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仰望
  整個基地剩下了五萬多人。

  大多數是青壯，老弱之人，難以挨過這嚴寒。

  新出生嬰兒的存活率大大下降。

  因為缺少燃料，吳赤不得不外出。

  天越發地冷了，溫度來到了零下五十度乃至更低。

  星球已經徹底冰封，只剩下天之塔下的這片小小土地。

  異能者的數量有所增長。

  長期的黑暗，不少異能者覺醒了微光視覺，蝙蝠的回聲定位，大地感知等能力。

  因此，雖然環境更加惡劣，但吳赤派出的小隊，搜尋起物資來更加得心應手。

  同時能夠輔助物資搬運，以及火系異能者的地位大大增加。

  幸存者基地中，出現了全新的階級分化。

  對族群延續有幫助的人，得到更高的地位，能夠享受更多的資源分配。

  弱小之人被舍棄。

  光榮與卑鄙，同時存在。

  偉大與卑微，並向而行。

  吳赤發現了相應的變化。

  在征詢離星歲的意見，得到由他全權處理後。

  並沒有太多干涉，甚至暗中推動了相應的分化。

  因為，物資貧乏的問題始終存在。

  他也制定了規則。

  對族群無用之人會被放逐。

  其中也包括老人，但對於老人，會稍稍寬待。

  只要願意，自願離開，子女可以得到相應的補助。

  如果是被自願，則會被當做反面典型。

  一切都為了人類的延續而進行。

  道德倫理，也被拋下。

  一切為了延續。

  在這段時間裡。

  離星歲和李圓香一直高居於天之塔上。

  沒有干涉過基地的運行。

  又是十年過去。

  基地的人口，在逐漸消亡到只剩下1萬人後，終於觸底反彈。

  伴隨著天之塔增高到兩萬米，照耀范圍達到方圓兩萬裡。

  一場盛大的豐收之後，嬰兒潮爆發。

  一年時間，誕生了將近5000的嬰兒。

  興許是血脈當中的抗凍基因被激活。

  這些嬰兒大多出生就長著厚厚的體毛。

  可以想象，等到他們成長起來之後，人類文明的審美，會有一個較大的變化。

  人們或許會以體毛長為美，畢竟保暖能力，就代表著生存能力。

  能夠讓自身血脈更好的延續。

  這段時間，吳赤在整理人類文明的文字典籍。

  試圖將這些東西刻錄在石碑上。

  人類的延續，從來都少不了文明的延續。

  作為哲人會的哲人，他並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不過，面臨如此嚴重的生存危機，還是頭一遭。

  在此期間，他並非沒有嘗試過，在凡人當中發展科技。

  可歸根究底還是物資的問題。

  就算有著異能者，他們也無法走出離天之塔太遠的距離。

  天之塔的增長速度越發緩慢了。

  十年的時間，才增長了1萬米。

  按照離星歲的估計，需要它長到十萬米的高度。

  直到突破星球表面，道標才能真正穩定。

  這個時間，或許會很漫長。

  不過，取得了相應過去權柄後，他的生命就已經像一個被接續在一切的回環，永遠沒有盡頭。

  足矣支撐他等下去。

  而天之塔的長到這個高度。

  他有時候，也可以稍稍出去放放風。

  雖然無法離開太久。

  仍舊沒有干涉幸存者的生活。

  他回應當年對圓香的承諾，和她一起行走在大地之上。
    雖然，這片大地早已不是本來面貌。

  行進過程中，他發現，萬靈的燈火熄滅大半。

  卻有微弱的燈火，一直延續著。

  還有全新的燈火燃起。

  地面上出現了抗凍能力極強的低矮植物。

  靠著分解有機質，無需光合作用就能生長。

  然而，當這些植物將孢子散播時，它們花狀的孢子囊，總會朝向天上那唯一星辰的方向，朝向天之塔的方向。

  兜兜轉轉。

  百年的時間過去。

  兩人已經走遍了星球一半以上的土地。

  天之塔的高度達到了六萬米。

  幸存者基地的人口，略有增長，卻因為物資不足，最後穩定在了五萬人。

  人口迭代了三次。

  新人類已經適應了地下生活。

  向著地下擴張。

  吳赤的升華法修煉到了堪比化神的程度。

  壽命五百，能夠活很久。

  他把首領的位置交接，自己隱藏在幕後，仍如哲人會時的習慣一般，潛藏在暗處操控著幸存者的發展。

  避免這些人因為某些愚蠢的事情，徹底滅亡。

  而離星歲和圓香的名字，也漸漸淡化。

  他們不曾出現在人前，也包括吳赤。

  高高的天之塔和天空的星辰，成為他們曾存在過的證明。

  永恆釋放著光芒的天之塔，成為了新的太陽。

  漆黑的門扉封鎖，乃是不允凡人踏足之地。

  全新的傳說流傳起來。

  人們說，那座塔的是通天的高塔。

  是仙人的居所，在塔頂之上。

  一位萬劫不滅的仙人，沉睡於其中。

  而天上高懸的星，是高高的太歲神明。

  它的永遠指引著方向，時刻不曾偏移。

  第二百年。

  永夜已經變成了習慣。

  在此期間，幸存者的數量，曾增長至巔峰的二十萬。

  也曾因為一場暴亂，一場寒流天災，跌落到只剩下1萬多人。

  根據吳赤的記錄，暴亂的次數一共是五次。

  二十萬人的爭權奪利，又一次向離星歲映證了哲人會存在的必要性。

  至少，其中兩次暴亂中，甚至有蠢貨試圖摧毀天之塔。

  如果不是吳赤出手，人類可能真的要完蛋了。

  又是四百年過去。

  吳赤已經垂垂老矣。

  不過，他已經找到了方法，如前世一般，與人類的集體意志綁定。

  這一天，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麽，猛地衝出地下空間，望向天之塔的方向。

  眾人仰望高塔，驚惶叩首，祈求神明寬恕。

  那釋放出無盡光輝的高塔，轟隆作響，宛若拔升的竹節，不斷攀升。

  終於抵達了十萬的高度！

  無盡神光照耀。

  天之塔上。

  一座道標立起。

  “道標和天之塔的維持，需要我的存在……”圓香輕聲說道。

  “當我掌握了現代節點的權柄，便能打開通道，將過去與未來相勾連。”離星歲說道。

  “我會回來的。”他做出許諾。

  一道漆黑的門扉在身前打開，其後混沌湧動。

  他的身影消失在其中。

  而圓香端坐在天之塔頂，望向天空。

  星球之上，這裡是諸星最近的地方。

  （毀滅滅地冰河紀·卷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