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楚舟瀾帶著側妃上官盈入宮給淑妃請安,淑妃最是疼愛四皇子妃,對這個側妃感覺就一般般。
兩人沒坐多久就出來了,快要離開后宮之時,恰好就看到了款款而來的太子妃。
四皇子雖然比太子大些,但太子是儲君,就算是兄長也得執臣禮。
站定拱手見禮:“太子妃。”
秦嫿瞥了眼二人,尤其是看向一襲紫衣嬌豔的上官盈,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了三年,三年前還稚嫩的小姑娘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容色出挑、儀態端莊。
秦嫿揮了揮手,連嫿也沒說,帶著人轉彎離開。
行禮的兩人起身,看著太子妃挺直冷漠的背脊,楚舟瀾微微斂眸:“盈盈不是說太子妃跟你感情很好嗎?”
“是很好。”上官盈失神的凝望著秦嫿遠去的背影:“阿姐最好了。”
是他們貪心不足,對不住阿姐。
楚舟瀾蹙眉:“她看起來一點兒不像是在乎你的。”
上官盈淺淺一笑,笑意不達眼底:“這三年我們都沒去看過阿姐,她生氣也是應該的,但阿姐最是心軟了。”
最是心軟了,所以很容易哄好?
楚舟瀾回頭看了眼自己新納的側妃,明明是個才十六歲的小姑娘,卻總給他一種抓不住也看不透的感覺。
應該是錯覺吧,這麽小的姑娘,哪兒來那麽重的心機。
察覺到他的打量,上官盈微微歪頭,一派天真無害:“殿下,怎麽了?”
楚舟瀾收回目光,執起她的手:“走吧,以後有時間帶你去太子府找她。”
“好。”
——
秦嫿踏入皇后宮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那裡的兩位年輕貌美、一身華貴的姑娘。
看年紀與她差不多,看容貌,右邊身著鵝黃錦服的那位與謝未央有些相似,左邊那位一身淺藍,秦嫿倒是偶然見過一次,樊家女。
都不用介紹秦嫿就明白兩人的身份了,皇后選的那兩位側妃。
謝家謝挽月,樊家樊湘湘。
明知今日她與太子會入宮,皇后卻把這兩人招來,顯然是為了給她添堵。
“見過太子妃。”
謝挽月倒是規規矩矩行禮,看不出錯處,那樊湘湘卻是一臉不情願,假模假式的做了做樣子,臉上滿是不屑。
秦嫿掃了一眼樊湘湘就沒放在心上,這般喜怒行於色的人,不足為懼。
倒是這謝挽月,謝家嫡脈貴女,年輕一輩,除公主之外最尊貴的就數她了。
若是那公主不受寵,怕是還不如這謝家嫡女。
謝家這一次是要下重手了,連謝挽月都舍得那出來給太子當側妃,那就是在告訴世人,他們決定要支持太子。
只要謝挽月入了太子府,可以說太子的皇位就已經穩了大半了。
按理說太子沒有理由拒絕,可秦嫿肯定他不會娶這兩人入門,至少現在不會。
不僅僅是因為秦嫿提出的要求,更重要是宣帝活著。
謝家女以後也可以娶,但現在娶了,成為宣帝的眼中釘,宣帝要殺一個太子還不容易?
“免禮。”
秦嫿走到左邊坐下,樊湘湘撇了撇嘴,陰陽怪氣道:“想必太子妃也收到皇后娘娘的旨意了吧,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入太子府為側妃,到時候還得仰仗太子妃多多關照呢。”
說完兀自噗嗤一笑:“哎呀,不好意思,我都忘了,太子妃住的是太子府最偏僻的西院,至今也沒有管家職權,就算是迎側妃這樣的事情也跟你無關。”
赤裸裸的嘲笑,真是一點兒都不客氣呢。
謝挽月溫怒喝道:“湘湘,不可胡言。”
說完看向秦嫿:“太子妃恕罪,湘湘在家被寵壞了,並無惡意。”
“我知道她沒惡意。”秦嫿笑看著兩人,臉上沒有絲毫不滿的情緒,語氣也是淡淡的:“她只是想嘲笑我而已。”
兩人臉色瞬間有些尷尬。
秦嫿:“我跟你們不一樣,出身不高,所以當了個名不副實的太子妃,哪兒像你們,就算還沒成為太子側妃,這手都已經插到了太子府。”
謝挽月頓時臉色一變:“臣女不敢,太子妃恕罪。”
樊湘湘雖然莽撞,但也知道太子妃這話的殺傷力,連忙找補:“太子妃可不要冤枉我,我可沒有。”
秦嫿淡漠的看著兩人,名門貴女、家世顯赫,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哪家正妻看了都得忌憚不已。
“你們不必著急宣誓主權,等你們入了太子府一切再說,現在還沒嫁人呢,就巴巴的在正室面前挑釁,往好了說,你們家室壓我一籌,有囂張的資本,可真要論起來,還沒出嫁的姑娘這般作態,屬實讓人懷疑所謂世家大族的教養。”
“放肆!”
一聲怒喝,皇后從裡面出來,臉上怒意難掩。
凌厲的目光如刀子瞪著秦嫿:“本宮也是出自謝家,你難道要指摘本宮?”
秦嫿躬身:“臣媳不敢,皇后娘娘是一國之母,雖是謝家養出來的,但從的是天家的規矩,豈能跟謝家小輩相提並論,這不是輕賤了皇后娘娘麽?”
一句話抬了人,也堵了話。
皇后要自降身份跟謝家小輩一起論,傳出去被恥笑的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皇后果然被堵住,一甩衣袖:“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太子妃。”
很氣,但是卻不能在這事兒上糾纏了。
氣憤的坐下,也不賜座,張口就是質問:“你跟太子一起,為何還讓太子身受重傷?”
太子傷都好了皇后才想起問罪,這是不是也隔得太久了?
“有責任有擔當,保護妻兒老小,方為頂天立地的真男兒,怎麽在皇后娘娘看來,太子居然是需要妻子保護的無能之輩?”
皇后憤怒的一拍桌案:“太子千金之軀,豈能予你為盾?”
秦嫿毫不畏懼,甚至還特別開心的笑了笑:“但殿下護我之時,如英雄降世,免我災禍,護我周全,那一刻,世間男兒盡失顏色,我心裡眼裡只看得見殿下一人。”
說完惋惜一歎:“不過我自是比不得皇后娘娘,您定是願意舍身護住皇上的,如此情深義重讓臣媳敬佩不已,就是可惜,您看不到我眼中那樣的英雄了。”
嘲諷拉滿,殺人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