神和意志，為什麽只有巫師的意念才能影響現實呢？巫師的精神力量在釋放魔咒的過程中究竟經歷了怎樣的轉變，才能做到影響物質？按理說，精神這種無形的力量是無法直接影響物質的。

  古往今來，有數不盡的巫師思考過這個問題。

  有人認為巫師的意念是特別的，即使他們從未找到特別之處；有人認為巫師的血統是優越的，繼而助長了純血論的聲勢；有人認為巫師特殊的靈魂是造就這一切的原因，雖然始終沒有人能夠證明這一點；
  有人認為巫師的意念強度比麻瓜強得多，但麻瓜中卻也在不斷湧現出眾多傑出人物，他們的精神和意志百折不撓，絲毫不比巫師遜色，卻始終沒能煥發出魔法的光芒；有人則是從魔力的本質出發，徹底否定了魔力就是精神和意志這個出發點，為魔力賦予了更為特殊的概念和意義……

  當然，也有為數眾多的人從虛無縹緲的第五元素出發，認為精神與物質之間的轉化是存在一種橋梁的，也正是因為這個無形的“第五元素”的影響，才使巫師和麻瓜之間存在如此大的差別。

  在《第五元素：探索》這本書中，對精神力量有著深入的闡述。作者認為它與第五元素有著無比緊密的聯系，無法被提取出來，無法擁有可以被描述的形體，也無法直接干涉現實，卻能夠被他人所感覺到。

  當一個人擁有足夠強大的精神力量時，會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擁有更強的信服力或是威懾力。就像鄧布利多那樣魔力高強的巫師在毫無保留時會給人一種可怕的壓迫力，那是因為他們擁有足夠強大的精神力量。

  但因為精神力量也是無形無影的，因此怎樣去提高它一直是個難題。智慧和閱歷的增長毫無疑問會使人的精神力量越來越強大，但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至於快速提高精神力量的方法則是少之又少，也往往極為危險。

  拉文克勞的精神力鍛煉法絕對是一種極為珍貴的方法了，但它毫無疑問也有一定的危險性，需要配合拉文克勞的祝福魔法來練習。這或許也是為什麽拉文克勞沒有把它教給更多的學生，而是藏在自己密室中的原因之一。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極為高深的黑魔法變形也能達成增強精神力量的作用。黑魔法在不擇手段快速獲得力量方面總是具有其他魔法難以企及的優勢，只不過也非常危險，沒有足夠的理論知識和保護手段就貿然進行很容易暴死。好在歐文有面壁空間可以試錯。

  當然，增強精神力量的方式不只有黑魔法變形。歐文猜測，鄧布利多如今的精神力量必然不單純只是來自他的智慧和閱歷，恐怕也有魔法的推動，結合他跟鳳凰福克斯之間那種非比尋常的關系，也就不難猜測他的大概手段了。要知道，鄧布利多家族雖然自古以來就跟鳳凰一族有關系，但也沒見其他成員隨身跟著一隻鳳凰的。

  這可能關系到某種高深的白魔法變形，還有鳳凰的助力，對此歐文有些羨慕，但他總能找到自己的路。

  歐文控制著羽毛筆在筆記本上飛快記下了幾種黑魔法變形手段，其中有像他之前所做的一樣對自身進行改造增強的，也有通過某些手段從神奇動物的魔力乃至生命力中汲取力量的，本質上都是為了刺激巫師進行新一輪的魔力暴動，使精神力量在這個過程中得到躍升。

  “這樣說起來，上回我的精神力猛然提升了一小截，是因為發生了小幅度的魔力暴動？”歐文若有所思地合上手裡的書籍。

  他用手指撫摸著封面上的大字，喃喃自語道：“第五元素，以太……”

  他一手捏著下巴思索著，像是忽然變成了一尊大理石雕塑，眼中卻亮起了絢麗的光。腦海裡稀奇古怪的念頭與他前世今生接觸過的知識交織碰撞著，紛亂的靈感火花在思維中迸發出燦爛的星芒。

  歐文輕車熟路地抓住了腦子裡的靈感，本來已經停下來的羽毛筆在他的指揮下又一次跳了起來，筆記本翻開了新的一頁，有些潦草的字體和簡略的草圖在筆尖下流暢地揮灑出來。

  這一刻，他久違地再度迎來了靈感迸發的“面壁時刻”。

  只不過，這次的靈感只是持續了短短二十多分鍾。歐文閉上眼睛靜默了一會兒，這才有些倦怠地揉了揉眉心，然後興致勃勃地看向自己的筆記本。上面記下的除了一些天馬行空的想法之外，只剩下了一個特殊魔咒的創作思路，關於對以太的研究。

  雖然現在涉足這個領域還為時過早，但歐文心裡始終有一股強烈的好奇。當然，他不會忘記自己現階段最應該考慮的問題，但既然有了相關的靈感，不如在閑暇時完善一下，反正試試又沒什麽損失。

  他並不認為這個難倒了古今無數巫師的難題會輕易被自己解決，但即使最終的結果不出意料地失敗了，至少也能打消他的念想，省得那種躍躍欲試的衝動一直梗在心裡。

  歐文把筆記本放到一邊，然後揮了揮魔杖，讓手裡的書晃晃悠悠地飄回書架上後，轉頭看向面壁空間的一側。那裡正緩緩漂浮著一段字跡：即將投放連接點收集端口，請做好收集準備。

  去年解決掉的真言傳真機帶來了17連接點的收入，後來，歐文在面壁空間裡動用真言傳真機詢問了兩個問題消耗了兩個連接點，加上在夢魘森林複製了一隻夢魘消耗的一個，還剩下了14個。

  在今年開學那天，為了維持面壁空間的穩定，避免所謂的“崩壞”，連接點被自動扣除了10個，用來維持接下來一年的消耗，現在只剩下4個了。

  “也不知道今年會鬧出什麽么蛾子……”歐文懶散地打了個哈氣。

  兔子繆斯吃完青菜後開始在歐文腳邊蹦蹦跳跳。這個白霧空間裡似乎沒有時間的概念，這只在現實世界中早已老死的兔子，在這個地方卻始終健康地活著，像是擺脫了壽命的限制——當然，繆斯現在究竟算不算是活著，這本就是一個值得商榷的問題。

  歐文縮在柔軟的扶手椅裡閉目養神了片刻，接著抽出了自己的魔杖，開始魔咒的日常練習。這是他日複一日從來沒有松懈過的，就像他前世從未放松過對魔術手法的訓練一樣。

  這段時間，他已經在無咒施法上取得了不錯的進展。足夠的理論知識支撐，再加上持之以恆的練習，歐文對簡單的魔咒基本上都能做到無咒釋放了，比如全身束縛咒、繳械咒、障礙咒等。

  當然，難度更高的鐵甲咒、幻身咒、遺忘咒等，他還做不到無咒施展，但熟練度上也獲得了肉眼可見的進步。他的鐵甲咒可以釋放得更快更穩定，幻身咒則勉強可以對別人用了，遺忘咒也可以做到修改他人的記憶了。

  除此之外，他終於學會了“萬咒皆終”這個非常高深的解咒。它不僅可以用來終止失控的厲火，也能終止很多魔咒的效果，乃至終止一些黑魔法造成的傷害和詛咒，是個用途非常廣泛的咒語。

  在魔咒進階方面，歐文成功完成了漂浮咒的進階，把它改造成了一個可以用來進攻和防禦的魔法。

  歐文對著一旁的一塊厚重的石板揮了揮魔杖，那塊石板輕盈地漂浮了起來，隨著魔杖的揮舞速度極快地飛到了歐文面前，像是一面盾牌一樣正正擋在他身前。接著，歐文快速抖了下魔杖，這塊石板“呼”的一聲飛射向前方，重重地砸在一個木頭假人身上，把它砸成了碎片兒。

  “接下來可以試試其他魔咒的進階了。”看著魔咒的效果，歐文滿意地點點頭。

  接著，他開始演練起黑魔法，臉上的表情變得愉悅了許多。一個個黑魔咒流暢自如地被他施展出來，在這個過程中，他的魔力波動明顯也趨向於黑暗和扭曲，卻也強盛無比。

  “怨影復仇。”歐文用魔杖指著自己的頭頂幽幽念道。

  一道暗蒙蒙的黑色光束倏然從魔杖尖飛出，化成了一個模糊朦朧的巨大半透明黑影，它窸窸窣窣地劃過半空，最終降臨在歐文的身後，張開懷抱像是要擁抱他一樣融入了他的身體。

  歐文微微合上眼簾感受了一下，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看來這個魔咒已經完成了。”

  上學期，鄧布利多教給了學習小組眾人一種抵禦詛咒的白魔法，歐文學不會，卻也把這件事兒記在了心裡，因為詛咒的力量實在是防不勝防。暑假期間，他在一本黑魔法咒語書中找到了這個更加高深的黑魔咒，同樣是一個抵禦詛咒的被動魔咒，還具有反擊的效果。

  怨影復仇實際上也是個詛咒，正常狀態下會使人的心情始終處於陰沉和抑鬱之中，不過歐文可以用黑魔護衛承擔這種影響，所以這個咒語對他而言沒有什麽副作用。但當有人詛咒他時，這個復仇的怨影會帶著它抵擋下來的詛咒一起回到施咒者身上，演變成一個非常難纏的混合性詛咒，足夠讓施咒者好好喝一壺的。

  當然，跟其他抵禦詛咒的魔咒一樣，怨影復仇對詛咒的抵擋同樣是有一定上限的，這個上限跟歐文自身的力量息息相關。如果超過了這個限度，他還是會被詛咒，所以歐文學習了另一個黑魔法——詛咒轉移，可以將一個人身上的詛咒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只不過詛咒轉移需要用鮮血作為代價，身上的詛咒越強所需的代價就越大。如果是血咒那一類的詛咒，被詛咒的人恐怕付不起那個代價。

  除了這兩個魔咒之外，歐文還學會了好些個詛咒，還有一些攻擊性和特殊性的黑魔法。比如可以凍結環境乃至敵人的“萬物冰封”，可以在身邊創造一片無光區域的“至暗領域”，用來控制和拷打的“噬身之刑”，還有可以像操控提線木偶一樣控制人的軀體的傀儡魔咒等等。

  與此同時，歐文還對自創的引力魔咒“聚合如一”進行了進一步的改良。在現有的知識水平不足以繼續改良它的情況下，他出色地將情緒的運用融入了這個魔咒之中，極端地增強了引力的強度。作為代價，這個魔咒變成了一個黑魔法……

  這也是黑白魔法最大的優勢所在，也是為什麽只有涉足這一領域才能觸摸到魔法的巔峰。兩個同樣知識水平和魔力強度的巫師，懂得利用情緒施展魔法的那個一定更加強大，因為用現有知識水平已經難以繼續改進的魔法，一旦加入了極端的情緒力量作為推動力，就能發揮出更強的威能。

  時間緩緩流逝著，面壁空間內卻絲毫感受不到時間的痕跡。歐文笑吟吟地釋放完最後一個魔咒，這才結束了這次練習。

  他輕輕吐了口氣，熟練地將心裡活躍翻騰不休的惡意收斂起來，身上驀然湧出濃鬱的不祥黑霧，凝結成了黑披風、高禮帽的暗影。

  歐文笑眯眯地伸手拍了拍黑魔護衛的高頂禮帽，然後在它的帽簷上面插了一朵小紅花，滿意地拍了拍手，任由它在面壁空間裡輕盈地飄舞著，調皮地追著那隻小夢魘飛來飛去。

  歐文則是慢慢踱步到另一邊，一把抱起戰戰兢兢地縮回角落裡的兔子繆斯，像揉麵團似的揉捏了一會兒，這才離開了面壁空間。

  時間正是夜晚，他正用一個舒服的姿勢縮在壁爐前的扶手椅裡，墨勒忒躺在他的腿上，把他的雙腿都壓麻了。公共休息室裡有不少正在做作業的小巫師，哈利和德拉科不在，不出意外是關禁閉去了。

  在今天的魁地奇訓練中，斯萊特林隊和格蘭芬多隊因為訓練場地的原因起了衝突。斯萊特林隊的隊長弗林特說了什麽難聽的話，引發了一場浩浩蕩蕩的群架，最後所有人都被關了禁閉。

  哈利本來是不讚成隊長出言嘲諷的，奈何先動手的是格蘭芬多的弗雷德·韋斯萊。雖然哈利的本意是想阻止這場亂鬥，但他用他最擅長的繳械咒收繳了幾個格蘭芬多隊員的魔杖，直接致使對方大敗虧輸，成為了這場群架的MVP，也敗壞了他在格蘭芬多的好口碑……嗯，關禁閉也關得最狠。

  於是，在很多格蘭芬多的學生口中，哈利由“那個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變成了“可惡的波特”。但即便如此，哈利的小粉絲科林·克裡維還是風雨無阻地堅持偷拍他，真是令人動容。

  歐文幸災樂禍地感歎了一聲，然後從書包裡抽出幾張羊皮紙，優雅地揮動魔杖，操縱著羽毛筆“刷刷”寫完了今天的課後作業之後，哈利和德拉科才回到了休息室。

  “我真不知道，為什麽我要幫洛哈特給他的崇拜者回信！”哈利甩著自己寫得酸痛的手，神色都恍惚了。

  “得了吧，總比擦馬桶強得多……”德拉科臉色鐵青地說，身上散發著一股難言的味道。

  “呃……你要堅強，德拉科。”哈利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德拉科一副惡心欲嘔的表情，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後，頭也不回地直接跑回了寢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