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絲選擇了離開，布魯斯並沒有向她闡述自己的心路歷程，蛛絲也不是個很會安慰別人的人，或者說她現在自己就需要靜靜，所以她選擇頭也不回的走向了濃霧深處。

  布魯斯緩緩地在原地蹲下，感覺到自己的五髒六腑像是被掏空了一樣，胸腔極度向內壓縮，帶來一種空洞的疼痛。

  “我就說你該去看心理醫生。”愛莎輕輕地歎了口氣說：“席勒教授要是在就好了。”

  “他能治好我嗎？”

  “他能讓你根本就沒空胡思亂想。”

  布魯斯吸了吸鼻子，之前的那些憤怒和怨恨都化為了泡影，現在他隻覺得空虛和茫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何選擇。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其實沒有能力，也沒有必要去扭轉蜘蛛俠的死亡。

  他根本就不知道這處神秘的霧界的規律到底是什麽，所以他可能根本就找不到方法去再度偶遇過去的蜘蛛俠。

  以及蜘蛛俠的死亡又和他沒有關系，蜘蛛俠死了，他還能夠獲得夢寐以求的超能力。

  所以只要什麽都不做就行了。

  布魯斯閉上眼睛歎了口氣，最終他還是站了起來，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布魯斯抱起愛莎走向了濃霧深處，不知道走了多遠，直到他耗盡所有體力，不得不坐在路邊小憩一會兒。

  困意湧上來，布魯斯再睜眼時，濃霧消散了，氣候重新變得溫暖起來，他知道他們離開了東海岸，重新回到了舊金山。

  他們之前開的車子就停在路邊，愛莎轉頭看向布魯斯，問：“還去奧斯本嗎？”

  布魯斯搖了搖頭說：“不，我們去蜘蛛俠之前提到過的實驗室，看看他之後去了哪裡。”

  兩人乘上了車，愛莎依舊坐在副駕駛，布魯斯一邊開車一邊問：“有關神秘的濃霧空間，你有什麽推測嗎？什麽都行，小號蝙蝠俠，現在全指著你了。”

  “我可不是蝙蝠俠。”愛莎抱著胳膊鼓起了臉頰，有些生氣一樣的說：“我爸爸可是費了好大勁才不當蝙蝠俠的呢。”

  “你完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經歷了這麽多事以後，愛莎說話是越來越流利了，她說：“有些人為了能當個普通人，要付出你難以想象的代價。”

  “普通人有什麽好的？”

  “普通人可好了，你都想象不到。”愛莎冷哼了一聲說：“我可以和賽琳娜一起花一整天的時間吃遍東區所有小吃街，我可以去席勒教授的後花園裡玩水管，滋默克爾一身水，我甚至可以去教父的莊園裡追著黑幫老大咬。”

  “聽起來完全不普通。”

  “但比那幫精神病蝙蝠俠好多了。”愛莎撇了撇嘴說：“他們上次無憂無慮的玩耍，大概是在娘胎裡。”

  布魯斯覺得自己中箭了，因為愛莎說得可真他媽的對。

  布魯斯的印象之中，他確實就沒有過好好玩耍的時候，都別說一整天了，連花一小時玩個積木都是為了鍛煉動手能力。

  韋恩夫婦對他的要求可不低，但是奈何布魯斯實在是沒什麽天賦，他能回憶起來的他最興奮和充滿期待的時刻，就是最後一次與他的父母一起去看電影之前。

  “你覺得我應該放棄嗎？”布魯斯問。

  “我看你很難放棄。”愛莎撅起嘴，表情明顯就是“別問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

  布魯斯終於笑了出來，車子逆著晨光絕塵而去。

  “濃霧不是完全沒有規律。”愛莎轉頭看著窗外的景色說道：“至少目前看來，不論是我們所遭遇的，還是我們在濃霧空間當中遇到的其他人所遭遇的，都是在高速行駛或者行走的過程當中誤入了神秘的空間。”

  “或許速度會是一個判別標準，但可能更加神秘學一些，比如當我們十分急切的要去往某地的時候，濃霧就會出現，並把我們拉入神秘空間當中。”

  “那濃霧怎麽知道……好吧，都已經穿越時空了，還有什麽不可能的呢？”布魯斯歎了口氣，算是默認了愛莎的說法。

  “也就是說，我們想要再進入濃霧中的空間，就必須想要急切地去往某地，但難道我們現在做的不是這樣嗎？”布魯斯拍了拍方向盤，說：“濃霧怎麽沒有出現呢？”

  “時間可能也是一種因素。”愛莎思考著說：“從一些傳說故事也能看出，清晨和夜晚是神秘事件高發時段。”

  布魯斯看了一眼表，現在時間確實已經不早了，再拖延的人也不能厚著臉皮說十點是清晨。

  “那麽我們要等到今天晚上，我們……”

  布魯斯剛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緩緩張大了嘴，因為他看到出現在視野之內的久違的金門大橋炸了。

  他們的車子是向著舊金山城區行駛的，很難免會看見金門大橋，布魯斯專心開車，只是拿余光看窗外的景色，差不多剛看到金門大橋，這座好萊塢影史上的著名建築物就又如同電影中一樣炸掉了。

  布魯斯猛踩油門，差點又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他趕忙下車看向那個方向，然後就發現了飛舞在空中的機甲。

  “斯塔克，是斯塔克。”布魯斯咬著牙說：“兩個斯塔克打起來了，我不應該……”
    他說到這兒的時候又說不下去了，雖然他確實是帶著一點泄憤的念頭才讓愛莎去把正義鋼鐵俠的意識給放出來，但本質上還是為了阻止邪惡斯塔克的計劃。

  往舊金山水源裡投毒這件事可不小，雖然最開始是把人變得美麗又強壯，但同時還把人變得易怒，這會極大地提升犯罪率，布魯斯的本意還是想阻止白罐的。

  當然他也知道兩個斯塔克打起來很有可能會演變成世界大戰，所以他下一步的計劃就是去奧斯本集團聯絡奧斯本。

  雖然奧斯本未必能拉得住兩個鋼鐵俠，但再加上美國隊長等一眾超級英雄和這個宇宙的官方勢力，至少能拖延一段時間。

  可是不知為何，他們兩個的戰況比想象之中激烈很多，邪惡斯塔克竟然直接派出了機甲大軍，甚至還炸掉了金門大橋，他這不是公然對世界宣戰嗎？

  “有人給了他不小的壓力。”愛莎說：“否則他的反應不會這麽激烈，會是誰呢？美國隊長嗎？”

  很快他們就知道答案了，因為一輛又一輛神盾局的車子從他們的身旁駛過，正以最快速度趕往案發現場。

  神盾局的辦公室裡，尼克面色陰沉的盯著金門大橋被炸毀的畫面，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聽筒裡傳來美國隊長的聲音。

  “你是對的，尼克，抱歉，我之前懷疑你，這個托尼已經完全瘋了，我現在馬上就到事故地點，請你立刻派出救援小隊，我會把現場情況持續傳回給你。”

  “謝謝隊長，車隊已經在路上了。”尼克的聲音格外低沉，他說：“很快會有另一批機甲前往支援，那也屬於鋼鐵俠，但受到我們熟悉的英雄鋼鐵俠的控制，你注意辨別。”

  “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我會的。”

  掛斷電話之後，尼克面前的電腦上出現了斯塔克的臉。

  “暗號鷹巢。”斯塔克首先說：“我剛剛找到了他製造他那身戰甲的部分資料，資料上顯示，他恐怕用了一部分神秘的生物材料，奧斯本集團可能會對此有所了解。”

  “我會聯絡老奧斯本的。”尼克什麽也沒說，直接掛斷了通訊，可還沒等他打給奧斯本，奧斯本就先打給了他。

  “搞什麽鬼，尼克·弗瑞，鋼鐵俠是瘋了嗎？你的復仇者聯盟終於不受控制了嗎？”奧斯本的狀態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破口大罵了，他說：“針對我在舊金山的醫學實驗中心還不夠，他想毀了整個舊金山嗎？”

  “冷靜點兒。”尼克沒好氣的說，他當然知道白罐的戰甲的生物材料可能和共生體有關，於是他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把你對於那些爛泥一樣的外星生物的研究資料給我們。”

  “你做夢。”

  “那你就等著你在舊金山投下的60億美元和這個城市一起化為灰燼吧。”

  “你……”

  布魯斯以最快的速度調轉車頭，開上了前往金門大橋的路，雖然現在已經過了早高峰，但金門大橋上的車流量還是很大的，被機甲這麽一炸，有許多車子掉進了水裡，必須馬上前往救援。

  很快布魯斯就趕到了現場，他剛走下車就看到了那邊的美國隊長領著一群超級英雄也在往金門大橋的斷裂處進發。

  布魯斯剛想張嘴喊他，才想起來時間被重置了，這會兒美國隊長根本不認識自己。

  他也不過多廢話了，立刻帶著愛莎參與進了民眾自發組織的救援隊伍中。

  大橋坍塌之後有一些車子直接掉下去了，還有一些幸運兒沒來得及上橋，停在了大橋的邊緣，這群人都從車裡衝了出來，一起把掛在大橋邊緣差一點掉下去的車給拽回來。

  布魯斯也參與了進去，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超級英雄那麽強大的力量，更沒有神盾局特工的專業設備，參與不了水下救援，但是幫忙拽拽車，搬搬傷員還是可以的。

  愛莎本來想跟著他行動，可是很快就被其他人給攔住了，他們不讓這麽小的小女孩靠近大橋的斷裂處，愛莎又不敢變回視差怪的本體，否則很有可能影響超級英雄的救援效率。

  所以愛莎只能略帶焦急的目視著布魯斯衝上前的背影。

  她之所以焦急，是因為災難雖然在一瞬間發生了，但是半空中的戰鬥可還沒打完，能夠明顯的看出，頭頂的那一群機甲是分別被兩個不同的斯塔克控制著的。

  被正義的鋼鐵俠控制的那部分看起來想要攔住邪惡鋼鐵俠控制著的那部分，讓它們不要下去炸大橋，但顯然這群機甲不是為此而生的，它們的攔截效果很有限，導彈和報廢機甲的碎片在不斷的砸落下來，人群哭嚎著奔逃。

  控制著機甲的正義鋼鐵俠環視著下方的慘狀，捏緊了拳頭瞪著對面的機甲說：“住手，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好看的！”

  “你根本什麽都不明白。”對面的語調居然好像比他還急，幾乎是在憤怒的咆哮了。

  “那幫什麽都不懂的特工動了他們不該動的東西，如果不是你一定要干擾我，我也不會做這種事！不要再和我搶機甲的控制權了！！”

  “你做夢，你竟然想拿著我造出來的機甲大軍毀滅世界，我不可能讓你得逞！”

  白罐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快要崩潰了，“我他媽的從來都不是要毀滅世界，你現在不讓我用機甲大軍，宇宙就要毀滅了！！！”

  對面的正義鋼鐵俠顯得有些詫異，他不明白這個邪惡的自己何出此言，但他覺得這很有可能是白罐的花言巧語，畢竟是這個邪惡的自己引起了這場災難，自己必須得盡最大的努力挽回惡劣的後果。

  所以他選擇根本就不聽白罐說的話，關閉通訊頻道，一邊控制著機甲大軍攔截對方的機甲，一邊在斯塔克集團的網絡當中和對方爭奪武器和機甲的控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