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最後憐憫
  骸骨亡靈聽到命令，立刻掉頭，把本瑟姆又拖了回來。

  就這麽一來一回，讓本瑟姆驚出了一身冷汗，現在他也不想自己是不是主角了，隻想活下去。

  “說說看，你知道些什麽，如果你說出我感興趣的，我就放你走。”李子瑜靠著白骨大椅，慢悠悠的說道。

  “種族限制！我知道種族限制！”本瑟姆毫不遲疑的大叫道。

  李子瑜楞了楞，扭頭看向張鵬，張鵬想了想，搖搖頭，他沒聽說過種族限制。

  張鵬都不知道，那說明是條有用的東西，李子瑜有點興趣了，對本瑟姆道：“說說看。”

  “說了，伱會不會放我走？”本瑟姆一邊說，一邊掃著周圍的亡靈，吞咽著口水問道。

  “還沒到你談條件的時候。”李子瑜冷著臉說道。

  “希望你能信守承諾。”本瑟姆咬咬牙，他現在沒有更多選擇，自己的生死掌握在對方手中，對方高興了，可能會放過自己，但如果惹對方生氣，那真的會死。

  關於種族限制的說法，是本瑟姆從其他人嘴裡得知的，屬於小道消息，具體準不準他不知道，論壇和聊天之中，也無人提及。

  眾所周知，穿越者來到這個異界，都會隨機擁有一座堡壘和一個匹配的種族，有些種族很弱小，有些種族則天生強大，例如惡魔、天使、巨獸等等。

  這顯然很不公平，擁有強大種族的穿越者，則可以在短時間內就發展起來，而留給弱小種族的生存空間就不多了，絕大多數穿越者都是這樣認為的。

  然而，事實上並非如此，惡魔、天使這類種族，的確強大，但發展速度並沒有超出認知，屬於第一階梯，卻沒有超出第一階梯，像吸血鬼啊，狼人啊，這些和原住民聯合的種族，能和他們打個有來有回。

  這就很奇怪了，按道理來說，強大的種族發展速度應該更快，在初期就擁有著非常可觀的戰鬥力，刨除周圍環境的影響，想要超越同期穿越者，理應很容易，但為什麽他們沒有想象中領先那麽多呢？

  本瑟姆和人聊天的時候，那人提出了一個觀點，叫做種族限制。

  即越強大的種族，就會因為強大，而多出枷鎖，正是因為這種枷鎖，所以那些強大的種族才沒能在最快時間內發展起來。

  那位大佬還和本瑟姆舉了例子，是他自己搜集的資料，例如說天使這個種族，擁有著強大的體魄，超強的恢復能力，以及所向披靡的聖光，但很有意思，他們幾乎不會去殺死人類或者那些相對善良的種族，一個都不會殺死。

  根據資料顯示，天使如果肆意殺死人類，會受傷，這種傷勢居然不會恢復，不受到他們本身超強恢復力的影響，就相當離譜。

  於是這位大佬就有了個推測，天使這個種族，不能傷害“善良”的種族，只有判定為邪惡，他們才能出手，否則他們自己也會受到不可治愈的傷害。

  而關於惡魔和巨獸的資料，也同樣證明了種族限制的存在，例如惡魔的限制就是，他們要製造混亂，任何試圖維護和平的事情，都會讓惡魔叛亂，而且無論是哪個分支的惡魔種族，忠誠度始終很低，無法和其他種族一樣，到達忠誠，甚至連信任都難以達到。

  也就是說，哪怕有系統存在，惡魔還是會有隨時背叛的可能。

  至於巨獸，就很簡單了，這些家夥食量極大，隨著它們的成長，食量也會與日俱增，一旦餓肚子，當場就翻臉，巨獸城主為了給這些大家夥搞食物，早就焦頭爛額了，哪有心情發展。

  吸血鬼和狼人，同樣有著短板，在陽光下，低級吸血鬼無法存活，高級吸血鬼會被壓製，失去恢復能力。

  狼人更慘，最強大的時候，必須是月圓之夜，否則戰鬥力只有50%-80%。

  大佬總結了數個種族，都有特殊限制，而且越強大，限制力就越強，反而是那些看起來相對弱小的，限制反而少，向什麽哥布林啊，鼠人啊，豺狼人啊，狗頭人啊這些，幾乎沒有什麽限制，隨便搞。

  聽了本瑟姆的話，李子瑜撓了撓臉，說得好像挺有道理，但這消息屬實嗎？

  如果屬實，我亡靈的種族限制是什麽？
  太陽？

  可白天的時候頂多就是虛弱，戰鬥力下降，也沒有吸血鬼限制的那麽強啊，難道我的亡靈比吸血鬼弱嗎，這我不承認好吧！
  李子瑜開始仔細盤點亡靈的特點，試圖找到自己的種族限制，之前他沒想過，可現在這麽一想，卻突然發現了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太陽下戰鬥力削弱，這算是一條，如果有特殊方法，倒是可以解決，例如說魂棺的光環。

  再來就是很重要的一條了，高階兵種，這玩意應該才是真正的種族限制！

  低級骸骨亡靈很容易製造，有骨頭就行，戰鬥力不足，但可以堆數量，可高階兵種就不同了，哪怕是高級骸骨戰士，想要弄得成群結隊，也要消耗大量的靈魂能量。

  可靈魂能量這玩意，一般來自於殺死的生靈，換句話來說，想要生產更多的高階戰士，就需要更多的靈魂能量，想要靈魂能量，就要去挑起戰爭，去殺戮，而殺戮就會引發不滿，於是舉世皆敵。

  好家夥，這種族限制隱藏得夠深的，要不是有人提醒，還真未必能想得到，畢竟看起來挺正常的，實際上卻是個大坑，想想也知道，舉世皆敵能有什麽好下場啊。

  別說，本瑟姆這個情報還真的有用，給自己提了個醒啊，得注意點。

  這不禁讓他想起了前段時間，對生命的漠視，和亡靈相處的時間長了，對於生命的死亡，就沒了什麽感覺，甚至還會對活著的生命產生某種厭惡，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雖然是亡靈城主，但本身還是個人來著，真弄得全世界都是亡靈，那也過於淒慘點不是。

  本瑟姆說完之後，就盯著李子瑜，見他臉上的表情來回變換，心中立刻明白，這消息有用，等到李子瑜長出口氣，臉色恢復如初，他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這個消息可以嗎，我可以離開嗎？”

  李子瑜搖搖頭道：“不夠，這個消息不夠讓你離開，我還需要更多。”

  本瑟姆沉默了，不斷思考著還有什麽有用的消息，能讓亡靈城主滿意，讓他放自己離開。

  思索了一會，他眼睛猛得一亮，開口道：“我還有個消息，一個和你相關的重要消息！”

  “哦？和我有關，說來聽聽。”李子瑜一挑眉，興趣再次被提起，沒想到還有和他有關系的消息呢。

  “我可以說，但你得保證放我走。”本瑟姆警惕的看著李子瑜，他已經交出一個消息了，再給一個，對方要是還說不夠，那怎麽辦，所以一定要先談好條件才行。

  “行，如果真的和我有關，那就放你走。”李子瑜颯然一笑，大度的說道。

  本瑟姆的第二個消息還真的和李子瑜有關系，不僅有關系，而且還特別重要，那是關於毒瘤聯軍的消息！
  自從來到亡魂山脈，李子瑜就扎根了，張鵬雖然努力擴展情報網，但時間太短，搜集情報的速度有限。

  反觀本瑟姆，這家夥就是以掠奪出身，四處征伐，很少停留在一處，所以消息渠道更廣，而這次關於毒瘤聯軍的消息，就是從他曾經掠奪的部落中聽說的。

  蜥蜴人、哥布林、獵首族聯合起來向荒原宣布，他們要向亡靈宣戰，在各個部落中散播，這種瓜，自然有人吃，本瑟姆也就了解到了一些情況，據說這次三方出動的戰士將是數十萬，規模極為龐大。

  現在已經在集結，不日就將出發，過來討伐亡靈。

  “你知道軍隊集合的地點嗎？”李子瑜眯起眼睛，坐直了身子問道。

  這消息還真是太有用了，特麽的，還好知道了，這可是數十萬的戰士啊，自己還能悠哉悠哉的，要是毫不知情殺過來，自己死得不要太慘。

  他看了眼張鵬，這情報網不行啊。

  張鵬注意到李子瑜的眼神，忍不住暗自苦笑，這真的不怪他，還是那句話，情報網建立的時間太短，周圍的部落還都沒有完全信任他，他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毒瘤聯軍的事情，本來和本瑟姆就沒什麽關系，了解的也不多，尤其軍隊集合地點這種需要保密的事情，他更不可能知道了。

  確定本瑟姆不知道有關聯軍的事情後，李子瑜沒為難他，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本瑟姆先是一愣，隨後大喜，慌慌忙忙爬起身就往外跑，潘西早就被他往在腦後。

  同伴？

  什麽同伴？
  我還有同伴嗎，不要開這種低級玩笑！

  在生死面前，當然要先顧著自己了。

  踉踉蹌蹌出了主樓大門，他扭頭看了一眼，亡靈們只是默默注視著他，沒有絲毫動作，本瑟姆這才在心中長出口氣，向著平台邊緣跑去。

  “老大，就這樣讓他走了？”張鵬望著本瑟姆離開的身影，疑惑的問道。

  他可不感覺李子瑜是個老好人，會這樣簡簡單單放一個潛在敵人離開，放虎歸山這種事情，不像是李子瑜能做出來的事情。

  李子瑜嘴角勾起，笑而不語。

  的確是說了放本瑟姆離開，我也是這樣做的，信守承諾，但放你離開，和你能不能活下來，這是兩件事啊。

  順著平台，本瑟姆一路奔跑，他看到了數不清的亡靈，那些亡靈沒有對他出手，只是用那森然魂火注視著他，他看到了牛頭人，那些牛頭人用好奇的目光跟著他，也沒有上前。

  亡靈城主很講信用，沒有阻攔他離開。

  本瑟姆來到平台邊緣，向下看了看，很高，但骨頭之間有縫隙，他可以借著這些縫隙爬下去，生存的希望就在眼前，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露胳膊，挽袖子，咬緊牙，就打算向下爬，就在此時，他聽到了一聲轟鳴，那是建築倒塌的聲音。

  本瑟姆神色微怔，舉目四望，看到了自己的堡壘，而曾經豎立著的主樓處，此時煙塵四起，坍塌的建築，正是豺狼人堡壘主樓。

  他呆滯了。

  那是我的主樓，那是我的心血啊！
  本瑟姆微微張嘴，卻發不出聲音，突然，他的眉頭皺起，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似乎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從他的身體中被抽離，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握住，用力的掐了下。

  “呃……”

  喉嚨蠕動，發出了低沉壓抑的呻吟，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本瑟姆捂著胸口，痛苦的跪倒在地，眼前滿是金星，腦海中一陣陣暈眩。

  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

  難道是心臟病？

  可我沒有心臟病啊，本瑟姆想不明白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他會這樣痛苦，他感覺自己就好像一條被扔到了岸上的魚，想要呼吸，卻吸不進來氣，反而是心臟越來越痛，他的表情變得猙獰。

  李子瑜站在主樓門口，一臉平靜的望著本瑟姆的方向，不急不緩的說道：“星星啊，看到了沒，這就是失敗的下場，哪怕敵人饒恕了你，你依舊會痛苦，依舊會死去。”

  劉星星頭上流下了冷汗，從他這裡看過去，只能看到一個跪倒在地的身影，他很痛苦，身體都蜷縮了起來。

  李子瑜沒有任何打算救本瑟姆的打算，大家都是成年人，要對自己做的事情負責，敢於挑釁他，想收他的保護費，就要做好用生命付出代價的覺悟。

  這家夥沒有好好閱讀說明書啊，放你走，沒問題啊，可堡壘是和城主綁定的，主樓被毀，城主也會死的。

  看起來死得還很痛苦。

  李子瑜拍拍劉星星的肩膀，向一旁說道：“給他最後的憐憫。”

  這道命令，很快就通過亡靈的魂火網絡傳遞出去，靠近本瑟姆的哨塔，上面的骸骨長弓手彎弓搭箭，瞄準了本瑟姆，輕輕一松手，長箭帶著呼嘯的風聲激射而下，從他的後心射入，將他射穿。

  本瑟姆的痛苦結束了，死前，他露出了釋然的表情，跪在地上，似乎在懺悔。

  讓他痛痛快快的死去，這就是李子瑜最後的憐憫。

  異界就是這樣殘酷，失敗了，就會死，而且會死得很痛苦。

  豺狼人堡壘的拆遷依舊在繼續，狗頭人堡壘主樓也被發現，有著眾多骸骨亡靈的幫忙，拆得很順利，全程潘西都處於昏迷中，主樓拆除後，在他露出痛苦表情，開始在地上翻滾的時候，一個骸骨戰士上前，一刀結束了他的生命。

  豺狼人堡壘、狗頭人堡壘，在這一刻，徹底覆滅，再無複蘇的可能。

  不斷有屍體被亡靈運送到堡壘上，拆下來的資源，也陸陸續續送了過來，收入到倉庫之中。

  李子瑜讓系統開始分解屍體，省的到時候屍體又堆成小山，趁早分解。

  “對了，那個叫柳……柳子月的女人走了沒？”坐在白骨大椅上無聊發呆的李子瑜突然想起了那位茶藝師，向張鵬問道。

  “走了，跑得挺快的。”張鵬望著忙碌的骸骨亡靈，漫不經心的回道。

  劉星星似乎受了些刺激，縮到了牆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李子瑜感覺這是個好事，劉星星是個善良的人，大大咧咧的，沒啥心眼，可這種人在異界活得很難，他不希望自己的同伴死掉，更希望他們能成長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