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滔天大火,不僅讓騎兵集團的預備隊損失慘重,更是摧毀了西原一策最後一絲希望。
整個陣地,被幾顆凝固汽油彈燒得一片焦黑。少部分幸存的老弱病殘,更是被末日般的場景嚇破了膽。
他們宛如一具具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一動不動地呆坐在廢墟之上。即使有台風戰鬥機突然低空掠過,小鬼子們也絲毫沒有要躲避防空襲的意思。
“中將閣下,一切都結束了,看樣子我們很難堅持到援軍的入場。”
“就在這裡分別吧,各陣地上還有一些武士,我準備去前線指揮他們阻擊八路軍的進攻,為您爭取發電報的時間。”
說到這裡,真野五郎朝著自家中將敬了一個軍禮,緊接著便頭也不回地向前沿陣地走去。
上百架戰機,也許放在歐洲戰場上並不算什麽。
畢竟那邊動輒就是幾十萬人的大型會戰,雙方在天空中的較量往往都是小四位數起步。
可對於窮逼弟國主義和現階段的華北方面軍來說,空二師的編隊數量完全就是一個想都不敢想的數字,跟天兵沒什麽區別。
面對如此駭人的轟炸,很多鬼子已經被擊垮了精、氣、神。
如果沒有高級軍官督戰以及冰的加持,還能保持多少戰鬥力都是未知數,這也是真野五郎執意要上前線的原因。
“哎,功虧一簣啊!”
歎息過後,西原一策扶了扶頭頂的鋼盔,隨後緊緊握住天蝗禦賜的武士刀。如果條件允許,他現在恨不得馬上給木下敏和菅原道大二人介錯。
要不是這兩個廢物屢屢犯錯,讓弟國丟失了重要的製空權,讓華北的陸航在一次次戰役中損失慘重,自己又怎麽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說好的支援呢?說話就跟放屁一樣。
夜間作戰,的確很考驗飛行員的技術。但黑江保彥及其小組成員,那可都是王牌和準王牌,肯定有能力和經驗出擊。
憑什麽八路軍空軍可以夜間轟炸,你們卻連掙扎的勇氣都沒有。
片刻後,西原一策起身走向陣地的後方,看著正在忙碌的參謀們說道:“給駐屯軍和方面軍的司令部發報。”
剛剛的戰鬥,讓騎兵集團的大功率電台出現了故障。好在經過緊急搶修,新的天線已經架設完畢,電台又重新恢復了正常。
聞言,通訊參謀的臉上閃過一絲悲傷和釋然,旋即帶上耳機做好了編譯的準備。
雖然自家中將沒有明說,但任誰都能猜到肯定是訣別電報。現在的局勢,沒有相同數量的甲種師團前來支援,己方根本沒有生還的希望。
“將軍,您.”
轟轟轟!
突然間,斜後方隱藏起來的炮兵陣地,傳來一陣陣響徹雲霄的爆炸聲。
即使沒有親眼所見,西原一策也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果不其然,在火紅的光芒映照下,鬼子們很快便看到了一架編號192的俯衝轟炸機正在拔地而起。
對方就好似一台不知疲憊的永動機,完成一次進攻後立馬爬升高度,沒有絲毫猶豫便朝著最後一門105榴彈炮俯衝而去。
“帝國破壞龍嘛?真是一個可怕的敵人。”
“八路軍還真是看得起我,居然讓這位大忙人帶隊執行任務。”
自封的綽號沒什麽了不起,但親手打出來且讓敵人心服口服的自當別論。
從大同戰役的前期準備階段到現在,方子翼擁有67架次的戰鬥出動記錄,平均每天至少出動一次以上。
沒有休假,沒有休息。
如此高強度的出擊,以及高效率的對敵戰績,讓南下作戰的駐蒙軍記住了這名如同死神一樣的男人。
跟第一軍不同,騎兵集團和第26師團並沒有沿用華北之鷹的綽號,基層士兵都稱方子翼為帝國破壞龍。
華北陸航,甚至在所有佔領區內放出一錢骨頭一錢金、一兩肉得一兩銀的公開懸賞。
菅原道大本人多次在內部會議中表示,只要能在空戰中擊落這名八路軍的王牌飛行員,他會親自幫助對方申請一枚功四級金鵄勳章。
就在西原一策感慨之際,方子翼已經成功摧毀了兩個重炮陣地。
第一個是正中靶心一發入魂,順帶還殉爆了鬼子們沒能及時搬走的炮彈。第二發是近失,雖然未能直接命中,但威力巨大的航彈還是破壞了九一式105毫米榴彈炮。
當然了,接下來的獵殺比賽才是重頭戲。
在確定敵人的陸航,不會入場支援騎兵集團後,王、方師徒二人已經盯上了暴露在火光中的戰車第十七聯隊。
被兩名王牌飛行員,駕駛著當前最先進的戰機輪流關照,他們的結局可想而知。
“行了,發電報吧。別辜負了真野君的好意,他爭取不了多少時間。”
“崗村大將、甘粕中將,我們的戰略、戰術和戰法,現已被八路軍晉察冀軍區一一破解,很抱歉我們不能做的更好。”
“我西原一策、真野五郎代表騎兵集團和獨立混成第二旅團全體官兵,決心以一當十全員玉碎,以我等的殘軀築起華北戰場的防波堤。”
“天蝗陛下萬歲,汏日本弟國萬歲!”
話畢,老鬼子拔出自己的配槍,一發子彈結束掉自己作為軍國主義者的一生。
隨後他的副官,立馬給沒涼透的屍體澆上汽油焚化,以防類似岩松義雄的事情再次發生。至於老鬼子的將官刀,則一會交給專人處理。
說來也是可笑,選擇玉碎卻連上戰場衝鋒都不敢。
打不過就自殺,這大概就是“令人敬佩”的武士道精神吧。
······
代縣,四縱觀察所。
眼瞅著騎兵集團的陣地後方化為一片火海,楊司令以及熊參謀長不由自主地瞪大了雙眼。
“我的天,這就是大哥提到的凝固汽油彈嗎?威力可真不是一般的誇張!果然,追求毀傷效果還得看空軍。”
聞言,熊參謀長也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就算空二師隻裝備了常規的航彈,對敵人造成的殺傷也比炮兵部隊大。
畢竟相比於身管炮的炮彈,航彈的裝藥系數要高出很多。一般艦炮的裝藥只有2%-10%,而高爆航彈可以達到40%左右。
這玩意的外殼不需要承受炮膛內的高溫高壓,體積也不受炮管口徑的限制,可以盡可能地往裡面多塞炸藥。
“果然啊,呼叫空中支援是明智的選擇。”
“有兄弟部隊的近距離支援機幫助,完全沒必要搞什麽花狸狐哨的裝甲對衝,也不用大費周章去抓老鼠。乾掉騎兵集團的戰車第十七聯隊,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在之前的戰鬥中,日軍並沒有集中使用那幾十輛輕、中坦,讓它們搭配步兵發起局部范圍的反衝鋒。
鬼子又不傻,貿然梭哈只會白給,讓珍貴的裝甲部隊成為法式反坦克炮的活靶子。
根據當時戰場的情況,黑山信次將自己的聯隊分別布置在各個陣地上,形成由坦克、裝甲車、三蹦子構建的機動火力。
一旦某個方位即將被晉察冀軍區突破,老鬼子便會調集附近的戰車中隊去救火,配合步兵猛衝一波鞏固陣地。
戰鬥結束後,所有裝甲單位會迅速撤離,以防遭到遠程炮火的反製與報復。
這樣如同泥鰍的戰術,一度讓八路軍的先頭部隊十分難受。不過現在好了,隨著空軍的入場,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這把火燒得,舒坦!
早晚有一天,這場大火會燒到東京!
對於使用這種殘忍的殺傷性武器,八路軍可不會覺得不人道。畢竟鬼子連人都算不上,何談人道二字。
要不是在自己的國家作戰,黃河非得整出點毒氣來過把癮。
感歎過後,楊司令向一旁的通訊員招了招手,隨即宣布了下一階段的命令。
“通知各級部隊,讓同志們等火滅了再發起進攻。這回我們一鼓作氣,在天亮前拿下駐蒙軍的騎兵集團和獨立混成第二旅團!”
凝固汽油彈跟常規的燃燒彈不同,它爆炸後形成的高溫火焰會向四周濺射,並且能粘在其他物體上長時間燃燒。
就算忻定盆地缺少植被,也不能在空二師結束戰鬥後就直接進入戰場,否則很有可能會造成誤傷。
“是!”
······
1941年12月4日早上九點,陸戰一團駐地。
當晉察冀軍區的主力,在整個第二次忻口戰役中取得巨大優勢時,遠在太原西郊的李雲龍部收到了林中猛虎的作戰指令。
“團長!總部來電!有任務了!”
“林總讓咱們三個小時後出發,直奔懷仁以南去攔截第26師團的潰軍,爭取讓矢野音三郎這個老鬼子有去無回。”
自家一營長的話,讓李大團長立馬來了興致。他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大步流星地直奔掛在牆上的敵我態勢圖。
以上的一系列動作,還真不能怪老李不夠穩重。
主要是因為兄弟部隊在前方的正面戰場打得火熱,作為八路軍王牌的空降部隊卻只能在後方待命,實在是把人憋的夠嗆。
更何況像這種長途奔襲,千裡取敵將首級的作戰任務,簡直就是為陸戰一團量身定做的,他怎麽能不心動。
“大彪,把任務詳情拿過來。”
“虎子!你趕緊去把咱政委、邢副團長和二、三營長叫過來開會。”
“懷仁和大同之間的距離只有五十公裡,鬼子肯定會安排增援部隊接應第26師團。讓我看看林總是怎麽安排的,除了咱們以外還有哪些部隊參戰。”
聞言,虎子立馬朝著訓練場跑去叫人,而張大彪則是默契十足地遞上電報。
在林中猛虎的計劃中,本次行動陸戰一團為絕對主力,負責攔截從黑峪一帶撤向張家口的第26師團。
而晉察冀軍區,則會派出三個主力團在大同附近打阻擊,為空降部隊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之所以讓李雲龍部出擊,是因為傘兵具有全軍最強大的機動性,可以趕在敵人的援軍就位前結束戰鬥。
要是只派出三個主力團,一旦同志們不能速戰速決,很有可能會被第26師團的殘部和大同方向的鬼子夾擊,這可是用兵大忌。
就在李大團長思考具體的安排時,門外突然響起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片刻後,一個出人預料的身影走進了作戰會議室。沒錯,突然到訪陸戰一團的人正是黃河。
“嘿嘿,老李!我來看你啦!”
老鄉的到來,讓李雲龍立馬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本次行動絕非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畢竟以他對黃河的了解,對方如果是來閑聊肯定會提前打電話通知,直接來一定是有什麽任務在身。
果不其然。
當黃河進門後,另外兩個人也隨即走了進來。
第一位是跟李雲龍有一面之緣的老崔,此時老毛子的臉上寫滿躍躍欲試,看起來就像是要上戰場的樣子。
第二位更是重量級,這位戰士身高一米九有余,堅毅的眼神中充滿了自信與戰意。
“老黃!老呂?崔同志?”
“你們三個怎還湊到一起了,這也不是一個系統的啊?”
還未等黃河開口,急不可耐地老崔便搶先說道:
“李團長,接下來的幾天我會跟你們一同前往懷仁,執行殲滅日軍第26師團的任務。至於這位呂同志,是你們副總參謀給我安排的貼身警衛員。”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拖你後腿,畢竟我也是一名戰士!”
“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