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松聽完驚詫一瞬，他沒想到向虞之一下就能猜到問題的關鍵。

  忽然，他有點明白當初為什麽沈行舟一定要簽下向虞之了。

  這姑娘確實很通透。

  向虞之一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八成是猜中了。

  作為老牌娛樂公司，尤其是當了龍頭這麽多年，自然對自己的判斷跟制度有自信。

  可這個行業跟其他不同，不僅是藝人明星更新換代快，觀眾的審美和價值觀也都在變。

  在這樣的時代洪流中，如果泰達一直沉迷於過去的輝煌中，那最終的結果必定是被淘汰。

  向虞之不知道沈行舟在泰達的職位到底有多高，但她知道，哪怕是沈行舟坐到總經理的位置，在這個環境中也是形同虛設。

  坐在她旁邊的程萱知道沈家一直都不做人，可沒想到他們簡直就是把沈行舟當成了賺錢的工具人。

  她有點氣不過，眼睛都快要噴出火來，“既然大家什麽都聽老沈總的，那總經理是什麽？擺設嗎？人家就活該替那個老頭子鞍前馬後，還不受待見？”

  大家聽見程萱說的話，都嚇了一大跳。

  這裡面只有於松知道程萱的真實身份，其余幾人看程萱就跟看一個外星人似的。

  這新人是什麽話都敢說啊。

  旁邊的向虞之倒是挑眉一笑，她發現程萱這小姑娘還真是被家裡保護的挺好，遇到一點不公平的事就開始變得憤世嫉俗。

  程萱說完，轉頭看向虞之，像是要拉盟友，“你說呢？”

  在不知道泰達內部到底是什麽情況下，向虞之選擇保持沉默，不站隊。

  “你先別急。”向虞之開口，“我們現在的主要矛盾是專輯。”

  被向虞之這麽一提醒，程萱才反應過來，“對對對，被老家夥氣得衝昏了頭，專輯怎麽辦？”

  向虞之思忖幾秒，其實她心裡已經有了一個辦法，只不過在具體實施之前，還是想跟沈行舟先溝通一下。

  於是，她看向在場幾人，說出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我也不知道，我估計這事兒今天是不會有結果了。”

  “啊？”程萱詫異，“不是吧向虞之，你要妥協了？”

  這還真是個大新聞，誰不知道只要是向虞之想做的事，還沒有不成功過？
  向虞之笑，“那你說怎麽辦？”

  程萱：“要我說就管他的，直接先斬後奏，歌都唱了，還能讓我們收回去不成？”

  其實向虞之也是這個想法，只不過，她有自己顧忌的點，“是收不回去不假，那幫我們完成這件事的人說不定會直接被辭退，包括總經理。”

  程萱一愣，她根本沒想到這一點。

  製作室內又是一片沉默。

  向虞之看大家面面相覷的樣子，也知道今天是不可能有結果了，“不然我們先把個人曲錄了，等最後再說主打歌，說不定能有什麽轉機呢。”

  於松點點頭，“好。”

  向虞之跟程萱走出製作室後不久，於松就追了出來。

  向虞之疑惑，“又有什麽事嗎？”

  於松：“你們的團綜定了。”

  程萱眼睛一亮，滿臉期待問：“是不是旅行綜？”

  她已經想好了，正好可以趁著這次節目錄製出去旅旅遊，她的行李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誰知於松卻搖了一下頭，“根據目前市場調查，最終定下來是錄一檔生活體驗類綜藝，建議你們提前看一看類似的節目，做好心理準備。”

  向虞之聽出於松的言外之意，八成這節目又是困難模式。

  而程萱整個人都傻了，她的計劃完全泡湯了，整個人都表示不理解，“為什麽不做旅行綜啊？”

  “公司經費有限，出去旅行花銷太大了。”

  程萱無語，“又是經費有限，泰達這麽缺錢嗎？做專輯也沒錢，做綜藝也沒錢，不如倒閉算了。”

  於松：……您可別說了。

  向虞之勸她，“沒事，這樣的綜藝才有看頭。”

  於松也點頭，“再說也不是公司沒錢，是公司撥給你們的錢不夠，新人第一年的預算都不足。”

  程萱整個人都開始憋屈，“我後悔了，我應該自己掏錢直接開工作室的，簽經紀公司太麻煩了。”

  向虞之頗為讚同，這也是她的奮鬥目標。

  程萱說完，又拉起向虞之的胳膊，痛苦開口，“我不想體驗別人的生活怎麽辦呀？我就過我自己的生活挺好的。”

  向虞之聽完這句話，沒忍住笑了出來。

  也是，這大小姐目前的生活跟生在羅馬也沒什麽區別，基本上體驗別人的升級哦就是在受苦。

  向虞之開口，“正好，這樣你身上就會產生反差跟成長線，從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大小姐變成十項全能，你以後就是觀眾的養成系女鵝。”

  程萱一想好像也是，不過一秒後她就反應過來，“我現在也不是什麽都不會好嗎？”

  向虞之：……

  她覺著什麽綜藝倒是無所謂，主要是看那個團隊，一個好的導演跟團隊，哪怕題材不怎麽樣，也能玩出花來。

  “節目的總導演定了嗎？”向虞之問。

  “正在接洽。”於松開口，“不出意外的話還是楊帆導演。”

  向虞之點點頭，如果是楊帆導演那還挺好的。

  首先是已經跟大家熟悉了，其次他也不會惡意剪輯強行製造話題。

  “那錄製時間呢？”

  於松：“過年前開始錄製先導片，年後正式開始。”

  向虞之想了一下這個時間點，年前的話，農活不算多，節目組對她們應該不會特別狠。

  三人又交流一會兒，向虞之跟程萱才一起離開。

  向虞之邀請她，“我搬新家了，你要不要來看看？”

  程萱立即同意：“好呀。”

  反正她現在就沒事人一個，沒有經紀人也沒公司，商務什麽的也都沒接，除了團體活動就是閑人一個。

  向虞之又問：“我車在對面停車場，你在這等我還是一塊過去？”

  程萱：“一塊過去唄。”

  “行。”

  兩人穿過面前的人行橫道，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忽然，向虞之眼角余光看到不遠的榕樹後面躲著一個人，手裡還拿著相機一直對著她們的方向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