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年前,羅夫曾前往阿爾巴尼亞的森林,替海蓮娜收屍,又意外見證了拉文克勞的死亡。
海蓮娜被巴羅殺死,這點確鑿無疑,但她母親拉文克勞,是否被斯萊特林殺死,就沒有實錘的證據了。
起碼,羅夫抵達案發現場時,只看到拉文克勞的屍體,沒有見到凶手的身影。
而千年後,格林德沃通過蛇怪體內的那片靈魂,提取到了記憶,終於證實凶手……就是薩拉查·斯萊特林!
四巨頭之一的斯萊特林,殺死了拉文克勞,這聽起來是一件很迷幻的事情,但也存在充分的動機。
赫奇帕奇就曾經猜測,斯萊特林可能是為了得到‘封印的左臂’,以補齊遠古巫師的身軀。
但羅夫萬萬沒想到,斯萊特林還在殺死拉文克勞時,製作了魂器!
而魂器的存在也足以說明,斯萊特林本人還活著……這是一個極其糟糕的消息。
“我在抽取記憶時,還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東西。”
格林德沃伸出一隻枯槁而遍布斑點的手,輕輕撫摸著那隻骷髏煙袋道:
“斯萊特林在殺死拉文克勞後,他就悄悄返回了霍格沃茨,讓蛇怪進入密室,開始了漫長的沉睡。”
“在這之後,近千年的歲月裡,蛇怪被喚醒過三次,見過三位巫師。”
“科維努斯·岡特、湯姆·裡德爾以及……”羅夫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道:“我。”
“沒錯。”格林德沃點頭道:
“科維努斯·岡特和蛇怪相處時間最久,他還曾帶著它,離開過霍格沃茨……”
鄧布利多將視線轉移到格林德沃身上,皺眉道:“他們去了哪裡?”
聽到鄧布利多的話,格林德沃好似有莫大的成就感和滿足感,故意賣起關子道:
“你猜?”
“你愛說不說。”
“那我不說了。”
“……”
有那麽一瞬間,羅夫感覺自己站在這個房間,就是多余的存在,他恨不得馬上離開,給他們倆留作二人世界。
兩人究極拉扯半天,格林德沃才緩緩道:
“他們去了伊法魔尼魔法學校。”
“伊法魔尼?”羅夫聽到這個名字很是意外,“岡特帶蛇怪去那裡做什麽?”
“不清楚。”格林德沃搖搖頭,“那頭蛇怪和斯萊特林的靈魂糾纏在一起,記憶很碎片化,我提取不到有效的訊息。”
鄧布利多卻若有所思。
格林德沃沒有打擾他的思考,反而目不轉睛地盯著羅夫。
“小子,我還注意到一件事,岡特和裡德爾都跟隨蛇怪……或者說,在魂器的蠱惑下,學習了斯萊特林留下的黑魔法。
尤其是湯姆·裡德爾,更是在十六歲時,就讓蛇怪殺死一個女學生,製作了魂器。”
格林德沃停頓了一下,用骨瘦如柴,滿是皺紋的手指輕撫著衣袖,才繼續道:
“而你……竟然拒絕了蛇怪,沒有跟隨它學習斯萊特林的魔法。”
“不行嗎?”羅夫反問道。
“那可都是強大的魔法,你看伏地魔,現在已經成為我之後最優秀的後輩了。”
格林德沃一雙藍色的眸子深邃而幽冷,他微笑道:
“你如果嫌棄斯萊特林的魔法,可以跟我學習,我保證讓你以後不輸伏地魔。”
羅夫忍著笑,看向鄧布利多道:
“教授,我向您檢舉格林德沃,他居心不良,想發展我為巫粹黨。我建議您將他轉移到阿茲卡班,接受攝魂怪的再教育。”
“……”
鄧布利多從沉思中回過神,他笑了笑道:
“羅夫,我會考慮你的建議,你可以隨意去逛逛,參觀一下格林德沃的監獄……去吧。”
羅夫嗯了一聲,轉身離去,將房間留給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兩人,他出去的時候,還順帶將門給……鎖上了。
格林德沃凝視著鄧布利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地笑容。
“怎麽,你怕我教壞他,帶他走上歧途?”
“這點倒不擔心。”鄧布利多面容平靜道:
“我和羅夫相處日久,比你更了解這孩子,他的路還很長,但絕對不是區區一個你能夠影響的。”
“再說了。”老人停頓了一下道:“有我和紐特在,也不會讓羅夫變成第二個你。”
“你就這麽看好他?”格林德沃好奇道。
“當然,不然我也不會帶他來見你。”鄧布利多笑道:
“不止是我看好羅夫,赫奇帕奇、拉文克勞皆是如此。”
“那只是因為他使用時間轉換器,回到了一千年前,和她們相遇罷了,並不能說明什麽。”格林德沃堅持道。
“羅夫能使用時間轉換器,回到一千年前,又毫發無損地回來,就已經說明很多了。”鄧布利多笑道:
“你我在他這個年齡時,可遠不如他……他比你對這個世界抱有更大的善意,比我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總之我喜歡這孩子。”
格林德沃揚起稀疏的眉毛,當他和鄧布利多目光交匯時,那雙眉毛又舒緩了下去。
“阿不思,如果我當初也有一個你這樣的老師引導,肯定一切都會不一樣。
或許,那個錯誤的夏天,就不會發生了,我們更不會到這種地步。”
聽到“錯誤的夏天”這句話,回憶又悄然襲上鄧布利多心頭,有些舊傷永難愈合,只需簡短幾字,就會再汩汩流血。
老人語帶苦澀道:
“蓋勒特,沉溺於往事和遺憾中毫無意義,臆想屬於遲暮的老人。”
“可我就是遲暮的老人啊,每日裡除了等死,就只剩下回憶了。”
格林德沃佝僂著身軀,靜靜佇立窗邊,獨向長空,冷風在他身邊穿梭呼嘯。
“我可能快要死了,最近總是夢起過往……尤其是那天,我們倆躺在草地上,締結了血盟,發誓永遠不會背棄對方,永遠不會互相傷害。
那天的陽光可真燦爛啊。”
鄧布利多沉默起來。
窗外突然下起了綿綿細雨,斜斜地打在格林德沃的臉上,猶如眼淚,他卻好像根本沒感覺到,只是歎息道:
“你以為那天是又一個很平常的日子,多年之後才發現,那其實是你人生裡最棒的一天。
只是那樣的一天,永遠不會再有了。”
鄧布利多默不作聲,眼神卻滿是哀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