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血量一落千丈
第二天,10月15號,周二,天氣多雲轉晴。
人們脫掉了大衣。
今天,交易所的人更多,摩肩接踵人滿為患。
想要擠到前台交易很不容易。
聯合銅業開盤價52美元。
弗裡茨·海因策正在看漲跌板,忽然見人群裡有個鶴立雞群的男人。
他皺皺眉:“伊森,你怎麽在這裡?”
趙傳薪昨天剛拿到第二筆薪水,另外500美元,他笑嘻嘻道:“哦,我辭職了!”
他已經基本摸清了弗裡茨·海因策他們的資金池情況,還拿到了薪水,已然心滿意足,沒必要再留在那裡。
弗裡茨·海因策見今天托馬斯·W·勞森和傑西·利弗莫爾全都來了交易所。而趙傳薪和他們站在了一起。
他有些憤怒,但壓製住了怒火,擠到趙傳薪身旁小聲道:“我不管你是否辭職,甚至不管你到底在哪個陣營,但今天晚上,我要你把麗貝卡帶到我的宴會上。”
他篤定的覺得,今天一切會塵埃落定。
“哦?”趙傳薪眉頭一挑:“憑啥?”
“憑什麽?”弗裡茨·海因策桀桀怪笑:“果敢無戰不勝,剛毅無征不服!今天,老子要摧枯拉朽,金錢和美人雙收。你隻管開價!”
趙傳薪仰天長歎:“哎,那句話果然是正確的。”
弗裡茨·海因策皺眉:“什麽話?”
“呵呵,無紳不劣,有土皆豪!”
“哼,在華爾街你說這個?老子不在乎別人罵,但我會掏空你們兜裡最後一分錢。所以,你最好接受我的價碼!”
趙傳薪憐憫的看看他:“我要的價碼,你給不起!”
“你……”
趙傳薪不再搭理他,而是緊緊盯著漲跌板。
聯合銅業股價繼續上漲,53美元,54美元,一路狂飆到59美元。
弗裡茨·海因策張狂的大笑:“看見了吧,看見了吧,和我作對沒有好處!”
此時,“冰王”查爾斯·摩爾斯和奧托等人,也全部來到了交易所。
這是最後的決戰了!
趙傳薪將傑西·利弗莫爾拉過來耳語幾句,傑西·利弗莫爾匆匆而去。
今天,所有人都過的很緊張。
即便是趙傳薪,也絲毫不敢大意。
之前聯合銅業做多賺的錢,加上原來的本金,全部拿了出來。
一部分做策略支付利息借股賣空,另一部分則拿來資本借貸,也就是做杠杆。
由於他此前參與了做多,所以股價的頂點,必然不會是原來歷史上的60美元。
那麽,趙傳薪就要考慮爆倉的風險。
所以,杠杆不能做的太大。
但因為本金的增加,即便調小杠杆,他還是能比原本賺的更多。
弗裡茨·海因策看到股價漲至60美元,夥同奧托和查爾斯·摩爾斯來到趙傳薪、傑西·利弗莫爾和托馬斯·W·勞森跟前。
弗裡茨·海因策一方無疑是得意的。
弗裡茨·海因策對趙傳薪張狂的說:“現在,你還覺得我給不起價碼麽?開價吧。”
查爾斯·摩爾斯則對托馬斯·W·勞森說:“我已經勸過你了,可是你不聽。聽說你不但平倉了聯合銅業的股份,還在做空?呵呵,你即將為你的行為買單,等著爆倉吧。”
奧托跳的最歡:“利弗莫爾,別人都管你叫華爾街巨熊,我看你今天要變成迷你熊了,哈哈……”
就在他們說話的期間,聯合銅業的股價還在漲。
61美元!
趙傳薪淡淡道:“只能說,今天過後,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如果非要想不開,那下輩子注意。”
“……”弗裡茨·海因策:“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他媽嘴硬!”
托馬斯·W·勞森看著查爾斯·摩爾斯:“冰王先生,製冰很暴利,其實我覺得你老老實實待在緬因州乾你的老本行挺好,可你非得蹚這趟渾水。聽哥一句勸,華爾街真不是你們這點小腦瓜能把握的。”
緬因州,地理位置相當於國內的HLJ,所以是美國製冰的主要基地。
查爾斯·摩爾斯當初靠製冰賺了第一桶金,然後來紐約州染指哈德遜河的船運,壟斷了巡航權。
可以說,他和洛克菲勒一樣,都是大羅最恨的那批人之一。
但是,查爾斯·摩爾斯不滿足於此,因為他發現無論幹什麽,都沒有金融機構來的暴利。
所以就有了今天的這一出戲。
或許托馬斯·W·勞森是個知名的金融作家,但在查爾斯·摩爾斯面前,這個身份根本不夠看。
可被這麽個自己瞧不起的家夥冷嘲熱諷,查爾斯·摩爾斯立即怒了:“真不知道,你哪來的勇氣跟我這樣說話。”
傑西·利弗莫爾看了一樣漲跌板:“哇,漲到62美元了。先生們,失陪一下,我要去辦點事。”
說著轉身就走。
比起打嘴炮,他更樂意去操作交易,用結果打臉。
而弗裡茨·海因策他們看見聯合銅業股價,也是激動不已。
許多人望著這裡。
今天真是熱鬧,有冰王,有銅王,有華爾街巨熊,有金融大作手,還有華爾街知名券商。
看他們劍拔弩張唇槍舌劍,這可是絕佳的茶余飯後談資,回去能吹上半年。
“銅王和冰王還有券商,我覺得他們更勝一籌。”
“屁,小瞧華爾街巨熊的人都吃虧了。而且,那個南方佬金融大作手也不是吃素的,當年操縱鑽石市場,就小賺了一筆,十足的偽君子,陰險的很。”
“咦?那個亞洲人是什麽來頭?”
“不知道,或許是哪個國家的王室,他們一向很富有。”
“快看,聯合銅業又漲了,63美元!”
是的,聯合銅業股價已經飆升到63美元,引起了交易所裡驚呼一片。
然而,這就好像是最後的絕唱,仿佛落日隱沒前的余暉。
接下來,聯合銅業的股價從63美元,跌落62,再到61……
傑西·利弗莫爾來到趙傳薪身邊,低聲道:“老板,果然如你所說,他們的資金池見底了。”
要說趙傳薪有多天才?
傑西·利弗莫爾和托馬斯·W·勞森都不那樣認為。
很多時候,趙傳薪表現的像個金融白癡,外行的很。
但是,每到關鍵時刻,趙傳薪卻又能一針見血、一語成讖。
去年的洛杉磯地震引發的崩盤如此,現在又是如此。
兩人佩服的看著趙傳薪——老板牛逼大發了!
雖說操作細節,都是兩人制定的。
但兩人的行動大綱,完全是趙傳薪給的。
他們只能將這歸於一種天賦,他們無法解釋的天賦。
趙傳薪淡然道:“我們的資金池,將近一半都是他們貢獻的。此消彼長,剛剛漲的有多快,此時崩的就有多快!”
三人齊齊望向了弗裡茨·海因策那邊。
弗裡茨·海因策、查爾斯·摩爾斯還有奧托三人望著漲跌板下落的數字,臉色煞白。
他們低估了聯合銅業的流通持股量,做空者其實有源源不斷的證券可拿來做空,這個市場已經不是他們印象裡的那個市場了。
才這麽短的時間內,怎麽就能風雲突變?
這不科學啊!
韭菜們也懵了。
“法克,這還是誘空?”
“誘個幾把,趕緊拋!”
60,59,58……
股價快速下滑,一路跌到了52美元的時候,微微上揚了一些。
因為還有人會覺得,聯合銅業還會漲,這時候是抄底的好時機。
其實韭菜是搞不清楚局勢的。
否則也不會被一波波的收割而不自知。
弗裡茨·海因策渾身顫抖:“奧托,資金池還有錢麽?”
“沒了!”奧托絕望道。
查爾斯·摩爾斯張著嘴,覺得呼吸困難:“怎麽會呢?都漲到了62美元,我們手裡握著大量的股票,做空者怎麽還有機可乘呢?他們怎麽敢呢?”
他們對股票的吸入量,也是他們自信的來源,覺得他們絕對能把控價格走向。
弗裡茨·海因策咬咬牙:“別慌,還有機會,說不定跌到49美元就會停,畢竟我們已經掌握了大量股票,只要不拋售,就不會引起恐慌。”
說完,他轉頭看了看趙傳薪。
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當日趙傳薪胡言亂語的一番話。
其中有這麽一段:操縱一隻股價,難度遠超市值本身。所以,製冰和運河生意做得好,空頭家也未必會聽從你的警告。
當時聽了,覺得毫無邏輯可言。
可現在,弗裡茨·海因策心神猛地一顫。
他不自覺的想到了後面的話:老摩根隔岸觀火,那紐約衙門財政將資不抵債。守財奴雖然大度了一把,可實際拿出來的也不過一千萬。田納西煤礦面臨倒閉,反壟斷衛道士就要打破危局。安德魯·卡內基看著是個好人,可你讓他吃虧也不行……
老摩根他自然知道說的是J.P.摩根,那麽守財奴是誰?
紐約最有錢的資本家都有誰?
一個摩根,一個洛克菲勒。
老約翰·洛克菲勒向來以“惜財”而聞名。且搞壟斷,吃獨食。
可不就是守財奴麽?
可洛克菲勒拿出一千萬幹什麽?
弗裡茨·海因策咬咬牙,晃晃腦袋,將這些胡思亂想拋之腦後。
他一定是胡說八道的,是這樣的。
他的注意力又轉移到了漲跌板上。
然而……股價從52美元,漲到了53美元,微微一停頓,血量再次一落千丈,滑翔到了47美元……
傑西·利弗莫爾手心裡全是汗:“老板,要不要……收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