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是一場戰爭！
  馬丁絕對不簡單！
  這是高深在主席辦公室後，跟馬丁談了短短十分鍾後的感受。

  在新聞發布會上被高深擺了一道，別說是馬丁了，就連布特拉格諾和弗洛羅等人都看出端倪來了，結果皇馬這位新主席並沒有如眾人所猜測的那樣，直接衝著高深發火，甚至當場將炒魷魚，反而是狠狠地誇了高深一通，給足了勉勵和支持。

  不明就裡的人見了，肯定以為新聞發布會上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讓布特拉格諾等人都倍感意外。

  高深倒是不意外，隻覺得這是一名成功人士應該具備的胸襟和氣魄。

  事情已經發生了，馬丁現在是黃泥掉褲襠，洗不清楚了。

  就算他現在把高深當場給炒了，又能挽回什麽？
  非但挽回不了任何東西，反而損害了他的利益和形象，所以他現在只能一條心地綁緊高深。

  既然如此，又為什麽要衝著高深發火呢？
  “主席，請你放心，回去之後，我一定根據你的指示，立即著手整頓球隊，大力提拔青訓球員，讓球隊重新激活鬥志，盡快形成戰鬥力。”

  臨告別前，高深非常嚴肅地對馬丁和布特拉格諾等人立下軍令狀。

  “我保證，周末這場同城德比戰，如果我們主場拿不下馬德裡競技，賽後你會在辦公桌上看到我的辭職信！”高深說得義正辭嚴，滿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

  馬丁心裡氣得直罵娘，你這混小子也太能裝了吧？
  可這麽多人看著，他也只能擺出一副感動的表情，再度給予鼓勵，甚至表示就算輸掉了這場同城德比，也無損他對高深的信任與支持。

  當然，高深也知道，馬丁這份承諾也毫無份量。

  倒是一旁的布特拉格諾和弗洛羅等人，頗有些意外地注意著高深。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這位年近二十五歲的應屆畢業生竟然是一條狡詐的小狐狸！
  …………

  …………

  “你的膽子也實在太大了！”

  離開伯納烏，返回巴爾德貝巴斯的路上，勞爾還心有余悸地搖頭苦笑。

  但看起來，他的神情還是挺開心的。

  過去這些年，巨星一直都是壓在他心頭上的巨石。

  正是因為巨星政策，他在更衣室的地位是一降再降，他在球場上的位置是一退再退，甚至還曾經踢過後腰。

  這讓前鋒出身，擁有金童美譽的勞爾心裡作何感想？

  高深的這番話很解氣，但同時也徹底暴露了皇馬內部的矛盾。

  他算是徹底把巨星們給得罪死了。

  這場新聞發布會讓勞爾對高深是刮目相看，但他更多以為高深是年輕人的衝動，尤其是結合剛才高深在前往伯納烏路上所說的那番話。

  勞爾現在開始相信，高深真是豁出去了。

  “你還是要小心一些，尤其是……”勞爾提醒道。

  高深心中了然，衝著勞爾點頭致謝，“其實，他們也不是鐵板一塊。”

  勞爾一愣，接著就明白高深的意思了。

  都是巨星，都是外援，但誰說這麽多巨星的利益就一致了？

  同樣的道理，都是本土球員，利益就一致？
  勞爾、古蒂等人不就跟薩爾加多不融洽？
  巨星群體也是如此，巴西幫和英格蘭的球員就不一定站在一起，齊達內和格拉維森等人也不見得就無條件支持卡洛斯等人。

  勞爾這時候才意識到，相處以來，高深的每一句話都是直指要害。

  這樣的眼光和說話水準，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剛剛走出校門的青年人。

  高深也同樣在觀察著勞爾，他清楚地感受到，勞爾對他也不再像昨天那樣敵視。

  很多人都以為辦事要靠關系，殊不知，關系可以新建，但想要辦成事，就一定要在關鍵節點上達成一致。

  高深跟新主席馬丁沒什麽交情，但這一點都不妨礙他們現在坐下來討論皇馬的未來。

  同樣的道理，高深跟勞爾也是如此，他們有很多一致的地方。

  意識到這一點，勞爾就會開始嘗試接受高深，至少不會拖後腿。

  這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而高深也想要進一步加深勞爾對他的這份印象。

  抵達巴爾德貝巴斯後，高深並沒有跟勞爾一起去一線隊訓練大樓，而是直接去了二隊。

  “時間不多了，我下午就把這幾名年輕小將抽調到一線隊。”

  坐言起行，這讓勞爾對高深的印象更進了一步。

  …………

  …………

  當高深穿過巴爾德貝巴斯的鐵絲網，前往二隊訓練區的時候，在遙遠的美國邁阿密，剛從皇馬退位的前主席弗洛倫蒂諾在這裡包下了一座海邊莊園度假。

  不管他走到哪裡，私人助理曼努埃爾·雷東多都會跟在他左右。

  此時，雷東多掛掉了從馬德裡打來的電話，正跟弗洛倫蒂諾匯報著馬德裡剛剛發生的一切。

  弗洛倫蒂諾躺在松軟的沙灘椅上，懶洋洋地曬著暖烘烘的太陽，別提有多愜意了。

  雖然他全程都緊閉著雙眼，但曼努埃爾·雷東多依舊站在身旁，一本正經地匯報著。

  “我這位多年的老戰友一直都是這樣，總會突然耍起他那任性的小聰明，卻總以為沒有人能看穿他，這次玩脫了，竟然連一個二十五歲的小鬼都識破他，哈哈……”

  弗洛倫蒂諾依舊還是閉著眼睛，說話語氣也是不急不緩，仿佛在馬德裡所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誰都無法逃出他的五指山。

  “你知道，這些年，我提醒過他很多次，如果他聽我的，那他公司的市值絕對要比現在翻上幾倍，但他總是這樣任性，這次也是，他以為他這麽乾，博斯克和耶羅就能回來？”

  弗洛倫蒂諾哼哼地冷笑了兩聲，“天真！”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雷東多問道。
    “讓那個中國小鬼鬧一鬧也未必是壞事，有些人也確實應該給點教訓，不然他們真以為我的寵信是理所應當的，要是再不知道收斂，本賽季結束後，該下狠手就下狠手。”

  雷東多默默點頭，記在了心裡。

  “馬丁現在應該悔得腸子都青了，活了大半輩子，被一個二十五歲的毛頭小子給陰了一把，真是越混越回去了，不過眼前皇馬的局勢也不是一個小孩能解決的，馬丁肯定還是希望讓博斯克回來，不能讓他如願。”

  雷東多還是在默默點頭。

  “他的這場豪賭注定失敗！”弗洛倫蒂諾篤定地說道。

  博斯克跟弗洛倫蒂諾的恩怨糾葛說來話長，以至於當初博斯克曾經撂下一句狠話，弗洛倫蒂諾不下台，他絕不回皇馬。

  現在弗洛倫蒂諾下台了，上位的新主席馬丁又正好是博斯克的好朋友，而且皇馬最近的一座冠軍就是博斯克在零三年拿下的，所以在皇馬董事會裡，讓博斯克回歸的呼聲很高。

  但弗洛倫蒂諾是不可能接受的。

  “卡爾德隆最近在董事會裡有些醒目。”雷東多淡淡地提醒。

  “他也是個不甘寂寞的家夥，估計也是想要試探一下，看今年夏季有沒有機會。”

  雷東多點頭，“那我們要不要安排人跟他談談？”

  “不用，隨他去，他翻不起多少浪的，想要出來選主席，他還不夠資格。”弗洛倫蒂諾顯然對這位董事會的成員很不屑一顧。

  “我現在反倒對那個中國小子感興趣，你確定他真是應屆畢業生？”弗洛倫蒂諾好奇問道。

  “去年夏季剛畢業，英國拉夫堡大學體育專業。”

  “有點意思，他應該算是過去這一天裡最令人意外的驚喜，有眼光有膽識有魄力，真不錯！”

  說完後，弗洛倫蒂諾已經呵呵笑了起來。

  雷東多倒是有些意外。

  他的老板是誰？

  世界排名前列的建築集團的一把手，政商兩界玩得風生水起，在皇馬隻手遮天的主，什麽時候見到過他對人給出這麽高的評價？
  “要不，回去後我安排他來見見？”

  弗洛倫蒂諾擺了擺手，“沒必要，他也撐不了幾天。”

  聽口氣，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高深被趕出皇馬的那一天。

  …………

  …………

  “哇噻，高，你膽子也太大了！”

  剛來到二隊的訓練樓找到費爾南多·盧卡斯，這位西班牙青年就豎起大拇指。

  “向巨星宣戰，這是六年來第一次！”盧卡斯哈哈笑道。

  高深倒是顯得很平靜，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更衣室有什麽反應？”

  “很強烈，有些人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有些人比較平靜，還有些人湊一塊在研究對策，大部分人都還是在觀望，畢竟現在很敏感。”

  高深聽後點點頭，勞爾回去後，本土幫的這些人應該會調整立場。

  這可以讓他松一口氣。

  其實他在新聞發布會上所說的，就像是一份給勞爾和本土幫看的投名狀。

  按照他原來的計劃，他是打算早上跟勞爾談談，誰知道主席會臨時召開新聞發布會，還點名要他參加，正好跟勞爾一路，他乾脆就調整計劃，上演了這麽一出。

  計劃趕不上變化，做事情就是這樣，最主要的還是把控方向，隨機應變。

  拉攏本土幫是高深昨天敲定的策略，一來是因為本土幫更親近球迷，二來是巴西幫真的不靠譜，太任性了，第三則是因為青訓。

  昨天做了那份圖表後，高深就仔仔細細地理清楚，隊內哪些球員是值得拉攏，哪些球員是應該打壓，哪些球員是需要安撫的，他都羅列得十分清楚。

  他在一線隊別說嫡系，連根基都沒有，人微言輕，怎麽辦？
  以卡洛斯為首的巴西幫是最早對他開火的，反對最為強烈，但他們在皇馬的作用又非常突出，例如羅納爾多，他現在是皇馬的頭號得分手，這也是他們最大的籌碼，怎麽處理？

  偉大領袖毛主席說過，政治就是把敵人搞得少少的，把自己人搞得多多的。

  沒有嫡系，沒有根基，那就想辦法去拉一批人；巴西幫很重要，又不對路，懲罰是不可能，賣掉也不現實，那就只能將他們邊緣化，施加壓力，迫使他們服軟。

  所以，高深決定提拔二十歲左右的青訓球員進一線隊。

  這樣做不僅能緩解這兩個問題，同時還能迎合以勞爾為首的本土幫，一舉三得。

  “對了，費爾南多，二隊主教練波圖加爾為人怎麽樣？”高深突然問道。

  盧卡斯沒搞明白高深的意思，但他在二隊實習，對波圖加爾頗為熟悉。

  “波爾圖加的履歷比較弱，九七年在皇馬青年隊執教過兩年，九九年執教低級別的托萊多，但成績糟糕，零三年底執教科爾多巴兩個月，成績也很糟糕，其余時間基本都是賦閑。”

  “一直到去年十二月，俱樂部把二隊主教練卡羅拉到一線隊救火，波爾圖加才找到機會重返卡斯蒂亞執教。”

  頓了頓後，盧卡斯又補充了一句，“他看起來特別珍惜這次的執教機會。”

  高深淡淡地點了點頭，心裡有數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波圖加爾在隨後皇馬動蕩期間，還短暫擔任皇馬的體育主管。

  他這次動靜鬧大了，要從二隊抽調的球員比較多，還是需要波圖加爾的配合。

  這是一場戰爭，他需要團結所有一切能夠團結到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