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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潑皮》第548章 0545【淨街候!】
  第548章 0545【淨街候!】

  韓楨緩緩開口,朗聲道:“揚州之盟,趙宋對我大齊納貢稱臣,焚誓表,殺三牲,敬告天地。你卻罔顧天道,逆反君臣人倫,暗中勾結外夷,聯手伐齊,你可知罪?”

  “臣知罪。”

  趙佶伏地應道。

  “倒行逆施,荒淫無道,致使百姓餓莩遍野,流離失所,你可知罪?”

  “臣知罪。”

  韓楨每問一句,趙佶的眼角就抽一下,他想要反駁,可卻沒那個膽子,隻得伏地認罪。

  大殿角落的顏階,正奮筆疾書,將對話一字不差的記錄下來。

  今日殿中這番對話,未來將會被載入《宋史》之中。

  其實像這種大朝會,有專門的史官記錄。

  不過作為起居注的史官,同樣也要記,因為起居注是撰修國史的基本材料,如此一來,後世人在編纂史書時,便能進行雙重印證。

  一旦發現史書與起居注中對某件事的記載截然相反,便會慎重對待。

  本朝給前朝修史,乃是慣例。

  原時空裡的《宋史》極其混亂,蕪雜粗糙,錯訛與疏略極多,其本紀、志、列傳之間,各列傳之間往往互相抵牾。

  造成這一原因,主要是《宋史》成書於元末,時間相當久遠。

  一般而言,前朝滅亡,本朝建立後,就該立刻著手修史了,元朝拖得太久了。

  並且當時已經天下大亂,經歷了兩都之戰,元朝瀕臨崩潰邊緣,民間的紅巾軍漸漸起勢,壓根不允許編史之人有太多的時間去編撰史書,此外編纂之人水平也不夠,這才導致了《宋史》混亂的原因。

  定完了罪,接著便是處置了。

  韓楨不會殺趙佶。

  這一點,不光趙佶自己知道,朝堂中不少文武百官心裡也明白,但具體如何處置,就得看韓楨的心思了。

  趙佶依舊保持著伏地的姿勢,心頭忐忑。

  見狀,韓楨朗聲道:“除趙佶國主封號,授淨街候。”

  淨街候?
  此話一出,朝堂一眾文武官員紛紛面色怪異。

  謝鼎與常玉坤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古怪之色。

  官家賞賜的這個爵位有點損。

  淨街,有兩重含義。

  一重是字面意思,打掃清洗街道。

  另一重,則暗諷趙佶人憎狗厭。

  東京城北曾有一潑皮,諢號淨街虎,乃市井惡霸,一旦出現,街上的人就會全部逃跑。

  饒是趙佶,聽到這個爵號,都不由羞憤的老臉一紅。

  皇帝賜諷爵位,並非韓楨首創,自古有之。

  比如劉邦給大哥的兒子賜封刮羹候,便是諷刺大嫂曾經在他落魄時的作為。

  又比如劉秀賜封的不義候。

  彭寵隨劉秀起兵,但因功勞較少未獲封賞,心生不滿,決定謀反。

  劉秀攻打四年不克,下昭:“殺彭寵者可封侯”。於是彭寵的家奴子密殺彭寵獻給劉秀,但劉秀對賣主求榮的人極為鄙視,於是就賜封他為不義侯。

  這種事兒,算不得稀奇,他老趙家也乾過。

  宋初時,打了整整一年,才拿下南唐,惱羞成怒的趙大給李煜賜爵違命侯。

  違命侯,對曾經的一國之君來說,以違命為爵名,已經不單單是諷刺,而是實打實的羞辱了。

  而今,趙佶被賜封淨街候,讓一眾朝臣心中頗有一種天道好輪回的感慨。

  見趙佶遲遲不語,韓楨皺眉道:“怎地,伱不願接封?”

  “臣……”

  趙佶強忍著羞憤,咬牙道:“多謝陛下賞賜,臣感激不盡。”

  韓楨微微一笑,目光越過趙佶,在蔡京父子等人的身上掃視了一圈,沉聲道:“汝等之中藏匿奸賊,以權謀私、貪贓枉法,押入大理寺,交由督察院配合審訊。”

  聞言,秦檜等人頓時如喪考妣,驚懼交加。

  下一刻,老九率領殿前侍衛,將蔡京等一眾趙宋大臣押出大殿。

  至於趙楷,則被韓楨無視了。

  此人名義上是趙宋的皇帝,但其實誰都清楚,他不過是趙佶推到前台的傀儡罷了。

  這時,趙佶忽地問道:“敢問陛下,臣……臣的爵位食邑幾何?”

  一時間,大殿中不少官員都用詫異的目光看著他。

  這廝的臉皮……著實有些厚。

  趙佶卻無所謂,反正都已經接受淨街候這個爵位,索性破罐子破摔,問出最關心的問題。

  漢時的爵位,是正兒八經的有封地,整個封地的稅收,也就是食邑,都歸勳爵所有。

  因此,封地的位置,食邑的多寡,直接關乎勳爵的收益。

  據《漢書·食貨志》記載,西漢時期,萬戶侯每年從食邑上得到的稅賦約為二十萬至三十萬錢,若按照西漢的物價計算,相當於後世的四千萬至六千萬之間。

  這還不算朝廷的封賞,以及本職官位的俸祿,若是加在一起,一年下來多的能有五十萬錢,相當於後世的一億。

  關鍵,爵位是可以傳給子孫後代的。

  現在明白,為何攻城之時,明知先登十死無生,為何還是有無數士兵趨之若鶩,爭先恐後了吧?
  當然了,宋時的爵位不比漢時,只有品階,沒有封地,雖也有食邑,可實際上就是個名頭,相當於固定工資。

  就比如劉錡的爵位,是靜寧縣子,食邑六百戶。

  按照宋時標準,一戶一貫一百錢來算,他這個爵位,一年的固定俸祿也就七百貫出點頭。

  七百貫,對普通百姓來說,是一筆巨款了,可放在東京城的勳爵身上,那是真不夠用,去樊樓喝頓花酒都得掰著手指頭算清楚。

  趙佶可不管那麽多,他現在身無分文,就靠著爵位過活了。

  食邑的多寡,關乎他今後的生活質量。

  韓楨說道:“沒有食邑,屆時自會有人與你道明。”

  還想要食邑,想屁吃呢?

  給朕掃大街去罷!
  趙佶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一聲不好。

  待散朝之後,一眾官員出了大殿。

  趙佶與趙楷父子混在人群之中,顯得格格不入。

  一眾朝臣如同躲避瘟神一樣,與他們父子拉開距離,生怕沾上一點關系。

  一路出了宣德門,就見一名官員迎面而來。

  “淨街候留步。”

  趙佶頓住腳步,小心翼翼地問道:“有何貴乾?”

  那官員說道:“陛下旨意,往後這條禦街,由淨街候負責清掃,月俸一貫三百文。”

  掃……掃大街?
    趙佶先是一愣,旋即漲紅了臉,心頭無比憤慨。

  想他堂堂大宋太上皇,哪怕如今是亡國之君,也該受到禮遇。

  韓楨小兒,安敢如此欺我?
  關鍵俸祿只有一貫三百文,這點錢夠乾甚?
  都不夠去樊樓喝杯茶。

  “嗯?”

  見他神色憤慨,那名官員挑了挑眉:“淨街候想抗旨不成?”

  聽到抗旨二字,趙佶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訕笑一聲:“呵呵,微臣領命。”

  官員吩咐道:“明日卯初在此上值,若敢敷衍了事,休怪本官扣侯爺的俸祿。”

  雖稱呼他為侯爺,可語氣中卻絲毫沒有敬意,反倒充滿了戲謔。

  趙佶訥訥地應道:“朕……本候曉得了。”

  交代完後,那名官員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瞪著那名官員的背影,趙楷雙拳緊握,憤恨道:“韓楨欺人太甚!”

  趙佶歎了口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淨街就淨街罷,總比丟了小命要好。”

  趙楷欲哭無淚,語氣茫然地問道:“父皇,咱們如今該去哪?”

  趙佶想了想,說道:“先找地方落腳。”

  韓楨小兒做的太絕了,連座府邸都沒給他安排,兩下父子兩身無分文,得想辦法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否則今晚該露宿街頭了。

  忽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

  趙佶雙眼一亮,趕忙快步上前,口中喊道:“吳卿,吳卿。”

  正在與李若水交談的吳敏循聲望去,見來人是趙佶,不由皺起眉頭:“趙候還請自重,你我同朝為官,何以君卿相稱?”

  “本候一時口誤,還望吳尚書莫怪。”趙佶立馬改口。

  一旁的李若水見狀,拱手道:“既然吳尚書有事在身,下官便先行告退了。”

  “清卿稍待。”

  吳敏哪敢讓他走,也顧不得失禮,伸手抓住李若水的衣袖。

  趙佶如今是朝堂上的瘟神,誰都不想與他扯上關系,惹得一身騷,尤其是吳敏這些趙宋舊臣。

  他們本就是趙宋降臣,再和趙佶這個昔日舊主來往密切,讓官家怎麽想,督察院怎麽想,山東派的官員怎麽想?
  眼見躲不過,吳敏也不敢獨自與趙佶相處,拉上李若水作陪,往後也好解釋。

  穩住李若水後,吳敏這才問道:“不知趙候尋本官所為何事?”

  趙佶搓著手,笑呵呵地說道:“本候如今囊中羞澀,吳尚書可否借些錢,過段時日便如數奉還。不虛太多,三五萬貫就夠了。”

  三五萬貫,別說吳敏沒有,就算是有他也不敢借啊。

  官家賜封淨街候,既無食邑,又無賜下府邸,已經表明了態度。

  就是要讓趙佶受受苦。

  這種情況下,誰敢借錢?

  吳敏兩手一攤,隨口編了個借口,搪塞道:“實在不巧,前些日子老家修繕祖宅和祠堂,本官將浮財盡數寄回了老家,實在愛莫能助。不如趙候再找其他同僚問一問?”

  趙佶哪裡聽不出來這是搪塞之言,氣惱道:“吳敏,昔日朕……本候待你不薄,而今身無分文,不過是找你借些錢財,暫渡難關,又不是不還你,何必如此絕情?”

  吳敏說道:“趙候這是哪裡的話,本官確實沒錢,叫我如何借?”

  “哼!”

  趙佶冷哼一聲,氣呼呼地轉身離去。

  見狀,一旁的李若水搖頭失笑道:“都到了這般田地,竟還是改不掉奢靡無度的性子,張口閉口就是數萬貫。官家是對的,就該讓他受受苦,體會人間疾苦。”

  吳敏微微歎了口氣:“唉,背後莫言他人,走罷。”

  ……

  趙楷憤憤不平道:“吳敏這廝,當初若非父皇賞識,如今還不知道在哪個疙瘩當知縣呢,如今叛宋降齊不說,父皇有難,竟然袖手旁觀,當真是狼心狗肺!”

  趙佶苦笑一聲:“他不是不借,是不敢借。”

  他到底看的透徹,方才不過是一時情急,眼下已經回過味兒來了。

  韓楨小兒擺明了是想羞辱他,誰敢救濟?
  趙楷頓時慌了:“那……那該怎麽辦?”

  他自小便錦衣玉食,哪怕逃到了南方,也沒受過罪,一想到即將露宿街頭,心中就一陣慌亂。

  趙佶思索道:“看來只能尋其他孩兒相助了。”

  “著哇!”

  趙楷一拍大腿,說道:“九弟他們都在京城,有五姐兒和十四姐兒照應,想必過得不錯。”

  旋即,他又垮著臉:“可父皇,我們不知道九弟他們如今住在何處啊,京師這般大,要找到猴年馬月?”

  “我自有法子。”

  趙佶微微一笑,語氣自信。

  要說趙佶這廝,鬼點子還真不少,竟帶著趙楷一路來到開封府。

  得知趙佶前來,開封府尹何栗隻覺一陣頭大。

  但偏偏又不好不見,只能硬著頭皮,將這父子兩請到大堂。

  何栗問道:“不知趙候前來,所為何事?”

  “借錢。”

  趙佶大喇喇的說道,一副混不吝的模樣。

  何栗無奈道:“趙候應當知曉官家的心思,莫要逼本官撒謊。”

  趙佶說道:“不借也可以,何府尹幫本候找幾個人總可以罷?”

  何栗問道:“趙候想找誰?”

  “本候的子女。”

  “這……好罷。”

  老子找子女,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任誰都挑不出理。

  何栗當即喚來戶曹補官,查找趙構等人的住所。

  這些昔日的皇子帝姬,屬於重點關照對向,在開封府有登記備案,且時刻有密諜司的探子日夜監視。

  不多時,何栗遞過去一張紙,上面是三十多號皇子帝姬如今的住處。

  “本官公務繁忙,趙候可還有其他事兒?”

  見何栗下了逐客令,趙佶彈了彈手中的紙張,輕哼一聲,邁著四平八穩的步伐出了府衙。

  府衙外,趙楷探頭看著紙張上的地址,問道:“父皇,咱們去誰家?”

  趙佶說道:“先去君虎家看看。”

  君虎是趙構的小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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