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薄情父子,再見南紫(求訂閱)
望著符玲瓏的蕭索背影,在洞府內的紀彰,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不知是追,還是放棄。
坦白說,他對符玲瓏是有一定感情的。這些感情,有友情,亦有男女之情。
畢竟,符玲瓏天姿國色,為遼州第一美人,而且天資亦是頂尖之列。
“感情,道途……”
紀彰輕歎一聲,他閉緊雙眸,開始回憶幼年時的點滴記憶,以及道途上遇到的種種挫折。
當年,紀逸風拋妻棄子。
其妻恨了一輩子,鬱鬱而終,其子恨了半輩子,發誓報仇。
如今,他難道真要成了符玲瓏所說的那般,成為第二個紀逸風?
“彰兒,你若想追,就去追吧。”這時,洞府內,突然多出了一道縹緲之音。
等紀彰再次睜眼時,面前已然站著一個頭戴五梁冠,身穿玄色道袍、頜留長須的中年道人。
“爹。”紀彰垂首施禮。
此人正是天意宗掌門紀逸風,也是當年將他拋棄的拋妻棄子之人。
“當年,我拋棄了你娘和你,選擇了坦蕩仙途。時至今日,我無時無刻都在後悔,後悔當年的決定。”
紀逸風轉身,背對紀彰,他負手而立,望著洞府外的風景,緩緩說道。
聽此,紀彰面有動容,心裡稍稍原諒了紀逸風這一親生父親。
說到底,此時此刻,他也做出了和紀逸風一樣的決定,已經沒有面目去責怪紀逸風當年的行事了。
面對坦闊仙途……
沒有人,能抵擋這一誘惑。
“不過即使後悔,但換到當年,再去做出抉擇的時候,我還會如此選擇,拋棄伱和你娘。”
紀逸風的話,再次讓紀彰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堅定了自己的道途。
然而,接下來紀逸風的話,就讓紀彰為之錯愕不已了。
“但你不同……”
“爹出身寒門,只有入贅仙門世家,才有向上爬的可能,才有可能證就元嬰境界,當了天意宗的掌門。”
“有爹在,是你的機緣,別人搶不走,也拿不走……你不用像爹,只有選擇一次的機會……”
紀逸風雙眸微寒,語氣冷漠道。
身為寒門,他只能選擇一次,因為賭輸了,他再難站起。
但他的兒子不同,其如今已是巨室嫡子了,有他這個元嬰老祖在,何必再去做什麽抉擇?
紀彰怔了一下,重重點頭。
他雙腳凝起遁光,就欲離開洞府,去追符玲瓏了。
不過這時,紀逸風卻又攔住了紀彰,用元嬰法力將其禁錮。
見紀彰面露不解,紀逸風沉吟了一小會,解釋道:“符玲瓏是天生佛女,這次你拋棄道途前去幫她,她定會對你心生愛慕……”
“屆時,你趁機與她雙修,得她的佛心之助,你元嬰啟靈之事,便可事半功倍了。”
說話間,紀逸風從懷中取出了一本名為《龍鳳心鼎訣》的功法,交到了紀彰的掌中。
見到此幕,紀彰總算明白紀逸風為何讓他去追符玲瓏的原因了。
這一舉措,除了能讓他不留遺憾,亦能讓符玲瓏為他的元嬰突破,添薪加柴,起到關鍵作用。
——元嬰三關的啟靈一關,堪稱是三關中的最難一關。
化嬰丹,各大仙門的一些嫡脈弟子,還有機會能夠使用。但通靈之物,就幾乎絕緣了。
後者,乃是天生之物,屬於各大仙門難遇的奇珍異寶。
紀彰猶豫了片刻,從親爹紀逸風的手上,接過了這一雙修功法。
此舉,雖有利用符玲瓏的嫌疑,但只要他和符玲瓏情投意合,這一點小事就無傷大雅了。
只是……略失小節罷了。
“衛圖的實力非同小可,他在聖崖山,曾戰敗過司徒陽……極受聖崖趙家的重視,你去幫助符玲瓏,盡量不要與衛圖結為死仇……”
紀逸風交待紀彰具體的行事細節。
紀彰不知道衛圖的具體境界、實力,但作為天意宗掌門,他豈能不知?
聽到一半,紀彰眸底露出猶豫、掙扎之色,有些遲疑不定。
——紀逸風的意思是,待符玲瓏被衛圖戰敗、身處絕境時,他再英雄救美,取勝衛圖,致使美人歸心。
這一點,無疑會讓他成為小人。
但想了想後,紀彰還是選擇聽從紀逸風的話。
如今,符玲瓏對他只是仰慕,並未到完全傾心的程度。
況且,適才他和符玲瓏還發生了矛盾,有了爭執。
也就是說,符玲瓏損傷自己靈體,與他雙修,助他一臂之力的幾率不大。
這一手段雖然卑鄙,但只要結果完美,紀彰覺得還能接受。
“楚國和我天意宗交好的門派有數家,你要是修為將破,在這幾家門派閉關結嬰就可……這是我的“星魄金鐃”,四階下品法器,其氣息我已抹去,適合你渡劫所用……”
紀逸風面露慈色,一一叮囑道。
“多謝師尊……不,孩兒多謝爹的成道之恩。”紀彰掀袍下跪。
見此,紀逸風搖了一下腦袋,他摸了摸紀彰發髻,笑道:“傻孩子,你的道途為父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哪需要你去拚,去奪,甚至去當劫匪。”
“不過也好,六欲教之事,也算鍛煉你了。沒有此事,你我父子也難消弭間隙,重新複合。”
紀逸風歎了口氣。
數年前,各大商會向天意宗施壓,他為了保住紀彰,被迫割讓了不少宗門資源。
此舉,已經惹了門內的太上長老不滿。
但若是紀彰結嬰……
屆時,他們父子雙嬰,這些老不死即使再是不滿,也只能咽下了。
……
紀彰父子的所謀,遠在蕭楚兩國商路上的衛圖並不知道。
不過在登雲飛舟上,衛圖還是頗為感激紀彰的,要不是紀彰打劫給天意宗惹了大禍,他也不可能“偶遇”宇文丞,並從其身上得知小寒山之謎了。
同樣,要不是紀彰之事鬧的夠大,登雲飛舟上的警備力量,也不會這段時間加強這麽多,致使飛舟安全了不少。
一路無話。
一個半月後,衛圖安然無恙抵達了楚國的邊境。
到了楚國邊境後,衛圖沒有著急前往禦獸宗所在的盛陽山,他先行打探了一些近年的楚國時聞,確保行途安全後,這才毫無顧忌的飛遁過去。
和康國、蕭國的政治生態不同,楚國少仙門、多世家,由七大元嬰世家和兩大仙門聯手統治。
其中,禦獸宗所遷移的盛陽山,便是七大元嬰世家的“廣源余家”贈送給禦獸宗的四階靈地。
當然,廣源余家贈送這一靈地,也有一定的要求。
其要求禦獸宗在招收門人時,必須優先收錄余家修士,並在禦獸宗內另開一脈,當做廣源余家的支脈。
這一做法,在楚國十分普遍。
現今所存的七大世家,其中的四大世家便是曾脫胎於仙門,化仙門為世家,公產變為私產。
廣源余家此舉,楚國路人皆知。
不過,今後到底是禦獸宗吞並廣源余家,還是廣源余家借殼再上市,就未嘗可知了。
當然,禦獸宗選擇與廣源余家合作,並非毫無好處。
其除了得一四階靈地外,門派的聲勢,相較當年在靖國、鄭國時,壯大了不少,有日漸興隆的趨勢了。
十余日後。
衛圖抵達禦獸宗。
“有勞道友,就說鄭國故人拜訪。”
衛圖拱手一禮,給守山弟子遞了一袋靈石和一根暗青色的鳥羽。
看到衛圖這般客氣,守山弟子起初還不以為意,但直到他接觸到這根暗青色的鳥羽後,頓時變得畢恭畢敬了。
身為禦獸宗修士,守山弟子自然識貨,知道這根鳥羽出自三階靈獸。
能隨身攜帶如此新鮮的三階靈獸靈材的修士,大概率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這位前輩稍待,晚輩這就入門通告南師祖……”守山弟子態度恭敬道。
“南師祖?”
聽此,衛圖不由怔了一下。
仙門之中,只要不是同脈修士,一般都會以修為排輩。
這位守山弟子是練氣境,能被其稱呼為師祖,境界定然在金丹境了。
“想不到,南紫也成金丹了。”
衛圖頓感滄海桑田,唏噓道。
他和南紫第一次相見時,皆為築基境界。但第二次相見,他為金丹境,而南紫仍為築基境……
彼時,南紫對他頗為熱情,其師紅脂長老也有意撮合他和南紫,從而互相聯姻,完成上一輩的遺憾之事。
但現今,南紫成就金丹,他和南紫為平輩修士,南紫是否待他如初,就不好說了。
畢竟,此女對華顯龍的“桀驁”,衛圖這個師兄可是歷歷在目。
半個時辰後。
守山弟子和一個面留胡須的錦袍青年從禦獸宗山門走了出來。
“衛仙師?”錦袍青年看到衛圖,頓時面露激動之色,上前見禮道。
“我是秋不臣。”
錦袍青年見衛圖眼底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連忙上前解釋道。
他和衛圖初見時,還是十三四歲的年紀,模樣還沒長開、固定。
現在,衛圖看他陌生,自是正常了。
“不臣?”衛圖微微頷首,面帶笑容的打量了一眼秋不臣。
時隔百年,秋不臣的境界現今已經到了築基後期,修為穩穩高了其姐秋懷素一籌,可見其天資不凡了。
要知道,秋懷素的師父寇紅纓,在到達康國後,便成了金丹境界——秋懷素在鏡水閣內,一直享受的是金丹弟子的待遇。
而南紫突破,無疑要晚上不少年。
“你師父呢?”
衛圖隨口問了一句。
“我師父……”秋不臣聞言,臉上泛起了一絲尷尬之色。
他師父現今並無什麽要事,在洞府內好好待著呢。只是,其還慪氣於衛圖時隔這麽久,才來見她。
秋不臣年少知事,知道自己師父南紫早年間,對衛圖懷有情意。
他能被南紫收為弟子,與衛圖親自托送,不無原因。
當然,南紫情意並不多,並未到非衛圖必嫁不可的地步。
不過其也算是衛圖的紅顏知己了。
“我為衛仙師帶路。”
秋不臣腦袋機靈,另轉話題道。
“也好。”衛圖聞弦音而知雅意,不再向秋不臣追問南紫的事了。
二人邊走邊說。
期間,衛圖從秋不臣的口中了解到了,南紫的成丹時間。
其成丹大概在三十年前。
而這一時間,正好是南紫向衛圖去信的時間。
“難怪發脾氣,估計是因為我誤了她的結丹慶典。”
衛圖瞬間恍悟了。
他思索了一會,開始在儲物袋內翻找靈物,當做給南紫的賀禮。
不管從車公偉和紅脂長老這一代算,還是從他這一代算,他於情於理,都該給南紫送上一份結丹賀禮。
況且,南紫當年收秋不臣為徒,他確實也算承了南紫的一份情。
“這兩粒丹藥,就拜托不臣你送給南道友了,當做衛某補上三十多年前的結丹賀禮……”
衛圖取出一個丹瓶,在走至南紫洞府的時候,塞到了秋不臣手上。
只是——
他這動作剛一做完。
緊閉的洞府大門頓時打開了,一襲紫裙的南紫走了出來,她用法力從秋不臣手上攝來丹藥,輕嗅了幾下,便頓時眉眼開笑的向衛圖道了句“衛師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