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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漢高祖》第332章 群賢將至
  第332章 群賢將至
  風吹的甚是暖和,椒房殿因為特殊的牆壁,每當這個季節裡,在陽光下,就會變得格外明亮。

  曹姝和樊卿在宮女的陪伴下,順著椒房殿一路散心,殿內有些悶熱,殿外則是剛剛好,高皇帝時冷冷清清的皇宮,此刻也是變得綠意盎然,高皇帝令人種下的樹,此刻已能為後人庇蔭。

  自從搬進椒房殿之後,曹姝就已經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后宮之主,宮內的委派諸事,都由她一個人來操辦,就是劉盈的那些妃子們,也得每日前來拜見,獻上各種禮物,一日都不敢怠慢,樊卿性子跳脫,不太喜歡這個,便是有人拜見,也是冷眼以對。

  曹姝就不同了,她對人溫和,在注意分寸的同時又不至於冷落她們,很快就得到了眾人的愛戴,最重要的是,曹姝並沒有因為如今的地位而沾沾自喜,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去拜見太后,對太后愈發的親近。

  “幾日不見大王,大王為國事操勞,這宮內之事,都落在了您的身上,當真是幸苦王后了.”

  劉盈的某位夫人笑呵呵的說著。

  曹姝搖著頭,“幸苦的是大王才對,我們所做的,不過是些小事,大王近日來少有歸家,整日與群臣商談國之大事,在這種時候,我們就更應該讓他安心,不該惹出事來才好。”

  “那是自然。”

  劉盈的妃子不少,因為曹皇后被太后針對的太多,因此劉盈身邊一直都不是很平靜,皇后震懾不住她們,曹姝也需要時不時的打壓她們一下,免得這些人又惹出什麽亂子來,在劉長不知道的地方,這些人都不知已經爭鬥了多少次,只是因為太后尚在,她們都不敢鬧得太過分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迎面忽然又出現了一行人。

  同樣是幾個妃子,還有幾個宮女隨行,而為首者卻是曹皇后。

  四目相對,氣氛一瞬間就變得冷清了。

  對比曹姝這些時日裡的得意,曹皇后就顯得很落魄了,劉盈因為寵臣的事情一蹶不振,太后更是派人看著他在殿內修養,說是修養,實際上就是被軟禁了起來,不許外出,不許召見他人,曹皇后倒是可以自由進出,可劉盈的處境,讓她的處境也進一步的惡化。

  當兩人相見的時候,誰都沒有說話。

  同處於一個皇宮內的兩姊妹,因為各種變故,感情早已不如當年,就在雙方默契的準備擦肩而過的時候,樊卿卻忍不住了,她站出身來,說道:“皇后見到王后,何以不行禮?”

  若說曹姝跟曹皇后只是冷淡,那樊卿跟曹皇后就是非常的不對付。曹姝心裡也是無奈,早知道就不該讓樊卿幫自己去送東西的,曹姝為了緩和姊妹倆的關系,就將一些衣裳,自己親自做的飯菜送給皇后,後來她因為要照顧勃,就讓卿為自己去送。

  結果,樊卿前腳剛送去,曹皇后下一刻就令人將飯菜丟掉了。

  樊卿哪裡會容忍這個呢?若不是剛剛生了孩子,怕是就要跟皇后大打出手。

  從那之後,兩人的關系就越來越惡劣。

  聽到樊卿的話,皇后只是冷冷的說道:“論私,我為長,論公,我為皇后,天下豈有皇后拜見王后的道理呢?”

  樊卿冷笑了起來,“你若是不拜,我便告知大王,讓他打死你!”

  “卿!休要胡說!”

  “大姊.近來可好?”

  曹姝叫住了樊卿,自己笑著先行禮拜見。

  曹皇后點了點頭,沒有再理會樊卿,轉身離開了。其余妃子們低著頭,都不敢參與進來,樊卿看起來還是有些惱怒,罵道:“我們對她夠尊重了,她害這般模樣,要是惹急了我,我便給自己一拳,哭著就去找長和阿母訴苦!”

  “唉,她的煩心事也不少,算了吧。”

  曹皇后板著臉,當她走進了新殿的時候,祥正坐在劉盈的身邊,劉盈笑呵呵的提筆寫著什麽,邊寫邊給祥講述,祥看起來有些茫然,看著他們父子倆,曹皇后神色更是恍惚,安靜的站了許久,也不知在想著什麽。

  “阿父,背這些有什麽用啊?”

  “大丈夫應當馳騁沙場,馬革裹屍,豈能學這些?”

  “馳騁沙場?這位猛將,不知您能拉開幾石弓啊?”

  劉盈瞥了他一眼,不悅的問道。

  劉祥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我這騎射之術還在練”

  “身為君王,要麽像你七仲父那樣馳騁沙場,要麽像伱四仲父那樣治理一方,你也要快要前往封國了,總不能一無是處吧?”

  劉祥驚訝的看著劉盈,問道:“可阿父您不就是”

  說了一半,劉祥又急忙捂住了嘴。

  可劉盈並沒有生氣,他苦澀的笑了笑,“是啊,你說的很對,在眾人之中,我最年長,雖是他們的兄長,事事卻都要他們操勞,不能為他們做出一點事來,時不時害拖他們的後腿,反而是被他們所照顧實在不該。”

  “也是因為如此,我才希望你能做的更好一些.我所沒能做到的事情,你要替我去完成,照顧好你的兄弟們,承擔起高皇帝之孫的職責我少時不知事,學了些劍法,達不到很高的境界,隨後又讀些雜書,卻不能將書裡的道理拿來運用.祥啊,你要成為一個真正的賢王。”

  劉盈對兒子的期待很大,這種期待讓劉祥一時間也有些激動,他激動的臉色漲紅,急忙說道:“阿父!您放心吧!我會治理好河西,擊敗匈奴,讓仲父每日都安心去狩獵!以後用稽粥的頭來祭拜仲父!讓仲父含笑九泉!”

  劉盈起初還滿意的點著頭,可聽到後一句,頓時往他頭上敲了一下,“你仲父還年輕!說什麽祭拜!是要獻給他!”

  “哦,對,是獻給他,獻給他。”

  兩人正聊著,就看到曹皇后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的身邊,祥急忙起身,樂呵呵的走到了阿母的身邊,握著她的手,看著面前這傻乎乎的兒子,曹皇后心裡也是百感交集,不知是該為他擔心,還是該為他高興,祥拉著阿母坐了下來,一家三口難得聚在一起。

  劉盈對自己如今的處境,並不憤怒,他覺得這是自己應得的,在劉長偷偷告知他,那些沒有參與謀反的都被送走,沒有被殺死的時候,他就很知足了,只要沒有害了無辜之人,便好。他最在意的,大概就是阿母那冷漠的態度,這些時日裡,阿母再也沒有來見過他,甚至也不願意讓他來拜見。

  他也就只能從祥這裡問一問阿母的情況,得知阿母尚且硬朗,他也就安心了。

  就在三人聊著天的時候,門外忽然探出兩個頭來。

  劉盈一驚,隨即大笑了起來,“進來!進來!”

  兩個豎子急忙走進來拜見了皇帝和皇后,曹皇后倒是沒有對他們太冷漠,大人的事情,她並沒有怪在孩子的身上,偶爾這兩個豎子前來,她也能一視同仁,給他們準備好吃的,因此兩個豎子都不是很厭惡這位皇后。

  “你阿父呢?這幾天怎麽都沒影了?”

  劉盈好奇的詢問道。

  劉安抿了抿嘴,遲疑了許久,“阿父忙與國事。”

  “哦,在跟誰喝?”

  “跟將軍柴武的兒子,蜀郡有美酒,阿父便下令蜀郡,令其貢美酒,舞女二十”

  在意識到這個話題不太適合這些孩子之後,劉盈急忙清了清嗓子,強行轉移了話題,“不說這個了,最近可有讀書?”

  曹皇后瞥了劉盈一眼,還真是陛下的親弟弟啊。

  此刻的劉長,就在唐王府內,喝的是醉醺醺的。

  柴奇,呂祿,樊市人,陳買,趙昧等人坐在他的身邊。

  而蜀地送來的舞女,就在他們的面前表演著唐王破陣樂,這些舞女們看向劉長的眼神無比的幽怨,她們原先都是郡守以及蜀地高官家裡的舞女,在得知要被送到長安,給大王獻舞的時候,她們無比的激動,都期待著這個能一飛衝天的機會。

  可是,在她們到達之後,大王居然沒有要動她們的意思,整日就是讓她們跳舞,而且還就跳同一個,樂師們一遍遍的唱,大王是真的就來看她們跳舞啊!!
  “大王,我來敬您一盞!”

  柴奇舉起了酒盞,笑著說道:“這蜀郡守是個好人啊,他送來的這些美酒,實在是太好喝了,我也喝過很多酒,從不曾喝過這麽好喝的,還有這些舞女,聽聞有十余人都是他家的,這人不錯,我定然要去找機會去拜訪他!”
    其余幾個人也是大笑了起來,劉長卻撇了撇嘴。

  “你說的不錯,這蜀郡守是很不錯寡人決定賞他好車,美衣,在長安內送個府邸。”

  “啊?”

  陳買一愣,急忙說道:“大王,蜀郡守並沒有什麽貢獻,若是隻憑借給大王上貢美酒和美人就能得到賞賜,那其他地方的官員豈不是都要效仿他嗎?這如何能行呢?請大王收回成命吧!”

  樊市人也點著頭,認真的說道:“大王,我兄長不是說巴蜀偏遠之地,官吏謊報政績,故意逼反蠻夷,換取軍功,收取商賈們的賄賂嗎?可見這些官員們都是該懲罰的,您怎麽還能賞賜他們呢?”

  劉長大手一揮,“就是因為如此,才該賞賜他啊。”

  “不必勸了,寡人已經決定了,送他一囚車,一囚服,在廷尉大牢裡找個南北通徹的地段來賞賜給他。”

  眾人目瞪口呆,劉長不悅的說道:“寡人就是聽到他們的彈劾,才寫信給郡守,跟他索要美酒,舞女,財物想看看他的家底,沒想到,這廝三天就湊齊了夠我們吃數個月的美酒,家裡舞女成群,他送寡人的黃金,都可以拿來給寡人陪葬了!”

  “這廝果然是有問題的!”

  陳買呆愣了許久,疑惑的問道:“這廝怎麽會如此愚蠢?大王讓他送,他就真的送?”

  “哦,寡人告訴他,若是不送,就烹了他全家。”

  眾人無奈,遇到這樣的暴君能怎麽辦呢?若是劉盈這樣的皇帝寫信,還可以嚴厲的回信訓斥請辭,表現一下自己的文士風范,可這位暴君不講道理,不送還真的就可能被烹殺,左右都是一死,自然只能是送了。

  呂祿好奇的問道:“那大王就不擔心他為了活命去搶奪百姓嗎?”

  “百姓家裡哪來的好酒和黃金?當然,寡人提前就給周亞夫寫了書信,若是這廝開始賣東西,搶東西,急著去湊寶物,那就讓他停下來,可這廝顯然是有家底的.”

  眾人點著頭,若有所思。

  劉長則是笑了起來,“我阿父總是說要讓大臣都尊敬你,可寡人覺得啊,還是應該讓他們都怕你,這樣才好辦事啊!”

  劉長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便讓呂祿和趙昧帶著自己離開了這裡,其余其他人,想喝酒便喝酒,想回去便回去,若是想住下來,那也無礙,畢竟這唐王府對他們來說早已跟家一樣。

  坐在馬車上,吹著風,劉長扯了扯衣襟,讓自己更涼快些。

  “去師父的府上。”

  此刻也不是很晚,來到了太尉府,兩人留在門口守著,劉長則自己進去找韓信。

  “師父!!!”

  劉長頂著一股難聞的酒味衝進了書房,韓信頓時皺起了眉頭,不屑的看著自家這弟子,“整日飲酒作樂,你阿父都沒你這般荒唐!”

  “寡人這也是為了國事啊,師父可別以為寡人是真的喜歡飲酒作樂,看那些舞女跳舞什麽的,寡人完全是為了試探蜀郡守,才這麽做的,寡人這幾天啊,逼著自己去飲酒,還要看那些人起舞,聽歌,唉,您都不知道寡人為了大漢犧牲了多少”

  韓信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怒火,“你來這裡做什麽?”

  “周勃那裡有結果了嗎?”

  “還沒有。”

  劉長坐在了韓信的面前,低下頭,就看到韓信面前那輿圖,扭扭曲曲的線條,幾個劉長都看不懂的標記,能看出的就是幾個城市的名字,簡陋的令人發指,那山頭畫得像個屁股,水流也根本看不出來,劉長這一生都沒見過這麽潦草醜陋的地圖。

  “這是西域河西圖??誰送來的?能畫的如此醜陋,也是個人才.勃畫的都比這個好”

  韓信臉色一黑,“這是我畫的。”

  劉長一愣,他再次看去,只見這地圖很是精妙,大道至簡,沒有任何多余的地方,輕輕幾筆就能看出如今的局勢,那各種標記更是高深莫測,一般人壓根就看不懂。

  “好!畫的好啊!幾筆就能畫出整個局勢的,也只有師父您才可以做到了!”

  “我這剛動筆還不曾畫完。”

  “還沒畫完就已經如此了不得,若是畫完了,就可以直接送到前線讓他們來作戰了!”

  韓信沒空聽他奉承,乾脆的說道:“若是你讓我前往,就不必如此麻煩了。”

  “不是寡人不讓您去,是目前的國庫不允許您過去啊,寡人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寡人開始執政之後,這國庫的糧食是一天比一天少,無論怎麽弄,永遠都缺少糧食.寡人也想過了,大概就是群臣之中奸賊太多,有人貪墨!”

  “你大興土木,同時在各地修複七條馳道國庫能有糧食嗎???”

  “啊?師父您怎麽會為他們開口呢?您不是一直都看不起他們嗎?”

  “我是看不起他們可是你做的也太過分了!他們做出事來,便是你的功績,但凡缺了什麽,便是他們的過錯,毫無人君之相!”

  “師父,您可是說過,群臣不配與您同列的.”

  “除卻陳平,都無什麽才能。”

  劉長好奇的湊上前來,低聲問道:“師父,您看得起陳平,是不是因為他抓住過您啊?”

  眼看韓信準備抄起竹簡就要打了,劉長慌忙躲開,“師父,我只是好奇而已!您也用不著要打人啊!”

  韓信板著臉,嚴肅的說道:“如今有戰事,你作為君王,應當重視,不該吃喝玩樂。”

  “匈奴人,可以作為大漢的先鋒他們戰鬥力不行,可行軍很快,西域之外是什麽樣的,我們都不知道,正因如此,我們才需要匈奴人來為我們開道,我們跟在他們身後就可以了西域是必須要拿在大漢手裡的,否則,就會對長安形成威脅。”

  “拿下西域,控制西羌的各個路口,長安的防線便可以往西延伸。”

  驅使匈奴人一路往西的戰略,便是韓信所制定的,不只是匈奴人,在韓信的戰略構想裡,躲在山林裡的東胡余孽,南越的蠻夷,燕國外的胡人,都是可以驅使的對象,讓他們為大漢探路,大漢跟在他們身後接手就可以了。

  至於為什麽大漢如此好戰,因為韓信一直都認為,只要戰爭不停,軍功製就不會被破壞。

  與那些整日想著如何削弱軍功製,乃至廢除的人不同,韓信向來都是軍功製的忠實擁護者,認為軍功製才是大漢強大的根本,一旦這個制度消亡了,那大漢就離滅亡不遠了。

  河西在經歷了匈奴人的多次劫掠之後,周勃決定先放敵人進去,包抄他們的後路,將他們留在河西。

  韓信蠢蠢欲動,在周勃想著解決匈奴軍隊的時候,他的目光卻已經伸向了更遠方。

  就在師徒兩人商談著要事的時候,呂祿卻慌亂的走了進來。

  “大王!!周亞夫要回來了!”

  “群賢將至啊!大王!”

  ps:昨晚已經帶著孩子回來了,目前一切都挺穩定的,一周打兩次針就好,接下來就瘋狂碼字,以往的更新可以恢復了,讓你們久等了。

  太久沒有碼字,想找回狀態估計還需要寫幾章,爭取寫好,讓大家找到過去那個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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