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東地區,齊魯縱隊第三旅指揮所。
接到林中猛虎的作戰命令後,許和尚二話不說便帶著自己的警衛班,即刻乘坐空中火車運輸機返回了部隊的駐地。
一所新修建的瓦房中,各個主力團的指揮員們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原本討論熱火朝天的眾人,看到自家旅長風塵仆仆地推開作戰會議室的大門後,隨即停止交流,並不約而同地起身敬禮迎接。
“行了,都坐下吧。”
許和尚顧不得與眾人寒暄,摘下帽子擺了擺手示意會議開始。
“我長話短說,剛剛軍區那邊發來的電報,想必大家應該都看到了。沒錯!咱們這次行動的目標就是青、煙、威、濰四座城市。”
說到這裡,許和尚故作停頓。
其目光在屋裡環視了一圈,感受到同志們強烈的戰意後,他接著意氣風發地說道:
“整個膠東地區,敵人的陸軍只有一個獨立混成第五旅團。惟一可支援的力量,是一支總人數在三千左右的海軍特別陸戰隊。”
“即使算上其他亂七八糟的憲兵隊和特務機關,鬼子的總兵力也不會超過一萬之數。”
“從紙面實力上來看,本次行動咱們旅佔據著絕對的優勢。因為在三天后,總部會送來一個野戰炮營、五個重型迫擊炮營和大量的步兵裝備。”
此話一出,會議室出現了一陣壓抑不住的騷動,各個主力團的團長互相對望幾眼,皆是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作為軍人,他們自然是抵擋不了先進武器的誘惑。
而且根據現有的情報,獨立混成第五旅團隻裝備了二十多門山、野炮,就這還分散在各個步兵大隊之中。
如此一來,己方在全部戰場的重火力,完全可以壓著鬼子打。
“所以!”
許和尚將自己本就洪亮的聲音又往上提了提。
“咱們這回就敞開了打!當一次地主老財!全部都是主攻,沒有助攻!一口氣打斷敵人的脊梁!”
“好!”
聞言,各個團長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蕩,笑得更開懷了。
他們大多都是齊魯人,自參軍以來就一直被後勤問題所困擾。這種富裕仗,大家還真心是第一次指揮。
“笑什麽笑,都給我嚴肅點!”
想到羅政委的叮囑,許和尚板起了臉。
“雖然是助攻變主攻,但我一不給你們增加兵力,二不給你們格外的火炮。一字之變,你們得憑借自己的本事,攪得敵人五髒六腑全翻個!”
“是!”
眾人齊齊敬禮,眼神中殺氣騰騰。
其實許和尚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在座的團長們,那就是他向總部申請了陸戰一團的支援。
這倒不是他太過謹慎,主要是膠東地區的縱深極廣,想打出一場漂亮的殲滅戰真心不容易。
除了膠澳以外,一旦讓敵人的殘兵敗將逃回城市並且固守其中,乃至於發展成巷戰,那傷亡的數字就不是他們能控制的了。
······
一周之後,膠澳。
在臨時修建的地下司令部內,內田銀之助穿著嶄新的少將軍裝,腰間掛著家傳的武士刀,一臉嚴肅地聽著參謀匯報軍情。
“將軍,敵人的攻勢實在是太凶猛了,我們已經徹底喪失了威、濰、煙三座城市的控制權。”
“大批的八路軍,正在向城陽、膠縣一帶的防線集結,我們的前沿觀察所甚至還發現了少量的裝甲部隊。”
“根據現有的情報,我們可以推斷出,即將包圍膠澳的八路軍不少於三萬人,還包含了近一百門口徑大於105毫米的重炮。”
參謀話音落下,司令部內的幾個鬼子軍官齊齊面色一變,眼神中帶著明顯的絕望。
原因很簡單,這差距太大了。
己方就算加上海軍也就四千人,被幾乎十倍的敵人包圍,這壓根就不是一個等級的戰鬥。
而且武士們還極度缺乏反坦克武器,硬攻的數值幾乎為零,完全破不了人家八路軍的金盾。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場面像極了1937年,只不過當事雙方互換了身份。
至於走海路撤退,先轉進到友軍的地盤,再伺機而動發起反擊?
別開玩笑了,先不說自家能否湊齊運輸船,就算真的要走海路,八路軍的空軍也不會給他們這種機會。
一想到那些外形獨特的俯衝轟炸機,所有鬼子的額頭都不禁冒出了冷汗。
但還沒等眾人開口,表達出對局勢的絕望,外面就傳來了猛烈的爆炸聲,同時頭頂的燈也開始吱呀呀地搖晃。
“哎,真是可惜!”
“我之前就說了,膠東地區的八路軍定會成為弟國的心腹大患。”
“要是咱們能夠抓住時機,趁其羽翼尚未豐滿之際,及時發動新一輪的冬季掃蕩,那現在的局面絕對不會如此被動。”
齊魯縱隊第三旅的總部位於牙山。
那裡雄踞於膠東半島的中心,它北控煙台,南瞰海萊平原,是聯系膠東東、西的紐帶,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
之前內田銀之助就有發動大規模掃蕩的打算,甚至還聯系了當地的投降派做向導。
只可惜啊,八路軍的行動要更快一籌,根本就沒有給他調兵遣將的機會。
想到這裡,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惱怒,抽出武士刀,手背上青筋暴起:
“諸君,為弟國,為天蝗盡忠的時刻到了。“
”即使戰場上的形勢對我們不利,大家也得堅守自己的崗位,等待中將閣下派來的增援!”
對於增援,其實鬼子們都心知肚明。敵人既然敢發起總攻,必然是有大部隊拖住了第十二軍的主力。
不過獨立混成第五旅團的中層指揮官,都是第一批來到民國戰場的老兵,對弟國和天蝗的忠誠早已刻入靈魂深處。
“嗨!”
內田銀之助話音落下,司令部內一群鬼子軍官齊齊低頭,語氣狂熱:
“汏日本帝國萬歲,天蝗陛下萬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