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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迎娶毀容公主開始修行》第85章 世子好強!
  第85章 世子好強!

  京師一百公裡外。

  天幕嶺。

  群山聳立,綠樹成蔭。

  其上盤踞著大大小小四個山寨。

  其中實力最強的當屬清風寨。

  光是前兩把交椅七品的實力,就讓其余山寨難以望其項背。

  畢竟。

  修煉到了七品,就算是匪盜出身,只要沒跟朝廷結仇,接受招安,也能輕松在縣衙裡混個九品主簿的位置。

  要是不想被人約束,也可到城裡開幫立派。

  誰沒事窩在山裡吃苦?
  也就清風寨的兩位是個例外。

  到了七品也不願進城,而是四處燒殺搶掠。

  此刻。

  清風寨,議事堂。

  寨主劉俊愁容滿面,唉聲歎氣。

  “兄弟,這血煞功越練,要的精血越多,我真怕有一天,殺的附近無人可殺,就只能窩在山裡等死。

  哎……早知道這血煞功是這個鳥樣,當初就不該練。”

  血煞功,需要活人精血修煉。

  若是沒有,就如百爪撓心,苦不堪言。

  身材清瘦的二當家回道:“大哥,開弓沒有回頭箭,大不了就把附近村子屠個遍,只要咱倆踏入六品,還怕什麽官府!到時候,便連縣城也去的!”

  “那縣城哪那麽好闖,要是引來衛所的丘八,咱哥倆還是得死.”

  劉俊心裡這麽想,嘴上卻沒這麽說,只是搖頭歎息。

  二當家見狀,正色道:
  “大哥,這些年,朝廷不比從前。

  別的不說,就說被官府逼進山裡來的,就比以前多了不少。

  我有預感,過不了幾年,朝廷就得大亂,到時候,咱們清風寨憑借血煞功,一定能闖出一番名頭!”

  劉俊聽見這話,轉頭看向二當家的,想要說些什麽,還沒開口就聽見外面傳來聲音:

  “大當家,山口來了十二個人,領頭的身上穿著官差的衣服,剩下的都是便衣,看著像幫閑。”

  一座縣衙,大概只有幾十名捕快,平日裡無事的時候,完全夠用。

  但要是遇見民變,或是清剿匪盜,幾十名捕快不夠用,知縣便會向本地的地主或是江湖門派借一些人手。

  這些人被山賊們統稱幫閑。

  “十二個人就敢闖天幕嶺,不是瘋子,就是真有本事。”二當家正色道。

  “說的有理。”

  劉俊點點頭,看向二當家,問道:“兄弟,你說怎麽辦?”

  二當家面露思索,不一會,開口道:“我親自去一趟,要是不扎手,咱就吃了它,要是扎手,再看他是不是衝著咱來的,要是衝著咱來的,咱就往山裡走,避避風頭。”

  “好,就按兄弟你說的辦,我讓弟兄們做準備!”

  劉俊對二當家十分信任,二話不說就往外走,召集山寨裡其余山賊,準備動手或跑路。

  山口處。

  僅有一條小道,兩側遍布樹林,堆疊著大的石塊,形成易守難攻的關隘。

  任平生和蕭容雪走在中間。

  前後各有五名差役,手握長刀,警惕的打量著四周,時刻注意有沒有埋伏與陷阱,一步一步的前進。

  “那麽多山,那麽大的林子,你能摸到清風寨?”

  任平生走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道。

  蕭容雪沒有說話,默默從懷裡取出一張輿圖。

  任平生伸手接過來,打開以後,發現正是天幕嶺的輿圖,其上一共四個山寨,位置標準的清清楚楚。

  “從哪來的?”任平生隨口問道。

  “山裡的獵戶畫的,三兩銀子。”蕭容雪回答。

  任平生收起輿圖,問道:“怎麽不乾脆多帶點人,把剩下三個山寨一塊剿了。”

  蕭容雪道:“沒必要,那三個山寨都是交不起租子,或是逋事乏徭的人聚在一起,在山裡開墾種田或是打獵,不會攔路搶劫。

  說來可笑,他們躲進深山老林,到頭也沒能逃掉田賦,種出的糧食,打的獵物,還得送一部分去清風寨。”

  任平生聞言,陷入沉默。

  後頭。

  幾名差役一邊戒備,一邊壓低聲音,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打個賭,我猜等會到了清風寨,鎮北王世子最多殺五個山賊。”

  “我賭最多三個。”

  “那他要沒殺夠三個,算伱贏,還是算我贏?”

  “廢話!當然算我贏!”

  “這樣不行,咱得猜個具體的數,我賭一個。”

  “我賭兩個!”

  “要是沒人幫忙,我賭他一個也殺不了!”

  “我也賭他一個殺不了!”

  議論間。

  走在最前頭的差役忽然停住腳步。

  瞬間。

  眾人全都安靜下來,望向前方。

  走在最前頭的差役忽然拔刀,右腳頓地,整個人如同獵豹般衝了出去。

  不一會就拖回來一個被砍了兩刀的山賊,丟到蕭容雪的跟前。

  蕭容雪冷冷的看著他,問道:“同夥呢?”

  山賊放哨,一般來說,兩人為一組。

  發現情況,一個留下盯梢,另一個回去通風報信。

  那山賊咬著牙,顫聲道:“沒,沒有同夥。”

  “呵!”

  蕭容雪冷笑一聲,懶得跟他廢話,一刀砍下他的腦袋,提高聲調道:“加快步子!”

  “是!”

  差役拱手領命,邁步前進。

  沒一會,前頭傳來聲音。

  “頭兒,來人了!”

  蕭容雪沒有絲毫猶豫,發出命令:“上樹!”

  話音落下。

  眾人施展輕功,躲到了一側的林子裡。

  某棵鬱鬱蔥蔥的樹上。

  枝乾間。

  蕭容雪瞥了一眼身旁緊挨著自己的任平生,壓低聲音道:“非得跟我一起?”

  任平生道:“附近就這棵樹能藏人,當然上它……算了,我換一棵。”

  蕭容雪道:“人快到了,別亂動。”

  思索幾秒,又道:“你是第一次,難免生疏,多看看別人怎麽打的,等打的差不多了,你再下來。”

  “.”

  雖然知道蕭容雪是怕等會顧不上自己,出什麽意外。

  但聽見這話,任平生還是有點兒不爽,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

  還沒來得及開口,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循聲望去,就見幾十號山賊走了過來。

  走在最前頭的是一個粗獷的大漢和一個清瘦的青年。

  身後的山賊,高矮胖瘦,青年壯年都有,連手裡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門。

  “兄弟,你確定領頭的只是七品?”

  寨主劉俊快到跟前,還不放心,忍不住又問一遍。

  二當家點點頭:“確定。”

  六品及以上的武夫,皮膚表面有淡淡的光暈,仔細打量便能分辨。

  他剛才看得真切,一夥十二個人,沒一個六品。

  由此推測,領頭的官差最多七品,剩下的幫閑也就八品或九品。

  就算不走運,對方全是七品,自己打不過,跑還是能跑的。

  說起來,他唯一吃不準的就是那領頭官差的身份,因為他身上穿的衣服,不像是一般的捕快。

  這麽想著,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山口不遠的林子裡。

  “你們幾個去前頭看看,人到哪了。”

  “是。”

  幾名個子不高,身材瘦削的山賊,貓著身子,往前走。

  不一會。

  幾人來到跟前,看見了那具屍體。

  “二,二狗子”

  幾人嘴巴微張,瞳孔收縮,心中湧上一股難言的恐懼和震驚。

  “大當家!二狗子死了!”

  “什麽?!”

  劉俊和二當家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握住了手裡的長刀。

  下一秒。

  耳畔傳來破空的聲音。

  嗖!
  一支箭矢刺破長空,射向劉俊的腦袋。

  憑借七品武夫的本能,劉俊扭身避開。

  幾乎是在同時。

  林子裡響起一陣破空的聲音。

  嗖嗖嗖!
  一支支急速射出的箭矢突然出現。

  眨眼間就帶走幾名山賊的性命。

  瞬間。

  山賊們亂作一團。

  劉俊順著箭矢射來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見茂密的枝葉間藏著人影,厲聲道:“在樹上!殺!”

  話音落下。

  身先士卒,衝上了一棵大樹。

  樹上。

  蕭容雪淡淡道:“你藏好,我對付他。”

  說完,拔出長刀,右足輕點樹乾,持刀迎了上去。

  “殺!”

  整齊的喝聲響起。

  其余十名差役齊齊衝下樹梢,與山賊廝殺在了一起。

  任平生見到這一幕,血氣上湧,就想衝下去,和山賊大戰一百回合。

  但他心裡清楚,實戰與切磋不同。

  平日裡切磋,就算再認真,沒有生死危機,人也不會拚盡全力。

  但是實戰……

  生命受到威脅,人會爆發前所未有的潛能。

  自己的實力,從未經過實戰驗證,萬一這次出現什麽意外,還得分散蕭容雪的注意來救自己。

  不如聽蕭容雪的,待在樹上觀察一會,等大局已定再出手。

  畢竟。

  自己來這裡,一是為了磨練武技,二是為了吞噬元神。

  只要這兩個目的達到,其余的都無所謂。

  “希望蕭女俠給力一點,讓我早點兒有出手的機會。”

  任平生藏在繁茂的枝葉間,看著林間廝殺的眾人,心裡這麽想著。

  清風寨的山賊都是從血海中拚殺出的主兒,絕非烏合之眾。

  短暫的慌亂後,很快回過神來,迎擊敵人。

  一陣刀劍碰撞的聲音響起。

  幾個回合後。

  幾名差役全都露出凝重之色。

  “這夥山賊不對勁!”

  一般來說。

  這些山賊無人指點,也沒什麽像樣的功法,就算修煉到了九品,乃至八品,也是同級別中墊底的存在。

  之前幾次剿匪。

  這些差役一個人,對付一個八品外加兩三個九品,不說不費吹灰之力,卻也輕輕松松。

  但眼下。

  一人對陣一個八品,都覺得有點兒吃力。

  更何況對方人數上還佔據著絕對的優勢。

  又是兩個回合。

  已經有差役支撐不住,下意識地後退,咬牙切齒:“這些狗娘養的怎麽回事!有這個功夫,窩在這裡做什麽山賊!”

  另一名差役開口提醒:“別想著殺人!拖到頭兒殺了那兩個七品!”

  以頭兒的實力,只要殺掉那兩個七品,剩下的幾十號山賊就是案板上的魚肉,隨便拿捏。

  話是這麽說。

  他們沒注意到的是。

  另一邊。

  蕭容雪獨自對付兩個七品武夫,竟也顯得力不從心。

  “這些家夥不對勁明明功夫很弱,連刀氣都沒熟練掌握,但力量遠勝尋常七品,這樣耗下去,遲早要輸!”

  蕭容雪劈出刀氣,後撤兩步,開始考慮,要不要使用爹留給自己的玉佩。

  說實話,玉佩這種用來對付四品,乃至三品的手段,用在一群山賊的身上,就是暴殄天物。

  但是。

  如果不用,照現在的局勢,自己極有可能交代在這裡。

  想到這,蕭容雪不由一陣鬱悶。

  果然。

  爹說得沒錯。

  江湖凶險,哪怕是再不起眼的螻蟻,也不能輕視。

  糾結了幾秒。

  蕭容雪還是沒動用玉佩。

  再次揮刀,斬向對方。

  另一邊。

  山賊們心中升起同樣的感覺。

  “這夥官差不好對付!”

  如果是縣衙裡那些捕快和幫閑,幾刀就能分出勝負。

  但眼下,他們三四個人圍攻一人,竟只是勉強佔據上風,由此可見這些官差實力很強!

  因此。

  打了幾回合後。

  沒人再願意衝在最前面,都是伺機而動,做做樣子。

  很快。

  二當家便發現了異常,趁著擋住一刀的間隙,大聲喊道:“殺人者,獨享精血!”

  短短七個字。

  山賊們瞬間激動起來,看向差役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塊塊肥肉,充滿了渴望。

  “靠!怪不得不好對付,原來是他娘的練了邪功!”

  聽到精血二字,蕭容雪和差役們立刻反應過來,臉色變得更加凝重,也更加難看。

  與此同時。

  山賊們的眼眸逐漸變得鮮紅如血,凶戾無比。

  “這是.血煞功?!”

  一名差役見到這一幕,心中一沉,轉頭看向蕭容雪,大聲道:“頭兒!他們練的是血煞功!血煞入體後,力氣倍增,感覺不到疼痛!”

  旁邊的差役橫刀擋住山賊的樸刀,咬牙道:“說這些有個屁用,直接說怎麽對付!”

  差役回道:“跑!”

  “?”

  旁邊的差役瞪向他,沒好氣道:“說的什麽屁話!”

  差役無奈道:“咱們人少,不可能打得過他們,只能跑。”

  此話一出。

  其余差役臉色全都難看到了極致,下意識地看向頭兒。

  這才發現,原來頭兒面對血煞入體的山賊頭子,也有點兒難以招架。

  “頭兒,咱們撤吧!”

  一名差役糾結幾秒後,大聲道。

  蕭容雪還沒說話,另一名差役就喘著粗氣,罵道:“狗娘養的!這個時候跑,不特麽等於送死!”

  話音落下。

  差役們全都陷入沉默。

  這個時候。

  忽然有人道:“我們留下殿後!讓頭兒帶著鎮北王世子走!”

  “?”

  眾人微微一愣,下意識地轉頭看去。

  說話的正是在衙門門口斥責他們,要打小報告的主兒。

  “狗娘養的,顯著你了!”

  眾人嘴上不說,心裡全都罵了一句。

  罵完以後,後知後覺.鎮北王世子哪去了?

  剛才還在,一轉眼跑了?

  環顧四周,沒看到鎮北王世子的身影,眾人不約而同的升起一個念頭。

  “早知道這個狗屁世子不靠譜,沒想到這麽不靠譜!”

  這麽想著。

  忽然聽到頭頂傳來洪亮的聲音:“多謝好意,一群山賊罷了,不至於此!”

  這是鎮北王世子的聲音?

  眾人微微一怔,轉頭看去,就見空中身影閃過,刀光乍現。

  離得最近的兩名山賊,竟是直接砸向了地面。

  仔細觀察,方才發現兩名山賊的脖子上都出現了深深的血痕!
  見到這一幕。

  眾人瞳孔微縮,嘴巴微張,心中滿是驚詫。

  一刀斬殺兩名血煞入體的九品,這還是他們印象中那個武道廢物嗎?

  蕭容雪橫刀擋住劉俊的一擊,瞥了一眼從天而降的任平生,心中嘀咕,派頭倒是挺足。

  另一邊。

  任平生揮刀斬殺兩名山賊,有點兒懵。

  剛才在樹上,看差役們跟山賊對壘,費半天勁都殺不死一個。

  原以為這些山賊很強,如今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難道不是這些山賊太弱,是我太強而不自知?”

  抱著這個念頭,任平生騰空而起,動如脫兔,一連劈出三刀。

  四周的山賊見到這一幕,下意識地用長刀去擋。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眾人只見刀光乍現,一種撲面而來的殺機逼得他們呼吸一滯,身邊落葉翻飛,狂風四起。

  再次望去。

  四周的山賊皆是如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下一秒。

  幾人如同被碰倒的雕塑,直直的砸向前方。

  砰!
  幾聲悶響,濺起一陣煙塵。

  看著這一幕,眾人瞪大雙眼,臉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忍不住在心裡大喊:“世子好強!”

  “這特麽是九品?七品都沒這樣的吧!”

  “靠!謠言害人!早知道鎮北王世子這麽強,還擔心個屁!”

  別說他們。

  就連任平生都覺得有點兒詫異。

  “原來這些山賊那麽弱,這還練個屁的武技,蕭容雪都比他們好用
  罷了,拿他們試試我的新武技。”

  想到這,他不再顧慮,手握長刀,大步踏出,閃躲騰挪之間,一連揮出數刀,用的都是《龍吟日月斬》的路數。

  嘹亮的刀鳴響徹山林。

  恍惚間。

  眾人隻覺得有一條真龍在林間嬉戲,龍遊山林!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

  無論九品山賊,還是八品山賊,全都成片的倒下。

  剩下的山賊見到這一幕,臉上全都露出駭然之色,大汗淋漓。

  砰!
  又一具屍體砸在地上。

  活著的山賊,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再也無法保持理智,轉身逃命。

  任平生看著丟掉兵器,連滾帶爬的山賊,沒有追趕的價值,看向身後,提醒道:“愣著幹嘛?追啊!”

  直到這個時候,鎮魔司的差役們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哦”了一聲,提刀追了上去。

  眨眼間。

  這片山林只剩下四人。

  任平生,蕭容雪,以及那兩個七品的山賊頭頭,劉俊和二當家。

  那邊形勢急轉直下。

  劉俊和二當家也早有察覺,悄無聲息的拉開距離,做好隨時跑路的準備。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二當家忌憚的看了一眼任平生,忍不住問道。

  “殺你的人。”

  一陣風起,林間樹葉沙沙作響。

  吹的任平生的頭髮和衣袖向後飄動,配合身上沾染的血跡,儼然一副絕世高手的模樣。

  劉俊和二當家看著任平生,心中都是濃濃的忌憚。

  下一秒。

  劉俊突然騰空,一刀劈出,一道刀氣在地面劃出深深的痕跡,直衝任平生的面門!

  七品武夫,能將靈氣注入武器,催發刀氣或是劍氣,具備一定遠程攻擊的能力。

  任平生早有準備,腰身一擰,剛好躲過刀氣。

  正要提刀迎擊,便見劉俊右腳點地,突然改變方向,向後撤去。

  “走!”

  下一秒。

  另一名清瘦山賊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跑。

  蕭容雪見到這一幕,一時間竟是有些恍惚。

  這兩個家夥跟自己打了半天,始終佔據上風,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看見任平生,竟是連打的心思都沒,直接逃跑,這總覺得自己的實力受到了侮辱。

  當然。

  她承認任平生也很強,在八品中可以說是獨一檔的存在,就連一些剛踏入七品的武夫也未必能勝得過他。

  可說到底終究只是八品,不至於把你們嚇成這樣吧?

  轉念一想。

  任平生剛才出場的方式,配上以一己之力摧枯拉朽般解決山賊嘍囉的架勢,確實唬人。

  要是自己見到這麽一位,估摸著心裡也會發怵。

  他剛才一直藏在樹上不下來,難道就是為突然爆發做鋪墊?
  蕭容雪不由胡思亂想起來。

  “愣著幹什麽,追啊!”

  一旁,任平生沒想到蕭容雪會在這個時候開小差,開口提醒,隨後衝向逃跑的兩個山賊頭頭。

  蕭容雪本想說,他倆是七品,又熟悉山中的路,你追不上他們。

  轉念一想,不試一試怎麽知道?

  於是,跟了上去。

  接下來的一炷香時間。

  山林間上演一場追逐大戲。

  任平生閃轉騰挪,步步緊逼,一連追出幾百步,確定追不上後才停下腳步。

  “現在怎麽辦?”任平生看向身旁的蕭容雪,開口問道。

  “他們修的是血煞功,必須要有精血才能苟活,等過段時間,他們一定會再次現身。”

  任平生聽見這話,眉頭微微皺起,道:“到時候豈不是又要死人?”

  蕭容雪微微一愣,陷入沉默。

  她隻想著殺死他倆,卻沒想到這一層。

  “天色還早,咱們先等半個時辰,等他們放松警惕,再沿著腳印追擊,運氣好就能追上。”任平生道。

  蕭容雪思索幾秒,點了點頭:“好。”

  時間流逝。

  轉眼間已是黃昏。

  天幕嶺深處。

  溪流旁。

  劉俊捧起溪水,洗了把臉,回想剛才那個俊朗青年大殺四方的畫面,一陣心有余悸:“還好跑的快,不然今天真就交待在那了。”

  二當家坐在一塊岩石上,臉上露出一抹無奈之色,道:“大哥,那人揮刀都是用的蠻力,連刀氣都放不出來,最多也就剛踏入七品,咱哥倆聯手,不一定會輸。”

  劉俊道:“小心駛得萬年船,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說這些,你休息好了沒?咱再往裡走走。”

  二當家在心裡歎了口氣,無奈道:“這都一個時辰了。”

  劉俊道:“一個時辰怎麽了,這種官差跟縣衙裡的捕快不一樣,追起人來沒完沒了,當年我就被一夥官差追了兩天一夜才逃掉。”

  “這是天幕嶺,跟外面”

  二當家說到一半,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瞬間警覺起來。

  從岩石上緩緩起身,握住長刀,一步一步走向後方。

  劉俊站在他的身後,也是緊握長刀,隨時準備戰鬥。

  二當家走了幾步,用長刀撥開草叢,看見一隻野兔嗖的一下竄了出去,頓時松了口氣。

  “是兔子。”

  二當家說完,不經意的一瞥,忽然看見不遠處的地方放著一面古樸的銅鏡。

  “這深山老林,哪來的鏡子?”

  二當家面露疑惑,走了上去,拿起銅鏡,打量了兩眼,回到小溪旁。

  “手裡拿的什麽?”劉俊見他手裡拿了個物件,好奇的問道。

  “一面銅鏡。”二當家說著,順手將手裡的銅鏡遞了出去。

  劉俊接過銅鏡,翻了過來,看向鏡面。

  三秒後。

  他仿佛看到了什麽極為可怕的畫面,瞳孔劇烈的收縮,嘴巴微張,一副驚恐到了極致的模樣。

  下一秒。

  手裡的銅鏡跌落地面。

  目光已經變得呆滯。

  “大哥?”

  二當家見到這極為詭異的一幕,一股寒意瞬間席卷全身,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就在此時。

  身後忽然傳來嗖的聲音。

  憑借七品武夫的本能。

  二當家做出擰腰的動作。

  因為這一個動作,原先射向他後心的箭矢,最終刺入肩膀。

  劇烈的疼痛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二當家忍不住發出一聲哀嚎。

  下一秒。

  他顧不得許多,拔腿就跑。

  沒跑兩步,就看見面前出現了一道身影,正是之前突然出現,大殺四方的那個俊朗青年。

  “是你!”

  二當家瞳孔收縮,表情震驚又憤怒。

  任平生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就在此時。

  身後又一次響起箭矢破空的聲音。

  嗖!
  二當家咬了咬牙,擰腰躲避。

  電光火石之間。

  任平生突然動了,刹那間消失在原地。

  “完了。”

  二當家看著這一幕,不由睜大眼睛,心裡咯噔一下。

  果然。

  眨眼間。

  任平生已經握著長刀出現在他的跟前。

  刀光乍現。

  二當家眼前一黑,意識歸於虛無,身子重重砸在地上。

  一旁。

  蕭容雪走到已經呆滯的劉俊跟前,沒有猶豫,劈出一刀。

  下一秒,小溪旁又多出一具屍體。

  殺完劉俊。

  蕭容雪撿起地上的銅鏡,塞入懷中,看向任平生,眸中流露出一抹好奇:“你怎麽知道他們會看銅鏡?”

  任平生聳聳肩:“要是你,在深山老林看見一面銅鏡,也會想著撿起來看看,當然,本來就是碰運氣,撿與不撿都正常。”

  似乎有幾分道理。

  蕭容雪這麽想著,點了點頭,道:“有道理。”

  說完,抬眸看向天空。

  夕陽西下,天色漸晚。

  走出天幕嶺要一個時辰,趕回京師,又要一個時辰。

  “天黑之前趕不回京師了,是趕夜路,還是去附近的縣城找個客棧住一晚?”

  蕭容雪看向任平生,隨口問道。

  任平生想了想,開口道:“夜長夢多,還是回京師。”

  “好。”

  蕭容雪點點頭,沒有多說,就打算原路返回。

  任平生見狀,開口道:“等會,我休息休息。”

  “好。”蕭容雪點頭。

  任平生盤腿坐下,表面閉目養神,實際上默默的運行《噬魂訣》。

  兩個時辰後。

  蕭容雪,任平生和十名差役,順利回到了京師外城。

  本以為憑借鎮魔司的腰牌能進內城,卻沒想到,內城大門緊閉,壓根進不去。

  而且。

  按照內城守衛的說法,除非陛下有旨,內城城門一旦關閉,絕不開啟,便是有八百裡加急,也是由守衛代為轉呈。

  話說到這個份上。

  任平生和蕭容雪全都放棄了進內城,無非就在外城過一夜,又不礙事。

  看見路邊有客棧,走了進去。

  外城沒有宵禁。

  夜裡,客棧依舊燈火通明。

  大堂十幾張桌子,只有三四張空閑。

  “掌櫃,來兩桌飯菜。”

  蕭容雪從懷裡取出一兩銀子,放在桌上。

  “好嘞!客官您稍候!”

  跑堂的過來就要取銀子。

  任平生卻伸手製止了他:“等會。”

  “?”跑堂的面露疑惑。

  身後的差役也是如此。

  “多備一些好酒好菜。”

  任平生說著,從懷裡取出一疊銀票,放在桌上。

  跑堂的伸手接過,數了一下,足足兩百兩。

  兩百兩銀子都夠在內城有名的酒樓吃上一頓。

  放在外城的小客棧,壓根也用不完。

  跑堂的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忙不迭道:“客官,用不了這麽多,咱們小店最好的飯菜兩桌也花不了一百兩。”

  任平生道:“剩下的,再開十二間客房。”

  跑堂的聽見這話,立刻面露難色,道:“客官,真是不巧,客房只剩下五間了。”

  任平生看向蕭容雪,道:“換個地方?”

  跑堂的生怕這單生意跑了,忙不迭道:“客官有所不知,這個時辰,別的客棧,只怕連一件客房都沒有了,小的這裡能湊出五間,還是因為之前有客官預定了沒來,這才空出來的。”

  任平生聞言,眉頭微微皺起,想要說些什麽,還沒開口就聽身後的差役道:
  “不用那麽麻煩,世子和頭兒一人一間,我們十個人住三間,完全夠了。”

  “對對,在衙門也是三四個人住一間,卑職都習慣了。”

  任平生聽見這話,不再多說,道:“就這麽辦吧。”

  那跑堂的聽見幾人喊任平生世子,不由多看了他幾眼,想了想,還是道:“客官,兩百銀子還是多。”

  “剩下的換成酒,送到那三間客房。”

  “好嘞,您請坐,小的這就去辦!”

  跑堂的不敢怠慢,恭敬地回了一句,忙去了。

  任平生則是找了個空桌子坐下。

  蕭容雪順勢坐到了他的身側。

  其余十名差役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坐到了另一張桌子。

  雖是有些擁擠,但也好過和上司坐在一起。

  任平生拿起兩雙筷子,用跑堂送來的茶水涮了涮,遞給蕭容雪一雙,隨口道:“沒想到,到了夜裡,外城也這麽熱鬧。”

  蕭容雪伸手接過筷子,回道:“一貫如此。”

  隨後,便是長久的沉默。

  好一會。

  蕭容雪才壓低聲音,問道:“殺人的感覺如何?”

  任平生如實道:“沒什麽感覺。”

  蕭容雪瞥了他一眼,又道:“你不像第一次殺人。”

  “是嗎?”

  任平生笑了笑,道:“可能因為殺的都是該殺之人?要讓我殺個無辜的小女孩,可能就不一樣了。”

  蕭容雪道:“為何是小女孩,不是小男孩?”

  “?”

  任平生表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蕭容雪自己也覺得這個問題莫名其妙,轉移話題:“剛才是不是很失望?”

  任平生又是一臉茫然:“?”

  蕭容雪道:“按照武俠話本,客棧裡客房不足,男女便會擠在一間屋子裡,之後就”

  說到這,戛然而止。

  果然。

  人不可貌相。

  沒想到,蕭女俠竟然對后宮小說的套路了如指掌。

  任平生嘴角勾起笑容,看向蕭容雪,眉頭一挑,問道:“之後就如何?”

  “.”

  蕭容雪一時語塞。

  任平生道:“是不是先互相矜持一番,一個睡床上,一個睡地鋪,睡了沒一會,睡床上的那位便開始心疼睡地鋪的那位,再然後,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兩人便睡在了一張床上。

  一開始是兩個被窩,後來不知怎麽的就到了一個被窩裡,第二天醒來,兩人又抱在了一起,即便如此還要扭捏矯情一番.”

  蕭容雪越聽,表情越是古怪。

  因為任平生所說,和她之前看的武俠話本簡直一模一樣。

  此時此刻。

  她已經開始懷疑,那部話本是不是他寫的。

  仔細想想,似乎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畢竟現在京師最火的幾部話本,不都是出自他手?

  “蕭”

  任平生本想說蕭女俠,又怕旁人聽見,改口道:“蕭大人是不是這麽想的?”

  被戳破心思,蕭容雪頓時惱羞成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冷不淡道:“世子殿下不寫武俠話本真是可惜了。”

  “誰說我不寫?”

  任平生道:“等過幾天忙完了,我便寫一部,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霸道女俠愛上我。”

  什麽狗屁名字!
  蕭女俠感覺任平生意有所指,心中羞惱,臉上卻沒什麽表情,冷冷道:“不如叫,世子受刺錄。”

  你這個刺,它正經嗎?
  任平生腹誹一句,聳聳肩道:“女俠受刺錄,似乎更有看頭。”

  “任平生。”蕭容雪心中氣惱,一字一頓念出他的名字。

  “何事?”任平生絲毫不在意,這麽多人,她總不能暴起揍自己一頓。

  “.”

  蕭容雪說不過他,乾脆別過臉,不去理他。

  這一刻。

  任平生又找回了當初欺負女俠大人的快樂,忍不住輕笑一聲,道:“開個玩笑罷了,到時候蕭大人遊歷江湖,回來講一講所見所聞,我以蕭大人為原型,寫一部笑傲江湖,如何?”

  笑傲江湖這個名字倒是有一股子豪邁灑脫的勁兒。

  蕭容雪轉過頭,看向任平生,問道:“當真?”

  任平生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自然。”

  “客官,酒菜齊了!您慢用!”

  這時,跑堂的端來了一桌好酒好菜,擺放在任平生的面前。

  任平生看了一眼滿桌的珍饈美味,隨手點了幾道菜。

  “這幾道留下,剩下的端到另一桌。”

  這麽多的飯菜,兩個人壓根吃不完,留著也是浪費。

  “好嘞,客官。”

  跑堂的應了一聲,將剩下的飯菜挪到了另一桌。

  片刻後。

  桌子上只剩五道菜。

  蕭容雪拿著筷子,看著桌上的飯菜,微微發愣。

  一共五道菜,竟然每一道都是她平日裡愛吃的。

  顯然,這不是巧合。

  此刻。

  她很想問任平生,你怎麽知道我愛吃什麽。

  又怕他取笑自己,說什麽自作多情,猶豫了一下,還是沉默。

  心中卻是湧過一道暖流,說不出的滋味。

  吃了沒一會。

  另一桌的差役們端著酒杯,來到任平生和蕭容雪的跟前,由衷道:
  “今日若是沒有世子,卑職怕是就要交代在那兒了,卑職是粗人,不會說話,對世子的感激都在酒裡,卑職敬世子一杯!”

  話音落下。

  差役們齊齊舉起酒杯,異口同聲道:“敬世子!”

  每個人的表情都十分莊重,再也沒有剛見到任平生時候的輕慢。

  原因很簡單。

  天幕嶺一戰,他們已經被任平生表現出的實力所折服。

  再加上任平生作為鎮北王世子,地位尊崇,對他們卻十分隨和。

  試問。

  這樣一個低調有實力,又隨和的貴人,誰不傾佩呢?
  “世子,什麽世子?”

  大堂裡,眾人聽見這話,全都看向任平生一桌。

  有個眼尖的江湖俠客,認出任平生,驚詫道:“是鎮北王世子!”

  瞬間。

  客棧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這些人是錦衣衛?”

  “鎮北王世子怎麽和他們混在了一起?”

  “剛才那人說,沒有鎮北王世子,他們都得交代,此話何意?”

  “可能是他的侍衛出手相助”

   昨天寫了6000多字,發現寫偏了,就全刪了,所以拖到現在才更新,抱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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