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者,身之爐冶,所以包腸胃而化萬物者也,欲圓而長,厚而堅。因此在咱們相術中,有句話叫做:腹圓向下,富貴壽長。
進門的這位施老板,其腹部不僅圓,而且有明顯的下垂。單從其腹來看,確實是富貴命。
“施老板一進門,就帶來了一身的財氣啊!”我說這話,不是要奉承施老板的意思,而是說的實話。
“這位就是初一大師?”施老板這樣的生意人,一聽到財氣這兩個字,內心裡自然是充滿了歡愉的啊!因此他跟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是客客氣氣的。
“大師不敢當,就一看相的。”我謙虛了一句。
“聽白老板說了初一大師的事跡,因此想請初一大師給我看看。”施老板說。
“富貴之命,一身財氣,施老板你最近的運勢很好。”我道。
“還有呢?”施老板問我。
“看相不能貪多,一次能看出一點,便已經是泄露天機了。”今天之所以來這裡給施老板看相,純粹是出於給白夢婷一個面子。我好歹也是心生閣的傳人,哪能主動跑來,上趕著給人看相啊?最主要的是,這施老板還是一個不守時的人!
薑教授和昨晚那夏先生,我雖然也登門去給他們看過相,但其至少是守時的啊!
“看相要心誠的,連時都不守,談何心誠?”白夢婷冷著臉接過了話,然後笑吟吟地對著我說道:“初一大師,你剛才不是說還有事要處理嗎?我先送你回去吧?”
白夢婷這丫頭,之前那話還真是沒食言。她說在外人面前,會給我面子。此時在施老板面前,她這句話,那是讓我很有面子的。
“嗯!”
我點頭應了白夢婷一聲,然後便跟她一起走了。
“謝謝啊!”出門之後,我跟白夢婷道了聲謝。
“謝我什麽啊?”白夢婷問我。
“替我把我不好說出口的話給說了,給你道謝,那是應該的啊!”我說。
“你以為我是替你說的嗎?那話我是替自己說的,最恨那種不守時的家夥了,就跟你這種朝三暮四的王八蛋一樣,不守誠信!”白夢婷瞪了我一眼,說:“我開車送你回去。”
回到封陽縣之後,白夢婷沒有把我送回心生閣,而是直接開著Z4去了國際花園。
“乾嗎把我帶到這裡來啊?”我問。
“幫我把這些大包小包的提上去。”白夢婷指了指後備箱,說。
我還以為白夢婷把我帶到這裡來,是有什麽好事兒呢?搞了半天,她是讓我來下苦力的啊!
大包小包的,雖然很多,但畢竟都是衣服,再加上是坐電梯,所以沒費多大的力氣,我就給白夢婷提到家裡去了。
“要沒別的事兒,我就先走了啊!”我說。
“等一下,我有樣東西要給你。”
白夢婷進了臥室,在一會兒之後,她出來了。在出來的時候,她手上多了個小盒子,那盒子我認識,就是我花10萬塊買的那一克拉的鑽戒的盒子。
“還給你。”白夢婷將那盒子遞給了我。
“都送給你了,怎麽能還啊?”我說。
“我隻接受我男人送我的戒指,要不收回去,就立馬給那宋惜打電話,說你是我未婚夫。”白夢婷說。
“行!”我收回了那枚鑽戒,轉身出了門。
上次送白夢婷鑽戒的時候,確實是一時興起,並沒有去想,鑽戒這玩意兒,那是不能亂送的。回想起來,白夢婷也正是在收到了我的鑽戒之後,才一下子把和我的關系給拉近了的。
我拿著鑽戒,回了心生閣,因為感情的事兒,腦子還是有些亂糟糟的。
“初一哥!”
易八那家夥來了,他臉上笑呵呵的,就像是有什麽喜事兒似的。
“笑得這麽開心,是有什麽好事嗎?”我問。
“我哪有什麽好事啊?”易八嘿嘿地笑了笑,說:“聽說初一哥你最近,和那宋惜打得挺火熱的啊?”
“感情的事兒先放一邊吧!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保住心生閣,還有你那安清觀。”我道。
“保住心生閣和安清觀?有什麽事兒嗎?”易八一臉懵逼地看著我,問。
“宋惜給我看了一份絕密文件,你可不要跟別人講啊!”我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確定沒人之後,很小聲地對著易八說道:“封陽縣要進行舊城改造,城區面積至少擴大一倍。不管是我這心生閣,還是你那安清觀,都在拆遷范圍之內。”
“拆了幹啥玩意兒啊?修房子嗎?我那安清觀可是百年老觀,是很有歷史價值的。你這心生閣,那也是高人布了風水局的,豈能說拆就拆?”易八說。
“人家看的是經濟價值,歷史價值有什麽用?能當飯吃嗎?”我道。
“那怎麽辦啊?”易八問我。
“我也說不好,聽天由命吧!”我說。
“要不你去找找宋惜,她肯定能想到辦法。”易八這家夥,在那裡給我出起了主意。
“現在她和白夢婷都讓我給得罪了,我哪裡還敢去找她啊?”我歎了口氣,說:“最難處理的事,便是情事。”
“隨緣吧!”易八拍了怕我的肩膀,道:“情這一關本就難過,對於你們相人來說,那更是難過。知道你師父為什麽一直是單身嗎?就是因為情關難過啊!”
“你知道我師父的事兒?”我問。
“師叔就跟我提了那麽一句,至於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易八說。
我那未過師父門的師娘田婉君,都死了那麽久了,可在我記憶中,師父一次都沒去看過她,這個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田婉君真的是我師娘嗎?師父怎麽從沒跟我說過,也沒去看過她啊?”我問易八。
“大概是沒臉去見吧!就像現在的你,既沒臉去見宋惜,也沒臉去見白夢婷。”易八這話說得,雖然不太好聽,但也確實是事實。
現在我唯一慶幸的是,還好在白夢婷家裡的時候,我忍住了,並沒有跟她發生點兒什麽。要不然,我若是最後不娶了她,必須得內疚一輩子。
“我就先走了,初一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想到底更喜歡哪個,選誰做我的嫂子。可別像你師父那樣,猶豫到最後,把兩個女人的心都給傷了,害得自己只能打光棍。”易八說。
聽完他這話,我似乎是悟到了什麽?我好像明白了,師父為什麽會打一輩子的光棍。他這麽做,應該是為了贖罪。
我拿出了手機,撥通了白夢婷的電話。在響了幾聲之後,聽筒裡傳來了嘟嘟的聲音,白夢婷把電話掛了。
她應該正在氣頭上,不想搭理我,我還是別去騷擾她了。
時間一晃就過了兩天,在這兩天裡,白夢婷沒有聯系我,宋惜也沒有找我。之前是兩個女人纏著我,讓我忙得抽不開身;現在倒好,全都不搭理我,搞得我一個人孤苦伶仃,那是無比的寂寞。
寂寞也就罷了,關鍵是這兩天,居然連個來看相的人都沒有。至於易八那貨,也不怎麽搭理我了。每次去找他,他都讓我自己好好想想。
下午的時候,有一輛路虎攬勝開到了心生閣的大門口外。這車可不便宜啊!得要兩三百萬呢!能開這車的,那可都是土豪。
不過說實話,開的不是豪車,好意思到我心生閣來看相嗎?
有客人來了,我自然不能再去想女人的事兒了啊!而是趕緊恢復了成了一副高人的樣子,正襟危坐地坐在了那把太師椅上。
攬勝的車門開了,從車裡下來的,是大腹便便的施老板。
上次在給他看相的時候,我並沒有說太多,施老板專程跑來找我,那也正常。
“初一大師!”施老板一進門,便熱情地跟我打起了招呼。
“你是來看相的?”我問。
“嗯!”施老板點了點頭。
“不巧,今日卜的陽卦,不能看男。”我道。
施老板的臉上,原本是掛著笑容的,但在我這話說完之後,他那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
“初一大師你該不會是在為那天我遲到的事兒生氣吧?”施老板問我。
“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我無語了。
“你的本事我是聽說過的,只要今天給我看相,錢的事兒好說。”施老板從他的手包裡拿了厚厚的一疊百元大鈔出來,放在了我身前的桌子上。
“錢這玩意兒,誰都是喜歡的,我也不例外。但我們看相的,賺錢得講規矩。”我把那疊百元大鈔給施老板推了回去,道:“陽卦不看男,這是規矩,你給再多的錢都不能違反,請回吧!”
“不就一破看相的嗎?拽什麽拽?”施老板氣哼哼地把那疊百元大鈔裝回了包裡,然後轉身走了。
那輛路虎剛一離開,便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初一大師,你在看相的時候這麽講規矩,怎麽在男女之事上,卻一點兒規矩都沒有啊?你難道不覺得,這有些太表裡不一了嗎?”穿著緊身連衣裙的白夢婷,笑吟吟地走到了我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