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武林名宿,黑衣人至!
“南天大俠”路仲遠一身武功不可謂不強,只是不願掠人之美,便用燕南天傳他的武功行走江湖。
不然若是他使出自己獨門武功,徐子義縱然能勝勢必也要拖到數百回合之後……
只是這人性格過於執拗,單論起武功,普天之下大致也唯有燕南天與邀月、憐星三人能做他的對手,可惜自從當年因為陰謀詭計敗在魏無牙手中後,他的心靈便有了殘缺。
因此心靈有缺的他,如今實質上已經落後了半步。
“尊駕武功高強,不知卻為何要對江別鶴出手呢?”路仲遠忽然開口問道。
原來燕南天蘇醒之後,便與萬春流悄悄離開了惡人谷,其蘇醒過後雖然因為因禍得福有緣得窺“嫁衣神功”最高境界,可畢竟是大病初愈,功力衰退。
唯恐惡人谷中的惡人會得知他蘇醒後,會趁此禍亂天下,燕南天便親自出面邀請路仲遠出山,想以其名震懾惡人谷,而路仲遠剛出山不久,便聽聞了“江南大俠”江別鶴遭人虐殺的消息,因此這才馬不停蹄趕往了舒州。
“路大俠可知這江別鶴便是當年‘玉郎’江楓的書童?”
明白了路仲遠的疑惑,徐子義淡然解釋道。
“閣下此言當真?”路仲遠聞言不由怒目圓睜,似是怒不可赦。
“此話自然當真,其人卑鄙無恥,口腹蜜劍,為了貶低其主,便為其子起名為‘玉郎’……”
說起此事,徐子義不禁搖頭。
“可他不該由你來殺?”
縱然聽到徐子義的解釋,路仲遠卻依舊臉色難看。
“這天下因江別鶴而死的人,並非只有江楓一人!”徐子義語氣不由變冷。
他的言外之意,徐子義自然清楚,無非要將江別鶴交由小魚兒來處置!
“……”
路仲遠聞言,這時候不由語塞。
“徐公子,路大俠,還是入席再說,趙某人已經吩咐府內大廚備好酒菜了!”
見到二人之間的氣氛逐漸變冷,身為的主人家的趙香靈連忙站出道。
他在南方已經被段合肥壓了好多年名頭,如今莊內卻同時來了兩位大人物,他縱然心中存俱,可源自商人血脈還是讓他鼓起了勇氣。
“你若要設宴款待的話,那便我勸你提前多準備幾個位子!”
面對趙香靈的好意,徐子義卻是忽然一笑道。
徐子義這句話剛剛響起,一旁的路仲遠似有察覺什麽,便抬眼看向了前方。
只聽一人大笑道:“一點也不錯,伱最好也多準備幾個位子,因為我們這些人久居海外,嘴裡早就淡出鳥來了!”笑聲中,一條人影已自遠處風一般卷了起來。
院落中當以徐子義與路仲遠二人的武功最高。他們二人之間察覺不過一前一後,而鐵無雙、趙香靈等人此前更是沒有任何察覺,見到人影落地,自然不免大驚。
只見他身高不滿三尺,竟是個侏儒。別的侏儒長得必定畸形怪狀,難看得很,這侏儒卻大是不同,他的頭,手,腳,和身子的發育都很相稱,一張臉更是眉清目秀,而且頷下還冒著五柳鬚,看來居然仙風道骨,很有幾分道氣。
他身上的打扮,卻是非道非俗,穿著件青灰色的短袍,背後還斜插著劍──這柄劍比別人的匕首還短兩寸,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若是小孩子見到這人,一定會拉起他的手,要他陪自己捉迷藏,若是走江湖賣藝的見到此人,一定要認為是奇貨可居,若是貴冑大臣見著此人,一定要將他引見給帝王,作宮廷的弄臣。
見到此人身影,路仲遠面色變了變似是認出了他。
只見這人四下作了個揖,笑嘻嘻道:“不速之客,不請自到,恕罪恕罪。”
趙香靈等人心裡自然也很驚訝,但還是很客氣的答禮,而這時候路仲遠神色凝重,忽然道:“我早年曾聽說過江湖中有位奇俠,形跡如神龍,人所難測,我久已想一睹風采了。”
一旁鐵無雙聞言不由眼睛一亮,接著道:“路大俠說的這位奇俠,可是人稱……人稱……”
可是他接下來的這句話,卻是怎麽也說不出來……
那人哈哈笑道:“諸位用不著避諱,隻管將‘鬼童子’這名號叫出來就是,我早已聽得很習慣了,非但不會生氣,而且還覺得這名字蠻不錯的哩。”
“鬼童子”這三字說出來,趙香靈等人也不覺都為之聳然失色,他們小時候也曾聽人說起過,此人不但輕功絕高,而且據說還是東瀛扶桑島,伊賀谷,秘宗“忍術”的唯一傳人。
據說“鬼童子”最善於隱跡藏形,他若想來打聽你的秘密,就算藏在你的椅子下面,你都休想能發覺到他。但此人五十年前便已成名,近三四十年來已沒有人再聽到過他的消息,據說他又已遠走扶桑,去領略那裡的異國風光去了。又有人說,因為扶桑島上的人,大多是矮子,所以他住在那裡,覺得開心些。此人竟又忽然現身,來意實在難測。
趙香靈躬身道:“晚輩等久慕前輩的大名,今日能一睹前輩風采,實是不勝之喜。”
鬼童子笑道:“你嘴裡雖然這麽說,心裡只怕是想問我這老怪物為何到這裡來吧?”
道:“不敢。”
鬼童子道:“其實你不問,我也要說的。”
趙香靈道:“是。”
鬼童子道:“我這次來,是為了兩件事,第一件,我聽聞諸位再次召開什麽大會,我就別中原,自然想領教後輩武功!”
鬼童子話說道此處,目光亦然落在了徐子義身上,他平生最善隱跡藏形,可就在適才他的身形卻被此人看破。
趙香靈等人暗中似乎都松了口氣:“原來老怪物不是為了我們來的。”
“你便是路仲遠?”
鬼童子接下來的目光,便落在了一旁的路仲遠身上。
路仲遠道:“我便是路仲遠!”
“我在島上聽聞那個瘋子提起過你的大名,說你是什麽‘南天劍法,劍絕南天’,名頭極大,不過據說你早年已經隱跡江湖了……”鬼童子看著面前威勢不凡的路仲遠道。
“我受人之遙……”忽然提及早年往事,路仲遠臉露痛苦道。
“莫非是燕南天?”鬼童子這時候突然來了興趣。
“不錯!”路仲遠點頭道。
“好,也不費我千裡迢迢趕回中原!”鬼童子嘴角含笑道。
忽然這時候遠處則飄來一陣樂聲,在這清涼的黃昏下,聽來是那麽悠揚,那麽動人,而且還充滿了喜悅之意。無論任何人聽到這種樂聲,都不會再打起來的。
樂聲乍起,四下的各種聲音立刻都安靜了下去,似乎每個有耳朵的人全都被樂聲沉醉了。就連徐子義的目光都漸漸變得緩和下來,樂聲竟能使每個人都想起了自己一生中最歡樂的時光,最喜悅的事。
樂聲越來越近,只見三名白發蒼蒼的身影正坐在在夕陽下聯手吹奏,有的在吹簫,有的在撫琴,有的在擊鼓。低沉的鼓聲,雖然單調而無變化,但每一聲都彷彿擊在人們的心上。令人神魂俱醉。
可以看出這些人雖然有男有女,但每一個頭髮都已白了,有的甚至已彎腰駝背,像是已老掉了牙。但等到眾人靠近後,大家才發現他們實在比遠看還要老十倍,沒有看到他們的人,永遠無法想像一個人怎會活得到這麽老的,甚至就連看到他們的人也無法想像──這三位老頭子,老太婆居然坐在地上奏樂,這簡直就是件令人無法想像的事。
更令人無法想像的是,這種充滿了青春光輝,生命喜悅的樂聲,竟是這些已老得一塌糊塗的人奏出來的。這種事若非親眼瞧見,誰也無法相信。但現在每個人都親眼瞧見了,只不過誰也沒有看清他們是怎樣現身的,他們三人身法實在太快。
等到趙香靈想迎出去的時候,這些老人忽然已在眼前了,甚至連樂聲都沒有停頓過片刻。只見擊鼓的老人頭髮已白得像雲,皮膚卻黑如焦炭,身上已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他用兩條腿夾著一面很大的鼓,這面鼓像是比他的人還要老,看起來重得很,但是他用兩條腿一夾,連人帶鼓就都輕飄飄落在眼前,看來又彷彿是紙扎的,只要一陣小風就能將他吹走。
趙香靈搶先迎了上去,滿臉笑意的他躬身道:“前輩們世外高人,不想今日竟……”
他話還沒有說出,擊鼓的老人忽然一瞪眼睛,道:“你是不是姓曹?”
趙香靈怔了怔,道:“晚輩趙香靈。”
那擊鼓的老人聞言,這才神色緩和道:“你不姓曹便好……”
這一番話自然是趙香靈摸不著頭腦,一旁的鬼童子適時解釋道:“這老家夥叫做彌十八,乃是南海烈士彌衡的後人。”
聽到這兒,趙香靈這才恍然大悟,同時也暗暗慶幸自己並非姓曹。
擊鼓老人道:“不錯,自蜀漢三國以來,傳到我老人家已是第十八代了,所以我老人家就叫彌十八。”
趙香靈這才弄明白了,原來這老人竟是彌衡的子孫。彌衡以“魚陽三撾”擊鼓罵曹,被曹操借刀殺人將他害死,現在這彌十八卻要將這筆帳算到天下姓曹之人身上,趙香靈實在有點哭笑不得。
突聽一人道:“這裡可有姓鍾的麽?”
這人高瘦頎長,懷抱著一具瑤琴站在原地。
然而久久卻無人回應,這老者不由長歎一聲,眼中滿是失望。
“這老家夥叫做俞子牙,自認是俞伯牙之後!”鬼童子緩緩介紹道。
聽聞鬼童子的解釋,眾人不由恍然大悟,戰國年間伯牙與鍾子期二人互為知音的故事可是傳承千年,他們這些人自然也是有所耳聞。
接著鬼童子便介紹起了另一人白發蒼蒼的老太婆,說道:“她叫做蕭女史,自認是蕭弄玉的後人。”
在場眾人亦然看出三人都是身懷絕技的高手,只是卻偏偏一個個與古人牽強附會追溯身份,自然引得他們不解。
突聽一人大吼道:“是誰殺了江別鶴,可敢與我一戰!”
鬼童子聞聲搖頭道:“這瘋子又犯老毛病了。”
簫女史插口笑道:“這瘋子一來,就別想安靜下來。”
一聽到那雄獅般的大吼,在場眾人無不眼露異色,很快便見一人身影從遠處走來。
眾人連看都不必看,已知道來的必定又是個怪人,一看之下,更不禁抽了口涼氣。
這人身材也不太高,最多也只不過有六七尺,但橫著來量,竟也有五尺六七,一個人看來竟是方的,就像是一塊大石頭。
他的頭更大得出奇,頭砍下來稱一稱,最少也有三五十斤,滿頭亂蓬蓬的生著雞窩般的一頭亂發,頭髮連著鬍子,鬍子連著頭髮,也分不清什麽是鬍子,什麽是頭髮了,鼻子嘴吧,更是連找都找不到。遠遠望去,這人就像是一塊大石塊上蹲著一頭刺蝟,又像是一頭被什麽東西壓得變了形的雄獅。
“便是你殺得江別鶴?”這怪人瞪眼便看向了徐子義。
“不錯!”看著眼前這莽夫,徐子義亦然猜出了他的身份,正是十大惡人中的“狂獅”鐵戰。
“好!”
這一聲好字剛落,就這頭獅子霍然一翻身,雙手張舞,撲向了徐子義。
對待這個莽夫,徐子義是半分興趣都沒有,衣袖一揮露出一隻白皙手掌,便在眾人目光下,赫然印在狂獅肋下。
只聽“嘭”的一聲悶響,“狂獅”鐵戰便悶哼一聲倒飛出去了,正所謂是來得快,去的更快!
見到“狂獅”鐵戰眨眼間就落敗,鬼童子,彌十八,簫女史等人無不眼露驚訝,須知這頭獅子在海外孤島上跟隨他們數人學了不少武功。
如今的武功早已今非昔比,然而卻連來人一掌接不下。
“你這頭獅子真是不識趣!”
見到鐵戰墜入池塘後,徐子義不禁搖頭,接著目光便看向鬼童子等人。
“我知曉你們這些人重出江湖的來意,不過很快就能隨你們所願了……”
話說道此處,徐子義目光忽然射向遠方,朗聲道:“尊駕既然來了,為何還不現身呢?”
只聽一聲輕哼,便見院子中,已不知何時多出了條黑色的影子。
這一個長發披肩的黑袍女子,她面上戴著個死眉死臉的面具,卻是以沉香木雕成的,此刻夕陽之下日頭尚亮,可眾人驟然見著這麽樣一個人,仍是不禁駭了一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