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時候,軒轅極被胡公公扛回新房。
顧卿洛已經醒了,看著醉得不醒人事的軒轅極,心疼極了:“怎麽醉成這樣?誰敢把灌他一夜酒啊?”
“是臨王和楚姑娘,帶了梨樹下的女兒紅。”胡公公也很無奈。
就連景帝都不灌軒轅極酒,那兩位卻趁著人家新婚高興,打著顧言愷和顧四叔的名頭灌了軒轅極一夜酒。
三個人喝了十幾壺,再好的酒量也抵不住啊!
顧卿洛一聽就知道是四叔乾的好事,無奈地說:“去煮醒酒湯來。”
“是。”
胡公公怕顧卿洛大著肚子照顧不了軒轅極,又拜托了青鸞和朱鳳。
軒轅極一身酒味,青鸞無比嫌棄:“令主,要不挪張榻來讓宸王躺著醒醒酒?”
“床上比較舒服。”顧卿洛已經把枕頭墊好了,方便軒轅極靠。
她隻關心他舒不舒服,根本不心疼為大婚準備的大紅喜床。
青鸞和朱鳳把軒轅極挪到床上,醉酒不醒的他喃喃的呼喚著:“洛洛,洛洛……”
一遍又一遍,情深意切。
當著手下們的面呢,顧卿洛臊得面紅耳赤,拉著他的手低聲說:“我在呢,別喊了……”
軒轅極聽到她的聲音,豁地睜開眼:“洛洛,是你嗎?”
“是我。”顧卿洛輕歎。
出嫁為婦,頭髮全部盤起,飾以華麗的釵環。身上穿著的衣服仍是紅色,只是款式變得家常。
大紅顏色稱得她膚白如雪,手摸上去像上好的羊脂玉柔柔滑滑。
令他,愛不釋手。
尤其這會兒醉了,看著她的美貌更是想放縱。
“洛洛,洛洛……”軒轅極撫摸著她的臉蛋,聲音漸漸變啞。
顧卿洛的臉更紅了,溫柔相勸:“阿極,你醉了,睡會兒吧!”
“你陪我睡。”軒轅極說。
顧卿洛:………
“令主,不如點了他的穴?”青鸞實在聽不下去了,提議道。
朱鳳附議:“對對!下藥也行,反正先讓他睡一覺。”
她們都怕軒轅極在酒精的影響下情難自禁,傷害了顧卿洛。
“那……不大好吧?”顧卿洛猶豫著,舍不得對他下狠手。
尤其他現在,是這麽的溫柔……
好在胡公公很快就送了醒酒湯過來,顧卿洛親自喂軒轅極喝:“阿極,喝點兒湯。”
“好。”軒轅極很配合,一杓一杓的喝著醒酒湯,眼神越發溫柔。
說實話,醒酒湯的味道並不好。
他卻喝出蜜糖的滋味,甜得眼裡眉梢都是蜜意。
大抵是因為自懂事起就沒有人這樣對待過他。也或許是因為,喂他的人是顧卿洛。
現在的軒轅極乖得不像話!
就連青鸞和朱鳳也後悔剛才的提議了。
也許軒轅極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傷害顧卿洛和孩子,是她們多慮了。
一碗醒酒湯見底,軒轅極卻好像醉得更厲害了,棱角分明的俊顏上掛起緋色,眼角帶殤:“洛洛,我們成親了。”
“嗯。”
“以後,你就是我的妻。”
“已經是了。”
“我們還有孩子了。”
“對。”
顧卿洛心在不焉的附和著,隻想早點兒把他哄睡。
“洛洛啊,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軒轅極開始表白。
顧卿洛有點兒頭疼,仍舊哄道:“知道,我是你用命去保護的女人。”
“沒錯!你就是我的命!”軒轅極很高興自己被理解,臉上放起興奮的光。
他拉著顧卿洛的手,開始侃侃而談。
“其實那天晚上,我知道是你。我本不想傷害你,但你中毒太深,緊拉著我不放,我沒有辦法……”
顧卿洛:!!!
真相是這樣的?
青鸞和朱鳳面面相視:確定這是她們能聽的牆角?
“可是我好怕你生氣,所以不敢說,假裝失憶。你來找我的那個雪夜,我真的很高興。
可是我愧對於你,怕你只是想給孩子找爹。
洛洛啊,其實我一直很不安。浴血奮戰時也沒這樣不安過……”
軒轅極就像被打開了“話癆”開關,拉著顧卿洛的手喋喋不休。
而顧卿洛,也終於知曉了一切真相。
他小心翼翼的愛,比山還重啊!壓在她心裡沉甸甸的。
幸好她重生回來了,不然他怎麽辦啊?
青鸞和朱鳳待了一陣,發現他酒品很好,醉了只是不停地說話,並沒有要強迫顧卿洛的意思,便退出去了。
兩人站在門口,只要裡頭動靜不大就不打擾。
不知道過了多久,裡頭終於沒聲音了。
又過了一會兒,顧卿洛輕輕拉開門出來,眼圈紅紅的把青鸞嚇了一跳:“令主……”
“讓他睡會兒。”顧卿洛小聲說的同時,還示意她們別大聲。
輕輕帶上門,主仆三人去花廳用早餐。
宸王府沒有長輩,新人不需要去給誰請安。胡公公備好早餐,笑眯眯地看著顧卿洛:“王妃,王爺還好嗎?”
“喝了醒酒湯,睡下了。”顧卿洛坐下來,看著一桌盛宴感慨萬千,“平日裡,他都一個人用餐嗎?”
“是的。”胡公公笑著點頭,“宸王府一直很冷清,幸好王妃嫁進來,又要生小世子小郡主,以後可有得熱鬧了。”
“嗯。”
顧卿洛在心中暗暗發誓,她一定要把這裡營造成溫暖的家。
不管外頭風雨再大,他歸來都有明燈。
…………
與此同時,顧府
顧庸接到了聖旨,北州突然又發動戰爭,情況緊急。皇上命他立刻返回邊關,繼續為守護東州疆土做貢獻。
顧庸沒辦法拒絕。
畢竟,他最擔心的女兒已經成為尊貴的宸王妃,皇上又特允宸王留在京城陪伴生產,他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是以,沒等到顧卿洛回門,顧庸便帶著顧安、顧平,匆匆趕回邊關。
甚至沒來得及和顧卿洛說一聲,就匆匆離京。
隻留下了顧言愷。
看著府裡喜氣洋洋的家宅,他的長眉擰得緊緊地:“秦太妃才死,北州就出兵,莫非時冥寒已經知道自己的生母是秦太妃?”
“不好說。”林副將道,“倒是南疆那邊,似乎平靜了下去。”
“哼!他們是在等軒轅極吧?”顧言愷冷笑,愈發覺得權利是個令他厭惡地旋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