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不是帝國衛隊需要我們，而是我們需要你們

  少尉插科打諢的看著指揮區特別巨大的無線電，他此刻擔任了接受大部分帝國信號甚至星語的工作，這並不輕松，可他向來會苦中作樂。

  僅僅幾天，他就學會如何從繁雜晦澀的大量信息海洋中脫離，因為他意識到，自己的任務是尋找到帝國衛隊需要的信號，而不是處理全部的信號。

  在他的聰明理解下，信號被分成四種，沒救的，有救的，有用，沒用。

  民船被海盜襲擊屬於沒救了，商業護衛艦算有救，但是依然有人不懂行情，沒有強調報酬，那就算有救沒用，強調有報酬就會安排一隻驅逐艦去看看，僅此而已。

  但這並不是因為少尉無情，而是無數雜亂的星語，僅僅數個光年就會有上萬條信息，這個帝國何等龐大，還不說無線電的信號，他無法“濟天下”就只能活的圓滑一點。

  但今天他更是有點過分，甚至直接把午餐帶來工作崗位品嘗起來，原因也很簡單，今天是審判官達到這個世界的日子，換句話說，帝國衛隊不可能出擊，他們要用最好的狀態招呼那些愚蠢夥計。

  少尉看著那些模糊的星語，獸人襲擊，叛徒背叛，內亂，亂七八糟的東西在這個宇宙不停，像黑色的染上了整個世界，他吃著麵包，想著自己應該早點調走這個位置，他情願打仗也不想呆在這裡。

  “又無聊，又惡心…”少尉撕開最後一塊鮮肉，又罵罵咧咧的說著，他很想拯救全部的人，可他不是帝皇，他只是個普通人。

  把食物囫圇吞棗吃下，喝上那些並不乾淨的便宜酒，再下意識左顧右盼看著有沒有那些從忠嗣學院出來的老骨頭喊著“執勤時間不許飲酒！”，然後捏著他的耳垂，要求他抄寫對於帝皇的讚美詩…

  他看起來像個慣犯，縱然他經常忘記自己也就是這個設施的頭子，甚至可以指揮帝國海軍去救援，雖然名義上是請求，但他確確實實有著權利。

  一隻帝國驅逐艦把一個未踏出自己母星，大概14億人口的異形世界毀滅根本不算什麽，就算其上的跳幫部隊也是超越他們科技數萬年的怪物戰鬥軍團，更別提帝國陸地部隊了。

  這樣的權利固然可怕，可少尉天天經歷的誇張戰爭已經讓他不清楚自己多厲害，常年的軍旅生涯更將被管理的感覺刻入其骨髓。

  但無法否定，他是這個龐大帝國膨脹體系裡少數還算好用的人，特別是他看著滴滴轟鳴的通訊器和後續翻譯來的星語內容，得知了一台相當好的，運輸載客用的，搭載了起碼三千位貴族的船舶遇難，貌似是內部出現叛亂，並且正在接近這個世界。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貴族，死的好。

  他也是平民出生肯定多少有點仇富，雖然星語表示這個運輸公司願意重金報酬，顯然懂行情，但少尉此刻依然不能動。

  他打了個哈欠，又聽到通訊器裡傳來老大的聲音。“快來星港，人來了，軍服別皺巴巴的，戴好頭盔。”聽起來像極了個憂心忡忡的老父親要兒子去面試，少尉百般無聊的整理好衣服，帶上自己連隊的士兵去那裡準備當背景板。

  軍靴踏，行軍忙，星港前聚集著龐大的部隊，坦克，裝甲，帝國引擎，卡塔昌，風暴兵，帕爾托莉雅軍團，成兩列開，歡迎那兩個倒霉蛋。

  戰爭似的氣息彌漫在這裡，一次幾乎數十萬人的精銳動員，看似尊敬，其實殺意已滿，甚要溢出來。

  艾蘭拜爾，太陽領主，站在星港降落點，難得穿著全套的黃金遺物甲，並手持長刃動力劍，還差一屁馬兒，看起來像個中世紀的領主，或者封建世界的國王。

  恆星的光芒照耀在甲胄之上，數萬士兵在大氣層上看起來宛如一塊綠色的巨龍，匍匐著似的。

  無數巨艦在虛空中停靠，列成一排，然後很多人驚歎於太陽領主在面子工作上的漂亮，整齊的隊列和震動心靈的禮儀隊在崇拜武力的帝國其實是不被認可的行為，所以帝國本質上，除了泰拉大閱軍這樣的行動外不怎有如此規模的部隊整列行動。

  而當少尉急急忙忙帶著部隊趕來，艾蘭拜爾開口訓斥，相比之下早早來到了，在潘藍募集的二等兵，準確來說，他已經是中尉了，那個年輕人之前指揮潘藍的戰爭很精彩，相比之下少尉雖然也可圈可點，但指揮方面一直略差許多。

  他不僅僅上過軍校，科班出身，人也比少尉來的端正聰明，基本上大部分人都認為，這個孩子會繼承除了斯卡迪第一兼唯一團外的，太陽領主的部隊，如灰恩加爾，弗拉克西亞等部隊。

  但凱恩，齊凡，參謀長都認為會繼承的人是少尉，二等兵，如今的中尉也因此十分的嫉妒，可他的禮節也讓他一直壓在心裡，只有少尉這個沒心沒肺的覺得老大要他去看通訊器很傻。

  實際是艾蘭拜爾要求他去認識船舶信號，型號來彌補他在專業的軍事訓練上的不足，指揮不是大頭兵，他們需要考慮到的更多，而艾蘭拜爾覺得中尉是好指揮，卻不沒有帶著部隊突破逆境的能力，相反，少尉有，只是他依然需要時間。

  但是此刻太陽領主身體健康，戰爭也如火如荼，雖了解他的人清楚，如果戰爭結束他肯定會放下名利去度假，或者去修複滿目瘡痍的斯卡迪，但他絕對不會繼續遠征…

  可這個時代，有能力者就應為帝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要麽死，要麽繼續乾，成為教官或行星防禦隊都是黃粱一夢罷了。

  但艾蘭拜爾清楚，所以此刻很重要，拿住審判庭的認可，就能換取他退休的乾淨，遠征也會順利，就算半逼半就也要他們上復仇遠征這條黑船！

  當他的思緒停下，虛空中嗡嗡的引擎轟鳴，數台運輸艦落下，艾蘭拜爾腦補著等下審判官和其他貴族驚訝的表情，一邊向前，用這輩子最高貴的口吻說出複雜的高哥特語。

  他看到那位身穿皮衣似審判官服的漂亮美人，金發碧眼更有毛妹風格，吃驚的看著這裡的情況。

  他用標準的口音說著。“歡迎，審判庭的客人，這裡飽受紅海盜叛徒威脅，我們只能如此警戒，如有叨擾，請多關照。”

  他的內置甲胄出現聲音。“老大，這船我剛剛看過，這個是…”艾蘭拜爾關掉通訊器，然後用低哥特語繼續說。“請和我去參觀一下這個世界，關於分配的事情我們後續再…”

  少尉此刻急迫的很，他在這段時間已經鍛煉出記住船舶模樣和編號，當那隻一公裡長的華麗運輸船停靠，他便意識到，這隻船舶申請了該死的救援警報。

  可為時已晚，他不能打破這次會談，只能期待太陽領主再次改變情況，而談判的情況也如少尉感覺那般變得寧靜，審判官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漆黑且未有人走出的運輸艦。

  艾蘭拜爾現在才意識到其他客人怎麽沒有出現，並且落下的數十隻運輸艦的數量顯然太多了，僅僅是拉客不應該那麽多。

  接下來他便品嘗到了一種讓人窒息的香氣和高哥特語組成的複雜經文聲，在許多高亢的人聲後，身穿粗布衣，口念經書的貴族走出，為何艾蘭拜爾能判斷他們是貴族，也太胖了。

  接下來就是許多如同朝拜者似的凡人和帝國公民，他們圍繞著，簇擁著緩緩從運輸機中離開的老人，那皺巴巴的皮膚，龐大的經書和口中虔誠到讓人感覺內心觸動的禱告。

  “如帝皇於高天諸神之局，祂恩賜，祂典藏，祂祝福，如神皇和其子嗣之恩愛，播撒於世人，我們皆為他子，我們皆為他兒。”老人歌頌帝皇，踏步向前，禱告者軍團也向前，在數千人的簇擁，貴族開道下，這隻信仰部隊的龐大居然超過了帝國公民的武德。

  凱恩忍不住感歎。“帝皇和他老人家全部的聖徒啊！”

  齊凡司令表情複雜，萊恩上校則虔誠的鞠躬，其他人大概也是如此，只有艾蘭拜爾有點不愉快，自己幾乎完美的迎接儀式被打破，可當燃燒的灰燼被凡人灑落，帝國公民之外的公民跪拜向這老人，他不得不承認，這個遇到刺頭了。

  審判庭女士現在也側過臉，喋喋不休的開始向艾蘭拜爾，太陽領主述說一件事，那就是這個老頭子用了三天時間在亞空間旅行中徹底將一隻運輸船百年的秩序打破，並用最快的時間把這裡改變成了一隻國教布道船。

  艾蘭拜爾揉了揉臉頰，感覺相當麻煩，但是那老人卻直直走來，拿出胸口皺巴巴的牛皮紙。“太陽領主，尊敬的戰士，首領，我代表帝國國教而來，您可以叫我虔誠者，我沒有名字，隻為苦行。”

  艾蘭拜爾接過牛皮紙，看著上面的內容，意識到國教依然沒有放棄這批戰利品。“這就是你的目地嘛，口口聲聲苦行，卻是為了金銀財寶來的。”

  老人搖頭。“我是為了國教，為了帝皇，為了帝國。”

  艾蘭拜爾問。“為什麽是國教第一，帝皇第二，國教核心不是以帝皇為主嗎？”

  老者手持骸骨念珠振振有詞。“黃金時代之後，混亂年代而至，叛亂，死亡，帝國榮譽和輝煌不再，是國教力挽狂瀾，統一人類。”

  “教宗受神皇指引，為帝國開辟萬年的和平。”

  “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帝皇，不是嗎？準確的評價是，我來說，大概就是，你們已經在撼動地基了。”艾蘭拜爾評價。

  老人回。“神皇不會在意凡間諸多事情，祂選定，祂認可，祂賜福，祂許可。”

  “正因國教諸多人無私奉獻，帝國才能存在，才能常在。”

  “國教此刻即紐帶，將整個銀河系串聯起來。”他的話語天衣無縫，從帝國角度落手，只要沒有信仰，這個龐大的人類文明組成瞬間就會分崩離析，毫無疑問。

  但是艾蘭拜爾卻問。“那什麽是帝國國教。”

  老人如同背書似的回答。“The Emperor once walked among men， but He is， and always has been， a god.
  帝皇曾行走與凡人之間，但無論現在還是未來，他都是神明。

  The Emperor is the one true god， regardless of what past faiths any human may have worshipped.
  帝皇是唯一真神，人類要忘卻過去的一切信仰

  To purge the heretic， beware the psyker and mutant， and abhor the alien.
  淨化異端，警惕靈能者和變異人，憎惡異形
  Every human being has a place within the Emperor's divine order.
  每個人在皇帝的神聖秩序中都有一席之地”

  艾蘭拜爾說。“那我已，信仰帝皇之偉大，享受帝皇庇佑，於異端邪魔異形變異種戰鬥為帝皇國教核心。”

  “那，帝國國教和星際戰士不才是帝國國教嘛？”

  老人呆住了，他思考了一下。“可你們並不會感謝帝皇恩典。”

  艾蘭拜爾揮手叫來一位衛兵。“把戰地手冊拿來。”

  衛兵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冊，艾蘭拜爾翻開第一頁，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對於帝皇的歌頌和恩典，其次還有足足120頁的戰地禱文，並根據衛兵出生地文化改變，更朗朗上口。

  “這不就是嘛？”艾蘭拜爾說著。

  老人低著頭，腦袋上的符文皺成一團，又說。“神聖樞機會即國教。”

  艾蘭拜爾罵到。“那帝皇不如神聖樞機會？”

  老人說。“他們是帝皇的代言人。”

  此刻辯論到了巔峰，太陽領主直言不諱的說。“可他們不會清理這裡的異端，如果伱留下這裡的物資，每個子彈，每次射擊，每口食物都可以讓帝皇的子嗣殺死更多敵人，我們利益一至。”

  片刻後，那些沉默的信徒們忍不住說。“為了帝皇！”

  “為了帝皇！”

  老人左顧右盼，又看著面前閃爍光芒，如帝皇親臨似的年輕人，露出笑容。“早已聽說您的名字，今日才，受教了。”

  “原來不是帝國衛隊需要我們，而是我們需要你們…”

  “我會上抱這件事，並且要求，帝國衛隊可以全款吃掉那些補給，以我泰拉宗教的名義，容許太陽領主所在的世界，特級免稅。”

  艾蘭拜爾此刻才回過神。“神聖泰拉？”

  老人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