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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的在逃白月光》第102章 世子太過囂張啊
  第102章 世子太過囂張啊

  五月時,工部侍郎裴宥以欽差大臣之身前去江南,於江寧親自督建五座官署學堂,贏得百姓一片叫好。

  一月余的時間,江南其余七府紛紛效仿,一時建起二十多座學堂。

  但就在前幾日,一場大雨,裴侍郎親自督建的五座學堂,竟然塌了兩座!
  幸而是夜晚,隻砸傷了兩名夜宿看管學堂的管事。

  但欽差督建的學堂出了這種事,無疑是在狠狠打朝廷的臉。昨日工部尚書就提前得了消息,顧不上裴侍郎在休婚假,匆忙將他叫去工部商議了整晚,研究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臨到天亮時,沉靜整晚的裴侍郎將圖紙一合,低笑一聲:“問題出在哪裡,都不會在這裡。”

  起身作揖:“有勞張大人,此事並非針對工部,下官督建的學堂,下官一力承擔。”

  張國璋在朝廷浸淫這許多年,當然看得出這背後針對的是誰。

  朝廷年年派欽差去江南,年年空手而歸,為何?難道真都養了一群酒囊飯袋,江南八府那些表面工夫就將他們糊弄過去了?
  並非如此。

  江南八府上頭是兩江總督,而兩江總督,上頭是瑞王。

  嘉和帝今年四十有八,卻遲遲未立東宮。

  大皇子身子孱弱,三皇子英年早逝,如今能有一爭的,也就二皇子瑞王,和四皇子楚珩。

  雖說四皇子年紀輕輕便能力突出,在朝中有不少支持者,可到底才十七歲;瑞王年長,又娶得謝氏嫡長女,更多朝臣看好瑞王。

  一個備受看好的儲君人選,誰願意得罪?
  也就裴世子,性子本就孤傲,又初生牛犢不怕虎,連三分薄面都不給人。

  如今兩江總督是定罪了,但江南那一脈的官員還未來得及換完,就連南國子監,也都是瑞王的人。

  若只是這兩間學堂便罷了,怕就怕瑞王氣性被激起來,白日裡再塌個一兩間,砸死弄傷了書生們,那可就不好善了了!

  一整日,張國璋坐立難安,就等著長公主傳他過去問話。

  在他看來,這事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裴世子與瑞王到底是表兄弟,有一層血緣關系,長公主當年也是抱過瑞王,悉心待過瑞王的。只要她從中做和,表兄弟兩人坐下來吃個茶喝個酒,裴世子給瑞王賠個禮,事情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至於那倒了的學堂,正值雨季,什麽理由找不得?

  但一直等到暮靄沉沉,都沒見國公府的人過來,張國璋耐不住,讓下人去打聽了一下。

  如此時候,裴世子竟然還陪夫人歸寧去了!
  還歸得整整一日都未回來!
  瑞王那邊可是連折子都找人寫好了,就等世子三日婚假過去,明日一早給他一個大禮。

  張國璋連聲歎氣,到底是年輕,鋒芒太過,鋒芒太過啊!

  那廂溫凝還在馬車上琢磨了一下,嘉和十五年的七月,朝中並無大事發生。

  上輩子這個時候她甚至還在沈家。

  因此對於裴宥今晚要做些什麽,她毫無頭緒。

  但她也沒多想,管他要做什麽呢,算盤沒打到她頭上來就行。

  可她怎麽都想不到,今晚這算盤,還真是打在她頭上的。

  顧飛從施家出來,回頭看了眼已經火速將行李裝上馬車,準備拖家開口離京的施大夫,很是困惑地抓了下腦袋。

  今日歸寧的一行人都在望歸山山腳停下,只有徒白陪著世子和夫人上山了。

  世子臨走前,在他耳邊低聲吩咐,讓他先回京來,給施大夫千兩銀票,他自然該知道怎麽做。

  雖然有些不解,但他半點不敢耽誤,入了城就來這施家。

  施大夫在外出診,他等了一個多時辰人才回來。

  可一瞧見他,施大夫似乎就明白他所為何事。待拿了他的銀票,更是馬不停蹄地招呼家人將收拾好的行李往馬車上搬。

  臨走前,施大夫朝他行禮:“麻煩顧侍衛給世子爺傳句話,給夫人拿錯脈,是老夫學藝不精,如此拙藝,萬不敢再耽誤京城的貴人們,今後必不敢再踏足京城半步。”

  一句話,把顧飛給說得愣在當場。

  他雖愚鈍,可人話還是聽得懂的……

  但施大夫何曾給夫人拿過脈?真拿錯了脈世子何須給他銀兩?若只是普通的拿錯脈,他又何須拖家帶口逃難似的連夜就要離京?

  且那些行李,分明早就準備好的,好像打算只等這邊一句話,就拍屁股走人。

  聯想到世子如此倉促的婚事,長公主日日喜事臨頭一般的紅光滿面,顧飛心中,有了一個荒唐的猜測……

  不!
  他們世子怎麽可能做出這麽荒唐的事!

  他們世子怎麽敢如此愚弄長公主和陛下!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如若是真的,匆匆讓他來打發施大夫,難道……是打算今晚向長公主攤牌?

  想到這裡,顧飛一顆心都要抖起來。

  待他回國公府,在國公府門口,看到溫凝屈膝請辭,說身體不適,先回清輝堂歇息,更加篤定心中這個猜測。

  長公主早設好了家宴,等夫妻二人回來用晚膳,若不是另有安排,何須支開夫人?

  顧飛不由看了徒白一眼,不知徒白是否知道此事。

  徒白卻隻目送一眾人送溫凝離開後,馬上到裴宥身邊低聲道:“公子,折子會由禮部尚書沈高嵐上呈,斥責公子急功近利,監管不足,才導致事故發生,且誇大當地民怨,看樣子是想給公子扣個失職瀆職的帽子。”

  夜色靡靡,裴宥冷白的臉在才露出半張臉的月亮底下,更顯冷峭。

  他微微側目:“沈高嵐?”

  “是。”

  裴宥輕嗤一聲,負手向前。

  顧飛忙上前回稟:“公子,事情已辦妥,人已離京,並表示再不踏入京城半步。”

  裴宥聲色不動,隻低低“嗯”了一聲,徑直往芙蕖院去。

  “世子……”顧飛跟在後面欲言又止。

  工部事務當前,是否應該先以公務為重?何必一定要在這個時候惹怒長公主和陛下……

  裴宥轉眸看過來。

  顧飛一觸到那眸子裡的黑色,就悚得將剩下的話咽了下去。

  他們世子,要的從來不是諫臣,而是踏踏實實為他做事的人。

  他對於自己要做什麽,如何來做,從來清清楚楚,不是旁人三言兩語可以左右的。

  或許……是他多想了罷。

  世子不是也在關心明日的早朝嗎?讓夫人回避,是要與長公主商議學堂一事也說不定。

  顧飛定了定心,與徒白一左一右地站在芙蕖院門口,本還想套套徒白的話,看他是否知道學堂一事世子打算如何應對,還沒來得及想好怎麽開口,就聽芙蕖院裡“哐當”一下,傳來瓷器被砸碎的聲音。

  緊接著是自禮佛以來,向來心平氣和,淡薄從容的長公主殿下一聲幾乎撕破嗓子的厲喝:

  “你放、肆——!”
-
  容華一早就在準備今日的晚宴。

  新婦進門,昨日就該一家人在一起用一頓晚膳,可裴宥昨日下午去了工部,清輝堂說溫凝一早就睡了,她便沒去喊人。

  今日溫凝歸寧,按理兩人用過午膳就該回來,因此她早早叮囑下人準備晚膳。兩個年輕人,都一副冷冷清清不沾人間煙火的模樣,院子裡不要丫鬟也不留嬤嬤,有些事情隻得她這個做母親的親自來提點了。

  可下午又來消息,說裴宥帶著人去望歸山了。

  實在是不懂事!

  按時日推算,溫凝的身子才將將三個月,如何能去爬山?果然人還沒進來,下人便來稟說夫人身子乏累,回清輝堂休息了,只有世子一人前來。

  必須要好好說一說她那什麽都不懂的兒子了!

  可不待她話說出口,那個混不吝的清凌凌坐在滿滿一桌飯菜前,說了什麽?
  “母親,今早兒子讓施大夫給阿凝請脈。”

  “施大夫告罪,此前因著月份太小,診錯脈了。”

  “念在他為國公府效力多年,兒子打了他三十板子,留他一條命,令他返鄉了。”

  全程聲色無波,眉眼淺淡,還不鹹不淡地喝著茶,仿佛在說一件完全不值一提的小事。

  容華以為上次裴宥那句“阿凝有孕了”,已經是最能挑戰她吃齋念佛多年換來的平心靜氣了,萬萬想不到後面居然還有這樣一遭。

  怔愣過後一股無法遏製的怒意裹挾著被冒犯的憤慨竄上腦門,將她引以為傲的清微淡遠衝了個七零八碎。

  “你放、肆——!”她不顧形象地砸了茶盞,高聲怒斥。

  國公府今早有沒有進大夫,尤其是他那清輝堂有沒有進大夫,她會不知道嗎?
  那施大夫是怎樣的手藝,在國公府進出了十幾年,她會不知道嗎?!

  什麽今早傳了施大夫拿脈,什麽施大夫拿錯脈,全都是放狗屁!

  “母親放寬心。”裴宥卻渾然不覺似的,輕輕放下茶盞,語氣依舊淺淡無波,“遲早都會有的。”

  嗡——

  容華隻覺那股子氣在腦中轟然一下炸開,遊走到四肢百骸,激得她手都要抖起來!

  那一樣嗎?

  那能一樣嗎?!
  人都娶進門了,當然是遲早都會有的!不然他還想怎樣!

  “孽障!孽障!”短短幾瞬,容華已經將一切想通,什麽“阿凝有孕”,根本就是裴宥編造的一個彌天大謊,“你就是仗著……”

  仗著她寵他!
  仗著嘉和帝寵他!
  仗著他在外流落多年,他們都不舍責罰於他!
  可上次,被他參過的朝臣們來找她告狀,她與他談心的時候,他怎麽說的來著?

  “但我的確就是國公府世子,是嗎?”

  他仗著他是國公府世子,不畏得罪朝臣,不懼強諫直言。

  如今他也仗著他們對他的寵愛,對他的愧疚,倒行逆施,堂而皇之地拿子嗣這樣的大事無中生有。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啊。

  只要能達到目的,只要於他有利,能倚仗的,為何不倚仗?

  那時朝臣們各個來告狀:

  “囂張啊世子太過囂張啊長公主殿下!老臣在朝堂幾十年,沒受過這種戳心窩子的氣!”

  她還誇裴宥“金陵豈非池中物”。

  真是不戳到自己的心窩子不知道痛啊!

  “伱給我去祠堂!去給我跪著!”容華一張雍容的臉被氣得猶如紙白,指著門外的手也不斷顫抖,“去給列祖列宗懺悔!不到天亮你休要起來!”

  裴宥微垂著眉眼,收起了那份雲淡風輕,神色難得有些軟和:“母親莫要氣壞身子,這事是兒子做得過分了。阿凝對此事全然不知,也請母親莫要遷怒於她。”

  “崔嬤嬤。”他朝殿外喚道,“服侍母親用膳。”

  說罷,轉身出門。

  臨到事了,還要給那溫氏女說句話,真不知是被灌了什麽迷魂湯!

  容華捂著心口,“啪”地將手中佛珠扣在桌上:“嬤嬤,備馬車,進宮!”
-
  “你說什麽?”夜晚的荷花亭涼風習習,瑞王放下酒盞,斜眼睨著身前稟報的人,“他帶著他那世子夫人去遊山?回去之後還對姑姑說了什麽?”

  范九看看左右,一揮拂塵,壓低了腰身俯到瑞王身邊耳語了一番。

  “千真萬確!前腳國公府的眼線傳來消息,說長公主大發雷霆,罰了裴世子去跪祠堂,後腳范四的消息也傳過來,說長公主進宮找陛下控訴世子種種,他送茶時在殿門口留意了一耳朵,就聽見長公主怒斥‘皇室血脈,豈容兒戲’。”

  范九篤定道:
  “您瞧瞧這舉國上下,哪個王孫貴族府上的嫡子大婚如此倉促草率,一月余就將事情給辦完了的?且那溫家上無背景,下無爭氣的子侄,那溫家女豈會入得了長公主的眼?若說裴世子耍了手段,還是拿子嗣耍的手段,一切都說得通了!”

  瑞王隨身有塊瓷白的暖玉,閑來無事時總喜歡拿在手中把玩。

  此刻他把玩著那塊溫潤的白玉,眉眼微微一挑:“他竟狂妄至此?這國公府的子嗣,雖不是天家血脈,可姑姑在,也流著一半的皇家血液,他敢如此愚弄姑姑,愚弄父皇?”

  范九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想來是……一路太順,被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父皇反應如何?”

  “陛下屏退左右,隻留了師父一人,陛下的反應范四也不知,但想來……也不會愉悅罷?裴世子這行徑,往嚴重了說,是欺君之罪啊!”

  瑞王摩挲著手裡的暖玉:“你說他為何偏在此時將事情說出來?”

  范九細長的眼眯了眯:“既是無中生有,想瞞也瞞不了多久。這個檔口,他知有事要發生,若明日被參在前,欺君罔上在後,龍顏大怒下來,想必連世子夫人也不會輕饒?但若此事在前,陛下氣也就氣過了,明日拿著折子,也不好翻舊帳。如此說來,裴世子急於在今日攤牌,是在保世子夫人?”

  瑞王本懶散地靠坐在藤椅裡,聞言闔上雙目,略略盤算一番。

  “這幾日下來,我那便宜表哥與他的新夫人,感情看來如何?”

  范九就等著他問呢,當即答道:“同進同出,恩愛非常。新婚第二日一早,嬤嬤要進去收元帕,都被世子趕走,說擾著夫人休息呢。”

  瑞王沉吟片刻。

  幾息後,從藤椅裡坐正身子,睜開的桃花眼裡沉著鋒芒:“范九,你瞧著裴世子,該是個有野心的罷?”

  “必然啊殿下!且野心不小!”

  否則怎會出仕一年,就急功近利,不顧得罪瑞王也要把兩江總督都拉下馬?

  瑞王望著夜色中已然開得殘敗的荷花:“這麽個有野心的,不娶公主,卻也不尋個對他有助力的世家貴女,反而大費周章娶了這麽個無甚背景的溫氏女……工部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也不耽誤他帶溫氏女歸寧遊玩,還在這種時候不惜惹怒姑姑和父皇……”

  他停頓一息,唇角泛出一抹笑意:“范九,莫不是我這便宜表哥,還是個癡情種?”

  生在帝王家,他比誰都清楚。

  有情不可怕,有情就有軟肋。無心無情的瘋子,才叫人心生警惕。

  “你速速命人去查!今夜便將那溫庭春家中上下都給我查個清楚,明日一早,務必送那不知好歹的表哥兩份大禮!”

  瑞王愜意地站起身,撣撣長袍,滿臉的勢在必得。

  裴宥不好對付,弄一個鴻臚寺卿,還難得倒他?

  七月二十一,剛剛休完婚假的裴世子,上朝第一日便被人參了一本,稱由他親自督建的江寧府學堂,一場大雨而已,五座塌了兩座,整個江南不僅學子們,百姓們都出離憤怒,上書不斷,要求朝廷給個說法。

  與此同時,才被人豔羨了三日的鴻臚寺卿溫庭春,也被人參了一本。

  稱其於今年四月在招待琉球王子的洗塵宴上,以權謀私,中飽私囊,那場宴席上的所有酒水,都來自他的私營酒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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