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第一次接觸意志方面的研究，是曹利文。曹利文認為，意志的底層邏輯是“貪婪”。

  楚飛對於這種說法當然不認可。

  但此時回頭看看楚飛一路走來的所作所為，卻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楚飛已經不知不覺中受到曹利文這荒唐研究的影響。

  其實，意志對身體的影響，或者說虛幻的意志對現實世界的影響，這早就不是一個稀奇的話題，而是一個公認的“事實”。

  意志能夠影響身體，身體也能夠影響意志，這是一個相輔相成的組合。

  但是，意志到底是什麽，如何影響身體，相互之間的作用機理是什麽，卻難以知悉。

  而且身體狀態變化等，又涉及到能量的問題。

  還有，人類的存在本身，還涉及到意識、靈魂等問題。

  所有這些問題糾纏一起，形成一團亂麻，至今也沒有得到有效的解決。

  而僅僅其中解析出來的少許內容，已經形成了大數據修行這種逆天改命的手段。

  那麽，千年前的繁盛時代都無法解決的問題，難道任青雲就有了發現？

  楚飛心中好奇，但只是靜靜地看著任青雲。

  任青雲解釋起來：“天龍靈魂、或者意識、或者分神什麽的降臨後，天然就帶有強大的意志。那是一種來自高維世界的、強大生命的意志。

  這意志是如此強大，以至於可以鎮壓、抹除人類本身的意志。

  但它更神奇的地方在於，這天龍的意志改變了人類的意志，卻又保留了人類的靈智和靈性，至少保留了大部分！

  這種情況讓我想起了不少道家資料中的記錄，大都有太上老君傳道授業，進而修為或者境界突飛猛進，甚至突破瓶頸。

  現在看來，多少有些類似的情況。”

  楚飛……

  這特麽都能扯到太上老君？

  任青雲：“扯遠了。再說這個天龍人，因為天龍意志的降臨，直接修改了天龍人本身的意志，甚至主導了天龍人身體的情況。

  同樣因為強大的意志，也修改了天龍人體內的控制邏輯，這才讓天龍人能夠迅速變化，卻保持足夠的戰鬥力。

  但又因為這個意志還不夠強大，所以這個天龍人還能保持自己的理智和靈智，至少是大部分的。

  從這裡我學到一個邏輯，那就是足夠強大的意志，可以解決大部分問題，這個可以用在我們的修行上。

  我們在修行的過程中，會遇到很多很多的問題，很多問題基本無解。

  尤其是隨著我們修為的增長、並漸漸有了自己的知識體系之後，很難再從外界直接獲得可以直接使用的知識，這就進一步增加了解決問題的難度。

  但現在，我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就是模擬道家的方法。設想一個充滿智慧的人，給自己指點。”

  楚飛默默聽著，聽著聽著就不理解了，此時直接插話：“道家所謂的太上老君，就算不存在，那也是無數修道者共同構建的‘神’，也是大家共同信仰的‘神’。

  可我們這樣做，似乎完全沒有依據啊。在科學理論中，並不存在這樣一個智者。”

  任青雲微微搖頭，“你有沒有想過，道家所謂的太上老君，其實指的是人類自我意識中，超維的存在部分！
  或者就是所謂的‘超我’。”

  楚飛倒是愣了一下，“這個說法還真沒聽說過。”

  楚飛沒說謊，因為來到末世後，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任青雲微微點頭，簡單解釋道：“這個說法也不是主流說法，但也有一定的市場。尤其是在一些帶有傳銷性質的組織中，更是大行其道。

  但不得不說，這樣的說法是有道理的。實際上，有些說法之所以能夠大行其道，必然有一些真理在其中，哪怕很少很少。

  在超我的說法中，認為人本身的來歷就非同尋常，我們天生就具備神的潛能。

  所以我的想法是，可以構想一個超我，一個足夠強大的、可以影響物質世界的超我，去影響自己，協助自己解決現實問題。”

  楚飛：……

  聽上去是有道理，但總覺得不靠譜。這不就是另類的跳大神麽？

  但楚飛能說什麽呢，眼看任青雲都形成自己的理論體系了，心中也只能歎息。

  對於任青雲的情況，楚飛多少有些了解：困在11.6的境界六十多年，都已經魔障了。

  這些年來，任青雲之所以能成為紅松城集群的第一藥劑大師，其中絕大部分原因，是想要通過研究藥劑、以及製造出高級藥劑，輔助自己修行。

  但很顯然，任青雲幾十年的努力和嘗試失敗了，才有了上面的“感慨”，以及現在的“胡言亂語”。

  不過楚飛之所以不說，不僅僅是考慮到任青雲已經有些魔障的問題，同時也多少讚同一些任青雲的說法。

  楚飛決定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若真有效，那自己就笑納這個方法了。若無效，也可以當成一個研究素材。

  一個11.6級別的老前輩願意給自己當研究素材，楚飛很滿意了。

  任青雲介紹了自己的研究所得，轉頭問楚飛，“你有什麽所得？”

  楚飛想了想，覺得應該謙虛些：“那個……晚輩見識有限，沒有什麽所得。”

  任青雲不說話，就是看著楚飛。

  看著看著，楚飛訕笑一聲，“那個……有點不大的收獲，感覺說不出口。兩點吧。

  一個是能量的連續性。天龍人變身後，身體膨脹、戰鬥力增加，能做到這點，必須解決一個前置問題，那就是能量的連續性。

  若沒有能量連續性的保證，身體膨脹後戰鬥力應該是要下降的。

  哦，能量的連續性，就是真元的重要屬性。真氣和真元最重要的差別就是連續性。

  真氣是不連續的，真元是連續的。因為真元的連續性，所以才會表現出液態的感覺。”

  任青雲：……

  你特麽管這個叫做‘不太大的收獲’？大的收獲還能怎樣？

  就聽楚飛繼續說道：“再就是天龍靈魂改變人類的靈魂，這讓我想起了有一種‘覆寫’的技術。

  實際上，覆寫的技術，在技術更新中很常用，存在於計算機技術的每一個角落。

  高級的技術覆蓋低級的技術，實現技術的更新換代。

  現在天龍的靈魂覆寫了人類的靈魂，形成了天龍人；同時也在覆寫的過程中，給天龍人帶來了新的能量控制邏輯等。

  這種技術值得研究。同時也說明，天龍人哪怕外觀還是人類，但內在的靈魂早就不是人類了。如此也能理解天龍人的各種操作。

  所有的天龍人，都是人類的敵人，絕對不能留手。”

  說完概況，楚飛又說了大量的研究數據等。尤其是真元的連續性問題。

  說起來，真氣晉升為真元的問題，最初還是任青雲告訴楚飛的。結果任青雲自己反而被楚飛落下了。

  任青雲深深地看了一眼楚飛，哼了一聲，“你這不大的收獲，讓我受益匪淺啊。

  真元的連續性，嘖，這種說法一般人可不知道，這得有真正的核心傳承才行。

  你這個師父吳庸，來歷絕對非同一般。”

  楚飛點點頭。現在之所以還養著吳庸，一方面是因為功法的問題，還有就是吳庸確實具備太多太多優秀的知識儲備。

  在紅松城集群這裡，楚飛接觸到了不少高手，但對修行中各種底層邏輯的解釋，卻沒有一個超過吳庸！
  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吳庸來歷非凡。當然也意味著跟隨吳庸去往所謂的“內陸”，會有很大的危險。

  可是吳庸身上的知識，以及曙光功法的神奇，卻讓楚飛欲罷不能。

  接觸到的“高級”功法越多，越能感受到曙光功法的神奇。
    這可是在超級戰士傳承基地中，被評為“完美”的功法！

  正因為曙光功法，自己可以用10.0的根基，模擬11.0的修為，甚至一隻腳跨入12.0的門檻！
  一部優秀的功法，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以楚飛現在的見識判斷，想要走的更高，必須得到曙光功法後續部分。

  無數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楚飛隨口應和任青雲討論著，兩人就返回了會議大廳。

  研究室這裡，自然有專人收拾。這點小事，哪裡用的上楚飛大師出手啊。

  會議室中，眾人正在討論中，有的討論藥劑、有的討論修行、有的討論現在的藥劑價格以及藥劑交易中心下一步的發展等等。

  雖說藥劑交易中心下一步決定走中高級路線，但不代表一條路走到黑，還是要慢慢擴展的。尤其是人才的培養問題最是關鍵。

  楚飛看了大家一眼，就開始看藥劑方面的資料了。這是剛剛任青雲給的，是任青雲的一些藥劑研究資料。

  應該說，楚飛給的鷹之花和複生藥劑，加上自己的優秀表現等，獲得了任青雲的最終認可，終於得到了任青雲的“真傳”。

  一個11.6高手，六七十年的藥劑研究經驗，已經無法用金錢來衡量其價值。

  楚飛只是隨便看了一篇資料，就受益匪淺。

  六七十多年的研究，也讓任青雲接觸到“藥性”、“法則”、“流形”等的高度。

  雖然因為沒有得到楚飛那麽多的、那麽完整的傳承，有些地方難免有所疏漏，但瑕不掩瑜。

  甚至可以這樣說，正是因為有了這些瑕疵，反而更完美——這意味著任青雲超水平發揮了，也意味著任青雲給楚飛的資料，就是最新版的。

  眾所周知，在科學研究的領域中，任何“穩定版”的東西，其實都是落伍的。

  研讀中，遇到不太明白的，楚飛當即就詢問任青雲，任青雲也不避諱。

  現在能留在這裡的人，都是經過考驗的，值得信任的。相比於眾人，楚飛反而有點半路加入的感覺。

  然而任青雲等人不知道，楚飛現在可是三心二意。嗯，心分多用。

  楚飛將強大的算力分成多個線程，除了研究任青雲給的藥劑資料外，還在思考天龍人的情況。

  天龍，已經被自己殺死了啊！那為什麽還能有天龍分神降臨？

  難道說，天龍、或者天龍這個層面的強者，是殺不死的嗎？那麽它們現在又以什麽樣的狀態、存在什麽樣的世界裡呢？
  楚飛思考許久，卻一籌莫展。忍不住的想起了吳庸——要不稍後找吳庸問問？

  會議大廳中的討論不覺到了晚餐時分，大家各自散去，各忙各的了。

  楚飛則來到吳庸這邊詢問，張口就讓吳庸嚇了一蹦：“師父，在天龍秘境中，我明明已經殺死了天龍，怎麽現在還有天龍人能夠祈禱到天龍的分神降臨？”

  吳庸：……

  看著楚飛好一會，吳庸很想問楚飛，你是怎麽殺死天龍的。但最終還是說道：“天龍是什麽等級的強者？”

  楚飛：“根據研究基地的資料顯示，是16.0級別的。”

  吳庸點點頭，“10.0~12.0，是覺悟者。12.0~14.0是超脫者。14.0~16.0是天人境界。16.0~18.0……”

  吳庸看著楚飛，一字一句的說道：“叫做‘複生境界’！”

  “複生？！”楚飛都震驚了，“難道到了16.0以後，都殺不死嗎？怪不得天龍秘境只是封印天龍，而非殺死！但天龍不會自殺嗎？”

  吳庸笑了笑，“想要複生哪有那麽簡單。

  曾經，複生境界被稱之為‘分神境界’。

  到了這個境界，就可以分出一個意識來，存儲起來。一旦主體意識死亡，分神自動復活。

  但生命的靈魂、意識何其複雜，可不是簡單的分神就能保證的。而且分神複生後的生命，還是原來的生命嗎？
  還有，分神也不是那麽容易復活的。現在召喚出來的天龍分神是不是呆滯？以至於很多天龍人在戰鬥的時候，表現的相當弱智？”

  楚飛愕然，隨即點頭。

  吳庸笑道：“這是因為，這個分神可能還處於沉睡之中，甚至不排除這個分神本身已經出問題了。

  想要復活，哪有那麽容易。複生的成功率是很低的。具體多少，倒是沒辦法統計，因為不同人或高手的根基不同。就算真有人複生成功，也不會亂說。

  總之，這個問題很複雜，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分神終究是分神，意外太多。不到最後一步，不要去賭這個可能。

  倒是有些零碎的記錄，分神複生後，非但不認可原來的社會關系，反而將原來的社會關系網屠殺一空。”

  楚飛：……

  修行的世界裡，沙雕事情其實真不少。

  好在，總算是解決了楚飛心中的疑問。

  怪不得現在天龍人還能召喚到天龍分神，也正是如此，讓天龍人堅信天龍還活著；

  同樣也因為天龍分神的原因，導致天龍人看著怪怪的，沒有天龍秘境內那麽強橫，也沒有天龍“奪舍”的情況。

  似乎因為楚飛殺了天龍，反而讓天龍人安全了？

  真特麽的咄咄怪事！

  可隨後楚飛就更加疑惑了——這種事情一般人能知道嗎？

  果然，吳庸的來歷非同一般。

  其實這種情況早就有所體現了——早在飛虎城的時候，楚飛就應該懷疑了。

  比如，吳庸畸變這麽厲害，為什麽還不死？吳庸在10.0境界，在外界的環境中，竟然能用法術！
  還有治療儀器，這東西連紅松城都沒有！
  還有其余的各種表現，疑問太多了。

  思考中，楚飛終於忍不住問道：“師父，能問下你的來歷嗎？感覺你懂得比12.0的高手都多。”

  吳庸沉默了。

  楚飛等了一會，“要是不方便說就算了。反正剩下我們師徒倆相依為命。”

  “相依為命？”吳庸嘟囔一聲，笑了，“還真是啊。我需要你得到後續的功法續命，你想要攀登更高峰，也需要這個功法。

  我的來歷，暫時還是保密吧。我只能說，我身上的因果關系很大。

  不過倒是可以透露一點。

  當年逃命時，得到高人指點，說向東走，一直到文明世界的盡頭，到走不動了的高牆停下，然後才有一線生機。

  所以我建立了曙光學院，整個學院的目的，自始至終就不是培養人才，而是篩選人才。”

  楚飛恍然，“怪不得曙光學院感覺怪怪的。哪有人入學第一周就講一元二次方程！”

  但同時楚飛心中也有了警惕，“師父，是誰指點你的？”

  吳庸想了想，說道：“他自稱‘林白羽’。”

  “林白羽？”楚飛嘟囔一聲，心中卻越發警惕了，難道自己穿越的事情，還能被算出來？
  這種事情吧，聽起來很玄乎。但炎黃文明故老相傳的一些易經手段，逆天的還真不少！
  炎黃文明本身就夠神秘了，現在又有大數據修行，還牽扯到什麽高維世界、還有什麽監督者之類的傳說，就更加神秘了。

  忍不住的，楚飛抬頭看了一眼屋頂，眼光仿佛透過屋頂，看向無盡的虛空。

  朦朧中，楚飛有一個感覺：監督者這種東西，或許真的存在。

  這林白羽會與監督者有關聯嗎？
  …………

  【@悼武華夏，定製角色‘林白羽’開始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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