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符灰留在那裡,是要乾嗎啊?”我問易八。
“咱們晚上再去一趟,要是符灰還在那兒,便說明我們沒走錯地方。”易八說。
“符灰那東西,可是很好清理的。”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易八,道:“芍藥姐若是安了心不想讓我們看出什麽來,肯定是會提前把那符灰給清理了的。”
“就算是清理了,那印記也是在的。”易八這話說得很自信,我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啊!
時間一晃就來到了晚上,昨晚我們追著那小男孩去的時候,因為走得有些匆忙,所以什麽東西都沒拿。這一次再去那裡的時候,易八把他那青布口袋給帶上了。
老屋子,前面不就是那老屋子嗎?晚上一看就找到了,證明我和易八白天的時候,是沒有找錯的啊!
易八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然後點燃了一支蠟燭,在那裡找尋了起來。
符灰,在屋子的角落裡,我們找到了易八白天留下來的符灰。白天還是野草叢生的空地,一到了晚上,就成了老屋子。這玩意兒,實在是有些太讓人覺得奇怪了。
“昨晚來的時候,這老屋子裡嗚嗚哇哇的,聽上去像是有很多的野鬼。怎麽今天,一隻野鬼都沒有了啊?”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易八,問。
“這不是幻覺。”易八用手指頭在牆壁上“咚咚”地敲了敲,說。
“那是什麽?”我感覺易八應該是看出了點兒什麽。
“是鬼屋。”易八說了這麽三個字,然後解釋道:“所謂的鬼屋,其實就是由鬼氣所築。在陽氣重的時候,鬼氣便會躲到地下去;陰氣重的時候,便會從地底下鑽出來形成鬼屋。正是因此,鬼屋只會在晚上出現,白天是見不著的。”
“鬼屋是自然形成的,還是人為的啊?”我問易八。
“自然形成的鬼屋,少之又少,基本上是見不著的。”易八頓了頓,說:“至少眼前的這間鬼屋,是人為製造的。”
“這間鬼屋,該不會是芍藥姐弄出來的吧?”我問易八。
“能弄出鬼屋的,那是很厲害的角色,芍藥姐雖然藏著一些東西,但她那本事,應該沒有大到這個份兒上。”易八道。
“莫非芍藥姐的背後,還站得有別人?”我問。
“應該是的。”易八點了一下頭,說:“咱們心裡有數就是了,現在不宜采取任何的行動。”
“鬼屋到底有什麽用啊?”我問易八。
“據我所知,在鬼屋裡養小鬼,養一日當在外面養一年。也就是說,把小鬼弄到這裡面來養上百日,就能讓其變成百年厲鬼。”易八說。
厲鬼這玩意兒,那是時間越久,就越厲害啊!那種上了百年的厲鬼,是相當厲害的。在這鬼屋裡面,百日就能養成,那可是一件相當恐怖的事。
“鬼老五弄來的那些厲鬼,該不會就是在這鬼屋裡養的吧?”我問易八。
“很有可能。”易八說。
在鬼屋裡轉了一圈之後,因為沒有發現別的什麽,我和易八便沒有逗留,而是回一八閣去了。
“鬼屋裡什麽都沒有,我怎麽感覺是芍藥姐故意拿給我們看的啊?”回道一八閣之後,我對著易八說道。
“她這是想讓我們知難而退。”易八點了一下頭,說:“別說鬼老五弄來的那些厲鬼全都是鬼屋裡養出來的,就算只有一只是那鬼屋裡養的,咱們都應付不下來。”
“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了,不出意外,鬼老五該來找麻煩了。”我道。
“見機行事吧!”易八說。
上床之後,我很快便睡著了。
“初一!初一!”
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仿佛有這麽一個聲音在喊我。我睜開了朦朧睡眼,發現眼前出現的,是一個穿白裙子的姑娘。
這姑娘,不是柳煙,還能是誰?
“你來啦?”柳煙教過我《鬼真經》,對她我自然是有那麽一些好感的。因此一看到她,我便很客氣地跟她打起了招呼。
“嗯!”柳煙點了一下頭,說:“明日之事,你切不可管。”
“為什麽啊?”我問。
“《鬼真經》的經文,你就只會背一段,還磕磕盼盼的,根本就不是那鬼老五的對手。若是強行出頭,是會喪命的。”柳煙說。
“鬼老五可不僅是要找古泉老街的麻煩,肯定也會找我這一八閣的麻煩啊!”我頓了頓,道:“我就算是不去管,他若是上門來找麻煩,怎麽辦啊?”
“他要是上門,你就把中指的指尖血塗在鬼王令上,然後默念我教給你的那段經文。”柳煙幽幽地看了我一眼,道:“如此雖然傷不到那鬼老五,但用來自保,是沒多大問題的。”
“你的意思是,不要讓他摸透我的深淺,讓其誤認為我很厲害?”我問。
“孺子可教也!”柳煙淡淡地笑了笑,說:“只要你不去幹擾他霸佔古泉老街,他是不敢貿貿然對你這學過《鬼真經》的人動手的。”
“古泉老街落到他手上,豈不得變成一條鬼街?”我問。
“這是古泉老街的必須經歷的劫,有廢才有興。廢在那鬼老五,興靠你趙初一。”柳煙用很認真的小眼神看向了我,道:“古泉老街在廢了之後能否再興,得看你學《鬼真經》,究竟能學到什麽程度。”
說完這話之後,柳煙的身影,便慢慢地淡去了。
“柳煙!柳煙!”
我喊了兩聲,但她並沒有留下來。
“初一哥!初一哥!”
是易八在喊我,我睜開眼一看,發現床邊站著的只有易八,哪有什麽柳煙啊?
“你做噩夢了?”易八問我。
“不是噩夢,我夢到柳煙了,她讓我不要管古泉老街明日要發生的事,還說咱們不是鬼老五的對手。”我把柳煙講的,跟易八大致說了一遍。
“鬼真經你就只會那麽一小段,要想對付鬼老五,確實是沒有任何勝算的。柳煙說的,倒也是個明智的辦法。”易八說。
“聽你這意思,好像挺讚成柳煙說的啊?”我問易八。
“從她那意思來看,你的使命應該就是要在鬼老五把古泉老街給廢了之後,重新將其振興。”易八一臉認真地說道。
“在古泉老街上做了這麽久的生意,要說對這裡沒有半點兒感情,那是假話。”我歎了一口氣,道:“好好的一條街,若是就這麽廢了,多少還是有些讓人心痛的。”
“這是天意,也是古泉老街的命數。”易八說。
作為相人的我,自然知道天意是不可違的。古泉老街會毀在鬼老五的手裡,既然是天意,我也沒什麽可說的。
這天晚上,街上的商戶們都知道鬼老五要來找麻煩,因此早早地就關了門。我們一八閣的大門,並沒有關上。
子時剛一到,那嗚嗚哇哇的鬼叫聲便傳來了。
“不是叫你們在三天之內全都搬出去嗎?怎麽一個都沒搬啊?既然把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那我就不再跟你們廢話了。”
說這話的,是那鬼老五。
“鬼老五,你不要以為咱們古泉老街上就沒能人了。”錢叔走了出來,回了鬼老五這麽一句,然後看向了我們一八閣,喊道:“易道長,還請你出來,好好治治這惡人。”
易八那天畢竟是答應了錢叔的,答應了的事兒,不管最後能不能辦成,但至少是必須得盡心盡力去辦的。
“初一哥,把打鬼杖借我一下。”易八對著我說道。
“你小心一些,問心無愧就可以了,沒必要拚命。”我去取來了打鬼杖,遞給了易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