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殺人,就要誅心(二合一,求月票)
“師,師姐?不!”
看著捧著師姐頭顱陷入呆滯的萬花谷女修,任以道內心毫無波動。
“啊,啊啊——”
看著淚水從女修的眼眶流出,他將手中的紅花在指尖捏碎丟下,貼心提醒道:
“哭?哭也算時間哦。”
哭有用嗎?
要是哭有用的話,你覺得你的師姐還用死嗎?
哭聲戛然而止,她怒視著拈著花的殺人凶手,恨不得上前撕咬。
“你……伱這個瘋子!”
他居然殺了師姐!?
“萬花谷是不會放過你的!”
但對她的威脅毫無反應,任以道笑道:
“我勸你最好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將花送到女修的眼睛前半寸比劃了一下,任以道笑吟吟地說道:
“不然,會讓我會忍不住想把這雙美麗的眼睛捏碎的。”
女修想要嗤笑,但卻在看到他眼中的冷漠後抖了一下。
這個男人不是在開玩笑。
或者說,這個家夥從一開始出場,他所說的每句話都不是在開玩笑。
他是認真的!
任以道:我當然是認真的啊!我這個人一直都不會開玩笑的。
真是奇怪呢。
你用這種受害者的眼神看著我幹什麽?
這位萬花谷的姐姐,你是不是覺得凡事哭兩聲就有理了呢?
抱歉哦。
這個世界還沒升級到那個版本,版本答案的身份暫且還是不好用的喲!
而且,很不巧,他任以道並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主。
至少,對於他不在乎的人,他一直都很冷血。
這問天城裡,他任以道不能動的人不少,但並不包括你們師姐妹哦。
這兩天接觸到的人不是朝中重臣就是皇帝本人,再不濟也是公主皇子,哪個都不是他現在能夠妄動的。
頂天了也就是能努力讓公主在訓練時流流血什麽的……
就這,還是要冒著被人亂刀砍死的風險的!
至於你們兩個……呵呵。
要是在今日之前,我動手之前還會猶豫猶豫,考慮一下會不會給宗門招惹麻煩。
但在聽完了李楓堯的那番話之後,任以道殺她們可是一點負擔都沒有。
對方是要乾大事的人,是絕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大動乾戈的。
小不忍則亂大謀!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而在萬花谷眾人的眼中,他任以道就是那個光腳的無賴,絕對會選擇敬而遠之。
任以道已經能夠預見到接下來雷聲大雨點小的展開。
再過不久,暗中的老怪就會華麗出場,先是給個下馬威敲打兩句,再適時收手把人帶走,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面子有了,裡子也有了,這事兒就算是暫且揭過去了。
當然事情不會就這麽簡單結束,未來兩方在暗中定會有不少的交流。
但至少在這個緊要關頭,對方會選擇息事寧人。
可是……
“我會讓你們如意嗎?”
任以道偏頭對在自己身後呆呆看著事情發生的李靈靈,
“李師妹,這位師姐看來還有些沒弄明白眼前的情況,你給她解釋一下吧。”
“告訴她,你是誰。”
“啊?”
在叫我?
我是誰?
反應過來情況,李靈靈將目光從地上還在抽動的無頭屍體移開,吞了口唾沫。
咕……
“……我?我是神道宗門人,落月峰弟子?”
“不是這個,是說你的出身。”
將心頭的慌亂壓下來,李靈靈本能地提起平日裡的氣勢,緩緩道:
“哦哦哦……本宮李靈靈,北乾王朝十二公主。”
在楊無聲被襲擊時,李靈靈沒慌。
在獨自面對兩位心懷不軌的女修時,她也沒慌。
但是,在任以道出場解圍的時候,李靈靈承認,自己是有些慌了。
她被嚇了一大跳!
誰家英雄救美,一出場就拔人家腦袋啊!?
但是,那血腥的場景雖然確實有點嚇人,但那漫天的血花也著實很美。
有一種令人沉浸其中的美感。
而當意識到美的時候,李靈靈就不再感覺害怕,湧上心頭的反倒是欣賞。
這是美景。
而他,則是這場美景的締造者。
在意識到自己的不正常想法之後,她也是被自己嚇了一跳。
“我怎麽會這麽想?我……”
這心底的悸動,到底是來源於何處?
如果她將此刻心中的想法告訴任以道,她就能得到答案。
血星之命。
這樣傷己傷彼的殘暴命格,在這十多年裡潛移默化帶來的影響,可不只是在命運之上的。
她的精神也早就在暗中受到了它的影響,只不過平日裡被壓製住了而已。
李靈靈那邊陷入了自我懷疑的循環,而任以道則是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他蹲在萬花谷女修的身前,打了一個響指。
啪。
“喏,你現在明白你們錯在哪裡了嗎?”
錯在哪裡?
“公主……”
“對的,很不湊巧,你們把主意打到了北乾的公主頭上。”
抱著師姐死不瞑目的頭顱,女修喉嚨中發出了兩聲似哭似笑的聲音:
“呵呵……”
明白了。
這萬花谷的女修全明白了。
自己師姐妹到底犯下了一個什麽致命的錯誤。
她們師門眾人這段時間在問天城中過得太輕松了。
事事都有人開路,犯了事也有人兜底。
這讓她們產生了一個錯覺,錯誤地把問天城當成了可以橫行無阻的自家後花園。
以為它和其他的城市一樣,壓不住萬花谷這條過江大龍。
可是她們也不想想,這裡到底是哪……
一州神朝的都城,沒一些特殊的原因,又豈會如此軟弱?
她們之前在問天城中橫行無阻,是因為李楓堯在暗地裡處理,替她們將事情擺平。
別人是看在李楓堯的面子上,才不願多生事端,選擇保持沉默。
但現在,撞到槍口上了。
誰能想到,看到一個空有天賦卻沒有實力的少女,結果居然是皇帝面前最得寵的公主!?
“這太荒唐了……”
努了努嘴,任以道蹲在萬花谷女修的身前,嘖嘖稱奇:
“我也覺得很荒唐啊!”
任以道接著她的話,惡意解讀著:
“你們意欲綁架公主,以此來威脅皇帝,這是何意呢?”
他大驚失色,衝著那頭顱震驚道:
“你們……這是意圖逼宮啊!難不成,你們想篡位?”
得罪了方丈,你們還有機會跑掉。
但在問天城裡得罪了李家,那可就誰也救不了你咯。
任以道的聲音很大,讓呆滯的萬花谷女修本能地開口:
“你胡說!?”
她驚恐地辯解道:
“我們對那個位置沒興趣,我們只是按照宗門的要求……什麽!?”
我怎麽會說出這些話!?
“別停啊,只是什麽呢?”
將微弱的蠱惑之力揮散,任以道悠悠問道:
“乖,把話說完……哦吼。”
任以道猛地側過頭,險而又險地避開一個極速從耳邊擦過的黑影。
那是一株黑色的玫瑰。
此刻,盛開在了那女修的眉心。
如果他沒有躲避,那這朵玫瑰就會削掉他的半隻耳朵!
但差點遭受此劫的任以道卻是頭也沒回,深情地望著綻放在眉心的玫瑰,輕聲歎息:
“可憐。”
抬手在死不瞑目的女修雙眼前撫過,任以道替她合上眼睛,感慨道:
“這個孩子直到死,都沒有放棄希望,一直在等著宗門的長輩來救她呢。”
“誰知道,她最後等來的卻是來自宗門的殺機。”
閉上了左眼,任以道衝著屍體隱蔽地吐了吐舌頭。
“真是可憐呢。”
回應他的,是一道沙啞的森冷女聲。
“宗門叛徒,有何值得可惜的?”
一道高挑的黑袍身影落到欄上,低頭冷眼俯視著一片狼藉的雅間。
這是一位看上去三十出頭,氣質森冷的女人,胸前別著一朵漆黑的玫瑰。
她沒有看斃命的二位門人,而是看向了那個背對著她的少年。
眼中殺機幾乎無法克制,但她最後還是壓製住了自己的衝動,沉聲道:
“她們二人違反師命,擅離職守,對公主行凶,事發後意圖汙蔑宗門,這樣的敗類,我萬花谷人人除之而後快。”
“我所做的,只不過是在她繼續敗壞宗門名聲之前清理門戶罷了。”
直到她說完這話,任以道才轉過頭來,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
“哦——這樣啊,我懂了。”
笑眯眯看著萬花谷的中年女修,他表情誠懇地發問:
“那麽,按照你這麽說,我其實是替你揪出宗門敗類的功臣嘍?”
!!!
“你!”
殺人,就是要誅心!
目光灼灼地看著對方,任以道一字一頓地緩緩開口:
“那你還在等什麽?還不感謝我一番?”
人是我殺的。
也是我逼死的。
但你又能拿我怎麽辦呢?
無能狂怒吧,姐姐。
再讓我多看看你那想要殺死我,卻無能為力的樣子。
雅間中的溫度驟降,那兩具屍體上甚至都結出了白霜。
中年女修的眼睛都紅了,看著任以道恨不得活活咬死,生啖其肉都不足解氣!
但她,還是在指甲刺破掌心後克制住了。
她用猩紅欲滴的眼球盯著任以道,沙啞道:
“……做事留一線,不要讓事情無法收場。”
如果真的把我逼急了,將你們兩個都殺了,我一個人遠走天涯,誰又能奈我何?
尋常人做到這一步,也差不多該見好就收了,別真的把別人逼得狗急跳牆了。
玩火可千萬要小心燒身!
但任以道還是拒絕。
玩火自焚?
別鬧,老子玩的就是刺激,就要當那個最耀眼的煙火。
就算把你逼急了,你又能如何呢?
你以為化神大妖是跟你開玩笑的啊?你想殺就能殺?
別說你沒到煉虛,就算你真的煉虛,我帶師妹潤掉還是輕輕松松的。
心中底氣十足,任以道越玩越嗨,演技漸入佳境。
“這位師姐,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你是說,讓我把今天聽到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嗎?就是那個你們意圖……是這意思嗎?”
他的表情驚詫中還帶著不解,似乎沒有想明白對方為什麽會跟自己提出這樣奇怪的要求。
臉皮一抖再抖,中年女修乾脆閉上了眼睛,強行將這張令她瘋狂的臉從眼前移除。
眼不見心不煩。
“……呼。”
胸膛快速起伏,好半天才漸漸平息下來。
她乾脆就這樣閉著眼睛,冷冷問道:
“說吧,你想要什麽?”
對於她的小手段並不在意,任以道笑容燦爛,與周遭的血腥場景完全不符。
“哦,我要的不多,對你們來說很容易做到。”
他指了指身邊的兩具屍首,悲憫道:
“你將這兩個人的屍首帶回宗門,風光大葬一番吧。”
他說:
“就算她們是叛徒,但畢竟也是兩條活生生的生命啊!”
即使是比這樣,中年女修也從那表情如同聖人一樣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了惡意。
毫不掩飾的扭曲惡意!
我要讓你們心中有怒,卻發不出。
我要讓你將“叛徒”恭迎回去,讓宗門的其他所有人眼睜睜地看到她們是怎麽死的。
是我殺了她們嗎?
不。
是你,殺了她們。
是你漠視了她們的行為,是你沒有及時趕到製止,更是你親手殺死了她們。
這位我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師姐。
高興吧。
今日之後,你就是萬花谷的罪人。
“你!!!”
再也繃不住,她猛然將眼睛睜開,怒視著少年。
你這個畜生!
你不是人!!!
即使萬花谷是魔道,她在這一刻,也覺得自己之前的作為與他相比,根本算不上什麽邪惡。
這是真正的惡意。
但她很快又沉默了下來。
因為任以道手中的留影石,正播放著之前的一幕幕。
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暗中記錄下了發生的一切。
“你答應,我就把這份留影石交給你,如何?”
不再多言,中年女修揮手將兩具屍體卷到身邊,衝著任以道伸手:
“給我,我答應你。”
出乎她的意料,任以道沒有再磨蹭,直接將留影石丟了過去。
“既然師姐都這麽說,那我就相信你。”
最後冷冷看了這對師兄妹一眼,中年女修頭也不回地化作一道黑風遁走。
連一句標準的狠話都沒放,她就直接離去了。
她一秒也不想待在這個地方了!
“哎呀,忘記問這位師姐叫什麽名字了。”
中年女修冰冷如冬,但任以道這邊卻溫暖如春,完全看不出才將人坑了個大的。
“呃,師兄,你不該把那個給她的……”
轉回頭,看著李靈靈欲言又止的樣子,任以道明白她在糾結什麽,主動開口道:
“師妹啊,師兄今天要教給你一個道理。”
從懷裡掏出一把正在記錄中的留影石,少年一本正經的說道:
“誰說留影石只能有一個了啊?”
李靈靈:???
“啊?”
對此,任以道內心搖頭。
年輕人就是天真。
這也就是沒有雲存檔,不然我都能把這些當場銷毀以示誠意。
偉大的巴赫倫還有兩天回歸祂的神座——給點票票吧,訂閱跌的好可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