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他朝自化青萍劍！歸墟的暗諜（5k大章）

  誠為天上麒麟子，果是煙霞彩鳳仙。

  紅蓮昭昭生業火，童子叱吒殺伐生。

  李末手捧火靈骨，隱隱可見赤色晶骨之上紅蓮灼灼，似有童子盤坐，殺氣騰騰翻雲雨，逆骨分明驚夜霄。

  “當真有緣……”

  李末喃喃輕語，眼中閃過一抹別樣的異彩。

  那日，在【龍吉上穴】之中，他斬殺歸墟高手，奪來【招妖符】，煉化之際，曾見靈光乍現，見到了一頭被鎮壓在【招妖幡】中的妖鬼，枷鎖在身，化如童子，紅蓮昭昭，殺伐乃成，赫然便是眼前這道光影。

  招妖幡號稱能夠震懾天下妖鬼，每年歸墟都會抓捕大量妖鬼，丟入其中，如同養料。

  李末倒是沒有想到，這頭小妖怪命格如此特別，竟然被削肉抽骨，用來煉製火靈骨。

  “殺業逆骨，紅蓮童子……有意思……”

  李末凝聲輕語，心中不由生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是福至心靈，自有緣分。

  “可惜啊……”

  李末咂了咂嘴，不禁露出失望之色，他是覺得與這頭小妖怪有著不淺的緣分，若在眼前，天可憐見有好生之德，或許可以放生成功。

  奈何，那隻小妖怪遠在歸墟，被壓在招妖幡之中。

  那可是歸墟十大神兵之一，凶威蓋世，天下皆懼。

  別說李末不知道歸墟在哪兒，就算直到，哪怕借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去挖招妖幡的牆角，那不是放生，純粹是自殺。

  “你我雖有緣分，可惜還不夠深厚，以後再說吧。”李末無奈歎息。

  不得不說，他最近放生的成功率已經提升了不少，總覺得這頭被鎮壓在【招妖幡】中的小妖有極大的機會可以放生成功。

  奈何，天高海闊，歸墟渺渺，九百多年來，就連玄天館都未曾探知到歸墟所在。

  縱然李末有心，卻也無力，只能看看日後是否還能續上這段緣分。

  呼……

  就在此時，一陣輕吟響徹，浮光乍現，幽寂混黑的截刃從李末的體內跳脫出來，鋒芒震蕩，如驚龍吟，嚇得小狐狸渾身毛發豎起，瞬間便竄到了李末的身後，小腦袋驚疑不定地探了出來。

  “這是……”

  嗡……

  截刃輕吟不止，玄奧神秘的紋路好似筋絡般遍布劍身。

  自從在萬解山中，吞噬了部分血河精華之後，截刃便再度蛻變，踏入【上品靈兵】之列。

  如今的截刃迥異尋常，鋒芒未露，卻有懾世凶威，激蕩之間周身似有雷火纏繞，轉瞬即滅。

  一種最原始的本能從這件奇異靈兵內部散發出來。

  那是一種近乎人類原始的原本，追求強大，渴望蛻變，其鋒芒所指，唯有那九天之上。

  “這是你的那件靈兵？”小狐狸喃喃輕語，幾乎有些不敢相認。

  它並非沒有見過李末的截刃，可是眼下這件靈兵卻已經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原本的截刃是似劍非劍，似刀非刀，鋒刃奇玄，動人心魄。

  可是如今，截刃的形態更似法劍，並且它的內部好像藏著一股可怕的意志，將醒未醒，孕育著震懾諸器的霸絕與玄妙。

  嗡……

  截刃輕吟，劍身上的紋路泛起璀璨的光澤，劍尖所指，便將【火靈骨】鎖定，透著原始的渴望。

  “餓了麽？”李末若有所思。

  靈兵共分五大層次，初品，中品，上品，極品以及絕品。

  兵生寶氣，通靈生妙，擁有種種法術之能，其中強者飛天遁地，穿梭山海，威能不在【脈苗境】強者之下。

  可是據李末所知，即便靈兵中的頂尖層次，也不可能孕育出屬於自己的意志來。

  這種事情，就算是諸多古籍秘典之中也罕有記載。

  擁有絕對意志，甚至孕育出堪比人類的智慧……唯有像招妖幡這樣的神兵方才可以。

  然而，那日在飛來山中，李末於【黑劍】閉關之所，無意中洞悉了飛來山的奧秘，並且借助【九命法】開啟黑劍神意，融通青萍山，煉出了一道劍靈……

  自此之後，截刃漸漸變得與眾不同，居然孕育出了一股意志。

  這股意志雖然薄弱懵懂，唯有少許的本能，恍若嬰孩，可是卻真實存在。

  正是因為這股意志的驅使，截刃表現出了對力量的渴望，它很清楚，唯有不斷蛻變，突破上品，極品，絕品……甚至更高層次，才能真正融合青萍山中的那道劍靈，完成它一生中最重要的變化。

  魚躍龍門，君子豹變……到了那時候，它將再也不同。

  “青天大道如浮萍……”

  李末摩挲著【截刃】的劍身，後者輕吟不止，發出一陣近乎討好的歡愉，似是想要讓李末將【火靈骨】賜給它。

  如今的【截刃】雖然孕育出了最初的意志，卻極為懵懂蒙昧，就如同嬰孩一般，只有吃喝拉撒的本能。

  對於它而言，成長是唯一的主題。

  “等你突破靈兵層次，我便帶你去嘗試融合青萍山的劍靈。”

  李末一揮手，便將【火靈骨】送到了截刃的面前。

  轟隆隆……

  截刃瞬間脫離了李末的掌控，就如同撲入奶娘懷中的熊孩子，再也沒有了剛剛的乖巧，展現出來的是一種原始饑渴和侵略性。

  它似乎忌憚地蹂躪，撕咬，瞬息……恐怖的劍光縱橫彌漫，眨眼的功夫便將火靈骨煉成了一團如同火焰般的液體。

  嗡……

  那團赤紅色的精華輕輕蠕動，分出一縷又一縷，被截刃吞噬融合。

  刹那間，截刃劍身上如同人類筋絡的紋路越發璀璨，它開始向著周圍蔓延生長，變得更加複雜。

  這便如同新生的嬰孩，在生長，在蛻變，在壯大……

  與此同時，異象驟起，截刃周圍似有雷火相生，絳紫色的雷光乍現生威，赤紅色的火光千錘百煉……

  周圍的空氣不斷發出爆裂的聲響，一道青碧色的玄妙光華從天而降，不斷融入截刃之中。

  “虛空自有虛空妙，天生地養煉大藥……”

  小狐狸晃動著尾巴，圓瞪的雙眸中泛著別樣的異彩，乍看之下，便如虛空生妙，天地正在重鑄這把靈兵。

  如此異象，它也只是在很小的時候有所耳聞而已。

  “了不得，得了虛空錘煉，這件兵器將來的氣運不小……”

  小狐狸喃喃輕語，徹底被截刃的蛻變所吸引。

  就在此時，京城玄天館內。

  一座古老的宮殿前，銅鼎內的火光驟然大盛，殿堂內遍地都是斷裂殘缺的兵刃，刀劍戈戟，斧鉞鉤叉……深深插入大地之中，乍看便如同一處古老的戰場遺跡。

  藏兵殿，乃是玄天七絕之一【兵主】的道場。

  放眼整個玄天館，不受召令而能夠踏足此地者，不過雙手指數。

  轟隆隆……

  就在此時，古老殿堂的最上方，一方金色匣盒猛地震蕩起來，聲音隆隆如擂鼓一般，璀璨的玄光溢滿了每個角落。

  “怎麽回事？兵藏金匣動了？”

  突然，殿門旁，那尊鳥獸人身的石像動了，他舉起手中的鋼叉，看向最上方的那件無上至寶，圓瞪的雙目中透著深深的震驚。

  “天下若有玄兵出，十年宇內定封王……”

  另一尊獸首人身的石像也開口了，他緊緊握住手中的雙劍，漠然的臉上卻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兵藏金匣，乃是兵主留下的無上至寶，能夠感知天下諸寶兵器氣運之變化，若有成王之姿，必定印照於金匣之內。

  當日，兵主遠行，臨別前曾經交代過，濁世紅塵，有諸般兵刃，或靈，或凶，或妖，或奇……都不足為道，唯有一類，出於詭，生於異，其主不祥，奪了天地氣運，分了未來變數……

  若是【兵藏金匣】示警，必要上報。

  “這是有靈兵異動……而且距離很近……可能就在京城……”鳥獸人身石像沉聲道。

  前不久，兵藏金匣也有異動，不過曇花一現，轉瞬即逝，所以他們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可是這次不同，動靜太多，玄光煥然，映照宮殿。

  它們鎮守於此，還從來沒有見過【兵藏金匣】有如此動靜。

  嗡……

  突然，宮門震蕩，偌大殿宇內，幾乎所有兵器都劇烈顫動起來，長鳴不止，獵獵生威。

  “百兵齊鳴！？”
    獸首人身石像吃了一驚，身上的灰塵都滾滾脫落。

  這等異象非同小可，比起當日那曇花一現的動靜要誇張太多，諸兵皆有感應，也就是說……

  “兵藏金匣……”

  轟隆隆……

  就在此時，古老殿堂最上方的【兵藏金匣】竟是緩緩開啟，表面的紋路如同龍蛇轉動，彼此糾纏交織。

  一股朦朧的氣流在盒中浮現，那裡仿佛藏著無盡虛空，深不可測，隱隱間似有刀兵交錯，獸吼陣陣。

  “當真是靈兵生異端……已經成了一絲氣象啊……”

  鳥獸人身石像失聲驚吼。

  兵主蕭無器，年輕時曾經與屠夫共探【浮屠古樓】，那時候，他便曾對天地立下誓言，總有一日要掌握天下法器，為諸兵共主。

  這尊【兵藏金匣】蘊藏著兵主的一絲意志，但凡開啟，便能攝取諸器，無有不中。

  “兵藏金匣要將那生出異端的兵器給攝來……”獸首人身石像驚異道。

  轟隆隆……

  朦朧的氣流在金匣內沸騰，恍惚中，虛空大震，一道模糊的劍影在沸騰的氣流中浮現，越發煥然真實。

  “嗯！？”

  東郊荒山之中，截刃剛剛消化了【火靈骨】，正自蛻變。

  突然，虛空浮動，混黑的劍身猛地震蕩，一股無形的力量豁然降臨，竟是如怒潮滾滾而至，便要將其裹挾，破空而走。

  “什麽東西？”

  李末神色驟變，右手似驚龍探爪，猛地握住截刃，浩蕩的靈息纏繞而至，便將截刃生生禁錮。

  虛空震蕩，那無形的力量越發恐怖，恍惚中，月光都隨之揉碎，截刃長吟不止，眼看就要被這詭異的力量攝走。

  李末目光微沉，他能夠感受到這股力量的雄奇偉大，直面而對，好似滄海一粟，滾滾怒潮之中，似有無盡兵刃沉浮不定，蕩滅了歲月風雲，奪走了天下玄兵靈運。

  此刻，就連截刃都避不過這滾滾大潮，即將隨波逐流，化入其中。

  “給我留下。”

  李末緊握截刃，一聲暴喝，丹田處泛起灰蒙蒙的光澤，似九命法生，流轉不滅。

  刹那間，截刃發出了一聲不屈的長鳴，似怒獸狂吼，猙獰勃發。

  下一刻，一道荒山虛浮在其身後浮現，劍靈深種，敕藏紅塵罪孽。

  “青萍山！”李末凝神定視。

  縱然相隔萬裡，此時此刻，截刃卻是與青萍山的那道劍靈產生了聯系，因果相生，從此糾纏。

  刹那劍，截刃竟是與身後的那道虛影產生了共鳴。

  青天大道如浮萍，我以此身承劍靈。

  這一刻，截刃長吟不止，暴發出來的光彩卻是前所未有的熾熱。

  這樣的光彩仿佛人類的情緒般濃烈，興奮，渴望，不屈……甚至是在怒吼。

  它好似在向虛空中那神秘的力量叫囂……他朝必化青萍劍，驚得天上十萬仙。

  嗡……

  突然，神秘的虛無力量仿佛被青萍山的異象割斷了來路，彌散消失。

  緊接著，青萍山的虛影也如同煙雲散滅。

  截刃一聲低吟，重新回到了李末的手中，它的情緒漸漸平複，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就如同剛喝過奶的嬰孩，陷入沉睡。

  “這回可安心了……”

  李末喃喃輕語，就在剛剛，截刃與青萍山的劍靈彼此嫁接，終於形成了聯系。

  換句話說，兩者已是密不可分，只要等到截刃的品質足以承載那道劍靈，便可以真正融合，脫胎換骨。

  “我會盡快提升你的品質的。”

  李末也是松了口氣，趕忙將截刃收好。

  在吸收了【火靈骨】之後，截刃的力量又提升了一大截，不過它畢竟是剛剛踏入【上品靈兵】的層次，距離突破至【極品靈兵】還有一段路要走。

  不過經過這一夜，截刃的潛能卻是已經大有不同，它真正得了青萍山的氣運，參悟了飛來山的奧秘，假以時日，未必不能達到像招妖幡那種級別的層次。

  “你就跟著我一起努力，一起修行。”

  李末凝聲輕語，下意識看了看浩蕩的天空，眼中的忌憚一閃而過，旋即便帶著小狐狸下山了。

  ……

  玄天館，藏兵殿。

  璀璨的光華突然寂滅，原本浮現於【兵藏金匣】內的那道劍影猛地散滅，恐怖的金光爆射而出，直接破了穹頂，將旁邊的偏殿震塌了大半，頓時火光四起，騰騰不滅。

  “走水啦！”

  就在此時，一陣驚呼聲響起，打破了玄天館夜晚的寂靜。

  “怎麽沒動靜了？”

  兩尊石像面面相覷，殿宇內又恢復到了如死水一般的寂靜，諸兵不動，就連那方金匣也緩緩閉合，悄然無聲。

  “不對勁啊……兵藏金匣一旦開啟，必攝異兵，無有不中，怎麽會無功而返？”獸首人身的石像忍不住道。

  “確實有古怪，要不要通知兵主大人？”鳥獸人身猶豫片刻，方才道。

  這次的異象實在太大，就連【兵藏金匣】都顯出不太尋常的動靜，自然有必要報告兵主。

  “還是算了……兵藏金匣無功而返，說不定是感應出了偏差，意外的錯漏而已……如今兵主大人前去追尋白衣劍仙……如果因此分心，回來之後又無任何發現，那我們豈不是天大的罪過？”

  獸首人身石像壓低了聲音道：“萬一到時候把我們砸碎了，回爐重鑄……那可是完蛋大吉。”

  “可是……”鳥獸人身石像欲言又止。

  “在玄天館待了這麽多年，人類有句話你可別忘了……”獸首人身石像沉聲道。

  “什麽話？”

  “寧求無過，不求有功……如此才能保住你我的位子……”

  “你說得有道理，那好吧。”鳥首人身石像點了點頭。

  “來，一起睡吧。”

  說著話，獸首人身石像脫去了外衣，將鳥獸人身石像拉倒了一旁，按住了她的頭……

  ……

  天亮了。

  東方露出了一抹魚肚白。

  京城郊外，一座破廟內。

  夏蟬鳴看著遠處浮現於朦朧霧氣中京城的輪廓，悄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冽之色。

  “師姐，怎麽了？”

  就在此時，一隻五彩斑斕的雀鳥落在了夏蟬鳴的肩頭，它口吐人言，聲音卻是婉轉動聽。

  “徐增壽還沒有回來……我甚至聯系不上他……”

  “鬼市的人總是這般桀驁不馴……”五彩雀鳥扇動著翅膀。

  因為招妖幡的關系，妖市與鬼市弟子向來有些不對付。

  “他雖然狂傲，卻也知道輕重……我們此次遠來京城，乾系重大，他斷不敢如此。”夏蟬鳴沉聲道。

  “莫不是出了意外？師姐不是說他去捉妖了嗎？”

  “這個蠢貨，怕我搶功，竟然還隱藏了行跡。”夏蟬鳴惱道。

  “師姐，他會不會……”

  “落在了玄天館的手裡？”夏蟬鳴若有所思：“看來有必要聯系一下洪門裡的暗諜了。”

  說著話，夏蟬鳴轉過身來，看向肩頭上的那隻五彩雀鳥。

  “徐增壽的【八臂炎魔手】已經煉至小成，他身上的火靈骨……來自招妖幡裡的一頭小妖怪……你回去看看能否將那隻小妖怪帶來……”

  “施以秘法，應該能夠感應到這個蠢貨的所在。”

  “師姐是說……”

  “紅蓮妖童！”夏蟬鳴凝聲輕語，吐出了一個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