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擁抱與牽手

  事業和愛情，哪個更重要？其實不必糾結，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你並沒有選擇的權力，因為你屬於被挑選的一方。

  可薑渺不同，她是有選擇權的。劍意與摯愛，你選擇舍棄哪一樣？如果這話出自白沅晴之口，薑渺連理都不會理，只會當她又陷入話本裡狗血虐戀的情節中了。

  但，問出這句話的，是天道。這也就意味著，薑渺必須在這二者之中舍棄一樣。

  她不是沒有試過“我兩個都要”這種答案，可惜，天道給出的第四問，明顯是一個選擇題而非填空題，只有兩個答案，非一既二。

  可是，憑什麽？我的劍意是靠自己努力修煉得來的，師兄更是在一點一滴的小事中，慢慢與我靠近的。憑什麽你一句話，就要我舍棄其中之一？

  如果沒有劍意，自己的血海深仇便幾乎沒可能再報，可舍棄師兄？不，這個選項絕不會在自己這裡出現，以前不會，以後更加不會。

  薑渺眼中的點點星光慢慢淡去，隨之而來的是一片空谷幽潭的深沉。

  這個世界是弱肉強食的，沒有了力量，就等於沒有了一切，這是薑渺十歲時就明白的道理。

  可是，獲得力量的途徑萬千，並不是只有劍這一條路可走，法修、符修、體修甚至是魔修，哪一條路都能證道。

  想讓我為了力量就放棄師兄？你！做！夢！

  少女猛的仰起頭，單薄的身軀在這一刻卻好似擁有了撐起天穹的力量，眼中的鋒銳攝人心神。

  用盡全身力氣，幾乎是發泄般的喊出了最後一句話。

  “我薑渺，放棄劍意！”

  轟隆！

  萬裡無雲的大晴天，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聲悶響，仿佛打雷一般，卻又比普通的打雷多了幾分壓抑。

  沒有任何事發生，天道不曾因薑渺的不敬降下天罰，薑渺也理所當然的沒有能夠凝聚劍意。方才的靈力暴動、衝天劍氣，就好像是一場幻覺一樣。

  但秦雲碩知道，那不是幻覺，雖然聽不到天道的聲音，但剛剛薑渺明顯已經通過了考驗，只差一絲就要凝聚劍意了，卻突然發瘋似的對天怒吼，說什麽“放棄劍意”這種話。

  來不及思考這是什麽情況，秦雲碩的身體已經下意識的飛到了薑渺身旁，雙手按住她的肩膀，恨不得狠狠地將她搖醒。

  知道你是主角，天道親閨女，可咱們任性也得有個度吧？好端端的放棄劍意，有病啊！話說就算是親閨女，這麽懟你爹高低也得挨頓揍吧，圖什麽呀？

  以上，是秦雲碩的內心活動，他本來是打算將這些話全都甩在薑渺臉上的，可一接觸到她的眼神，秦雲碩頓住了。

  痛苦與絕望的眼神，秦雲碩不是沒見過，甚至他都親手送走了好幾個這種眼神的人。可當這種情緒出現在薑渺身上時，秦雲碩卻隻感覺心裡一陣抽痛。

  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讓這個百折不撓，堅強如松的女孩兒露出這種表情？

  “師妹，到底怎麽了？”

  這一聲喚回了薑渺的意識，像是才發現秦雲碩一樣，薑渺呆呆的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兩行熱淚便滾落了下來。

  這一下，秦雲碩徹底慌了，薑渺的淚水融化了他的所有遲疑，抬手便替她擦去了臉上的淚痕，孰料卻越擦越多。

  “到底怎麽了，你…你別哭啊，告訴師兄好不好，不管有什麽困難，師兄一定幫你，什麽都幫。”

  秦雲碩不知道自己的話有沒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因為原本沉默流淚的薑渺在自己說完後，直接變成了嚎啕大哭，甚至整個人都撲在了自己懷裡。

  身體下意識的一僵，隨後秦雲碩連忙抬起手——別誤會，他還不至於直男到要把人推出去的地步。

  輕柔的拍了拍薑渺的後背，又沿著她的秀發極有規律的一下一下幫她順著氣。

  “別哭啊，你…算了算了，你還是哭吧，哭出來就不難受了。”

  哭聲持續了多久，二人誰也不清楚，只知道當薑渺理智歸位，紅著臉從秦雲碩懷裡爬起來的時候，秦雲碩的前襟已經濕了一大片。

  軟玉離懷，秦雲碩有些悵然若失，但更多的，還是一種怪異感。

  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讓薑渺做出這種事來，那種情緒崩潰的狀態，即使是原著中也隻發生過兩次——前期母親被殺，後期親手報仇。

  除了這兩次，薑渺永遠都是一副冷靜自持，理性十足的模樣。哪裡會像剛剛一樣嚎啕大哭，更別說撲到別人懷裡了。

  等等，如果方才站在這裡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這丫頭是不是也會…嘖，我踏馬在想什麽？現在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嗎蠢貨？

  “師妹，你剛才…”

  “抱歉師兄，剛剛…剛剛我…我太疼了，對，領悟劍意的過程太疼了，我實在忍不住所以就放棄了，對不起。”

  方才天道的第四問絕對絕對不能讓師兄知道，以師兄的性格，一旦知道我為了他放棄劍意，勢必會內疚一輩子的。

  我自己做的選擇，不必讓師兄再為我徒增煩惱。而且，我也不想讓師兄太過沉重。

  聽說，女子的愛意太過凶猛時，往往會讓男人產生壓力，就算最後被迫回應，也是因為男人的責任心在作祟，而非真正的愛，我才不要師兄對我是這種感覺呢。

  薑渺考慮的很周全，但不得不說，她找的借口實在是太爛了，爛到秦雲碩都為此失神了一瞬。

  神他媽太疼了所以放棄了，你這話糊弄傻子傻子都不會信，不信你去問問洛明依，看她信不信？

  秦雲碩嘴角抽動，拚盡全力才勉強壓製住自己，沒有作出什麽奇怪的表情來。

  “那…你現在還疼嗎？”

  “不…不疼了，多謝師兄關心。”

  “那就好。”

  無奈的歎了口氣，秦雲碩當然不會相信這蹩腳的借口，可反過來想想，薑渺寧願用這麽敷衍的借口都不肯說出真相，自己真的要逼她嗎？
  算了，還是讓她自己先冷靜一下吧。

  一把拉住了薑渺的手，頂著她驚訝的目光，秦雲碩強自淡定的開口說道。

  “你靈力不穩，若是遇到什麽危險，恐怕難以及時應對。這樣，我能更好的保護你。”

  更關鍵的是，那種絕望的情緒出現在你臉上時，太過讓人揪心了。所以，不管你是抱著怎樣的心態撲在我懷裡的，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一點，那麽在你恢復正常之前，我可以當你的依靠。

  薑渺瞥了一眼兩人牽在一起的手，飛快的低下頭，心中被迫放棄劍意的苦悶瞬間消散了大半。

  “多謝師兄。”

  　說好的甜文不虐，一定說到做到。

  　　ps小劇場：
  　　天道：我就是想看看他倆感情到哪一步了，怎麽我閨女就哭成這樣了？那我剛為她重新準備的金手指還給不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