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林墨的側臉,嘴角不住溢出血絲的趙芸蓮頃時嫣然一笑,露出了那天真無邪、乾淨至極的童真笑容。
“大哥哥,蓮兒要是能在還是個八歲小女孩的時候遇到你就好了,大哥哥,能再叫我一聲蓮兒嗎?蓮兒喜歡大哥哥你叫我蓮兒,咳——”
“蓮兒!蓮兒!蓮兒!”
輕輕撫摸著趙芸蓮的腦袋,林墨露出了那會心寵溺的笑容,就像今日午間在飯廳裡,也像在那紅月重傷的廊道上那般。
趙芸蓮露出了會心的童真笑容,忽然,趙芸蓮開始顫抖了起來,慘白的臉頰之上僅剩下一絲血色:“大哥哥,蓮兒好冷啊,你抱緊我好嗎?”
立時接下雪衾鬥篷將趙芸蓮抱得緊緊的,林墨繼續撫摸著腦袋,柔聲問道:“蓮兒,大哥哥將你抱得緊緊的,你還冷嗎?冷的話,蓮兒要給大哥哥說哦!”
“大哥哥,蓮兒,不冷了!”嘴上說,但趙芸蓮的身子依舊在顫抖,忽然趙芸蓮有抬起腦袋在林墨耳邊低語起了什麽:“大人,你,你要小心,小心……”
剛一低語完,趙芸蓮的身體便不再顫抖,仿若真的不再感到寒冷,只是臉頰之上最後的那絲血絲已然消失不見,但臉上依舊是天真無邪的童真笑容。
任由眼角滾下一滴淚,林墨將趙芸蓮的屍體抱起,抱到王居易為逃跑的馬車上,將撿起平躺著放在裡面,又為趙芸蓮蓋好雪衾鬥篷,在其臉頰上輕輕撫摸了一下,林墨下了馬車。
下了馬車,林墨對息風仇雲淡淡的道:“息風仇雲,先將將蓮兒帶回行園,然後交給城內的夜者,帶回墨雲山安葬,知道了嗎?”
“是,宗主!”息風與仇雲齊聲喝道。
又看向元成弘,林墨淡淡吩咐道:“後面的事情便交給元州牧你處理了?我想不應該本卿交代,你也知道怎麽做了吧?”
“是,下官明白,還請上卿大人您放心!”
元成弘行了一禮,忽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道:“只是上卿大人,芸蓮姑娘願追隨王居易而去,是不是將芸蓮姑娘與王居易合葬更好?”
“元州牧,你的話有點兒多了!”林墨的目光陡然變得森冷,強烈的殺意擴散而去,瞬間便席卷了全場,令在場之人感受如面臨死亡一般,湧起一股快要窒息的感覺。
感受那向自己瘋狂席卷而來的殺意,元成弘渾身一顫,急忙當即跪在了地上:“對不起上卿大人,下官知錯了!”
收斂起殺意,林墨沒有再理會元成弘,徑直摟著趙素情與綠瑩的纖腰走出了農家小院,走上了停靠在院外的一輛馬車上。
息風與仇雲分別駕車離開了這裡。
馬車內,綠瑩見林墨面無表情,只是眼角掛著淚痕,剛要開口說話,突然被林墨一把拽入懷中,不由分說,便低首地吻在了綠瑩的唇上。
被林墨拽入懷中時,綠瑩嚇了一跳,可當林墨的吻激烈地落在自己唇上上,綠瑩的身體立時一軟,又是片刻之後,綠瑩感受到林墨的吻中充滿了暴戾。
綠瑩想要掙脫,可當自己的面頰感受到林墨的臉頰有濕潤之感時,才知道趙芸蓮的死刺痛了林墨,當下知道了林墨現在需要的是自己的安慰。
雙手環住林墨的脖子,綠瑩便與林墨激吻了起來。
看著眼前這熱火朝天的一幕,趙素情驚住了,這是個什麽情況,怎麽剛一上就吻上了?不過很快也知道了這是林墨在發泄自己心中的悲傷。
……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緩緩行進這馬車裡。
衣裙凌亂的綠瑩身體嬌軟無力地依偎在林墨懷裡,長發散亂的披在肩上,臉上帶著點點酡紅,神情看起來如同喝醉酒了一般的人一樣。
輕撫著林墨的胸膛與臉頰,面紅如霞的綠瑩柔聲道:“大人,你好些了嗎?大人,你也不要太過傷心,死亡是芸蓮姑娘自己的選擇,或許這對她是一種新生,也說不一定呢!”
“新生嗎?或許吧!”將綠瑩的話回味了片刻,林墨淡然一笑,輕輕擁住綠瑩的腰肢,歉聲道:“對不起,綠瑩,剛才我把你嚇著了吧?弄疼你了嗎?”
綠瑩搖了搖頭:“沒事的,大人,綠瑩知道大人您需要發泄!”
“謝謝你,綠瑩!”低首在綠瑩額上輕輕一吻,林墨又看向坐著的衣裙整潔,但依舊紅了臉的趙素情,問道:“素情,我剛才嚇著你了吧!”
趙素情紅著臉搖了搖頭:“沒有的,剛才大人你又沒欺負我,只是在和綠瑩親……”
親吻二字,趙素情實在是羞於說出口。
但也就是在一刻,趙素情仿佛知道了林墨的陰暗一面是什麽?悲傷之下的林墨喜歡在女人的身上發泄自己的情緒,而在約莫一刻鍾的時間後,便會平靜下來。
見趙素情“親吻”二字都羞於說出來,綠瑩的心裡再次嘀咕了起來,這女人也太能裝了吧,又不是什麽青澀的未經人事的小姑娘,這還要害羞?自己這個黃花大閨女都還沒有舉得害羞了,你害羞個什麽?”
示威性的在林墨側臉一吻,綠瑩將腦袋枕在林墨的肩頭,好奇地問道:“對了,此次凶案的凶手是查出來了,過程也明白了,可綠瑩不明白,那個王居易為何要殺盧興良他們呢?”
綠瑩絕對不相信王居易是為了帶趙芸蓮走,而殺了盧興良,若只是為了帶趙芸蓮走的話,大可悄悄地帶走便是了,完全沒有必要殺了盧興良,進而激發了在體內的血腥因子啊!
聽得綠瑩問出的這個問題,林墨悠然唉聲一歎:“好吧,如今就告訴你們吧,是因為盧興良那廝喜歡用鞭子打女人,尤其是喝了酒之後。”
要說林墨怎麽知道這個盧興良這個愛好的,也不是派墨宗的夜者去查的,而是被林墨留在行園的那幾名舞姬告訴林墨的,再加上後來江鳳婉等也告訴了林墨這個事情。
說著,林墨又望若有所思的趙素情,問道:“對了,素情,你在盧府那麽多年,盧興良的喜歡那個調調的事情,素情,你知道吧?”
趙素情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知道,就是因為素情很不滿盧興良的這種行為,才招了盧興良的厭煩,盧興良幾年內就沒怎麽來我這裡了。”
聽完趙素情的話,林墨又對綠瑩道:“就在我來江州的那晚,也就是前天晚上,盧興良回去在趙芸蓮身上動鞭子,被留宿在盧府的王居易無意發現了,見自己所愛的人竟在受困難,於是,王居易就殺心大起,尋了劍便將盧興良給殺了,後面就是你們知道的那樣了。”
綠瑩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忽然,綠瑩的心中又生起一絲疑惑,看了一眼趙素情那個,問林墨道:“大人,綠瑩還有一個疑惑,您不是說,這位素情姐姐的隨侍婢女紅月被重傷了嗎?那是誰乾的?“
“誰傷了紅月?林墨將視線投向趙素情,輕聲問道:“素情,是誰傷了紅月,我想你已經知道答案了吧?你不妨說說看。”
“趙芸蓮!”趙素情淡淡道。
“趙芸蓮?”綠瑩疑惑了:“這是為何?趙芸蓮為何要傷了紅月呢?”
趙素情淡淡道:“紅月為趙芸蓮沐過浴,肯定早就發現了趙芸蓮背上有傷痕,紅月沒在今日午膳時說出來,定然是雲趙芸蓮達成了什麽協議,後來!”
趙素情望向了林墨。
林墨接過話語:“後來,芸蓮看到本卿懷疑起王居易後,就想著紅月終究是個威脅,還不如讓她不能說話,可芸蓮不願意殺了紅月,徒增殺孽,於是就將紅月重傷昏迷了!”
林墨又看向趙素情:“素情,那不妨猜猜看,芸蓮與紅月達成了什麽協議?”
“不用猜了!”趙素情淡淡道:“就在大人告訴素情,幕後凶手是趙芸蓮與王居易時,我就去查過了,在紅月房裡搜出了兩張面額為一百枚金額的飛錢。”
說著,趙素情從袖中拿出兩張面額為一百枚近的飛錢遞給林墨,林墨沒有接:“還是將這錢留個紅月吧,只是這等為了錢可以欺瞞主人的奴婢,你卻是不能在用了!”
將飛錢重新收好,趙素情點了點頭,有些感傷的道:“是啊,我也沒想到,紅月這丫頭跟了我這麽多年,竟然為了錢與人勾結。”
趙素情說著話,尤其是說到錢時,卻是將視線投向了正自己示威的綠瑩,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在說你綠瑩也是了錢而跟著林墨的女人。
將趙素情的視線盡收眼底,綠瑩緊了緊環住林墨脖子的手,嬌哼道:“看什麽看,你這眼神是什麽意思?我可不是為了錢才跟著大人,我可是真心喜歡大人的。”
“真心喜歡我的?”林墨微微一笑,輕輕捏住綠瑩的鼻子,沒好氣的道:“死妮子,你說這話都不覺得臉紅?本卿若是像孫宏才那個窮秀才一般,你會喜歡我?”
聽到林墨打趣揶揄自己,綠瑩臉一紅,綠瑩膩聲撒起了嬌:“才不會呢,綠瑩就是真心喜歡大人你的,只是大人你剛好有錢有權又有勢而已。”
“不要臉,這種假話也說得出來,不怕閃了舌頭。”看到綠瑩膩在林墨懷中撒嬌的嬌媚姿態,趙素情有些看不下去了,當即便低低低地罵了一聲。
“你說什麽?”綠瑩自然是聽到了趙素情的低罵之聲,立時俏臉一寒,嗔罵道:“是,我是不要臉,我喜歡大人,就是不要臉一些又能怎麽樣,是,你趙素情大小姐要臉,才剛死了男人,就來跟著大人,你才是最不要臉的。”
“你!”趙素情一時被懟得語塞,綠瑩說的的情況可是時候,盧興良才剛死,趙素情就跟了林墨,趙素情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從一點上進行反駁。
見趙素情被自己一句話懟得無法回嘴,綠瑩趁勢追擊:“我綠瑩就是不要臉又怎麽樣,是香雲閣的婊子又怎麽樣,可我綠瑩是清倌人,身子還是清清白白的,不像”
綠瑩沒能在說下去,因為被林墨給捂住了嘴:“好了,綠瑩,不許再說了,以後你可是要一起共事的,這樣吵下去如何是好,快些向你素情姐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