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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教祖師》第522章 天禪殿內供金身!大赦天下(二合一
  接連數日,李末都在洪門刑獄之中,借助古驚庭練功。

  與這樣的強者切磋,對他的幫助實在太大,勝過自己閉門造車,修行一日千裡,恍如天人頓悟。

  李末的路越發清晰,他的道法也越發強橫,諸大玄功融匯貫通,已經蛻去原來形跡,生出新的玄妙。

  “小鬼,你到底是怎麽樣的存在?”

  這一日,古驚庭發出了壓抑在心中的疑惑。

  這些日子,他通過觀察,越發覺得李末不可思議。

  作為李初一的兒子,身上流淌著李祖的血脈,可是他卻未曾表現出那一族的力量,平平無奇,與凡人無異。

  然而,李末所走的道路卻讓人感到匪夷所思,諸法融通,孕育異端……

  即便是這位上代妖市之主都感到有些難以理解。

  “還是欠缺火候……”

  李末身後虛空浮動,體內玄光隱隱,似有一團氣流沉浮,散發著可怕的波動。

  “法身一成,無始無終,無生無滅,無盡無量,無分別二心,無生死輪轉,諸道之外,奪藏造化……”

  就在此時,古驚庭給予了啟示。

  “你修煉的這具法身與眾不同,似要超脫本我之外,又形於皮囊之內……”

  古驚庭的眼中透著一絲疑惑。

  法身之道,乃是天下諸法之中最為神秘的一種。

  當年,韓奇也曾經研究過此法,認為這是與本體之外,凝聚出的另一個自我,天生無上神通,俱足諸般法門。

  可是李末走的道路似乎有些不同,本我之中,凝聚自我,這不是另造,而是超脫……

  甚至有些像是轉生……或者是走向未來的投影……玄之又玄。

  “玄天館內,最精通此道的乃是【玄天七絕】之一的僧王。”古驚庭突然道。

  “僧王!?”

  李末目光微沉,對於這位大高手他並沒有好感。

  僧王年少時,曾臨羅浮山,以勢壓人,想要觀覽黑劍風采。

  當年,黑冥劍魔也是遭到僧王算計,斷了成道之路,被囚禁在北極塔內不見天日,最終飲恨隕落。

  “僧王練就的法身可不止一尊……”

  古驚庭壓低了聲音道。

  玄天七絕,乃是玄天館,也就是大乾國教最高戰力,這些年不知殺了多少歸墟高手。

  因此,歸墟將【玄天七絕】視為心腹大敵,對這七位強者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

  “看來前輩對於僧王很是了解……”李末忍不住問道。

  他對於【玄天七絕】也頗為好奇,要知道那可是七位成道者,堪比【天下八大妖仙】的無上存在。

  “我被囚禁於此很多年了,如今僧王應該比起當年厲害太多了。”古驚庭的聲音低沉沙啞,透著一絲無力和感傷。

  二十年前,大火照京師,不知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

  他也因此淪為階下之囚。

  當年的僧王便已有佛法彌天的氣魄,二十年過去了,這位當世絕頂之一又豈會沒有長進!?

  “據我所知,僧王最強的一具法身,便供奉在玄天館的【天禪殿】內。”

  玄天七絕,各有道場。

  屠夫的道場名為【慈善殿】,兵王的道場叫做【藏兵殿】,元聖的道場乃是【一元殿】……

  僧王的道場便是【天禪殿】。

  “那是一具金身,恍若佛陀石像,被僧王供奉在【天禪殿】內,每日有高僧大德念誦經文,焚香祭拜……”

  “據說,這尊金身乃是僧王最強的力量,自從那場京城大火之後便再也沒有走出過天禪殿。”

  “怪不得每天都能看見【天禪殿】那邊煙熏火燎的。”

  李末露出恍然之色。

  天禪殿香火鼎盛,從不斷絕,異香隔著兩條街都能聞到。

  因此,許多百姓每天都在玄天館牆外,對著天禪殿的方向叩頭求拜。

  那面牆壁常年被香火熏烤,焦黑森森,卻被稱為【朝聖壁】,久而久之,倒是成了京城的一大勝景。

  每年歲末的時候,玄天館都要將其圍起來,收取門票錢。

  “僧王煉製的法身不止一尊,有人說共有三尊,若是都能踏入成道境,三身合一,便能達到當年神宗的境界……”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和尚還有爭強之心!?”李末不由冷笑道。

  古驚庭眸光微凝,深深地看了李末一眼,咧嘴笑道:“你若真想創出此道……可以請教他……”

  “以你的資質和潛力……就算是玄天七絕,也不會吝惜指教的。”

  “還是算了。”

  李末搖了搖頭,這些天他熔煉諸法,頗有感悟,自己走的道與真正的法身是有所區別的。

  即便僧王真的指點,他也未必能夠有所收獲。

  更何況,李末打從心底裡不願請教僧王。

  念及於此,李末起身便準備離開。

  “小鬼,你遇到瓶頸了……”

  古驚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透著一絲調侃。

  “這世上的機緣有很多,既然遇到了瓶頸,那就放一放,我不急……”

  李末隨口輕語,走出兩步,他又駐足,回頭道。

  “前輩,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說著話,李末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旋即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幽暗的牢獄。

  “小鬼……幸好沒有覺醒李氏的血脈,否則說不定還真會讓你給煉成了……”

  “可是奇怪……他是李祖血脈,怎會是凡血?”

  “那一族的血脈出現了問題?或者說黑劍動了手腳!?”

  昏暗的牢獄中,回蕩著這位上代妖市之主的囈語,最終卻如石子落於深潭,蕩起層層漣漪,漸漸恢復平靜,消散不見。

  ……

  走出刑獄,李末長長吐出一口氣,明媚的陽光映照在臉上,讓他有些恍惚得不太適應。

  “修行之道,一張一弛……也不能繃得太緊了。”

  這些日子,李末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既然如今遇到了平靜,索性放松一番,機緣到了,一切自會迎刃而解。

  “大人……”

  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迎面而來,將李末的思緒拉了回來。

  “小陳啊……”

  李末抬頭,便見陳鐵甲跟在陳王度的身後,走了過來。

  “這些日子,你跑哪兒去了?”

  李末隨口問了一句,自從狐山之行後,陳鐵甲便很少露面了,先前問了一句,說是向門裡告了假。

  “說來慚愧,京城的姑娘實在太纏人了。”
    陳鐵甲尷尬地笑了笑:“才幾天的功夫,便囊中羞澀了。”

  “小陳啊,你進京才多久的功夫,就認識姑娘了?哪裡的?”

  “煙花胡同的。”

  “這……”

  李末愣了一下,旋即看向了陳王度。

  “那裡可是個燒錢的地方啊。”陳王度提醒道。

  “確實如此,我進京帶來的錢都花光了,還借了不少……”

  陳鐵甲攤開雙手,有些無奈。

  京城的日子確實不太好過,他以為只要向生活低頭就可以了,誰曾想生活竟要讓他跪下。

  “那種地方還是少去。”李末心中泛起了嘀咕,他自己都沒有去過。

  “姑娘太熱情了,有些吃不消。”

  陳鐵甲微微笑著,看模樣,卻是樂在其中。

  “哈哈,小陳啊,這才哪兒到哪兒啊,男人有多難,等你成了親便知道了。”

  陳王度不由大笑,拍了拍陳鐵甲的後背。

  “這話怎麽說?”陳鐵甲忍不住問道。

  “男人啊,有時候在外面吃飽了,回家還得假裝沒吃,再吃上兩口。”

  陳王度咧著嘴,滿臉曖昧,意味深長地道出來一句人生哲理。

  “嗯!?”

  陳鐵甲微微一怔,露出深思之色。

  陳王度見狀,只是笑了笑,也不解釋,當即看向李末,小聲道:“大人……”

  “什麽事?”

  “九月初九,便是玄天聖誕,朝廷剛剛頒布旨意,不日便將大赦天下。”陳王度恭敬地稟報道。

  “大赦天下!?”

  李末點了點頭,國家但凡大喜或者大災之年,通常都會大赦天下。

  玄天聖誕對於大乾而言,確實算得上一件喜事,只是不知道紀師在不在此次特赦名單之內。

  按理說,每逢大赦天下,都是又各州各府,擬定名單,上報中樞,由部閣審批之後,承由皇帝禦覽,才能最終定下。

  有些罪名是不能特赦的,譬如關乎倫理,謀逆等罪名。

  紀師因為涉及魚龍台,所以遭罪下獄,可他又是鎮南王世子,身份特殊……隻關三年……

  “回頭我得找老馮問問……”李末暗自思忖道。

  這次大赦天下是難得的機會,說不定可以讓紀師提前放出來。

  只不過,這些日子馮萬年剛剛出關,忙著玄門之事,倒是也很少露面。

  “我知道了,你關注一下這件事,尤其是朝廷關於特赦的相關條令……”李末叮囑道。

  陳王度辦事,他還是很放心的。

  “大人放心,雖說大赦天下,可估摸著少說也得一個月,才有定論。”

  陳王度點了點頭,他也知道李末心系鎮南王世子,得了消息第一時間便來稟告。

  “老紀啊,你們家坐大獄的可就你一個了,皇帝應該不會不讓你出來八。”

  李末喃喃輕語,若有所思。

  ……

  夜深了。

  東坊大街兩旁的酒樓鋪子陸陸續續關了門面,只有街角處還有兩三個攤位,還未收了。

  李末晃晃悠悠,便來到了【王記面攤】前,這是家老字號,聽說攤主都在這裡買了三十年的面,味道一流,尤其是澆頭更是一絕。

  小小的攤位,僅僅澆頭便有二十多種,李末尤其喜歡蔥油鱔絲面……噴香的蔥油澆在紅燒的鱔絲上,再來上一份荷包蛋……絕了……

  此生無憾!

  每日散班,他都喜歡來次吃上一碗面。

  “小李大人,還是照舊?”

  來得次數多了,這裡的老王頭都已經認識了李末。

  “老王頭,今天什麽事這麽開心?”李末點了點頭,隨口道。

  “嘿嘿,朝廷大赦天下,我兒子馬上就能放出來了。”

  老王頭心情不錯,今天的鱔絲都格外得多。

  他的兒子早年犯了通奸之罪,被判了十二年,再過半年就能放出來了,朝廷大赦天下,他能早出來幾個月。

  “那你兒子太虧了……”李末忍不住道。

  “如此說來,殺人放火的大罪反倒劃算。”

  就在此時,一陣蒼老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李末側身望去,這才發現,除了他之外,旁邊的桌子還坐著一位老者,身形乾瘦,須發幾乎全白,夾雜著幾縷黑絲,看年紀比馬大爺似乎還老上一些,不過他精神矍鑠,尤其是那雙眼睛,透著光亮。

  “老人家說笑了。”

  李末忍不住多看了這位老者兩眼,他衣著樸素,只是點了一碗素面,身後站著一個老奴,垂首低頭,仿佛對於外界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年輕人好面相……讀書還是承家?”

  老者放下筷子,深邃的目光卻是從李末的身上掃過,旁邊的老奴仿佛頭頂長了眼睛,趕忙遞上巾帕。

  “在公門混口飯吃,比不上讀聖賢書的。”李末隨口道。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滿朝朱紫貴,盡是讀書郎……”老者凝聲輕語:“多少讀書人窮經皓首,也不過是為了名利二字……”

  “年輕人不靠祖蔭,便入公門……想來你的父母會很欣慰……”老者漫不經心地說道。

  “老先生怎麽知道未靠祖蔭?”李末笑著問道。

  “我會看一點面相。”老者隨意聊著。

  “我沒有父母……”李末淡淡道:“這點看出來沒?”

  老者略一沉吟,再度打量了李末一番,旋即道:“吃麵吧,趁熱。”

  “嗯。”

  李末點了點頭,便享用起身前的鱔絲面,一番狼吞虎咽,連碗裡的湯都喝得乾乾淨淨。

  “吃飽喝足。”

  李末放下碗筷,一抬頭,方才發現,旁邊的老者正看著他,桌上的素面卻是只動了一口而已。

  “老先生,我先走了。”

  李末隨口打了聲招呼,見對方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回應,便起身離開。

  幽幽的月光下,那老者眸光深邃,看著李末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清冷的街道上。

  就在此時,身後的老奴突然湊上前來,弓著身子,發出了一聲尖利細長的聲音。

  “陛下,我們該回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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