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赫敏在潛伏觀察

  糖果碎裂發出的聲音把赫敏拉回現實，她鼓起勇氣質問道：“可是為什麽？”

  “為什麽早知道學校裡有蛇怪，不直接把它限制起來？為什麽要放任蛇怪行凶？為什麽哈利被人誤解的時候不站出來說清楚？”

  小女巫連珠炮一樣吐出一連串的質問，情緒激昂，說得自己口乾舌燥，順手舉起杯子，一口悶掉糖水，然後被甜得皺起眉頭。

  嗓子難受，又要強忍著維持嚴肅的模樣有趣極了。

  鄧布利多忍住笑，慢悠悠再次拎起茶壺，給她重新倒了一杯：“紅茶，喝了能讓嗓子舒服點。”

  從杯子裡升騰的水蒸氣帶著令人生津的茶香，表明這一次的不是糖水。

  我明明在問這麽嚴肅的問題……赫敏有些糾結，最終還是嗓子難受，不得不舉起杯子喝了這一杯紅茶。

  但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鄧布利多，堅決表明自己的態度：“不要岔開話題，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鄧布利多的肩膀往下耷拉了一些弧度，眉毛向兩邊垮下來，凸顯出自己的老態，用唏噓無助的語氣說道：“很多年前，我見證了伏地魔糾集起食死徒的勢力，在魔法界掀起動蕩，每天都能收到無辜人士被殺害的消息。人們都說我是唯一能對付他的人。”

  “可是，我阻止不了他，赫敏。”鄧布利多的聲音虛弱，甚至帶著顫音。

  赫敏的心一下子慌了，結結巴巴地安慰道：“校長，不，別這麽說。我們大家都知道，你是最強大的巫師，伏地魔唯一害怕的就是你，你當時保護了很多人。”

  鄧布利多揮了揮手：“赫敏，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最強大的巫師。或許在曾經年輕的時候，仗著自己在魔法上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天賦，闖出過一些名聲。”

  “但現在，我已經老了。”鄧布利多輕輕說道，“你一定想問，這和蛇怪有什麽關系？”

  赫敏艱難地點了點頭。

  “伏地魔蟄伏了十年，他的小動作越來越多，越來越過分。赫敏，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能明白嗎，他快要回來了。”

  “十二年前，是哈利挫敗了伏地魔，這為他贏得了許多人的尊敬，也會招致伏地魔的憎恨和報復。我希望他能盡快成長起來，能學到足夠自保的本領。能夠抵抗伏地魔的迫害。”鄧布利多看著赫敏。

  曾經存在的諸多疑竇在這個前提下，瞬間被解開。梳理了片刻思緒，赫敏全都反應過來了：“所以一年級的時候也是這樣，你認為哈利有權面對伏地魔，故意讓他學會許多有用的東西。今年也是這樣，通過蛇怪和伏地魔對峙，這也是計劃好的？”

  赫敏有些生氣，但又說不清自己具體在氣什麽。

  鄧布利多坦率地承認了：“是的，洛倫無意中向我透露了哈利的蛇佬腔，在我有意識的引導下，很多人對哈利產生了懷疑。這正是我希望看到的，心靈的強大和魔法的強大同樣重要。”

  赫敏還是氣呼呼的，她始終不認為這麽做是對的：“可是科林和賈斯廷呢，他們是無辜的，卻因為被蛇怪襲擊，要在醫院躺大半年，這對他們來說不公平？”

  鄧布利多鄭重地點頭：“我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不管是科林·克裡維先生還是賈斯廷·芬列裡先生，我會努力爭取他們的原諒。”

  赫敏沒話說了，悶悶地坐在椅子上。

  為小女巫的善良讚許不已，鄧布利多沒有讓沉默繼續，他又從抽屜裡拿出一盒檸檬雪寶糖遞過去：
  “麥格教授說，你找我是為了布萊克教授，他有什麽問題嗎？”

  “額，教授，”赫敏定了定神，把思緒從剛剛的事情裡抽回來，“我覺得，洛倫和布萊克教授之間，好像有些糾葛……”

  檸檬雪寶糖擺在桌上，誰也沒有碰，精巧地銀器旋轉著噴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白色煙霧。

  聽赫敏講完種種跡象，鄧布利多不認為這是她想多了……他粗大的手指扣敲在桌面，發出沉悶的響聲。

  半晌後，鄧布利多緩緩開口：“我會仔細調查這件事情的，如果有什麽進展，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看著小女巫被他一番動作帶的嚴肅了不少，他反而露出一個笑容：“放心吧，赫敏。我想洛倫不會在學校把自己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煮來吃了，不是嗎？”

  赫敏被這個說法逗得笑了笑。

  “關於今天的談話，我想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對吧？”鄧布利多朝她眨了眨眼睛。

  “蛇怪的事情也不能說嗎？”赫敏有些失望的問。

  “最好不要。”

  不，我不想保密，我想光明正大的去揍洛倫……但迎著鄧布利多的目光，赫敏還是違心地答應下來了。

  雖然知道了不得了的消息，但今天的計劃好像全都失敗了。

  赫敏神色懨懨地轉身就要離開，忽然聽到鄧布利多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另外，麥格教授有很多學校的事務要處理，我想你可以拿著我的批條，找弗立維教授教你幻影顯形。”

  “真的嗎？”赫敏驚喜地抬起頭：“謝謝教授！”

  小女巫走後，埋頭梳理新羽毛的福克斯從腋下抬頭，嫌棄的唧唧叫個不停。

  “這是什麽話，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呢？”鄧布利多一臉心痛地反駁，“這怎麽會是欺騙小孩子，我又沒有撒謊！”

  校長辦公室裡，福克斯唧唧叫著……

  聖誕假期的作業並不是返校就立即全部收齊，而是等該學科的教授上課時才會收，這就留出了一個時間差，足夠哈利和羅恩創造奇跡。

  霍格沃茲圖書館，靠窗的角落。

  為了追求速度，連筆連得筆跡像是嚎哭女妖的爪痕一樣。羅恩看著自己1.5倍的行距，在心底默默讚歎自己的機智。

  哈利也在差不多時間完工，抬起頭和羅恩對視一眼，相顧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處理了蛇怪事件，心裡毫無拘束，兩人的聖誕假期玩兒得太瘋，作業一點兒沒碰。

  納威伸出腦袋，好奇地打量羅恩的論文：“《曼德拉草秋冬季節的養護和生長過程》？”

  再看看另一邊哈利的論文：“《曼德拉草春夏季節的培植和成熟過程》？”

  最後看見了擺在兩人中間的、寫得密密麻麻的另一篇論文——《曼德拉草的生物特性和作用分析》。

  納威：“……”

  他忍不住吐槽道：“你們把赫敏論文的一半拆成了另外兩篇論文？！”

  哈利羞澀地笑了笑。

  盧娜從一本奇形怪狀的《魔法界100個未解之謎》裡抬頭，打量了兩人一會兒，驚奇讚歎：“開創性的想法！你們畢業了應該去我爸爸的報社工作，他總是為了報紙的內容發愁，一定會喜歡你們的。”

  聽見這話，羅恩驕傲地挺起胸膛，臉上帶著矜持的笑。

  傻乎乎模樣刺得金妮的眼睛疼，她麻利地拉著盧娜走了。金妮認為拉著小姐妹陪自己過來是件錯誤的事情。

  納威不住地搖頭：“小心斯普勞特教授看出來，讓你們去給曼德拉草施肥，哄曼德拉草睡覺。”

  腦海裡浮現出侍弄曼德拉草的場景，哈利和羅恩齊齊地打了個抖。

  哈利拍拍胸口，自我安慰道：“寫都寫了，就這樣吧。”
    羅恩點頭應和：“沒錯沒錯，反正不可能重新寫一遍。”

  兩人互相從對方那裡找到了勇氣，再次鼓起鬥志：“下一科！”

  赫敏從頭到尾旁觀了這場鬧劇，眼睛一直看著哈利，她的腦海裡回響著鄧布利多的聲音“……心靈的強大……魔法的強大……”

  小女巫有些呆滯，鄧布利多說的和眼前這個哈利沾邊嗎……她反正一點看不出來強大的跡象。

  心神恍惚之間，耳邊洛倫的聲音貼得更近，更清楚。

  “赫敏，赫敏？”洛倫推了推小女巫的肩膀，“你這兩天怎麽魂不守舍的，晚上沒睡好嗎？”

  “沒事，沒事。”赫敏乾巴巴地回答。

  她既想直接挑明那天的談話，狠狠地揍一頓洛倫，又時刻提醒自己保守秘密。

  赫敏反反覆複在兩種心態中間掙扎，糾結得書都看不安心，現在一看到洛倫就心慌。

  “對了，你身上怎麽會有白鮮香精的味道，哪裡受傷——”

  洛倫的話還沒說完，赫敏的腦子一下就宕機了。

  糟了！忘記洛倫的魔藥學成績一直是O，忘記他有個比牙牙還靈敏的鼻子了！

  昨天跟著弗立維教授練習幻影顯形，白鮮香精是教授為了防止分體預備的，沒想到過了一天還能被聞出來。

  赫敏慌張得話都說不清楚：“沒有分體，沒有分體，只是備用……”

  “什麽分體？”

  對上洛倫狐疑的眼神，赫敏有點想把自己的嘴巴封起來，好在她的腦子轉得很快：“什麽分體？你聽錯了吧，我說拉文德昨晚撞到床腳，把頭撞破了。我們陪她去找龐弗雷夫人，用了白鮮香精。所以我身上會留著味道。”

  “是嗎？”洛倫的尾音拖得很長，就差把不相信寫在臉上了。

  眉梢上挑，逗得赫敏的心「撲通撲通」亂跳，她一把按住這人不安分的眉毛，言辭肯定：“這有什麽好懷疑的。”

  白嫩的手指按在臉上，白鮮香精輕微的藥味兒和女孩身上洗滌劑的清香混在一起，洛倫的疑惑更多了：“可是——”

  “哪有這麽多問題，不準問了！”

  “哦。”
——
  阿尼馬格斯教學班的考試被安排在星期三下午，當天下午還有一節魔法史的課。

  這是假期結束後的第一節魔法史課，二年級的小巫師需要上交聖誕假期的家庭作業，三篇三英寸的羊皮紙論文。

  教室裡的學生先後把作業交到賓斯教授的講桌上，只有羅恩緊張地坐在座位上，手裡捏著自己2倍行距的論文不敢交上去。

  是的，草藥學的論文他還收斂了，用的只是1.5倍行距，換到神智看起來不那麽清楚的賓斯教授時，他大膽采用了2倍行距。

  格蘭芬多的小巫師無不佩服他的勇氣，並迫切地期待著結果。如果賓斯教授真的不介意這個創舉，他們今後花在魔法史作業上的時間將會減半。

  不過，敢這麽寫作業是一種勇氣，敢當著老師的面交上去，是另外一種勇氣。

  顯然，現在的羅恩缺乏這種勇氣。

  四周坐著的是哈利、西莫、迪安等人，他們探頭探腦地圍在羅恩身邊，不停的鼓舞他，給他勇氣：
  “加油羅恩，快交上去。”

  “你正在創造歷史！”

  “如果你成功了，你的名字將被刻在格蘭芬多的壁爐上，永垂不朽！”

  時間慢慢過去，最終只剩下羅恩還沒有上交作業了。他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後，心中忽然湧現出無窮的勇氣，大步向前，瀟灑地把羊皮紙攤在賓斯教授面前，放在所有作業的最上面。

  賓斯教授常年沒有表情的幽靈面龐似乎扯動了一下，眼神有些波瀾。

  但也僅此而已，羅恩心中安定了，長舒一口氣，像個英雄一樣坐回原位。

  周圍的小巫師壓抑著熱切的心情，壓製著嗓音，小聲但激動地呼喊：“韋斯萊是我們的王！韋斯萊是我們的王！”

  赫敏看著帶頭起哄的哈利，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鄧布利多校長，怕是所托非人。

  同桌的洛倫饒有興致地旁觀前面的動作，看熱鬧看得很開心。

  他沒有什麽多余的想法，平時不管哪一科的作業，他總是卡著老師的最低標準完成，不會多，也不會偷懶。

  魔藥學除外。

  如果他按照最低標準完成，斯內普默認他偷懶了，會在別的地方給他加量。

  因為羅恩的刺激，賓斯教授活泛了一些，但他開始講課時，教室又回到了熟悉的催眠氛圍。

  洛倫不想聽課，赫敏又不允許他睡覺，百無聊賴之下，他伸手去扣赫敏魔法袍袖子上的校徽。

  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出品，霍格沃茲指定校服，品質還是很有保障的。哪怕被指甲扣來扣去，也沒有崩線，沒有露出任何線頭。

  聽見時不時響起的「哢噠」聲，赫敏表情無奈。

  魔法史的課就是這樣，她不讓洛倫睡覺，洛倫就會找些事情折騰他，還理直氣壯地說是為了提神。

  課堂上面，她總不好當著教授的面，站起來按著洛倫打一頓。互相妥協了幾次，兩人就達成默契了。

  只是洛倫光是扣校徽還不安分，還要趁機跟她說小話，比如現在。

  校徽被洛倫用食指戳了戳：“阿尼馬格斯的考試複習得怎麽樣，有把握嗎？”

  赫敏認真聽課，不回答，假裝沒聽見。

  洛倫又戳了戳她胳膊：“你那天去找麥格教授問問題，問什麽了，給我補補課唄？”

  赫敏認真聽課，不回答，假裝聽不見。

  下一秒，戳胳膊的手指開始戳她臉頰。臉蛋肉糯糯軟軟的，手指甲是咯人的。

  赫敏一個肘擊打在他胸口：“好好聽課，哪有那麽多問題。”

  洛倫吃痛，終於安分了。

  五分鍾後，縫製的校徽再次被扣得哢噠哢噠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