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真正的天驕。
邱玉瑤原本還有對仙門大比流傳出“謠言”有些懷疑,但現在心中只剩下了震撼,以及對那些傳言的不信任。
傳言確實不靠譜。
不過並非誇大,而是將他的戰力嚴重說小了!
以煉虛之身越境斬無相,瞬殺,而且還是以一敵二!
這樣的實力,又豈是尋常無相可以匹敵的?
實在是可怕。
這樣的一位天驕,在平日生活中竟是這樣的沒有架子,實在是令她感到驚歎。
她之前也見過不少所謂的“天驕”,甚至也在年輕時被不少人追求過,可現在回想起來,所有的那些人都沒辦法跟任以道相比。
根本沒有可比性。
有些人太過於耀眼,見過一次便再也忘不掉了。
若不是邱玉瑤已經成婚,也明白自己根本配不上任以道,她恐怕也會成為那些迷妹中的一員。
不見卿卿終身誤,一見卿卿誤終身。
這位道長,恐怕會讓不少佳人流淚。
將腦海中不切實際的雜亂思緒從腦海中甩出,邱玉瑤插進丈夫與任以道的對話,提起了另一件事:“道長,您和那人是有仇怨嗎?”
任以道挑眉,察覺到了這女人身上的殺意,道神奔跑不停,分心地回過頭,有些奇怪地問道:“嗯?你有話說?難不成,你也和楚海仁有仇?”
你們夫妻怎麽回事?
遍地仇人?
找我當滴滴代打了?
再這樣我可就收費了哦。
“不,我並不認識那人。”邱玉瑤搖頭,而是認真地說道:“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們之間有仇怨,不要大意,還請務必要斬草除根。”
任以道眨眨眼,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噫!
這女人好大的殺心。
可怕。
他憐憫地看了董榮一眼,發現他正無奈地低著頭,裝做什麽都沒聽見。
“道長你心善,願意放過對方一馬,但對方未必領情。”
邱玉瑤將任以道的沉默當成了猶豫,擼起了左臂袖子,展露出上面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沉聲道:
“這是我當年放過一個仇敵後留下的,她當時膝下有一個未滿月的孩子,我一時心軟放過了她,也沒有徹底毀去她的法力。”
“我這般對她,結果,她卻在二十年後用孩子做誘餌偷襲了我。”
“最後我負傷,她在事情不成後自盡,她兒子也毒發身亡,她下的毒。”
“我為了記下這個教訓,便刻意留下了這道傷疤,用來給自己提醒,做事決不可有婦人之仁。”
邱玉瑤將袖袍放下,目光中滿是關切,嚴肅道:“道長,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還請一定注意。”
在反應過來任道長是“任以道”之後,邱玉瑤就開始擔心他的江湖經驗了。
她似乎在明白自己沒有機會後便自行從女友粉轉變成了媽媽粉。
任以道對於這個關切的目光不算陌生,自己的嫂子梅姐就是頭號狂熱媽媽粉……
唉,這世道,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她們都纏上來了。
雖然是好意,但總感覺這份愛有些沉重呢。
想了想,任以道還是決定跟她簡單解釋一下。
有的事情,既是在跟邱玉瑤說,也是在給其他人解釋。
“你誤會了。”
“我和楚海仁之間的情況,和你想的有些不同。”
任以道搖搖頭,想著兩人的關系,一時間也有些恍惚,輕聲說:“我與他相識一場,雖然相交不深,但志趣相合,也算得上是同道好友。”
一個想要禍亂東荒,成為真正的東荒之主。
另一個則表示,還有這種好玩的事?好呀好呀!加我一個!
兩人一拍即合,簡直就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彩雲追月得知己。
好比那伯牙吹卡祖笛,鍾子期喊麥相合,算得上是臭味相投,狐朋狗友,狼狽為奸,一丘之貉……咳!
總之!
對於同路人,兩人都有一份共犯的信任。
楚海仁將自己的計劃透露給任以道,而任以道也將弟子留在他身邊培養。
“我將弟子托付給他照顧,也是對他的信任,結果卻出了這等意外。”
“在發現他拋下我弟子獨自躲這仙法林時,我一開始也想遷怒於他,怪罪他帶我弟子來到這等絕境,怪他居然一人苟活。”
任以道提起之前的殺意,但很快又搖了搖頭,“但其實認真想一想,讓張蟒陷入危險的罪魁禍首其實不是楚海仁,而是我啊。”
“若不是我將弟子托付給他,便不會有後來這樣的事情發生。”
任以道嘴角勾起一個有些戲謔的淺淺笑容:“楚海仁之前在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那些話雖然有些強詞奪理,有為自己辯駁的意味,但他成功說服我了,我確實不能強行要求他為了救我的弟子而犧牲自己。”
“算他自救成功。”
“同時,也是因為我想清楚了一件事,現在這天下能有資格因為此事而怪罪楚海仁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徒弟張蟒。”
是的,真正有發言權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張蟒。
他才是那個被拋下,真正該有怨氣的人。
“當然了,我其實也沒那麽大度,沒打算就這麽算了,張蟒若是原諒他,此事便罷了,就此揭過。”
“而如果張蟒不願意原諒楚海仁,呵呵,我這個做師尊的,可以幫忙出手將他的楚師叔好好教訓一頓。”
任以道微微一笑,眼眸中邪惡的光華一閃而逝。
現在不能揍楚海仁。
名不正,言不順。
但等張蟒救回來之後再動手,就合情合理了。
所謂挾天子以令諸侯,主打就是一個師出有名。
別問,問就是替自己徒弟報仇。
至於張蟒會不會原諒楚海仁……那不就是為師一句話的事嘛!
“呵呵,小嘴叭叭的,還跟我喘上了,看我到時候不好好給你上一課。”
“什麽窩心腳啊,火龍果啊,心肺複蘇啊,統統走一遍!”
……
“喂!小子,那人都已經走了,你怎麽還在這裡長籲短歎的,看著讓人晦氣!”
見楚海仁一直皺著眉頭,蠻骨走上前,有些不爽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大嗓門道:“別在這裡礙眼了,你趕緊去哪裡找個娘們泄泄火吧!”
嘖!
這鬼地方上哪裡去找女人……不對,怎麽能順著這野人的思路走。
“你們不都結束了嗎?你還在糾結什麽?”
楚海仁嘴角抽動,躲開蠻骨那蒲扇一樣再次拍過來的大手,搖搖頭,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你不懂,他沒原諒我……此事還沒完。”
楚海仁以己度人,相信任以道絕對不會就這麽輕易善罷甘休。
之前放過自己,恐怕也是看到之前對張蟒的照顧,才網開一面。
這次放過自己,之後可就不一定了。
那個家夥一定會找機會報復自己一頓的!
該死的!
那家夥怎麽突然變得那麽強!!?
要不然,自己還不用太擔心任以道的報復。
“……嘖!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楚海仁費解地低吼一聲,感覺心情無比煩躁。
“是覺醒!哈哈哈哈!是覺醒!!!”
嗯?
蠻祭沙啞中帶著興奮的聲音讓蠻骨和楚海仁都轉過頭去,不解地看著這個忽然抽瘋的老人。
“祭祀大人,您這是在……說什麽?”蠻骨有些懵逼,不知道自己的祭祀大人為什麽忽然發瘋,這也沒吃紅頭蘑菇乾啊。
蠻祭不理會蠻骨,一雙布滿血絲的通紅眼睛盯著楚海仁,追問道:“小子!那個人是不是在之前還很弱小,但很短的時間卻忽然變強了!?”
嗯?
楚海仁挑眉,自己並沒有把具體的情況給他們說過才對,“你知道他的情況?”
“不!我不知道,但我算到了!哈哈哈!果然如此!”蠻祭在得到肯定後跪在地上放聲大笑,“沒錯,他覺醒了前世記憶!”
楚海仁:???
“前世記憶?你在說什麽?”他覺得這個老家夥失心瘋,忽然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我剛才在那個人少年的身上,發現了蠻神的氣息!”
“強大的肉身!絕世的天賦!還有身上那殘暴的野性!”
蠻祭從地上爬起,捧著手中的龜甲,顫聲說道:“再加上先祖的啟示,都指向了一個可能……”
蠻祭那蒼老的臉上滿是激動,將手中的拐杖狂舞,甩的嘩啦啦響,高舉手臂,高聲歡呼:
“沒有錯!”
“他一定是蠻神的轉世!!!”
“他一定是覺醒了前世蠻神時的記憶!”
“取回了蠻神那偉大的力量!”
楚海仁:?
他的臉皮抖了抖,忍不住想要出生反駁。
老東西,你到底在說什麽鬼話?
見到天才就想擄走是吧?
你看任以道的樣子,哪裡有一點像你們蠻族嗎!?
“什麽!!?”
一旁的蠻骨這時也驚呼一聲,不敢置信地喃喃道:“原來是他嗎?不對啊,我一直以為我才是蠻神轉世啊!!!”
楚海仁:???
你們蠻族到底什麽毛病?
“不對!”
蠻骨瞪著蠻祭,一臉被深深欺騙地問道:“祭祀大人,你之前不是親口跟我說,說我才是蠻神轉世嗎!?”
蠻祭一點都不覺得尷尬,嫌棄地揮手:“別吵!之前只是騙你的!是看在你有天賦的份上,對你的一份鼓勵和嘉獎!我不光對你說了,對你父親,對你祖父都說過一樣的話。”
“但現在不一樣了,那個人,才是真正的蠻神轉世!”
“只要有他在,我們蠻族終於可以真正複興了!哈哈哈哈!”
咚。
蠻骨向後跌坐,轟的一下砸在地上,世界觀破碎了一樣迷茫地喃喃:“什麽!?怎麽會這樣?我,我原來不是嗎……”
蠻祭在狂笑,蠻骨在崩潰,楚海仁在無語。
“……”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楚海仁搖搖頭,心中將這兩個人徹底劃分到了白癡的行列。
“還前世記憶覺醒……呵,白癡,這世上怎麽可能會有轉世這種事情。”
“要是真有,那為何從來沒有人見過仙神的轉世?”
“呵!連仙神都沒辦法轉世,你們口中的那個蠻神又怎麽可能特殊?”
關於任以道是蠻神轉世這事,楚海仁是半點都不信,隻認為蠻祭是貪戀他的天賦,想要強行把他擄到蠻族去。
不過,蠻祭這樣發瘋,對自己來說也未必沒有好事。
“也許能夠借機改善和任以道的關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