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彰給池玥號過脈，她的身體是沒問題的，出現腰疼的情況也只是生理現象。

  不過有的人輕，有的人重。

  “我教你一套按摩手法，你下回給小玥按按，能緩解痛感。”他讓身旁的葛淮背過身，給聞祈舟示范：“看仔細了。”

  顏碩也在旁邊學。

  他們記下明彰按摩的穴位，再給他按一遍，由他指導到不會出錯才收回雙手。

  診斷和學習的環節一結束，尋崧抱著明彰的胳膊：“師傅，我們能出門了嗎？”

  明彰“嗯”聲。

  他收起紙筆和聽診器，牽著他和聞祈舟等人，浩浩蕩蕩地走出別院那扇大門。

  他們漫無目的在基地閑逛。

  走到專設的商業街，瞧見人聲鼎沸的熱鬧景象，他們亦來了興致走近看一圈。

  左右兩側的店鋪門外，皆有擺放著不同物資的攤位，吆喝聲縈繞在整條街道，隱約還能聽見旁人和攤主在討價還價。

  池玥覷一眼左側的理發店，收回視線的刹那間，余光瞥到一抹令人矚目的紅。

  “祈舟。”她盯著糖葫蘆插杆，撓了撓聞祈舟的手背：“那邊有人在賣糖葫蘆。”

  “想吃麽？”

  “有一點。”糖葫蘆不在他們的囤貨清單裡，仔細一算，她有好幾年沒吃過了。

  聞祈舟上前問價。

  “20一串。”賣家拔出一串插在稻草裡的糖葫蘆：“剛摘的山楂，可新鮮了。”

  “嗯，我要五串。”

  “裝起來不？”

  “不裝。”他刷完積分卡，先拿一串給池玥，再把剩下的交給明彰，讓他們分。

  池玥咬一口山楂。

  酸甜交織的味道漫在口腔，她眯起眼睛，喂聞祈舟吃一顆，再慢悠悠往前逛。

  他們逛到街尾往回走時，發覺來往的人逐漸增多，不算寬闊的街道變得擁擠，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顯得愈發吵鬧。

  “小偷，抓小偷！”人群中有位大娘踮起腳尖，指著穿黑衣服的人，對著周圍人道：“我看見他把你們的東西偷走了！”

  “啊，我的手鏈不見了！”

  “……”發現丟東西的人，探頭找到大娘指的黑衣服，擠出人群撒丫子往前追。

  黑衣服擔心跑不掉，索性攪渾這淌水，扯著嗓門兒高喊：“地震了，快跑啊！”

  一聽見“地震”兩字，前面的人根本顧不上分辨真假，猶如驚弓之鳥般往外跑。

  整條街瞬間亂起來。

  處在街道中間的聞祈舟，反應迅速地摟著池玥的腰，擠向右側點鋪的台階上。

  明彰一行人也在短時間內和瘋狂往前疾跑的人群拉遠距離，避免被他們推搡。

  他們看著像浪潮一樣，湧向街頭的人影，心底滋生出的不妙情緒，在三四人不慎摔倒的瞬間，驀然佔據他們的思緒。

  “完了……”謝長瀟望著人群，有強烈預感會出現踩踏事故。

  果不其然。

  尖叫在下一秒充斥耳畔。

  摔倒的人爬不起來，被迫承受一雙雙腳踩在身上的沉重力道，發出尖叫的同時不斷掙扎，無意把跨過肩臂的人絆倒。

  他們像疊羅漢一樣，壓在旁人的身上，呼救和哭泣的聲音，刺激著所有人的大腦，遠遠望去都能感受到絕望的氣息。

  “停下！都停下！”離商業街很近的巡邏隊趕過來，焦急叫奔跑的人停下腳步。

  發覺他們不聽勸，領隊舉槍往天際扣下扳機，一聲槍響傳來，被地震嚇得失去理智的人，總算願意傾聽領隊的聲音。

  他們先後止住腳步，按照領隊的示意，沿著左右兩側的台階，往街頭的方向走，一點點空出在中間疊羅漢的那群人。

  等他們留出足夠的空間，巡邏隊走到發生事故的區域，動作小心地把趴在最上面的人扶起來，給對方身下的人喘息的機會，同時檢查他們目前的身體狀況。

  奈何，下面的人被壓得太久，已經閉著眼一動不動，饒是巡邏隊不放棄地給他們做心肺複蘇，那顆心也不會再跳了。

  氣氛悄然變得壓抑。

  池玥收回落在他們身上的視線，被聞祈舟牽著走出這條充滿死亡氣息的街道。

  他們沿著廣場的方向往回走，沒有關注後續，但看見招聘信息，準備應聘巡邏隊隊員一職的謝長瀟和葛淮，在通過面試回來後，提到那場事故的死亡人數。

  “我聽說死了六個。”謝長瀟抿一口涼水，接著道：“還有三個重傷的在搶救。”

  溫雅嫻歎氣：“太慘了。”她想到謊稱發生地震的小偷：“那個小偷抓到了嗎？”

  “抓到了。”

  “怎麽處理？”

  “現在還不知道。”葛淮懶散倚靠在沙發上：“但他的下場肯定好不到哪兒去。”

  先偷東西，又謊稱發生地震，間接性導致六人被踩踏而死，所造成的影響實在嚴重，官方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拿輕放。

  但比起小偷的下場，聞祈舟更關心他們應聘的工作：“巡邏隊的待遇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