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事談完,老毛子們紛紛離席準備返回遠東,就連醉到“不省人事”的老馬也從桌子上爬了起來。
離別之際,黃河一路小跑來到盟友的車隊前方,向自己的好友提議道:
“老馬,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夜路可不安全。”
“更何況,代表團的同志們喝了酒,大家現在的狀態都不怎麽好。要不,你們在招待所暫留一晚,等明天早上天亮再出發吧。”
“而且我這次來包頭是臨時起意,根本不知道你也要過來。給我點時間,讓我再安排一場,順便給你們準備一份正式的禮物。”
黃河懇切的話語,讓馬克洛夫頗為感動,但他卻擺了擺手表示婉拒。
在老毛子看來,日本的佐官刀也好,一箱包裝精美的汾酒也罷。只要心意到了,那就是與好友最棒的共同回憶。
不過考慮到自己這位朋友是個講究人,老馬還是指了指放在吉普車後座的酒箱,隨後語氣認真地說道:
“黃,同志之間的友誼不需要繁文縟節,我們之間的關系更不需要禮物來維系。”
“今時不同往日,如果我還是那個運輸隊的指揮員,那肯定會聽你的建議再住一晚。可我現在是第16集團軍的參謀長,任何行動都必須要跟部隊一起。”
“下次吧,希望下次見面之時,我們不再是身不由己,也不再被戰爭的陰影所籠罩。”
馬卡洛夫推心置腹的話,頓時讓黃河心中升起一股暖流。作為一名聰明人,他自然是聽出了對方言語裡蘊藏的深意。
片刻後,兩隻大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好,那就等戰爭結束後再見。到時候我們先去貝加爾湖釣魚,再去山城吃火鍋!”
“哈哈,好!那就一言為定!”
······
目送盟友的車隊伴隨著滾滾煙塵消失在視野范圍後,黃河先是安排警衛們送自家學弟回武器實驗研究局,隨後才跟隨陸軍重組專家走進軍分區的作戰室。
這裡已無外人,黃河剛剛踏入室內,抬眼便是一張施工地圖。
看著圖上密密麻麻的進度與需求標注,聶總語氣中難免透露出幾分疲憊:
“哎,咱們可真是吃了沒經驗的虧。在開工之前可沒有人告訴我,從無到有開辟出一條全新的鐵路線,是一項難度如此之高的大工程。”
“要不是總部那邊支援了一批技術過硬的鐵路工人,同志們很有可能連判斷地質結構這一關都過不去。”
“可即使是舉全軍區之力,前前後後共計召集了三萬多民工和技術骨乾,在四個多月的時間內也就勉強修出了幾十公裡。”
聽到這番話,黃河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集二鐵路嘛,他在前世可是熟得很,大名鼎鼎的朱日和就是其中一個站點。
作為連通著兩個大勢力的重要交通線,它的沿途人煙稀少、氣候多變,甚至還跨越了高原、丘陵和盆地等諸多複雜地形。
在如此惡劣的自然環境,且又缺乏大型工程機械輔助的情況下進行施工,軍區能在四個月修出幾十公裡,已經是一件很逆天的事情。
按照後世的數據來看,全盛時期的果脯修一條三百多公裡的鐵路,在不考慮貪汙腐敗等外部因素的前提下,也至少需要三年的時間。
哪怕是十年後,兔子修集二線也花了兩年。
只能說啊,總部把任務交給聶總還真是選對人了,根據地奠基人的稱號完全名副其實。
許是覺得自己的態度有點消極,為了不讓同僚過於擔心,陸軍重組專家重新打起精神繼續補充道:
“類似的困難我以前也遇到過,當年的晉察冀軍區同樣也是白手起家。”
“為了盡可能地加快修建鐵路的速度,我特地讓宣傳部門的同志們加大了宣傳力度,為的就是吸納一部分當地牧民加入施工隊。”
“修建鐵路嘛,除了互助條約的需求以外,本就有著推進農牧業現代化的作用。在對自己有好處,且有工錢拿的前提下,想必當地人肯定會積極配合部隊的工作。”
來了來了,經典撒豆成兵。
無論多艱苦的條件,陸軍重組專家總是可以拉起一支全新的隊伍。
不過即使加上當地的牧民,黃河看待當前的施工進度和形勢,還是帶了一些焦急的情緒。
這真不是他太過苛刻,畢竟現在邊區可是在搶時間。只有趕在老毛子們徹底緩過勁兒之前加大輸出力度,才能用物資換取到更多好處和利益。
沒辦法,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那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聶總,你看咱們能不能向上級發出申請,爭取從別的省分抽調出一批勞動力。到時候全線同時動員,定能縮短集二線的工期。“
黃河的提議,讓陸軍重組專家陷入了沉思。求援不丟人,可別的省份也有自己的任務啊。
晉省要鞏固防禦防滲透,修路和改軌等基建工作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
魯省的情況也很複雜,先不說如何把勞動力送到綏遠,單單是大大小小的戰鬥就還得打一段時間。
至於豫省
想到這裡,陸軍重組專家頓時明白了黃河沒有說出口的想法。深思幾分,他甚至迅速在心中規劃出了方案的大致雛形。
“以工代賑嘛?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只要過了母親河進入中條山,咱們就可以通過鐵路網把豫省的難民送到綏遠。如此一來,還能一石二鳥減輕向前的壓力。”
“妙,真妙。我現在就起草文件,向總部和邊區申請批準。”(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