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新皇震怒,大夏危機,夫君的下落,入冬北歸
大夏皇宮。
內外的舞榭歌台、雕梁畫棟下盡顯靜寂。
一臉肅穆的禁軍鎮守的皇宮大門的兩盤,穿過皇宮的前殿,延伸到金龍殿的門前。
金龍殿門口的禁軍,神情看上去還有幾分拘謹。
不知在害怕什麽。
“混帳!”
“我大夏堂堂二十萬大軍,還擋不住異族的六萬狼騎?!”
一聲怒喝聲從金龍殿中爆發出來。
還十分年輕的新皇虞允平,坐在龍椅上,指著下方的文武大臣,一通怒罵。
此言之下,一眾大臣皆是噤若寒蟬。
全部人都保持了沉默。
像極了作業沒寫好被老師點名批評的你。
虞允平見他們這副樣子,心中即使惱怒,同時也十分清楚。
發火是沒有用的,敗了就是敗了。
他自認是一個溫和的人,但聽聞這個消息後,也是忍不住罵了出來。
就在一個時辰前,北境傳來軍報。
北狼帝國派遣六萬狼騎兵南下,勢若破竹,鑿穿了駐守在邊境的北境大軍。
由於大夏兵力分散,未能組織有效的抵抗,被後至的北狼大軍逐個擊破。
以儋州,漠州為首的北境十二州,全部潰敗,落入北狼帝國的手中。
大夏徹底失去了對十二州的統治。
“十二州啊!”
虞允平眼中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目光。
發完火之後,愣愣在靠在金色的龍椅上,喃喃道:
“不是一縣一郡,而是足足十二州!”
“你們是要朕做千古罪人嗎!”
虞允平捏緊拳頭,面色鐵青。
不僅如此,北境十二州丟了,這意味著,北狼帝國距離大夏皇都,只有一道關隘的距離!
敵人只要突破關隘,南下八百裡皆是平原,能一馬平川,鐵騎直指夏都!
“陛下,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召集全國大軍,進京勤王,應對南下的異族大軍。”
下方的一名朱紅官袍的大臣,手持笏板覲見道。
一看就是朝廷一品大員。
“是啊,北境已破,如今整個北方只剩山海關這道險關了。”
一旁立馬有武官附和道。
山海關如果再丟了,那大夏就是真的完了。
虞允平想罷,也是知道勤王的重要性。
“傳朕旨意,讓南方、西陲、關中的參將領精銳入京勤王,留下一部分人留守州郡。”
即使是再緊急,也不能將大軍抽調一空。
他可沒有忘記,南方還有大炎的余孽在,必須提防著。
正所謂攘外必先安內。
可是清剿許久,他都沒發現一點端倪,派出的欽差遍布在各個州府,卻沒有看到大炎舊部的蹤跡。
眼下北狼帝國南下,成了火燒眉毛的大事。
不化解這次危機,是真的有可能亡國的!
他大夏豈能二世而亡?
大夏不能這樣敗在他的手裡。
他好不容易以次子的身份登基,除去了大哥,熬死了父親。
得到了現在的一切,怎麽可能被區區異族毀了?
虞允平想到如今的近況。
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個人。
他的妹妹,虞清寒。
眼下大夏朝廷大換血,文官武臣是換了一批又一批,可始終不如他的意。
地方的領軍大將,全部被他撤去了職務。
一方面,是為了防止他們造反。
另一方面,這些人比他妹妹,真是一群庸才。
虞清寒不管怎麽說,都是開國的大功臣,當時的大夏軍神。
如果妹妹還在的話,即使面對來勢洶洶的異族,應該也能輕松化解吧。
只是當時京城大役,白衣鬼面欺人太甚,沒功夫管在地牢的妹妹。
以至於後來地牢起了大火。
被封了修為的妹妹也死在了地牢裡。
他親眼看到的黑焦屍體。
前不久讓人去了錦州一趟,往日熱鬧之地,早已空空如也。
按理說應該是放心了才是,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虞清寒沒有死。
他不相信,一場大火就能燒死她。
說不定,她還活的好好的呢?
“陛下,此戰要做好萬全的準備,除了召集軍隊勤王,也可以在南方選好陪都,萬一到時候戰敗了,也有個退路不是。”
底下有一名綠袍文官,眼珠子轉了轉,小心翼翼的勸諫道。
虞允平聞言,目光變得極為陰沉,怒喝道:
“來人!拉下去,斬了!”
說完,門口的高大禁軍立馬走了進來,
“陛下!微臣該死,微臣錯了!”
“陛下!”
綠袍文官臉色大變,連忙認錯,語氣惶恐。
周圍的大臣也是跟著求情,紛紛上前勸說。
“陛下,陳大人的話確實不妥,但總歸是為了您好啊!”
“是啊,就饒了他吧,革除功名以示懲戒也就罷了,但罪不至死啊!”
“這樣傳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
虞允平不為所動,語氣冰冷道:
“未戰先怯,先考慮退路,還說是為朕好,這就是爾等的為官之道?”
看著禁軍,瞪道:
“愣著幹嘛,斬了!”
高大禁軍得令,一對鐵手宛若鉗子,架住了綠袍文官的左右手,就往殿外拖。
“陛下!饒命”
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徹底聽不見。
文武大臣皆是戰戰兢兢,不敢再亂說話。
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
虞允平看著大殿內的大臣們,面無表情道: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此戰焉有退讓之理?”
“再有投機,言退,談論後事的,一律問斬。”
“是!”
大臣們心中一凜,皆是無奈。
伴君如伴虎,想必就是如此了。
新皇多疑、喜怒無常的性子已是人盡皆知了。
就連平日服侍的宮女,如果犯了小錯,都會被打罵一頓。
基本上沒有人能真正取得新皇的信任。
其實這也跟他的上位方式有關。
虞允平本身就是靠權謀登基,所以對於周圍人的防范比常人高的多。
以至於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越是到了緊張的關頭,這股子症狀也明顯。
總是擔心有人要害自己。
不得不說,這也是北境大軍潰敗的部分原因。
原本軍中的調度是一年一換。
以防軍官滲入士兵之中,變成士兵只聽從將軍命令的情況。
在虞允平的手裡,就變成了半年一換。
半年,實在是太短了。
時間過短,就造成了一種局面。
兵不知將,將不知兵。
雙方都不了解彼此。
在行軍配合方面完全是慘不忍睹。
就算再精銳的軍隊,在糟糕的指揮下,也只能打敗仗。
北境的大軍在這種情況下,未能組建有效的抵擋,面對北狼帝國的十足準備的閃電進攻,只能節節敗退。
錦州,淮字小當鋪。
此時的當鋪已經變成了靈堂。
一口漆黑的棺木擺在中間。
白天的時候,前來吊唁的百姓有很多,很多人都是說著當鋪掌櫃的事跡,給不知道的孩子們講述著掌櫃這些年做過的善事。
進來的的人自然就看到了。
一個穿著樸素的白色麻衣的絕美女子,靠坐在棺材旁邊。
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和議論。
“這位是?”
“這副打扮,想必是掌櫃的家屬吧。”
“唉,真是可憐,這麽年輕就守了寡。”
面對流言,絕美女子充耳不聞。
到了月明星稀的晚上。
只剩下她一個人時候守在旁邊。
此外,還有一隻白毛八哥,它似乎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看到主人了,好像明白了什麽,也好幾天沒說話了,就站在房梁上,守著棺材。
虞清寒就這樣從白天守到了晚上。
一言不發,也不知在想什麽。
只是目光之中的柔軟讓人動容。
深夜。
一位少女模樣的女子站在門外,看著木棺,眼中也是有淚光閃過。
“姐姐,該走了。”
裴湘雲於心不忍,還是提醒了一句。
不知何時,當鋪的門外,已經排滿了士兵,一個個站在門口,一點聲音都沒有,隻為等著屋中人。
全場氣氛肅穆。
不知過了多久,淮字當鋪中,虞清寒終於站了起來。
戀戀不舍看了一眼當鋪內的陳置之物,用過的灶房,睡過的大床,澆過水的花園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是飛鴻踏雪泥。”
白毛八哥撲哧一下飛出,立在了虞清寒的肩膀上,鳥嘴吐人言。
八哥跟著趙淮,除了罵人,竟也學會了不少古詩詞。
“姐姐,下雪了。”
伴隨裴湘雲驚呼一聲,虞清寒的目光看向外面的街道。
只見鵝毛般的雪花,洋洋灑灑的從天空落下,又在闌珊的燈火下飄起。
紛揚又悠閑,不知什麽時候落了地。
初來此地,還是入春。
如今,卻已經冬至。
回首望去,恰好快一年了。
居然有這麽久了。
虞清寒忍不住想著。
駐足在門外的一胖一瘦和尚,走到她的身旁,雙手合十,看了一眼裡面的棺材。
不得不說,龍虎二僧的佛祖金身確實硬,即使吃了化神老魔的手段,也還能恢復的這般迅速,幾天后就跟個沒事人一樣了,隻傷了肉身,未動根本。
伏虎和尚端詳了一會兒,一對閃爍的無垢佛眼,好似看出了什麽,率先道:“阿彌陀佛,公主殿下不必難過,你的心上人,未必真的已死。”
“高僧何必再消遣我了。”
虞清寒淡淡開口,語氣中有股落寞之感。
隻當伏虎和尚是在安慰她。
伏虎和尚搖搖頭,解釋道:“和尚我說的可不是假話,這副屍體死去已久,但並非是被幽冥老魔奪舍而死,渾身無傷,是耗盡氣血而死,不像是幽冥老魔的風格。”
“所以很可能,在幽冥老魔出手的時候,這具身體的主人就已經死了。”
聽到這番解釋,虞清寒的目光立馬轉了過來,鳳眸中露出了一抹亮色,滿是希翼道:
“高僧果真沒有誆騙我?”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伏虎和尚對此給出了答案。
“令夫未必已死,說不定,只是隱藏了起來。”
聽到這個解釋,虞清寒的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
裴湘雲也是如此。
她聯想到姐夫與那個神秘的大夫對話。
一口一個俗世。
想必是哪家宗門的弟子。
資質身份都不低。
當即也是樂觀了起來。
“是啊,姐姐,我不是說了嗎,姐夫他的身份一直很神秘,查不清,想必只是假死,並非真的死去了,他的修為那麽高,說不定是哪個大宗門的弟子呢?”
“嗯。”
虞清寒聽完點點頭,覺得有理。
夫君對於以往的經歷並沒有過多的贅述。
倒是對一些新奇的見聞和發明的新詞說的很多。
不管從哪一點看,夫君都不像是一個普通人。
說不定,他也有什麽事情要去做吧。
跟自己如出一轍。
這樣一想,虞清寒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人,有希望才有動力活下去。
不然就跟行屍走肉有什麽區別。
不知不覺間,大雪已經下了一指厚。
虞清寒踩在雪中,看向一眾軍容整備,不動如山的長寧帝軍。
一股熱血澎湃的情緒慢慢從心底升起。
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戰場之中。
“一葉浮萍歸大海,人生何處不相逢,貧僧的無垢佛眼有感,伱們二人的道路會再次相交。”
伏虎和尚看著虞清寒的變化,知道對方已然振作起來,難免再說了一句。
他師從未來佛彌勒一派,無垢佛眼能感知到之後的事情,故有此言。
虞清寒看著越落越多的大雪,鳳目望向漫天黑穹,朱唇喃喃道:
“但願有那麽一天。”
與此同時。
遠在千裡外的南豫府。
一座氣派的莊園中,臥房裡。
想念之人,必有回響。
趙淮嗅了一下手中縫製的香囊。
睹物思人,內心似有所感,抬起眼,看向窗外。
卻只有駐守在門口的將士,一動不動。
於是他拿出金色銅錢,目露詫異。
“為什麽?”
趙淮忍不住嘀咕道。
此時銅錢帶來的佔卜結果,早已變成了“福。”
這一次,他並沒有想明白卦詞的關鍵。
但是危機也化解了。
可是誰將幽冥老魔的危機化解的?
北風往南吹,南雁需北歸。
這跟自己做的事情,有什麽關聯嗎?
趙淮沒有想明白,但是紫色的光團卻是湧了出來。
這一次,紫光化作一位聖人虛影,揮舞著銳意的劍鋒,斬入他的腦海。
不知道這一次是什麽天品命格。
咚咚。
趙淮正想查看新命格,此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隻得起身開門。
“公子。”
開門之後,一位翩翩銀發美人站在門檻前。
“是你。”
若不是那頭鮮明的發色,趙淮差點認錯了人。
來人正是姍姍來遲的陰南玉。
趙淮搖搖腦袋,陰南玉的身子卻是走了進來。
“你居然能尋到這裡。”
陰南玉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解釋道:“我與宋老聯絡,這才知道公子居然來了南豫府,看來月清仙子心念之地,還是這裡。”
趙淮連忙問了一句:“仙子怎麽樣了。”
玲瓏仙子仇月清為了救他,用了如此重要的傳送符,不管怎麽樣,自己還是很虧欠對方的。
“公子放心,她很好,玲瓏宮主及時趕到,那元嬰魔修已然伏誅。”
陰南玉淡笑道。
“那就好。”
趙淮松口氣的同時,手握香囊的模樣被陰南玉看了去。
她眼睛閃爍,心思微動。
好像明白了什麽。
“公子看起來不喜歡這裡。”
趙淮苦笑道:“可不是麽,被人供起來的感覺,不太習慣。”
“所以公子要走?”陰南玉沉吟道。
趙淮盯了一眼對方。
心中也是詫異,陰南玉居然能一眼看出自己的想法。
他確實想回一趟錦州,主要還是放不下夫人。
陰南玉認真道:“眼下大炎的機會到了,公子怕是抽不開身了。”
“什麽機會?”
趙淮劍眉微微蹙起,反問道。
陰南玉那對如同寶石的大眼睛一本正經,緩緩道:
“公子可曾聽過,大夏那位失蹤公主的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