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深笑了。
砰!
他手掌驀然用力,將貓爪內延伸出的墟獸撕碎,那張金屬質的臉孔也被撕裂,化作松散的墟霧,在快速凝結。
鮮血從許深的背後延伸,如利爪般拍入霧氣中,將墟霧掠奪來一部分,慘叫聲從貓的身體內發出,聲音變得猙獰:“我要吃掉你!”
“真的不怕死麽?”
許深沒再留情,以小博大的壓製疊加上強化,頃刻間,壓製力急速翻倍,貓身的墟霧快速收縮,那猙獰的叫聲變得驚慌,連忙道:“饒命,別殺我。”
“晚了。”
許深沒留情,讓海爵直接將它吃掉。
“是你晚了。”
驚慌的求饒聲忽然又怪笑起來。
緊接著地面陡然震動,一股強大的吸附力湧現,作用在許深的腿腳跟身上,在他腳下的墟界土壤變得像沼澤一般,將他的雙腿拉扯下去。
許深低頭望去,看到沙土中隱隱露出一張臉的輪廓。
碩大的臉頰、由沙粒泥土組成,像是安靜祥和沉睡的女子。
但自己此刻所處的位置卻不太妙,在這女子的嘴巴位置,周圍的沙粒泥土都在凹陷,就像這女子的嘴巴張開了,要將他吞噬下去。
與此同時,在貓體內的墟獸陡然快速凝結成半軀,朝遠處逃去。
“交給你了。”
“我沒說讓你走。”
許深看到逃走的貓,眼神凌冽起來,冷哼中加倍能力瞬間疊加,刹那間,一股恐怖的壓製力以他的身體為中心輻射而出。
那似乎恢復行動的墟身體陡然變得遲緩,他金屬質般的臉孔上露出驚駭之色,忍不住大叫道:“你在做什麽,為什麽還不動手?!”
這話是對地面上的沙粒輪廓臉頰說的。
但此刻這土壤組成的臉頰也睜開了眼,失去了先前的祥和安寧,多了幾分驚悸。
“我壓製不住他……”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地面傳出,震驚中透露著一絲慌張:“這是個怪物!”
“什麽?!”
金屬質的臉孔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它居然壓製不住這個人類?!
地面上的墟獸能力也是壓製類型,能化作墟土悄然接近目標,完全掩蓋自己的體型跟氣息,極難察覺,再配合壓製型的能力,能將目標的力量不斷壓製吸收,在壓製的同時自身會得到增強。
結果,這種能力碰到許深的以小博大卻失控了。
兩種能力在彼此的衝撞下,僅靠強化的以小博大,沒能抵擋住他的吸收壓製,但在加倍之下,以小博大能力特性便完全發揮了出來。
在被許深反壓製後,它的能力幾乎頃刻間失去作用,連帶著它的身體都失去了移動能力,此刻竟想走都無法走,就像是徹底化作墟土,被禁錮在地上。
砰!
許深抬手,無數的鎖鏈如毒蛇般飛速馳出,這並非能力,而是他利用墟絲構造的秘技加深修煉所掌握的技巧。
鎖鏈在以小博大的急速增幅下,如一道道電光,瞬間便將金屬臉孔洞穿,隨後鮮血順著鎖鏈快速蔓延,將對方吞沒了下去。
慘叫從血液中傳出,如包著一層膜,聽上去很悶,充滿了恐懼。
許深沒有理會,而是低頭看著地面上的臉孔。
此刻這泥土組成的臉孔也變得沒那麽明顯了,眼眸楚楚可憐地看著許深,一副哀求的模樣。
“你不像是一直在這裡的,它是怎麽將信號發給你的?”許深平靜地道:“你們就是那大墟組成的聯盟成員麽?”
“它是成員,我是領袖之一。”
地上傳來沉悶的聲音,雖然臉頰是秀美的女子輪廓,但聲音卻像無數沙粒攪動般嘶啞難聽,此刻哀求著道:“我們只是來找點吃的,放過我吧,或者讓我跟隨在你身邊也行,就像你身上的那隻一樣。”
“領袖之一?”
許深饒有興趣:“你們有多少成員,幾個領袖?他們都在哪?”
面對許深的三連問,地上沉悶的聲音此刻顯得十分老實,乖乖地回答:“我們有25位成員,三位領袖,我是其中之一,這裡是我負責管轄的區域,你需要將另外兩個也分別吸引過來嗎?”
許深笑了:“這麽快就倒戈了,你們不是結盟了麽?”
“是結盟了,但我現在不是要追隨你了麽,跟它們就沒關系了。”沉悶聲音說的十分乾脆。
許深感覺說的很在理,他接著問道:“你們從哪聚集過來,為什麽要來這裡?”
“我是來自末海邊緣,有東西要從末海裡登岸,我只能來到這裡了。”沉悶聲音說道。
“末海?”
許深挑眉,道:“你是指世界邊緣外的那片海?”
“沒錯。”
“是什麽東西要登岸了。”許深問道。
“很恐怖的東西,我只是感應到,但不敢靠近,那東西會將我們都吃掉的。”沉悶聲音說道,似乎想到什麽,聲音中帶著幾分恐懼,也更加嘶啞難聽了。
許深皺眉,問道:“那你們其他的成員呢,也都是這個原因?”
“大部分都是。”沉悶聲音說道。
許深無法判斷它有沒有撒謊,但先前的成員數量沒有說謊,在這種事上應該更沒有撒謊的道理,沒有夏通在身邊,這些方面還是有些不便。
“讓其他成員都過來吧,你要怎麽通知?”許深說道。
沉悶聲音道:“我只要將自己的墟力通過波動震蕩出去,它們就能感應到,但現在我的身體被束縛了,無法傳遞……”
“你不是快要脫身了麽?”許深說道。
沉悶聲音頓時安靜了。
停頓了一秒,緊接著憤怒而猙獰地道:“你看到了?你怎麽可能看得到!”
在許深的視野中,地面的泥土內,一道渾濁的黑影在緩慢蠕動,對方在跟自己說話,只是拖延時間,而自己陪著對方拖延時間,只是想了解點情況。
各取所需。
現在自己問完了,也該結束了。
“給你機會,盡情的向它們呼救吧。”許深將加倍能力解開,強化能力也隻釋放到一半,讓這隻墟恢復了自由身,但又沒有完全自由。
這隻墟驚怒無比,知道許深這是拿他當誘餌,垂釣其他的同伴。
但明智如此,它依然在掙脫壓製的第一時間,便急速傳出震蕩波,發送求救信息。
它們會不會來給自己陪葬,它並不關心,它只希望自己能有脫身的機會,哪怕是一絲希望。
“讓你呼救,沒讓你走啊。”許深說道。
在這隻墟急速蠕動時,許深的加倍能力再次作用上,壓製全開,很快對方就被釘在了地上一般,無法移動。
許深抬腳,狠狠跺在地上。
砰地一聲,腳下的泥土中竟被踩出蓬松的黑霧,還有鮮血滲透出來。
許深緊接著又踩出第二腳,第三腳。
地面震動,哀嚎和慘叫聲響起,這隻墟跟許深屬於貼身觸碰,壓製最大化,此刻就像被釘在地上,任許深蹂躪。
很快,隨著一腳施加疊浪勁,數重力量貫穿而下,地面被踩出了一道深坑。
許深看到那團模糊的暗影變得不規則,就像揉碎了一樣,他讓海爵直接將其吞吃。
海爵剛享用一隻,如今又來一隻,答應的聲音中都不免多了幾分輕柔的嫵媚,鮮血隨之湧現,化作尖銳的立柱,刺入到大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