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許嬤嬤看到鶯歌的樣子，便猜到了結果，“這麽長時間沒退燒，須得稟告陛下才行。”許嬤嬤說。

  “可娘娘說過不能告訴陛下。”鶯歌想起上次她和萍兒沒聽林攸宜的話被罰去浣衣做苦工，現在還心有余悸。

  “現在攸關皇后娘娘性命，若真出事，咱們後悔都來不及！”許嬤嬤道，“聽我的，快去，若有事，老身擔著。”

  坤寧宮眾人一向以許嬤嬤為主，聞言，“好”鶯歌立即朝門外走去。

  鶯歌剛到門外便碰到一臉失落、驚恐的萍兒，驚詫道，“你怎麽了？這副神色？！”

  此前萍兒看到林攸宜被刺的模樣很是痛心，得知凶手是月如，被和順等人拿下後就關在坤寧宮，便想著要去教訓一頓。

  然而月如一臉慘白，臉色蠟黃，有氣無力，像是患了重病的樣子，她看到萍兒進來，不但沒有害怕，反而發出刺耳的笑聲。

  “又來一個送死的！”這是月如對萍兒說的第一句話，將萍兒滿腔的憤怒激發。

  “行刺皇后可是要誅九族的，你還囂張。”說話間，萍兒“啪啪”扇了月如幾巴掌。

  “我從小就是孤兒，根本沒有家人，皇后要誅我九族，得先給我找到親人，哈哈，我倒是很期待那些從小就把我丟掉的親人來下面陪我。”萍兒嗤笑，分明知道自己要死了，根本不怕。

  萍兒也驚訝，都要死了還這麽高興，她一開始以為月如的笑是假笑，現在發現是真的。

  很怪，萍兒心想，什麽人會明知道會死還這麽高興？
  “你在笑什麽？”本是萍兒一句冷哼，沒想過月如會回答。

  月如看向萍兒，臉上的笑一直不斷，但之前都還算正常，直到萍兒問出這句話，月如突然大笑不止，還笑得直咳。

  萍兒不想再看月如故弄玄虛，看了看被自己折騰得蓬頭垢面，嘴角流血的月如，她正準備離去，卻聽到了月如的話。

  鶯歌見萍兒呆呆的，便囑咐她，“不舒服就去休息，我有急事要去宣政殿一趟。”說完，便準備走。

  “等等。”萍兒回神，喊住了鶯歌，鄭重道，“不能去。”

  “主子一直沒退燒，情況凶險，夏太醫又在慈寧宮過不來，許嬤嬤讓我去告訴陛下。”鶯歌以為萍兒不知情，解釋道。

  萍兒哽咽道，“娘娘……娘娘是染了瘟疫。”

  “什麽？！”鶯歌轉過身來，不可置信，朝萍兒走近。

  萍兒當時從月如嘴裡聽到的時候也是不可置信，呆若木雞。看到鶯歌靠近，下意識就後退了幾步，“別過來，我可能也染上了。”

  鶯歌心情複雜地看向萍兒，“怎麽可能，夏太醫前幾日才在宣政殿為主子看過。”

  萍兒吸了吸鼻子，解釋說，“我去見了月如，她親口說的，那把匕首上有她的血液，她有瘟疫。”

  鶯歌頓時懵了，若是這樣，整個坤寧宮都有被傳染的風險，難怪萍兒不讓她去宣政殿，若是傳給了陛下，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鶯歌急忙拉著萍兒去找許嬤嬤商量對策，萍兒大驚，要掙脫鶯歌的手，鶯歌道，“萍兒姐姐，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若是娘娘感染，我也逃不脫。”

  “什麽？！”許嬤嬤極度震驚，隨後想起林攸宜一晚都不退熱的異常，“難怪熱退不下來。”

  “想是瘟疫之初，夏太醫沒檢查出來。”

  “必須得告訴陛下，若只是坤寧宮還好，但月如從辛者庫來，只怕已經傳染了不少人了。”許嬤嬤當機立斷道。

  “這消息要怎麽傳？我們不宜和宣政殿的人接觸。”萍兒說。

  “寫下來，放在一個點上，喊宣政殿的人去拿，不直接接觸。”許嬤嬤說。

  李端錦很快得到消息，聽到安多說完的一瞬間，他腦袋都是懵的，“您說誰遇刺染了瘟疫？”

  “是皇后娘娘遇刺可能染了瘟疫，據說行刺的匕首上塗了染疫之人的血。”安多說。

  李端錦隻覺得心有一瞬間不跳了，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

  “更衣。”

  安多走來替李端錦穿上龍袍，但是見李端錦要出門時，安多來提醒，“陛下，快要早朝了。”

  若此時去坤寧宮，必然趕不上早朝。

  “張敬，去通知文武大臣，今日不上朝。”李端錦吩咐。

  安多和張敬都是一驚，陛下登基至今已有十二年，從沒有一日誤過早朝，這還是第一次，為了皇后。

  安多和張敬都在心裡把林攸宜的重視又提了一個高度。

  李端錦帶著安多行色匆匆趕去坤寧宮，途中，李端錦問，“夏銘霖可看過？”

  安多回答，“夏太醫在慈寧宮。”

  李端錦這才想起來，慈寧宮太后得了風寒也起熱了，“那坤寧宮是誰在看？”

  “此時無太醫在。”

  “怎麽不叫夏銘霖過去？”李端錦臉色頓時冷沉。

  安多怎麽敢答，若是點出慈寧宮，就怕太后娘娘聽到閑言碎語，賞他幾板子。

  李端錦很快就想到了慈寧宮不放人的可能，冷冷對安多道，“你親自帶人去慈寧宮請夏銘霖，若有人阻攔，一律拖出去砍了！”

  安多看著李端錦身上滾滾的怒意，心想著陛下這次是真生氣了，慈寧宮的人最好識相，不要去觸陛下的逆鱗。

  李端錦來到坤寧宮，發現坤寧宮大門緊閉。

  侍衛去敲門，和順看到是李端錦，頓時跪下行禮。

  “免禮。”李端錦正要進去，和順嚇得立即大喊，“請陛下恕罪，請陛下留步。”

  李端錦詫異看去。

  和順一腦門的汗，居然敢阻止陛下，自己脖子上的腦袋還能不能見到明日的太陽？

  但一想到林攸宜的話，於是，又挺直了背脊。

  “皇后娘娘說，不能讓任何人進來。”和順噎了噎口水，忐忑地說。

  李端錦默了默，“朕也不可以？”

  李端錦猜到林攸宜是為了保護他，可他是她的夫君，她遭此大難，他怎能不陪在身邊。

  面對這死亡問題，和順腦袋上的汗珠鬥大一顆順著臉頰落下，他吸了口氣，弱弱回答，“就是陛下不可以。”

  說完，和順小心翼翼瞥了瞥李端錦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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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