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詭戲開演
秦滿江非常意外,他再次看向戲台上,林煙清既然在這裡,那戲台上發出剛才那唱戲聲,導致天地變色,大家和紙人一起被轉移到這裡來的那女人是誰?
等等……梅思君雖然說話的語氣是他,但現在的相貌,還是林煙清!
果然,陳致遠立刻問道:“你是誰?”
梅思君腳步不停,來到這圓木桌旁的最後一個位置上坐下,說:“梅思君。如果你是問這副身體的話,她叫林煙清。”
“不用猜了,”沈骸咳嗽了一聲,臉色白得難看,“的確是找到了全部五枚玉蟬,才會導致現在的狀況。”
大家看向沈骸,這才發現他整個額頭都是冷汗,臉和嘴唇都很白。
“你受傷了?”
陳致遠問道。
“被螞蟻絆了一下腿。”沈骸流著汗說道。
嚴瀟看了他一眼:“別說話了。”
而後他看向大家,說:“井下是古墓,連通到外面的河,墓裡是一隻來歷不明的鬼物,五顆腦袋,被一個道人用五枚玉蟬鎮壓。”
“所以他才說,找到五枚玉蟬是導致變故出現的原因,它出來了。”
嚴瀟話剛說完,許一忽然說道:“咦?我站不起來?”
他一說後,大家才發現這戲台之下,桌椅旁邊,只要坐下就沒辦法站起來了。
雖然能轉身,能說話,但就是不能起身,不能離席!
“梅先生,為什麽我們是被瞬移過來的,而伱是走過來的?”秦滿江試了一下,發現自己也確實站不起來後,忽然問道。
梅思君微微搖頭,他看著大家,說:“因為我目前依附的這具身體,是戲中鬼,而你們,是戲中人。”
他看向戲台,低聲說道:“四角掛紅燈籠,點了燈,說明要開戲了。這在戲劇行業裡叫‘邀燈’,和雜耍賣藝前敲鑼打鼓的意思差不多,只要看著這四個燈籠一點,一掛,就是好戲快開場的意思。”
大家順著梅思君的目光朝戲台上看去。
“看到左右兩側的小房間了嗎,那是給伴奏樂師坐的。”
梅思君話音剛落,一盞一盞紅燈,在戲樓的各個簷角亮了起來。
四周一片寂靜,只見黑沉沉的天幕上,一輪毛乎乎的黃月亮鑽了起來,正好落在戲樓的正後方,月華照在佇立戲台的“人”身上,投射出一條長長的影子。
接著,便聽那左右兩側的小房間內,出現了兩個僵硬的人影,看上去也是紙人。
它們一個提著鑼,一個按著鼓。
咚——
鏘——
咚鏘——咚咚鏘咚鏘——
“這是邀人看戲的鑼鼓,觀眾將目光都集中在戲台上後,戲班才肯開戲。”
梅思君說著這裡面的門道。
很快,一個個人影在戲台旁邊的廂房內出現,打鼓的,吹笛的,大鑼,小鑼,二胡……擋在戲台與後台出入口的兩塊簾子後面,也傳來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仿佛踩在了每個人的心臟上,令心底咚咚作響。
“各位……我們不是在看戲,我們是在演看戲的人,戲肉要來了,戲中人已死,我們卻要求生,黃泉戲開場後……諸位自求多福吧。”
梅思君說完,大家便聽到咚鏘、咚鏘的鑼鼓聲裡,有一個尖細的聲音說:“開場咯!”
後台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陡然一停,戲樓寂靜得宛如墳場。
秦滿江忽然聽到了嘩嘩的水聲,他扭頭朝著身後看去……
那本該是碎石路的地方,此刻竟然已經變成了一汪黑沉沉的河水!
河面又寬又平,已經將戲樓完全包圍,沒了船,沒了蘆葦,只有黑沉沉的水和夜色連成一片,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到岸。
其他人自然也聽到了水聲,這【南枝坊】,眨眼之間已經被水淹沒得只剩下這戲台了。
“呼……”
鍾雪燃緩緩吐出一口氣,她從未經歷過終極遊戲,眼下終於給了她一些壓迫感。
似乎……無處可逃?
被黑色河水包圍的戲樓,聽戲的紙人,唱戲的鬼。
到底怎樣,才能逃出這個地方?
鍾雪燃看了一眼陽,陽仍看著寬闊無邊的河面,似乎在想些什麽。
真的能逃離這裡嗎?
鍾雪燃心底毫無底氣,一般情況下,光是找齊五枚玉蟬就足以讓絕大多數玩家死亡了。
他們是資深玩家,是十席,是這個死亡遊戲中最聰明的一批人,可即便他們找齊了玉蟬,也並沒有打開生路。
反而……開啟了最終的死亡戲台。
昏黃的月光照在河面上,河水不僅沒亮些,反而更黑得深沉。
戲樓宛如一個巨人,倒映在河水裡,河水嘩啦啦地響,鑼鼓聲也越來越急,越來越響。
就在這個時候,鑼鼓聲驟然一停!
整個世界再次安靜了下來,河水沒了動靜,夜風也沒了蹤影。
秦滿江等人也屏住了呼吸,只聽一陣喑啞又低沉的絲弦聲從戲台上傳開。
那聲音鑽進大家朵裡,眾人隻覺眼前一花。
抬頭看向戲台中央的戲子,她完全沒動,卻是一個個姿態詭異的紙人翻著跟頭,從出入口上來了!
鑼鼓也在這個瞬間再次響了起來!
咚鏘,咚鏘,咚鏘咚鏘——
一個……兩個……三個……
十一個紙人翻著跟頭,又是騰空,又是鑽地,甚至一個踩著一個的肩膀,往上疊羅漢,跌出好幾米高後又往前砸下來,往戲台上一滾,消了力,卻滾著滾著就沒了身影,不知道何時下了台,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這時只聽咚的一聲響,鼓師用力一擂鼓,黃色的月亮似乎將所有華彩都集到了一起,照在了戲台中央那人身上。
她足下一動,一雙登雲靴便露了出來,接著……漫天水袖便開始舞動。
秦滿江等人瞬間便失了神,直勾勾地盯著台上。
那台上戲子已經開始唱了。
她一開腔,梅思君和與玉成林便一怔。
這是什麽唱詞?為什麽完全聽不懂?
不僅是唱詞,唱法也很奇怪,不是之前的《探陰山》,也不是《鎖麟囊》,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戲?又是哪一折戲?
唱腔語調詭異莫名,卻又格外抓耳,聽著聽著……所有人的身子都開始不由自主地搖頭晃腦起來。
在那婉轉哀怨,又詭異離奇的唱腔曲調下,每個人的腦海裡都出現了各自的記憶。
就像唱出了他們至此為止的人生裡,最深刻的畫面。
第二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