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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的在逃白月光》第213章 番外 東宮日常:小公子還是小女郎?
  太子妃有孕的消息傳出去,長安街又熱鬧了一陣子。

  皇宮裡源源不斷的賞賜,流水般地往東宮裡送。

  連帶著溫府,都得了厚賞。

  溫凝料到嘉和帝會高興,卻想不到是如此陣仗。

  裴宥倒是反應淡淡。

  盡管如今他會喊上一聲“父皇”“母后”,他與嘉和帝和皇后之間,似乎並未比從前更加親厚。

  大抵他這人,命中親緣就是淺薄的罷。

  有孕的消息放出去後,溫凝譴了人去接王氏夫婦。

  其實她從雁門關回東宮後,已經譴人去接過一次。

  可那時裴宥原是太子的消息早已傳遍全國,不知是否擔心自己給裴宥惹麻煩,拒絕了來京的提議。

  這次溫凝隻讓去接的人帶了一句話:“太子妃想念夫人的湯了。”

  果然,半月有余,便收到消息,說已經攜夫婦二人返京。

  溫凝又是開心又是激動。

  嘉和十四年至今,四年光陰。

  當年送王氏夫婦走的時候,可是打死都想不到如今的局面。

  七月時,溫凝的肚子終於稍微有了那麽一丟丟的幅度,雖然看起來……還是有些像胖出來的。

  七月十八,溫凝可牢牢記得這個日子。

  嘉和十八年七月十八,是她與裴宥成親三年整的日子,也是當初成親前,約定好和離的日子。

  這日溫凝特地歪在藤椅中等裴宥回來。

  見人第一句話就是:“不是說和離的嗎?走啊,看好該去哪個衙門了嗎?”

  裴宥站在院落裡,夏日的衣裳,穿得淡薄,更顯身姿挺拔,略一揚眉:“離,怎麽不離?你同我去。”

  他近來一日比一日回得早,正是衙門還未下值的時辰。

  天氣熱,溫凝現在又被全方位看管,又有許久沒出門了。

  見裴宥要帶她出門,興衝衝就往外去。

  裴宥也沒乾別的。

  就帶她去長安街吃了一碗冰。

  嗚嗚嗚大熱的天,她原是不怕熱的體質,也不知是否有孕的原因,整日像在火爐裡一樣。

  可整個東宮,沒人敢給她吃一口冰。

  別說冰了,連一口涼水都不許她喝。

  “還離嗎?”

  裴宥敲著她吃空的碗。

  溫凝神清氣爽地咧嘴:“不離了不離了。”

  離了可就再也找不到對她這樣好的夫君了!

  七月底,王氏夫婦終於抵京。

  裴宥直接將人接進東宮,就住緊挨著攬華殿的一處宮殿。

  多年不見,王夫人還是那樣溫柔貌美,一見著二人就濕了眼眶。王福的發須倒是白了許多,見人便打算行禮,被裴宥一把拉了起來。

  接著裴宥與王福去了書房,溫凝則將王夫人帶到攬華殿。

  “原來你們定居江南,是他安排的?”

  溫凝也是此時才知曉,裴宥竟早知王氏夫婦並未葬身火海,甚至早就找到他們的下落。

  難怪當初她同他說這件事,他絲毫不意外。

  王夫人見溫凝意外的模樣,擔心給二人添了枝節:“這孩子向來心思深,有什麽話不喜與人多說,若瞞著你,你莫要怪他。”

  溫凝搖搖頭。

  哪來什麽怪不怪的。

  從前的裴宥沒有理由與她說這一茬啊。

  即便後來二人心意相通了,也沒必要刨根挖底似的,將所有舊事都抖落得那麽清楚。

  他早知此事,少受了那許久的煎熬,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王氏夫婦來了,東宮突然多了一絲溫情。

  王夫人真來給她做湯的似的,隔三差五不重樣地給她送。

  溫凝真不敢多吃了。

  這才幾個月呢,肚子沒見怎麽長大,自己先圓滾滾的了,裴宥都不掐她的腰,改掐她的臉了。

  有了王夫人相陪,兩人一道做針線活兒,不僅進度快了許多,一邊做一邊聊著裴宥幼時的趣事,攬華殿整日歡聲笑語的。

  八月,又傳來一件喜事。

  何鸞也有孕了。

  得到消息的第二日,溫凝便急急催著裴宥同她一道回溫府。

  這下可再好不過了,當初兩人成親是前後腳,如今生孩子也隔不了兩個月。

  唯一可惜的是……

  “還以為屆時可以要嫂嫂給我接生。”溫凝最信得過的,當然是何鸞的醫術,“看樣子是不成了。”

  “我看診還可,接生其實不太有經驗。”何鸞倒不覺有憾,“阿凝放心,到時我會進產房看著你。”

  “說起來我有另一項倒是擅長的。”

  裴宥和溫庭春及兩位哥哥一起,東廂房中只有溫凝與何鸞二人。

  何鸞輕輕湊到溫凝耳邊道:“我摸男女極準,要不要我提前給你摸摸看?”

  畢竟隔著一層肚皮,一般大夫不會輕言男女的,何鸞在外看診也從來不說。

  但她會記下結論,事後再看自己的準頭。

  就沒有失手過。

  溫凝還真心動了一下。

  但也就那麽一下下而已。

  “算了,無論是男是女,東西我都備全了,留個驚喜罷!”

  是男是女她和裴宥都會喜愛的。

  進到八月裡,溫凝的身孕也將近五個月了,肚子凸起的幅度比從前明顯得多。

  更關鍵的,她偶爾能感覺到那個小生命在動。

  像羽毛一般,輕輕地撓過來,又撓過去。

  第一次溫凝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第二次,她按捺不住朝桌案前的裴宥大喊:“裴宥裴宥!他……他在動!”

  除非有要事,裴宥都不去議事堂了,大多時候在攬華殿陪她。

  聞言愣了愣:“他還會動?”

  “當然會動,他又不是塊石頭!”

  難得裴宥居然也有不懂的時候,溫凝又道:“據聞我們說的話,他也能聽見呢!”

  裴宥揚眉,放下書卷,到她身邊蹲下身子。

  直接敲了敲她的肚皮:“兔崽子,動一個你爹看看。”

  溫凝:“……”

  一腳踹開了他。

  八月沒過幾日,入秋了,京城終於漸漸變得涼爽。

  這日,段如霜特地來看她。

  京中的生意早就全盤交給她,這輩子沒了宣平之亂,段如霜更是經營得風生水起。

  不過此次前來,段如霜倒是沒聊生意上的事兒,而是難得提及溫祁。

  “溫姐姐,二公子向我求親了。”

  她那麽清清淡淡的一句,卻是驚得溫凝猛然坐起身,險些扯到肚子。

  “求親?他還會求親?如何求的?!”

  段如霜並不扭捏:“他問我願不願意嫁他,我未答話,第二日,他便托媒人上門,找我娘提親了。”

  “然後呢?!”

  “我娘還在問我的想法。”

  “那你的想法呢?”

  雖是入秋了,白日裡陽光仍舊有些烈,兩人在涼亭中。

  溫凝原是半躺在藤椅中,此刻正襟危坐,段如霜本就坐在石椅上,此刻托腮歎氣。

  “溫姐姐,老實與你說,最初那幾個月的患得患失之後,我覺得情愛之事甚是麻煩,遠不如做生意來得灑脫痛快。”

  “可上次二公子受傷,我又知曉,我到底是在意他的。”

  “如今我竟同溫姐姐此前那般,有些左右為難。”

  如霜妹妹也會有糾結猶豫的時候麽?

  溫凝正要開口安慰,段如霜又道:“其實比起男女之情,我更在意與溫姐姐之間的情誼。”

  “二公子畢竟是你哥哥,溫姐姐,若我與二公子不成,你可會對我心懷芥蒂?”

  “當然不會。”溫凝幾乎是毫不猶豫就道,“他是他,我是我,本就是我與你結識在先,他討不到你,也定然是他不夠好,配不上我如霜妹妹。”

  段如霜一笑,清透的眼底竟隱有淚光。

  “我知道了。溫姐姐,你好生養胎,外面的事情交給我便可。”

  段如霜走後,溫凝心中還是有些惆悵的。

  照她話裡的意思,恐怕是要拒絕溫祁了。

  她可憐的二哥哥,怕不是要熬成老男人了。

  晚上溫凝將這一茬說給裴宥聽,裴宥悠悠喝了口茶:“那倒未必。”

  “如果不是想要拒絕,如霜妹妹何必特地跑來那樣問我一問?”

  裴宥也不反駁,隻道:“你未免小看你二哥。”

  結果還真叫裴宥說中了。

  沒幾日,溫府傳來消息,說二公子議親了,對象正是已經在京中小有名氣,曾經的段家庶女,段如霜。

  溫凝突然意識到,段如霜說的可能不是當下會拒絕溫祁。

  而是她應是應了,但若過得不順暢,便會和離罷?
  她那麽通透的姑娘,不是會被世俗眼光束縛的人。

  何鸞有孕,溫凝有孕,溫祁又在議親,溫府算得上三喜臨門了。

  溫祁也要娶妻了,溫庭春不舍得佔用溫凝的閨房,決意再次將溫府擴建。

  溫凝聽到這消息的當夜,就讓人去將何鸞接了過來。

  既要擴建,定是東廂擴建,那麽吵鬧,哪裡適合孕婦歇息?

  咳……好罷,借口而已。

  她就是待得悶了,想要東宮再熱鬧些罷了。

  既將何鸞接過來,溫凝給段如霜寫了信,邀她來同住。

  段如霜一如既往地不扭捏,當日便收了行裝過來,一並住進攬華殿。

  好姐妹都來了,某人就顯得有些礙眼了。

  溫凝也不知裴宥那腦子最近又在琢磨些什麽,自慈恩寺回來,從無事不出東宮,到無事不出攬華殿,又成了那個黏人精。

  前陣子還問她想去哪裡玩耍,打算帶她出門。

  “你就去住偏殿唄。”

  裴宥那日正好去了一趟議事堂,一回來,窩裡已經沒他的位置了。

  溫凝將他攔在攬華殿的大門口,一臉的理所當然:“反正你又不是沒住過。”

  他還真沒住過。

  “溫凝,你這是要拋夫棄……”掃了一眼溫凝的肚子,將那個“子”字咽了下去。

  “子”在她身上揣著呢,想棄也棄不了啊。

  “哎呀也就小住幾日,你趁著這幾日將手頭的事情忙完,好帶我出去玩兒!”

  溫凝將人推著往外走。

  裴宥拂開她的手,又是一臉看負心漢的表情。

  溫凝扯扯他的袖子眨眨眼。

  他才松口:“至多三日。”

  高貴冷豔地一甩袖,帶著顧飛走了。

  哈,三日?

  他堂堂太子殿下,還能拉下臉趕客人走不成?!

  溫凝壓根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姐妹們一起在攬華殿說說笑笑,玩玩鬧鬧,別提多開心了。

  “如今你腹中的小殿下也就……”

  三個姑娘兩個孕婦,聊起來自然句句離不開孩子,何鸞拿兩手比劃了一下,“這麽大罷。”

  溫凝瞪大眼:“這麽小?!”

  段如霜作證:“我從前見家中姨娘的孩子,剛出生也就很小,跟小貓兒似的。”

  溫凝悲痛欲絕地撫上小腹。

  所以……她這多出來的,果然都是吃出來的嗎?!

  何鸞和段如霜齊齊盯著她的確看來有些顯眼的肚子。

  不過太子殿下那般寵著,孕期豐腴些也沒什麽稀奇的。

  “說起來你真不好奇是男是女?”何鸞道,“我的月份還小,你這月份,我定能摸出來了。”

  溫凝搖頭,還沒開口,何鸞又道:“你不好奇我卻好奇,不如你讓我摸一摸,我不告知你,隻告知如霜妹妹,屆時看我摸得準不準。”

  “真能摸出來?”段如霜好奇道,“不若我們打個賭,你若準了,我替你理一個月如意藥坊的帳簿!”

  近來溫凝和段如霜琢磨著將藥坊轉給何鸞算了。

  二人一對藥理不通,二對經營藥坊不感興趣,藥坊如今的生意,也全靠何鸞看診的口碑。

  隻何鸞對經營一事一竅不通,見著帳簿就頭疼。

  “當真?”何鸞眼睛都亮了,轉而看溫凝,“阿凝,如何?!”

  兩人賭約都上來了,溫凝大方地伸出手腕:“也不用瞞我了,我也來看看準不準。”

  三人本在矮榻上,收走了茶桌,各坐一角,悠閑地打著葉子牌。

  溫凝伸出手腕,自然就將手上的牌覆著放下了。

  何鸞亦放下手中的牌,拿上她的脈。

  段如霜在藥坊時從來不看何鸞問診,這會兒卻是真好奇,也將手中的牌放下,眼都不眨地看何鸞拿脈。

  何鸞先拿的右手,閉著眼沉息片刻,唇角上揚,面露篤定。

  “如何?摸出來了?小公子還是小女郎?”段如霜比溫凝還著急。

  何鸞卻不說話,示意溫凝伸出另一隻手。

  何鸞為求穩妥的時候,就會兩隻手的脈都拿一拿。

  上次讓她看看她的身子是否有不孕之症時,她也是如此。

  溫凝又伸出左手。

  何鸞再次闔目。

  時辰一息一息的,突然變得慢起來。

  何鸞這次的脈拿得比剛剛久,且並未露出笑容,而是“咦”了一聲。

  溫凝一顆心一下子提起來。

  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應該不會,章太醫每日來拿脈,也未說有什麽問題。

  “再來。”何鸞放下她的左手,又重新拿起她的右手。

  剛剛還安慰自己不會有事,可溫凝還是止不住地心跳快起來。

  偏偏這次何鸞拿脈的時間更久,拿完右手又拿了一次左手。

  段如霜都有些按捺不住了:“快些快些,別賣關子了。”

  她都知道平日何鸞拿脈不會這樣久。

  又過了一會兒,何鸞才終於放下溫凝的手腕,睜開眼。

  “如何?!”溫凝和段如霜異口同聲。

  何鸞卻有些神色難辨。

  她看了眼溫凝,又看了眼她的肚子,再看了眼段如霜,又看回一眼溫凝的肚子。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

  何鸞到底年輕,看診過的孕婦其實並沒有那麽多,一時竟也有些懷疑自己。

  少見地諾諾道:“小公子和小女郎,都在阿凝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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