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態度十分堅決地看向了白夢婷,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若不遠離上官月這城門,你們白家這池魚,絕對是會遭到殃及的。”
“嗯!”白夢婷點了下頭,跟我做了個再見,我便發動了麵包車,向著縣城去了。
“初一哥,你說白永長會照著我們說的做嗎?”易八問我。
“多半不會。”我道。
白永長的面相,我是看過的,他是個重情重義之人。義這個字,在其心中,遠比利字要重。至於那上官月,我雖然也給她看過相,但義與利在其心中,到底誰更重,我沒看出來。
“重情重義,也能成劫。雖然你我都不願意看到那樣的局面,但卻無力改變。”易八說。
“共度劫難,才是真情真義嘛!用一座香滿樓,去看清一個人。若那人值得,也不失為一件幸事;倘若不值得,也只能說是命了。”我道。
我將易八送回了安清觀,然後開著破麵包回了心生閣。
時間一晃,又過了兩天。
這天傍晚的時候,有一輛普拉多開到了心生閣門口。普拉多裡坐著的,自然是宋惜,不過她已經有好久沒來了。
“宋大小姐可有好久沒來了啊?”我笑呵呵地打起了招呼。
“你這是不歡迎嗎?”宋惜問我。
“歡迎歡迎,當然歡迎!宋大小姐登門,那是一件讓我蓬蓽生輝的事,我能不歡迎嗎?”我趕緊把那把本該是我坐的太師椅,給宋惜搬了過來,道:“請坐。”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宋惜說了我一句。
“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啊?”我問宋惜。
“最近是不是有個叫上官月的,找你看過相?”宋惜問我。
“是啊!”我點了下頭,問:“你認識那上官月?”
“你都跟她說了些什麽?”宋惜問我。
“相詞是不能說給第三個人聽的,這個我無可奉告。”雖然我面前坐著的是宋惜,但該守的規矩,那還是得守的。
“行吧!”宋惜點了一下頭,道:“不能說就不能說,我也不強迫你了。不過有一句話我必須得提醒你,那就是從今以後,最好跟那上官月離得遠一些。”
“為什麽啊?”我問。
“沒有為什麽。”宋惜一臉嚴肅地瞪著我,道:“要是你不聽,到時候不僅我沒能力幫你,就算是薑教授,都沒有幫你的能力。”
薑教授可是連黃家都不怕的人,我只是跟上官月接觸一下,他都沒能力幫我?這上官月捅的簍子,到底是有多大啊?
宋惜是不會跟我開玩笑的,因此在聽完她這話之後,我立馬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就只是給上官月看了兩次相,以後不再跟她聯系,對於我來說,不是什麽難事。我現在擔心的是香滿樓,是白夢婷。
“她到底是惹了誰了,能給我稍微透露一下嗎?”我問。
“不該問的別瞎問,你是相人,做好看相的本分就是了。至於那些不該你打聽的事,知道得越少,對你越好。”宋惜一臉嚴肅地說。
“知道了。”我點頭應道。
“自己小心一些吧!雖然你只是在老老實實看相,但一個不小心,就會得罪到你得罪不起的人。”宋惜站起了身,說:“今天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我把宋惜送到了門口,她開著普拉多離開了。
上官月惹的人,連薑教授拿著都沒辦法,這事兒我必須得去告訴白夢婷啊!這世道,情義雖然很重要,但在強權面前,胳膊終究是擰不過大腿的啊!
在普拉多開遠之後,我立馬便開著我的小麵包,去了香滿樓。
因為到的時候正值飯點兒,香滿樓這天的生意很不錯,白夢婷正在那裡忙前忙後地招呼客人,並沒功夫搭理我。
我在吧台那裡嗑著瓜子,站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在把一整盤瓜子都給嗑完之後,白夢婷終於是稍微抽出一點兒空來了。
“有什麽事啊?”白夢婷問我。
“很重要的事,這裡說話不太方便。”我道。
“跟我走。”
白夢婷帶著我去了後院,進了那個用來堆放調料的屋子。
“這附近沒人,就只有我們兩個,有什麽你就說吧!”白夢婷道。
“上官月那事兒,你爹做決定了嗎?”我問。
“還沒有。”白夢婷說。
“宋惜剛才找過我,讓我離上官月遠一點兒,說我要是不跟她保持距離,到時候出了事,不僅她幫不了我,就連薑教授都沒能力幫我。”
我頓了頓,道:“薑教授在渝都的權勢,那可是比黃家都還要大的。上官月這次惹著的人物,宋惜連半點兒口風都不敢跟我透露。在權勢面前,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
“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麽勸我爹了。”白夢婷這話一說,頓時就讓我大舒了一口氣。
“大恩不言謝。”我道。
白夢婷很懂事地親了我一口,在她親我的時候,我一把抱住了她。用手輕輕地,拍了她屁股一下。
“討厭!”白夢婷輕錘了我一拳,道:“別鬧了,店裡正忙著呢!你自己玩一會兒吧!在把客人們都送走之後,我請你吃飯。”
“乾等著也無聊,既然你要請我吃飯,我就去把易八也叫來吧?”我嘿嘿笑著說。
“還真是佔什麽便宜都忘不了你那兄弟啊!”白夢婷說了我一句。
“易八這樣的兄弟可不好找,除了老婆之外,不管什麽,我都願意分給他一半。”我道。
“去吧!”白夢婷笑吟吟地看了我一眼,說:“要斷了跟上官月的關系,香滿樓這風水局,恐怕得重新布置一下。把易八叫來吃飯,正好讓他看看。”
“為什麽要動啊?”我問白夢婷。
“香滿樓風水局的陣眼,現在是一隻白玉貔貅鎮著的,那寶貝是開業的時候,上官月送來的。若與其斷絕關系,自然得把那白玉貔貅給她送回去。”白夢婷說。
那白玉貔貅我是見過的,易八也見過,當時他就說,香滿樓的生意紅不紅火,一大半都得看那寶貝。
白玉貔貅是萬歷年間的東西,其材是和田玉之白玉,為禦用雕玉大師陸子岡親手雕刻,絕對稱得上是無價之寶。
之前我不知道白玉貔貅是上官月送的,現在知道之後,我頓時就明白,為什麽白永長這麽難做決定了。
“不用勸你爹,只需要把事情告訴他就是了,決定還是讓他自己來做吧!”
白玉貔貅這個寶貝的出處,是易八看出來的,他隻跟我一個人講過。
至於白永長,他應該知道,但白夢婷未必知道。要不然,她剛才也不可能那麽輕而易舉地說出把白玉貔貅送回去這種話。
“你來找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我勸我爹嗎?怎麽現在又不讓我勸了啊?”白夢婷有些不解地問我。
“之前我不知道白玉貔貅是上官月送的,現在知道了。”我歎了口氣,道:“這白玉貔貅,不僅僅只是個寶貝。”
“那白玉貔貅看上去很普通啊!而且上面都沒有落款。只不過雕那貔貅的白玉,確實是上等的和田好玉。”白夢婷說。
“你沒看到落款,那就對了。”我接過了話,問:“你知道那白玉貔貅是出自誰之手嗎?”
“出自誰之手啊?”白夢婷的好奇心,給我吊起來了。
“陸子岡。”我說。
“陸子岡是誰啊?”白夢婷顯然沒聽過這名字。
“明朝萬歷年間的禦用玉雕大師,其在刻款的時候,喜歡將其刻在不易察覺之處。相傳萬歷皇帝命他做一套玉壺,並嚴令其不得署名,但是幾十年後,人們在壺嘴內部找到了極為巧妙的,隱蔽起來的‘子岡’二字。白玉貔貅上,‘子岡’二字的落款,也隱藏得極為巧妙,就在那貔貅微卷的舌頭之上。不熟悉陸子岡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