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高越的話落,七八名禁軍士兵抬著一面大鼓走了進來,將大鼓放在殿中心之後,對大乾皇帝行了一禮,便退出了鸞英殿。
就在眾朝臣,包括林墨將在注意力都集中那大鼓之時,紫紗掩面的西域公主緩步行了進來,微微鞠躬道:“參見大乾皇帝陛下,太后娘娘!”
“熱娜公主不用多禮,快快開始你的舞吧!”大乾皇帝抬了抬手,語氣帶著滿滿的和氣,龍顏之上也帶著笑意。
“謝陛下!”
話音一落,西域公主雙手一動,解下了披著身上雪衾鬥篷,頓時一個曼妙無比兼具誘惑的身姿出現了眾朝臣眼前。
解下雪衾鬥篷的西域公主,身穿一身不透明的紫色紗衣,紗衣之上點綴著金晃晃的魚鱗般的亮片以及各色寶石,小腹微微露出。
手腕與足腕上也都系著金色的鏈子,脖子上、耳垂和額間也都點綴的著金色的飾品,頭戴著一方紫色的紗巾,動人極了。
只見西域公主腳尖輕點,躍上了那大鼓之上,輕輕落在鼓面,發出輕微的聲音,而那聲音仿若與林墨此刻的心跳同步了。
眾朝臣屏息間,西域公主的雙手忽而高舉,點綴這金色鏈子的皓腕以奇怪的姿勢揚在空中,隨著一陣樂音響起,那如楊柳般曼妙的纖腰以一種詭異曼妙的姿態輕輕扭動了起來,顯得嫵媚無比,
點綴在紫色紗衣上的金色亮片和寶石魅惑的閃動著,不斷的發出悅耳也勾人心魄的聲響,讓她那柔軟白皙的腰肢在那扭動間顯得更加的嫵媚。
這一刻的西域公主驚豔無比,就似一隻以水為膚,以蛇為骨的妖魅一般,那一個動作都端得是勾人心魄,迷倒眾生。
“好一個西域美人兒,好一個西域公主!”在一旁靜靜看著的林墨,也算是見過諸多美豔佳人的了,但此刻也不由得對那西域公主發出了讚歎之詞。
飲了一口香茶,林墨環視了一眼周圍人,發現他們看得呆了,包括榮王,也包括隻專情於大乾皇后的大乾皇帝,目光都聚焦在那西域公主的身上。
忽而,一陣急促的小鼓之聲響起,西域公主身上的金色亮片也如那急雨,如那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般,啪啪響個不停。
在這急促的樂音中,西域公主的手姿腰部動得更快,更加精妙,突然,一個重重的鼓聲響起,只見西域公主輕盈一跳,紫色的紗衣頓時猶如花瓣一般綻放!
在眾人還在沉浸那綻放的一刻時,那西域公主一把將綁殿梁之上的一條紅色絲帶取下,腳尖便已經輕輕落在了鼓面上。
就在眾人好奇西域公主要乾些什麽的時候,只見她將手中的紅色絲帶的一端輕輕擲出,那絲帶便如有了靈性一般,纏在了林墨的腰間。
林墨被那紅色絲帶,柳若水急忙從那沉浸之中回過神來,正要怒目那西域公主之時,隨著西域公主的輕輕一拉,林墨整個被拉得飛了起來,飛向空中。
最後,面朝向那大鼓鼓面之上落去,眼看著林墨的面部就要摔在鼓面之上,眾人已經有些不忍看林墨摔在鼓上的場景。
就在此時,那西域公主身姿輕旋,玉手一動輕輕接住了林墨,讓林墨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大鼓之上,眾人才算松了一口氣。
林墨落在鼓上,那西域公主的後背忽然貼在了林墨的身上,而就在此刻,那急促的樂音一邊也突然變得悠揚柔媚了起來。
眾人被剛才那一幕震撼了,同時部分人的眼中也浮起對林墨的羨慕之意,竟然能西域公主公主共舞,真是幸運啊!
隨著那柔媚的音樂,西域公主雙手的姿勢不停的變化著,拇指扣成鳳眼,中指撚成蘭花,食指比成孔雀,圍繞著林墨嫵媚似水的舞動了起來。
看著西域公主的嫵媚舞動,林墨有些傻愣愣的站在原地:這是什麽意思?和我這般貼身熱舞,就不怕我當著眾人的面,直接將你抱走?
柳若水坐在原地小嘴嘟著,不過看到鼓上的林墨傻傻的,柳若水又覺得有些好笑,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林墨這般窘態。
而此刻正在躲在一個窗口處偷偷看著裡面一切的蕭舒雅,卻是美眸含火,心中更是憤憤不平:“好你個西域公主,竟然勾引我蕭舒雅的未來男人!”
心中憤歎完,蕭舒雅便憤憤不平的,領著貼身婢女阿慧走了,她可不想在親眼看著別的女人在林墨面前作妖!
就在眾人羨慕林墨之時,他們的眼睛就跟著再次被震撼了,只見西域公主紫色紗衣的如同朵花一般般高速旋轉了起來。
西域公主的腳尖立在鼓面上,越旋越快,越旋越美,高速的旋轉讓紫衣舞裙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字色的幻影!
不停變化著的舞蹈姿態又讓這些幻影一個個看起來美妙而不同,每一個漂亮的舞姿都像一張蠱惑人心的網,像要把鸞英殿中的眾人拉近這場盛舞之中。
突然,音樂驟停,西域公主停止了旋轉,停止了舞蹈,但人卻像旋轉暈了一般,眼看著就要跌落下大鼓。
“小心——”這是此刻在場眾人心中一致的聲音,甚至部分人大有要起身,想要接住西域公主的想法。
這時,林墨也從傻愣愣中回過了神來,一個箭步拉住了西域公主的玉手,而那西域公主也像故意的一般,趁勢滑入了林墨懷裡。
手不隔一物的貼在西域公主的纖腰之上,林墨頓時心生一陣蕩漾,在與西域公主的美眸相接的那一刹那,林墨臉色頓時一凝。
西域公主眼波一轉,一個優美的轉身從林墨懷中離開,在掠過林墨耳旁的那一刹那低語了一句什麽。
樂音停止,西域公主對著大乾皇帝與宣姝太后優雅的揖了一禮,在大乾皇帝與宣姝太后的帶領下,眾人立即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與叫好聲。
在眾人的喝彩聲中,西域公主對林墨微微揖了一禮:“這位大人,對不起,是熱娜失禮,讓您受驚了。”
“無妨,無妨!”林墨回了一禮,翻身下了大鼓。
行回原位,柳若水急忙為林墨倒了一杯茶,關切道:“大人,你沒事吧,方才你被那西域公主拉扯出去的時候,可嚇死我了!”
“我能有什麽事!”林墨飲了一口,摸了摸柳若水的腦袋,帶著些打趣意味的笑容說道:“難道若水還怕那西域公主對我做些什麽?”
“但她確實對大人你做了些什麽呀!”柳若水接話道:“若水猜測的話,怕是大人已經將那西域公主看在眼裡,拔不出來了。”
“若水不可胡說,西域公主是來聯姻的,我怎能覬覦!”林墨白了一眼柳若水,便又將視線投向了那西域公主。
見林墨有些怔怔的盯著那西域公主,柳若水嘟了嘟嘴,在心裡嘀咕道:“還說沒有覬覦,自己的話才剛說完就盯著她。”
柳若水雖然有些不平,但也沒生氣,因為就算林墨覬覦也沒用,據塵世中的傳言說林墨未曾修行,是根本不可能晉入武試的前十名的。
念頭剛剛落下,柳若水心頭忽然一驚,聽聞在太極聖殿中,西域公主將招親對象的年歲放寬到了二十四歲,難道不成就是為了身旁的這個男人?
柳若水心頭頓生疑惑。
西域公主下了大鼓,在侍女的幫助下系戴雪衾鬥篷,將那曼妙的身姿包裹進厚厚的雪衾鬥篷,再次對大乾皇帝與宣姝太后揖了一禮。
“熱娜公主的舞技當真一絕啊!”從那舞蹈中回轉過心神的大乾皇帝,朗聲道:“來人啊,在林上卿宴位旁,為熱娜公主設坐。”
“陛下不可!”宣姝太后說話了:“熱娜公主乃是西域王的愛女,是我大乾皇帝的貴賓,怎能在臣子宴位旁為其設宴位?倘若西域王追究我大乾,該當如何?”
“母后說的有理!”大乾皇帝不敢頂撞宣姝太后,便只能改口道:“來人,在榮王對面為其設坐,以彰顯我大乾對此次聯姻的誠意。”
就在大乾皇帝說話的同時,柳若水對林墨低聲道:“大人,您說皇帝陛下為何要在您的宴位旁,為西域公主設坐。”
“估計是以為我看上西域公主了吧!”林墨微微一笑,半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但心中卻是將大乾皇帝的意圖理解得清清楚楚。
西域公主美貌之名早已傳遍西域,自然也傳到了大乾,而西域公主的宴位設在林墨旁邊,自然是要林墨拿下西域公主,將西域那邊的力量,握在手中。
這是個一箭三雕之策,一是將西域握在手中,引得外援,二是讓後黨與榮黨心生忌憚,三是讓林墨抱得美人歸,大乾皇帝相信林墨是不會拒絕的。
可大乾皇帝忘記了,宣姝太后定然是不會同意的,放棄自己那愚蠢的想法,在榮王對面為西域設宴位,這次宣姝太后自然是同意了。
於是太監宮娥們就要開始忙碌起來,西域公主突然出聲阻止了:“皇帝陛下,太后娘娘,熱娜就在那位大人的宴位旁,即可!”
說罷,也不管大乾皇帝與宣姝太后同不同意,徑直走向林墨與柳若水,走到近前,對兩人揖了一禮後,便跪坐在了一旁。
對此,大乾皇帝自然欣喜的,但宣姝太后卻是有些不開心,便問道:“熱娜公主,你乃一國公主,是來聯姻的。”
“先是與林上卿共舞這事可以不提,但又是在其旁設宴位,若是這些流言蜚語傳到民間去,是否有些不妥?”
“熱娜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之處?”西域公主駁道:“一來,這位林上卿身旁有夫人在,談何流言蜚語,再者,方才熱娜起舞時,只有這位林上卿,固守心神,想必定是一個品行端正的國之棟梁。”
西域公主此話一出,其他朝臣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們方才都看入了迷,難不成我等都是品行不端之人,只有他林墨是品行端正之人?
“這…,好吧!來人,為熱娜公主在林上卿宴位旁設坐!”對於西域公主的話,宣姝太后根本無法反駁。
林墨給自己準備的大禮還未呈上,總不能當著眾人的面指著林墨說,其實林墨才是眾人之中最不端,最愛的美色的的吧?
於是,宣姝太后隻好順著熱娜公主的意思了。
宣姝太后今天可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原本讓一品官員帶上夫人,就是害怕生得容顏清秀的林墨被西域公主看上。
你堂堂的西域國的一國公主,又是西域王的愛女,你總不能舍下身段,去給我大乾的一位上卿發生些什麽,去給她做妾吧?
可宣姝太后卻是沒想到,如今倒是成為了她的一個借口,若是今日的事傳揚出去,非得惹得流言四起不可!
設好宴位,隨著大乾皇帝的一聲令落,宴席便開始了,一道接一道的佳肴被太監宮娥們端了上來,觥籌交錯之間,氣氛也變得熱烈了起來。
只有那張了自己三個嘴巴子的卓平有些難受,看著一道又一道的美味之物,卻是只能看著,不能好生享用一番。
看向讓自己變成這樣的仇人,卻發現林墨是開心異常,時不時的親手喂身旁的柳若水一口美味的菜肴,很是滋潤。
放下紫檀嵌玉箸,西域公主側首對林墨道:“林上卿和夫人的感情真是好了,在大乾的眾朝臣前也敢這敢恩愛。”
夫人?柳若水臉紅不語,林墨無所謂的笑道:“熱娜公主誤會了,若水呢,不是我的夫人,而是我的婢女,我的夫人們都在府中。”
西域公主恍若明白了些什麽的,一面打量著柳若水,一面微笑道:“林上卿對這位婢女如此寵愛,想必定然不只是婢女那般簡單吧?”
“熱娜公主真是快人快語啊!”林墨點了點頭,又緊了緊柳若水的腰肢道:“若水呢,只服侍我一人,在在我府裡地位呢,是夫人們之下,仆從們之上。”
“那可還真是特別!”西域公主眼波一轉,又道:“若水姑娘已經生得這般迷人,那林上卿的夫人們豈不都是國色天香之輩?”
“哦,對了,恕雪瑤冒昧的再多問一句,林上卿這般風流人物,不知府裡已經有了幾位嬌妻美妾啊?”
“在下府裡已經有了四位夫人相伴!”林墨答道,旋即又生起疑問道:“熱娜公主方才說雪瑤?這雪瑤是?”
“是熱娜自己取的大乾名字。”西域公主道。
“雪瑤!”林墨念了一遍,讚道:“雪中的美玉,有道是,雪花飛暖融香頰,瑤池美人嬌似花,天山上的一朵美麗的紫色雪蓮花,當真和熱娜公主您絕配呀!”
讚賞了一句,林墨又問道:“我大乾的名字皆是有名有姓,那不知熱娜公主您取為自己大乾名字的姓是,亦或是就姓雪?”
“雪瑤未曾取姓,我的姓為未來的夫君的留的!”答完,西域公主又吟道:“雪花飛暖融香頰,瑤池美人嬌似花。”
“真是好詩句,暗含雪瑤二字,雪瑤自小熟讀大乾詩詞點擊,為何卻未聽過?請教林上卿,這是哪位大家所作?”
“大家不敢當。”林墨自慚形穢的道:“這都是在下聽了熱娜公主為自己取的雪瑤二字之後,有感而發罷了。”
聽見乃是林墨有感而發,西域公主雙眸流轉的眼波中射出一絲奇異的光彩,但只是一瞬而逝,很快便消散了。
雖是一瞬而逝,但依舊被一直看著西域公主的柳若水給捕捉到了,倚靠在林墨懷裡,柳若水掩嘴嬌笑道:“既然熱娜公主為曾取姓,不如姓林如何?”
“林雪瑤?倒是極為好聽。”沒有反應過來的西域公主念了一遍:“只是,我未來的夫君還未定,姓林還是不能……”
正說著,西域公主猛然反應了過來,紫紗下的俏麗面頰一紅,林墨適時的輕喝了柳若水一句:“若水不得與熱娜這般胡說。”
聽著林墨的輕喝聲,西域公主鎮靜了下來,調笑柳若水道:“或許若水姑娘說的也無不可,觀林上卿也只有二十三的年華,只有林上卿能通過雪瑤的三個考驗,讓雪瑤姓林,也是行得通的!”
“熱娜公主切勿開此等玩笑!”林墨急忙道:“在下府中已有妻妾四人,您貴為西域國公主,在下豈敢那覬覦之心。”
“公主怎麽了!”面對西域公主的還擊,依偎在林墨懷裡的柳若水反擊道:“憂音夫人還是我們大乾皇帝的長公主呢,還不是做了大人您的四夫人。”
聽聞柳若水這般話語,林墨開口就要喝止她,卻被西域公主搶先了:“柔嘉長公主嫁於林上卿做妾的這個消息雪瑤在進帝都之前早就聽聞了。”
“林上卿,若水姑娘說的沒錯,只要你能通過我的三個考驗,哪怕是雪瑤就是嫁於你做第五房夫人,也心甘情願!”
“熱娜公主真是折煞在下了,在下哪有那等福分!”林墨很有自知之明般的惶恐道:“熱娜公主,在下是萬萬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的。”
“林上卿過於謙虛了!”西域公主道:“林上卿貴為大乾一品上卿大夫,又是中州巔峰三宗之一的墨宗宗主,又助燕破狄的軍神,隱隱還要壓雪瑤這麽一頭!”
“熱娜公主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啊!剛見面就知道我家大人是墨宗宗主了,可真是了不得呀!”柳若水心頭有些不舒服的道。
聽出了柳若水話中不友善之意,林墨緊了緊她柳若水腰肢,十分謙遜的道:“什麽墨宗宗主,軍神,都是百姓們和宗內兄弟的抬愛罷了!”
聽到林墨再三拒絕自己暗示之意,西域公主眸中發出一絲光芒,放低聲音,略微嬌媚的道:“林上卿你真的就那般前不解風情?難道要真的雪瑤說破?”
“熱娜公主言重了,在下何德何能,能得熱娜公主如此這般!”聽著西域公主近乎明示要自己去參見考驗的話,林墨依舊是拒絕了!
聽著林墨堅決之語,柳若水心裡生起了點點疑惑,在林墨耳邊,以兩人可聞的聲音輕語道:“大人今天為何這般辜負美人之恩?”
“若是將那西域公主娶回去,讓她每日在府中,給大人你一個跳那勾魂迷人的的西域之舞,大人你豈不是美哉至極?也得人生一圓滿?”
“胡說八道!”林墨沒好氣的偷偷捏了捏柳若水的瑤鼻,這丫頭在得了自己的寵愛後,當真是大膽起來了,這般話也敢說出來了。
其實林墨又何嘗不想了,在他還在華夏的時候,他便想娶一能歌善舞的的西域女子做老婆,好好的過一輩子。
如今到了這去娶三妻四妾都是合法的中州大陸,又遇到了美貌之名冠世的西域公主,說林墨沒想過柳若水說的那場景,那自然是假的。
可這事是那麽簡單的嗎?顯然不是,人家貴為美名冠世的一國公主,若是沒有什麽圖謀,如何能舍下身段說這些話,做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