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地流水聲在不久後停歇。
一抹身影穿過彌漫的水霧走到洗手台,拿起放在椅凳上的睡衣,又忽而放下。
她憶起某人隱忍的眼神,頂著那張被水霧熏紅的臉,從空間裡找出一件酒紅色的吊帶裙和浴袍,緩緩穿上再走出去。
“我洗完了。”她瞥一眼坐在沙發上抽煙的聞祈舟,頂著他的視線走到床頭邊。
聞祈舟還沒察覺她的不對勁。
他掐滅煙頭應聲,進浴室用她剩下的水清洗一遍,裹挾水汽拉近和她的距離。
當他掀開被角躺上床,池玥緊張到整個人發燙,呼吸的聲音亦變得極其明顯。
“怎麽了?”他抬起手臂穿過她的後頸,又以絕對佔有的姿勢,摟著她的腰肢。
“沒……沒怎麽。”
“你乾壞事了?”
池玥的腦子嗡一下。
她余光瞥向他噙笑的臉,雙頰未褪去的紅暈蔓延到脖頸,宛若熟透的水蜜桃。
那心虛的模樣,無聲證實他隨口說的話,聞祈舟微挑眉稍,骨節分明的指尖戳一下她的雙頰:“你瞞著我幹什麽了?”
“我就是……換了條裙子。”
“裙子?”
“嗯。”池玥的睫羽撲閃兩下,饒是鼓足勇氣,嗓音亦像是蚊嚶:“你要看嗎?”
聞祈舟好像懂了。
他垂下眼簾,視線落在未被浴袍遮住的那截纖白鎖骨上,理智的弦驟然繃緊。
偏偏,她還乖軟地往他懷裡靠,像主動跳入陷阱的獵物,引誘身為獵人的他。
他覆上那截鎖骨,凸顯出青筋的手撥開衣領,漸漸看清藏在浴袍下的吊帶裙。
白皙如玉的肌膚和那抹紅交織在一起,他眸光一沉,俯身吻住他懷裡的獵物。
“很美。”
啞聲的低喃傳入耳廓。
池玥感覺到他帶著薄繭的指腹擦過鎖骨,如細密的電流,席卷她的四肢百骸。
她心跳過速,僵著沒有動。
須臾,那雙杏眸陡然睜大,裡面很快聚滿一層水汽,蔓延到脖頸的緋色亦逐漸在肌膚上鋪開,似盛開的玫瑰般嬌豔。
頭頂那盞燈折射的光亮,時不時透著被褥的縫隙侵入,似要打探什麽,又被交疊的身影羞到,一明一暗地來回重複。
她半側著臉,一隻紅到滴血的耳朵壓在枕頭上,通過床聽著令人羞臊的聲音。
另一隻耳朵則被他的絮語,及他提出的無理要求悉數佔據。
一直到夜半三更,充斥著曖昧氣息的臥室才回歸平靜,天花板上亮著的那盞燈,亦在反反覆複地打探後,徹底熄滅。
*
臨近正午。
率先醒來的聞祈舟,一臉饜足地離開溫柔鄉,彎腰撿起昨夜丟在地上的垃圾。
他簡單洗漱一番,正欲進廚房淘米煮飯,忽而聽見躺在床上的人在輕聲喚他。
“祈舟……”
悠然轉醒的池玥睜開眼,伸出一隻烙上梅花印記的手臂,在他俯身靠近的一瞬,攀上他的脖頸,貼在他頸窩蹭了蹭。
撒嬌道:“我想喝水。”
聞祈舟扶著她的雙肩坐起來,倒一杯溫度合適的水喂到她唇邊,看著她喝下。
他放下玻璃杯,掌心落在似細柳般的腰上,眼神不似昨夜那樣瘋,唯有關切。
“還疼不疼?”
“嗯?”池玥和他對視兩秒,突然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麽,微抿著唇:“不疼了。”
“那你再躺著休息會兒。”他彎下矜貴的腰,親吻她的額間,給她撚了撚被角。
經過更親密的接觸,他們看彼此的眼神皆透著快溢出來的情愫,僅對視一眼,周遭的空氣仿若都縈繞著難言的甜意。
但他們也沒膩歪太久。
聞祈舟擔心她會餓,詢問一下她中午想吃的菜,便拎著她給的食材邁進廚房。
因著謝長瀟他們時不時會過來的緣故,他們在廚房裡擺放著廚具、調味料和米面、土豆、蔥薑蒜一類能出現的東西。
他站在料理台前,挽起衣袖淘米洗菜,再將排骨和河蝦處理一下,趁著米飯煮好的間隙,動作麻利地做好兩菜一湯。
濃鬱的香味很快彌漫開來。
被勾起饞蟲的池玥,穿上放在床尾的睡衣,挪到沙發旁眼巴巴地等著他過來。
當紅燒排骨、香辣蝦及玉米冬瓜湯擺放在桌上,那股香味亦直往她鼻尖裡鑽。
“老公辛苦了。”喊一晚“老公”喊順嘴的她,夾起一塊排骨喂到聞祈舟的嘴邊。
聞祈舟微揚薄唇。
正欲咬住那塊排骨,一陣叩叩地敲門聲驟然傳入耳廓:“祈舟,你們起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