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出現了一座墳,那墳看上去像是一座野墳。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就是那墳的墳頭草,長得特別的高。
“要知男女老少墳,只有草木才知音;要知何因死的人,草木也能定分明。左邊草高是男墳,右邊草高葬女人;男墳長草直上生,女墳草生亂紛紛。”易八一邊念著這話,一邊盯著那墳的墳頭草看了起來,看完之後,他補充道:“墳上草色綠或青,葬的酒醉狂死人。”
從易八念的這番話來看,眼前這墳裡面葬的,應該是個男人,而且其還是喝酒醉死的。
“你是說這裡面葬的是個醉鬼是嗎?”我問易八。
“嗯!”易八點了下頭,道:“我這青布口袋裡還有小半壺白酒,本是拿來做法事用的,既然有緣遇到了眼前的這位,索性就拿出來,請他喝一杯。”
說完這話之後,易八立馬就拿出了香燭紙錢什麽的,在那裡燒了起來。一邊燒,他還一邊在那裡嘰裡咕嚕地念著經文。
經文念完,他拿了一個小土碗出來,把壺裡的白酒倒了進去。在倒的時候,他隻倒了不到三分之一碗。
“你這壺裡還有酒啊!為什麽這麽小氣,隻給他倒這麽一點兒啊?”我有些疑惑地對著易八問道。
“給鬼敬酒,隻敬三分。”易八笑呵呵地對著我回道。
“不懂就別在這裡多嘴。”宋惜白了我一眼,說:“好好看著就是了。”
“酒已斟好,還請出來喝一杯吧!”易八一臉誠懇地對著那墳說道。
“呼呼……呼呼……”
易八這話剛一說完,立馬就有一股子怪風吹了過來。給這怪風那麽一吹,地上燃著的那些紙錢,連帶著紙錢灰一起,被卷上了天。
雖然我沒太看懂這是個什麽意思,但從眼前這情況來看,這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難道你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嗎?”易八冷冷地從嘴裡說了這麽一句話出來。
墳裡的這醉鬼,顯然沒有把易八放在眼裡。易八都這樣說了,他還沒有半點兒要收斂的意思。
“呼呼……呼呼……”
那股子怪風,越吹越大。伴著那呼呼聲,那些還燃著的紙錢,全都給吹上了天,在空中亂舞了起來。
甚至,易八倒酒的那小土碗,也給那股子怪風吹翻了,裡面的酒,自然也灑了一地啊!
“好好跟你說,你不領情,那我就只能給你來點兒硬的了。”
易八在說完了這話之後,從他的青布口袋裡摸了一道符出來。
這道符看上去很不起眼,甚至上面還有幾個破洞。給我的感覺,這道符像是易八那青布口袋裡的,最破舊的一道符。
易八將那符托在了手心之中,然後嘰裡咕嚕地在那裡念起了經文。伴著念經的聲音,那符慢慢地飛了起來。
這符是在易八念經的作用下飛起來的,還是被那股子怪風吹起來的啊!飛上了天之後,那符立馬就扭曲得不成樣子了,從它那狀況來看,就像是隨時可能被撕裂似的。
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易八拿出來的符,應該都是很厲害的,輕輕松松就能把場子給鎮住的啊!怎麽這一次,他拿出來的這符,好像有點兒鎮不住場子啊!
就在我正為那道符感到擔心的時候,那飛上天的破符,居然冒起青煙來了。
青煙一絲一絲的嫋嫋往上飄,在飄了那麽一會兒之後,那青煙就像是一根一根地蠶絲一樣,把符給纏住了。
怪風還在肆虐,不過被青煙包裹住了的符,就像是有了一層保護膜一樣,不管那怪風如何肆虐,對其都像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
那道破符一飄一蕩的,落到了墳頭上。落上去之後,符立馬就燃起了符火,那符火將墳頭上的墳頭草給引燃了。
劈裡啪啦的,不一會兒的功夫,墳上的墳頭草們,便被燒得差不多了,成了光禿禿,焦黑焦黑的一片。
怪風停了,可以說是戛然而止了。
“你這是成功地把那醉鬼給鎮住了嗎?”我問易八。
“差不多吧!”易八歎了口氣,道:“為了鎮這醉鬼,浪費了我一道好符,真是可惜。”
墳頭草都給燒光了,這就像是強行把那醉鬼頭頂的頭髮都給剃光了一樣,雖然對他並不會造成任何的傷害,但卻會讓他很沒面子。
“你還老不老實啊?”易八問。
原本以為那家夥會回句話什麽的呢?結果鬧了半天,他居然連半個字都沒有說。易八倒也沒有再多問,而是把那原本已經被怪風給吹翻了的小土碗給扶正了,扶正之後,他往那碗裡倒了三分之一碗白酒。
“喝還是不喝,你自己看著辦吧!”易八說這話的時候,那語氣顯然是命令的語氣。
讓我感到吃驚的是,在易八說完這話之後,小土碗裡面的酒,慢慢地在減少。不一會兒的功夫,小土碗就見底了,裡面的白酒,那是一滴都不剩了。
醉鬼就是醉鬼,喝酒還挺快的,這麽快就把易八倒的酒給喝完了。
“喝了我敬的酒,那就得替我辦事。”易八說。
“什麽事?”
墳裡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也不知道是那家夥本就是醉著的,還是給易八這小半碗酒給灌醉了。反正在說這三個字的時候,他那語氣,聽上去有那麽一點兒醉醺醺的意思。
“當陽坡錢半仙的墳被挖了一個洞,是怎麽回事?”易八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不是我乾的!真的不是我乾的!”那醉鬼說。
“你說不是你乾的,就不是你乾的嗎?你今天要說不出來,那事兒是誰乾的,我就當成是你乾的。”易八這話說得,有點兒不講理啊!沒想到他這個道家之人,也有蠻不講理的時候。
“我不能說,說了我沒好日子過。”聽醉鬼這語氣,他好像是有些怕挖墳的那家夥啊!
“難道你以為,不說你就有好日子過了嗎?罰酒剛才已經給你吃過一次了,你若是還想再吃一次,我是沒有意見的。”易八冷冷地回了醉鬼這麽一句。
“不管你怎麽折磨我,我都是不會說的。”那醉鬼的嘴還挺硬的啊!
“我最喜歡收拾的,就是你這樣的嘴硬的小鬼了。”易八在說完了這話之後,立馬就踏起了步罡。
在踏步罡的時候,易八的每一步,都是擲地有聲的。他每踏一步,我都感覺地面會顫抖那麽一下。
怎麽回事,墳上的那些土,怎麽開始裂了啊!看這樣子,那醉鬼的墳,就像是馬上就要裂開了一樣啊!
易八這招還真是夠狠啊!他居然直接就把醉鬼的墳給弄裂了。對於醉鬼來說,這墳可就是他的家啊!把家給人家毀了,這招數,確實有些太過狠毒了。
“你還是個道士嗎?有你這樣的道士嗎?”醉鬼發飆了,從他這語氣來看,此時的他,應該是很生氣的。
“該給的禮數,我都已經給過你了,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怪不得我。”易八板著一張臉對著醉鬼回道。
“別拆我的墳,我跟你說還不行嗎?”眼見自己的墳馬上就要被拆了,醉鬼在不得已的情況下,選擇了服軟。
看來在對付鬼怪的時候,太過心慈手軟,是不行的。在該強硬的時候,必須得強硬。要不然這些玩意兒,是不會乖乖聽話的。
“還不趕緊說!”易八對著那醉鬼吼道。
“我不敢說名諱,但你們知道她,她雖是女流之輩,但卻是方圓百裡之內,誰都惹不起的人物。”醉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