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頭緊皺,低低的罵了一聲髒話。
她幾乎很少罵髒話,除非控制不住。
因為她還記得剛才那個保鏢說的話,這個扎進肌膚會讓人精神失常。
雖然她有時候的性格大條又幼稚,真的很像一個女神經病,但是不能讓她成為真的女神經病!
保鏢本來是想扎那名司機,從而發泄被打的情緒,對徐恩恩進行報復。
畢竟大老板囑咐過不能讓徐恩恩受傷。
違抗大老板的命令,他會受到更嚴重的懲罰,所以他只能不甘心的報復在司機身上。
卻萬萬沒想到這一針扎到了徐恩恩的身上。
但扎都扎了,他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徐恩恩的憤怒值此時也到達頂峰狀態,她咬了咬牙,剛想一腳踹開那個保鏢,就見保鏢身子踉蹌了一下,好似身子不穩,握著針劑的手指也顫抖了幾下。
她看著那隻手亂抖的模樣,內心更加著急了。
別亂抖給她扎死了!
隨後,那名保鏢便在她面前倒了下去,針劑在他手上被攥得很緊,他倒下時,針劑也順著他倒下的方向拔出,離開徐恩恩的肌膚。
她抬頭看向保鏢的身後,一抹修長的身影站在不遠處,地下室內幽暗的光線灑在他挺闊的肩身,他手指勾在扳機上,薄涼的眉眼染上一層暴戾,周身都透著陰惻惻的壓迫氣息。
林京周用的大概是經過消音器處理的槍,因為她剛才在和那個對峙時,並沒有注意到有明顯的槍聲。
正當她看向林京周時,司機擔心那支藥劑再被利用,危害他們的安全,直接快速抬腳就踩到那支針劑上,皮鞋鞋底半碾過保鏢的手指,半碾著注射管,將其踩碎,刺目的紅色液體順著地上的紋理緩緩蔓延。
那名保鏢疼的一直在悶聲哀嚎。
徐恩恩聽見聲音轉過頭,連忙開口:“別!”還是晚了一步阻止司機。
扎進肌膚不代表被注射,她想看看這支注射器裡的藥劑有沒有缺少,她到底有沒有被注射,如果被注射,那又注射了多少。
司機感覺自己似乎好心辦了壞事,趕緊慌忙抬頭看向徐恩恩:“怎、怎麽了?”
徐恩恩舒了口氣:“算了。”
已經被踩碎了,說什麽都晚了。
而且她現在也沒有出現任何精神上的問題,顯然就算被注射,應該也是極小的容量。
林京周看到她那一刻,呼吸瞬間沉了沉,漆黑的眸子裡有說不明的情緒在翻湧。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趕緊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受傷:“有沒有事?”
徐恩恩將剛剛被扎的手臂垂在身側,還稍稍往身後挪了一點。
不知道為什麽,剛才外面那麽多保鏢和槍支的時候,她一點都沒害怕,但現在內心卻隱隱泛起一陣擔憂和不安。
她壓下內心的不安,輕扯唇角,露出一抹淺笑,安撫道:“我沒事,我們先回家吧。”
林京周將她緊緊摟入懷中,剛剛身上那股濃重的陰狠勁兒也隨之消散,他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松了一口氣,低低的嗓音透著一絲沙啞:“沒事就好,我們回家。”
林京周抱得太緊了,徐恩恩被他抱著感覺有些喘不上氣,她輕輕推了他一下,他也不松力道,特別固執。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松開手,改為牽著她的手往外面走,她不解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裡?”
林京周老實交代:“你爸給我打電話說給我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
徐公海原話。
憑林京周在瑞國的勢力和人脈,把徐恩恩帶出來完全不成問題,所以徐公海為什麽要花十三個億?臨時答應只不過是緩兵之計。
“……”
老徐還懂英雄救美?
不簡單啊。
她這二十來年算是白認識她爹了。
表面鐵憨憨,實際內心彎彎繞繞的小詭計多著呢。
怪不得能在家裡隱藏這麽多年,把她和於女士瞞得明明白白。
此時門外也都是林京周帶來的人,元哲和司機也跟著出來了。
林京周剛走到門外,忽地想到什麽,頓住腳步,轉頭看向徐恩恩:“你看到霍燃了嗎?”
徐恩恩眼裡透著迷茫,她皺了皺眉:“沒看……”
後面她突然想到什麽,話說一半慢慢沒了聲。
她剛剛好像在一個拐角處電暈一個保鏢?
拐角那地方光線太暗沒看清,加上急著離開也沒有刻意去注意對方的長相,但她隱隱記得對方好像是一個穿著黑色襯衫的保鏢???
是保鏢…吧???
她越想越不自信了。
徐恩恩抿了抿唇:“…他剛剛進去了?”
林京周以為是霍燃和徐恩恩走岔了路,所以才沒有碰到,他說道:“嗯,他剛好在附近,我就讓他先過來。”
他擔心晚一秒,徐恩恩就會在裡面受到驚嚇和傷害,畢竟賭場的打手下手有多狠,他是見識過的。
而且那些打手多半都是不要命且野蠻低級的混混,很難管束,就算老板下達命令不許傷害的人,那些打手也不見得會百分之百聽從,因為難免有禁不住誘惑,動歪心思的人。
講規矩的少,除非是大老板身邊的人。
徐恩恩撓了撓頭:“我們回去找找他吧。”
林京周語氣淡淡,倒是一點兒都不擔心的模樣:“不用,他找不到人,自己一會兒會出來。”
徐恩恩:“我怕他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他挑了挑眉梢,有些不明所以:“嗯?”
按理說,以前霍燃常拉著他來賭場,賭場的人不能說百分之百都認識,但百分之九十也會眼熟霍家這位愛玩兒的小公子,所以他並不擔心裡面會有人對霍燃動手。
直到,徐恩恩拉著他重新折返回去,進入地下室內,走到還老老實實躺在拐角處的霍燃。
林京周沉默了。
再結合徐恩恩剛才在門外有些微妙的神情,和一定要拉著他進來尋找霍燃的樣子,他可以非常肯定的推斷,眼前這個場面是徐恩恩乾的。
徐恩恩眉眼彎彎,有些許尷尬笑了笑:“年輕人就是好,倒頭就睡。”
“……”
她有些愧意地看著躺在地上的霍燃:“不好意思啊,他不會有事吧?”
誰能想到這個地方真的能遇到友軍啊?
所以真的不怪她下手快,她也是為了能安全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