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咚咚咚”的木魚聲敲了大半個晚上,除了聲音之外,倒也沒出別的么蛾子事。至於芍藥姐,在回到三吉典當之後,就把門給關了,一晚上都沒出來,也不知道她在乾嗎?
第二天一大早,易八便叫我去三吉典當看看,去芍藥姐那兒打探打探消息。
“早啊!”打了聲招呼之後,我笑呵呵地對著芍藥姐問道:“你看今天我這身上還有晦氣沒?可不可以進你這屋啊?”
“進來吧!”芍藥姐給了我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
“昨晚怎麽那麽早就關門了?”我問。
“反正也沒生意,開著門幹什麽?”芍藥姐說。
“沒生意?”我嘿嘿地笑了笑,道:“看你昨晚那氣呼呼的樣子,像是在生誰的氣啊?該不會是我和易八把你給惹到了,你在生我們的悶氣吧?”
“誰生你們的悶氣啊?再則說了,你們兩個,配讓我生氣嗎?”芍藥姐說。
“我們兩個不配,那誰配啊?”我嬉皮笑臉地看著芍藥姐,問:“鬼老五配嗎?”
“不要跟我提他,你要是膽敢再在我的面前提他的名字,信不信我立馬就跟你翻臉?”芍藥姐這話不像是開玩笑的,而是認真的。
“生氣歸生氣,古泉老街之事,是不能一直像這樣拖著的啊!”我接過了話,一臉認真地說:“猶猶豫豫,懸而不決地拖下去,可不是什麽好事。之前古泉老街雖然生意也不怎麽樣,但至少不像現在這樣是死氣沉沉的啊!”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先回去,容我想想再說。”芍藥姐道。
“行!”我點了下頭,說:“多耽擱一天,就多一分麻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回到一八閣之後,易八那家夥急不可耐地問我。
“怎麽樣啊?芍藥姐那邊有主意了嗎?”
“她說讓她想想。”我道。
“讓她想想?都這份兒上了,聚陰之地那事兒我都跟她說了,還要想?”易八很無語地搖了搖頭,道:“優柔寡斷,女人的通病。”
“你不是說只有等她想通了才能成嗎?她要想想,那就讓她想想吧!”我頓了頓,說:“不管是你們乾道士的,還是我這當相人的,都得順應天意。天意如此,多想也無用。”
白天的時候三吉典當都是開著門的,沒想到天一黑,芍藥姐就把門給關了。
“一到晚上就關門,芍藥姐這是個什麽意思啊?”有些不解的我,對著易八問道。
“看她這樣子,像是想要避禍啊!”易八說。
“避禍?”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易八,問:“她這是怎麽個避禍法啊?”
“古泉老街就算出問題,那也是晚上出問題。天一黑,芍藥姐就把門給關了,如此一來,禍事自然就進不了她三吉典當的門了啊!”易八道。
“看來她已經做出選擇了。”我說。
“嗯!”易八點了一下頭,道:“每個人都是有私心的,這完全可以理解。芍藥姐做這避禍的決定,咱們也不能說她什麽,人各有志嘛!”
“芍藥姐選擇了避禍,咱們怎麽選啊?難道也像她那樣,一到晚上,就把門給關了?”我問易八。
“開著門也沒生意,芍藥姐都不蹚這趟渾水,咱們也沒必要去趟啊!”易八頓了頓,道:“出於穩妥起見,咱們還是明哲保身吧!”
“行!”易八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什麽啊?
關了門,易八盤腿坐在了地上,在那裡練起了功。易八都在練功了,我也不能閑著啊!我上樓去把《金甲卜術》拿了下來,在那裡研究了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
子時剛過,便有敲門聲傳了進來。
“誰啊?”現在這時間,孤魂野鬼們都出來遊蕩來了,我懷疑敲門的不是活人,因此便問了一聲。
“初一哥,快開門,是我!”門外傳來的是一個女孩的聲音。
“你又在哪兒留了情啊?人家女孩都上門找你來了!”易八用機警地小眼神打量著我,問道。
“應該是新月。”
我沒跟易八多扯,而是趕緊去把門給打開了。
沒錯,門口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新月。
“你跑哪兒去了?你知道那晚你跑了之後,我找了你多久嗎?”我故作生氣地對著新月問道。
“是我不對,初一哥你不要生氣好嗎?”新月對我眨巴了一下眼睛,說:“我找到轉世嬰的線索了,帶上鬼王令,趕緊跟我去。”
轉世嬰的線索,這可是大事啊!那是一點兒都耽擱不得的。
“行!”我點了下頭,趕緊上樓去,把鬼王令拿了下來,對著易八說道:“一起去吧!”
“他靠得住嗎?”新月疑惑地掃了易八一眼,就好像他是一個不靠譜的人似的。
“肯定靠得住啊!”我接過了話,說:“他叫易八,是我兄弟。”
“哦!”新月應了一聲,說:“那就一起去吧!”
“你在哪兒發現的線索,就是在這古泉老街上嗎?”我問新月。
“離這裡不遠。”新月回了一聲,然後帶著我們鑽進了一條小巷子。
在小街小巷裡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前面出現了一座小山頭。在古泉老街住了這麽久,我怎麽沒來過,也沒聽說過這小山頭啊?
“前面是什麽山啊?”我指了指那小山頭,問新月。
“夢泉山。”新月說。
“為什麽叫夢泉山啊?”我問新月。
“古泉老街之所以叫古泉老街,就是因為有這夢泉山。夢泉山裡藏著一股泉水,正是那股泉水滋養了古泉老街。夢泉山的那股泉水,現在已經枯竭。沒有了泉水的滋養,古泉老街自然就一日不如一日了。”新月說。
“好好的泉水,為什麽會枯竭啊?”我有些不解的看向了新月,道:“附近又沒搞什麽開發,這夢泉山看上去也沒有被破壞啊!”
“鬼盜泉。”新月回了我這麽三個字,然後解釋說:“夢泉山裡的泉水,不僅能滋養古泉老街,也是可以滋養孤魂野鬼的。”
“這山上的陰氣,看上去挺重的啊!”易八盯著夢泉山看了一會兒,來了這麽一句。
“現在這夢泉山上,什麽都不多,就是墳多。”新月接過了話,說:“一會兒你們上去看過之後,就知道了。”
一邊聊著,我和易八一邊跟著新月上了山。
“你不是說這山上的墳很多嗎?”我們三個都已經爬到半山腰了,我卻一個墳頭都沒有看到,因此便有些疑惑的,問了新月這麽一句。
“夢泉山上的墳,都不冒頭的。”新月說。
“墳不冒頭?”易八已經這話,臉上立馬就露出了吃驚之色。
“嗯!”新月很認真地點了一下頭,道:“確實不冒頭。”
“墳不冒頭,是不是有什麽說道啊?”我問新月。
“你這位兄弟不是個道士嗎?這裡面的說道,他應該是清楚的啊!”新月看向了易八,笑呵呵地說。
“墳不冒頭的說道有很多。”易八往四周看了看,道:“夢泉山上這墳不冒頭到底是個什麽說道,現在還不能貿貿然的下定論。”
“有本事的道士,一眼就能看出來。”新月白了易八一眼,說:“你剛才都看了這麽多眼了,難道還沒有看出來?”
“眼見不一定為實,看出來的不一定是正確的。”易八回了新月一句,然後道:“你要是知道夢泉山這墳不冒頭是個什麽說道,可以跟我們說說啊!”
“你都不說,我哪裡敢瞎說啊?”新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