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院已經把劉藝菲的工作停了,她一天多數時間都在家休養,偶爾出門工作也是跟企鵝談《魔女》的改編,和《82年生的王小芳》的工作。
《魔女的誕生》劇本她看完了,也琢磨了一下,覺得這個劇本前期鋪墊太長,特別是世界觀的鋪墊太長了。
編劇想做續集的野心昭然若揭,世界觀的鋪墊有些過於心切,劉藝菲要求企鵝和編劇修改劇本——主扛大咖就是有這個權力。
第一部的世界觀介紹只需要讓觀眾知道女主角是個從小被培養起來的變異人即可,不需要鋪墊這個基因實驗室有多強大等等,這些都可以在第二部中再講清楚。
劉藝菲建議編劇給女主角改個名字,楊彩霞實在不夠好聽。
編劇的解釋是:“因為她是被一戶沒什麽文化的農家夫妻收養的,所以取不出什麽好聽的名字。”
但劉藝菲還是出於大熒幕放映傳播效果的考慮,要編劇重新想一個名字:“普通點就行,但別取彩霞、桂芬這樣的名字。”
名字的事好辦,編劇答應給女主角換一個名字。
《82年的王小芳》在威尼斯沒撈到獎項,但導演寧贏在國際電影節上露了臉,劉藝菲的表演也給很多國際片商和評委留下深刻印象,這一趟沒白去。
電影確定10月10日全國上映,沒怎麽挑檔期,這部電影總成本不超過2000萬,全片實拍無特效,劉藝菲參與投資,片酬拿的不高,夏宇也就意思意思收了70萬。
拍這種現實主義電影需要花什麽錢,你說是吧,賈導?
製片方相信憑劉藝菲三個字就能回本,沒什麽壓力。
張元君這段時間一直在電影學院排《紀念碑》,這是張元君接的好友的民間話劇院團的戲。
借電影學院的場地排練,正式首演在天橋劇院。
張元君手拿著劇本,和同事們商量著台詞,《紀念碑》從頭到尾只有一男一女兩個人,每人都有大段的台詞,非常不好演。
張元君跪在地上,看了一眼劇本,念著自己的台詞:“我知道我是什麽,我是一條狗,一個奴隸,一個殺人犯,我沒什麽可驕傲的,那又怎麽樣,嗯?你殺了我,你為救我費了好大勁兒,為什麽?你想幹什麽?!”
“嘿嘿,你喜歡我,哈哈哈哈!”笑得很猖狂。
台下看排練的導演笑道:“你笑得怎麽這麽欠揍。”
飾演女主角的演員兩步上前,笑道:“我就啪啪兩巴掌扇過去。”
對著空氣“扇”了張元君兩巴掌,他還很配合地啊了兩聲。
排練氣氛很歡樂。
“藝菲沒來看你哈。”有人要“挑撥離間”了。
張元君盤腿坐在舞台上,笑道:“大著肚子,她來幹嘛。”
“藝菲就天天在家養著?她閑得住?”
“也沒天天在家養著,有時候也出去走走逛逛,還有些零碎的工作,也會做。”張元君說,“我把人家當寶,生怕她磕著碰著,她全然不在乎,還說我緊張過度。”
有經驗的同事也說:“確實別太緊張,你沒聽過嗎,大事大約,越大的事越有一定的規章程序,按照流程來,總不會出什麽錯,懷孕就是這樣。”
“對啊,後來我也想明白了。”張元君笑道,“人家本主都不緊張,我緊張個什麽。”
一直排練到中午時分,眾人打算散了去吃飯,劉藝菲挺著肚子來了。
導演笑道:“剛才還說你呢。”
劉藝菲道:“你們排練帶上我乾嗎,準沒說我好話。”
“說你是他們老張家的功臣,這一對龍鳳胎,多少人羨慕哦。”
劉藝菲坐在導演席旁邊,張元君還坐在台上,就這麽看著她。
一起排練的同事見劉藝菲,笑道:“這都什麽年代了,還送飯啊?”
劉藝菲今天帶了一個便當盒來。
張元君坐在台上,笑道:“什麽年代也沒說不準老婆送飯啊。”
張元君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準備下來吃飯。
“行,你們兩口子在這吃,我出去吃。”
張元君去衛生間洗了手,出來時,劉藝菲已經把飯菜擺好了。
“你吃了嗎?”張元君坐下,先喝了一口湯。
“你還想我自己沒吃給你帶飯,來一出感天動地的戲碼啊。”劉藝菲說。
張元君笑道:“你戲真多,我就隨口問一下。”
張元君吃著,劉藝菲沒事就往舞台上跑。
“老公,你看我。”劉藝菲叫道,張元君抬頭看她,她站在舞台上,拿著張元君的劇本,念著女主角梅加的台詞:
“斯特科,要麽挖開那個墳,要麽就挖你自己的墳,選擇吧。”念完這句,她自己都笑開了。
張元君在下面笑:“注意台詞,你嗓子沒打開,嘴裡跟塞了襪子一樣。”
劉藝菲笑道:“我多久沒上台了。”
張元君看得出,劉藝菲戲癮犯了,她想上台。
她又輕咳了兩聲,念了兩段詞,雖然是隨口念的,但聽得出功力,人物情緒把握得準確,吐字歸音清晰流暢。
“要不是年紀小,我都想演梅加。”《紀念碑》中國版首演就在國話。
“你們劇院什麽時候排的《紀念碑》?”張元君坐在台下吃飯。
“13年複排,7月底在小劇場演出,王小梅老師演的。”劉藝菲對這出戲記得這麽清楚,看來她是真想演梅加。
張元君安慰妻子道:“沒事,演員40歲以後才成熟,咱還有時間。”
劉藝菲在舞台上算不錯了,也演了小丁寶這樣的“女主角”,雖然是B角,沒上幾場。
張元君加入人藝10年了,還在演配角和龍套,《紀念碑》是他第一個男主話劇。
“40歲,還有十年呢。”劉藝菲坐在台上歎氣。
“你演電影已經是國際影后了,姐姐,還不知足?”有時候張元君覺得妻子比自己還貪心,野心更大。
“戲好角色好,怎麽演都不夠嘛。”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兩口子對戲的態度非常像。
劉藝菲一整個下午都陪丈夫泡在小劇場,坐在台下看他們排練。
也正因為妻子在場,張元君下午的排練格外賣力氣。
下午五點,眾人散場,張元君才和劉藝菲一起回家。
“你啊,就是來過乾癮的。”張元君在車裡笑她。
劉藝菲不否認,笑笑:“待在家悶死了,出來走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