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萬家燈火
  “很新奇的體會。”

  在米爾塔和老婦人交流的期間，兩人不知道的是，她們上空中已經有一道看不見的人影正在左拍拍右拍拍，體驗神降的感覺。

  “就像是實體，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約克士眯著雙眼，隻覺得自己的思維並沒有受到影響。

  就好像是電腦能夠雙開，同時運行。

  小鎮裡的他，包括在教堂遙控指揮著他，都是同一個思維主導。

  “既然如此，那就先試一試手了。”

  正在上空中的約克士，盯著老婦人的家，目光似乎能穿透屋子直接停在房間裡的一個男人身上。

  “韋斯利……”

  此時，名為韋斯利的男人，其身上的浮腫已經開始蔓延到胸膛上面。

  雖然臉看起來還算正常，但本身已經成為惡魔的載體。

  “就拿你來開開刀。”

  看著韋斯利似乎能感覺到他的存在，突然抬頭看向他所在的方向，約克士伸出手往下面的房子壓去。

  與此同時，普魯托教堂積蓄的兩百點聖力瞬間極速消耗。

  一點又一點快速下落。

  瞬間消耗了一百五十點。

  “好像也沒什麽很難的地方。”

  約克士嘀咕一聲，心隨所致。

  潔白無瑕的聖光從他手中透出，瞬間就擴大到與下方的房屋大小一致。

  “淨化。”

  伴隨著一句話響起，雄渾的聖力就在韋斯利的嘶吼中狠狠壓下。

  他體內的惡魔種子欲要掙脫附身者的限制，空中出現一張透明的形狀朝著上空張開巨大的嘴。

  但奈何，力量懸殊。

  沒有現世的惡魔本體完全沒有多大的力量，直接就被這源源不斷的聖力淨化殆盡。

  韋斯利體內的惡魔種子也在這時候化成灰燼，散得一乾二淨……

  房屋外面，米爾塔似有所感朝上看去，就在剛才她好像聽到了約克士神父的聲音。

  接著，她睜大了雙眼，早已經過洗禮的她，自然能感受到剛才的動靜。

  一道又一道漣漪以面前的房屋為中心，向四面八方延伸。

  “神父出手了。”

  米爾塔心裡暗道，只有自己能使用相關的力量的時候，才能體會到神父的力量是有多麽強大。

  就在這時，還沒等她有什麽想法，有什麽體會，腦海中就響起神父的聲音。

  “結束了，米爾塔，進去看看，還有叫醫生，
  小夥子好運氣，經過治療還能活下去。”

  聽著腦海裡響起的聲音，米爾塔微微低頭，在桑德拉老婦人的注視下，對著虛空恭恭敬敬稱道：

  “是，神父。”

  “發生什麽了？米爾塔修女。”桑德拉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悸動。

  “呼。”

  米爾塔下意識輕吐一口氣，渾身的輕松。

  “桑德拉女士，約克士神父剛才已經出手把這裡給淨化了。”

  “那……”老婦人心裡一緊：“那我兒子？”

  米爾塔笑了笑：“你的兒子沒事，只不過需要做一件事。”

  說完，米爾塔伸手拿出自己的電話，當著老婦人的面叫了小鎮的醫生，然後又帶著她走進屋子裡。

  只見房間裡面到處都殘留著還沒消失的聖力，而躺在床上的韋斯利雖渾身浮腫不能動彈，卻睜著非常清明的雙眼看向一臉激動的老婦人叫了一聲。

  “媽媽。”

  ………………

  “這感覺還不錯，就像在親手玩著一個玩具。”

  約克士如同把抽屜重新關了回去，散掉在米爾塔那邊的神降。

  “就是要花費本身的一點聖力。”

  聽著突然響起的提示和感受到體內力量的消耗，約克士心裡一點都不在乎。

  一分鍾就能恢復一點，這樣一來他可以一次性使用兩百多次的神降，如果還控制時間的使用，那麽就等於無數次。

  就在這，剛剛消耗的一點聖力又在一分鍾之後恢復。

  “接下來是……”

  約克士又聽到了信徒們的祈禱，他恍如抽出面前的抽屜一樣，精準定位到這句祈禱的心聲。

  感情有些信徒們已經等不到晚上，就直接使用聖水了。

  體內的聖力消耗再次一點，約克士已經隔空親臨信徒所在的位置。

  一棟擁有前院的別墅，比桑德拉的房屋看起來還要更加豪華。

  但順眼一掃，約克士並沒有感知到惡魔的存在。

  即便如此，約克士依然消耗教堂積蓄的聖力來一波預防。

  等於把這位信徒的信仰之力歸還了。

  接著回歸。

  約克士就這麽坐在排凳上，隔著十幾公裡控制著小鎮裡的所有一切。

  只要腦海裡聽到信徒們的祈禱心聲，他就抽出面前的抽屜前往哪裡。

  一來二去，不知道有多少棟房屋被他掃蕩了一圈。

  一時之間，教堂內儲存的信仰之力開始不停的被慢慢消耗，在約克士的操控下不停息的進行轉化成聖力，供他使用。

  因此，約克士完全沒有花費多大的力氣，消耗的僅僅是普魯托教堂吸收的信徒們的信仰之力。

  同時在每一次的體會當中，約克士對於這種類似於神降的功能，越發得心應手，根本就花費不了多大的精力。

  “感覺好像已經走遍了整個小鎮……”再次結束神降，約克士搖了搖頭。

  因為這一點，約克士很輕松的就在腦海裡生成了小鎮的地圖，詳細到每一棟樓，每一塊區域都有所標注。

  恐怖的是，就連哪一棟樓住的誰，他都知道。

  這等於說，他把整個小鎮的所有全都裝入腦中。

  當天傍晚。

  等到米爾塔回來匯報時，天色已經開始要變黑。

  “神父，韋斯利的病情已經穩定。”米爾塔的態度異常恭敬。

  “那就好。”

  約克士點了點頭，帶著她走出教堂，來到了前院。

  前院外面仍然有信徒們在露營，看到他們走出來連忙打了招呼。

  “約克士神父！”

  “米爾塔修女！”

  “……”

  約克士和米爾塔皆是點頭示意。

  “神父，您在看什麽？”

  站在神父身後一步，米爾塔順著神父的目光看向虛空中。

  但她能看到的只是象征著太陽已經下山，從而一片黑紅的天空，所以有些不解。

  露營的信徒們開始朝著特意堆起來的柴火，打起照明的火光。

  此時，天色全黑。

  米爾塔沒有等到神父的回答，她偷偷看了一眼神父的臉色，卻發現神父似乎很開心。

  是的，她感覺到了開心之意。

  “……”

  “我們……我們要不要”

  小鎮裡深處的一棟別墅，因為準則①不得使用電力照明（惡魔會潛伏在其陰影裡），裡面放滿了照明的蠟燭。

  燭光雖亮，卻也顯得偌大的別墅有些昏暗。
    早已灑下聖水，原地對著上帝祈禱的喬基姆，看向旁邊的妻子瑪莉，下意識開口道。

  “開燈？”

  瑪莉感覺自己的丈夫有些緊張，走上前去，抓起他的大手輕聲道。

  “如果有事，我可以陪著你一起去死，如沒有事情發生說明約克士神父確實是救世主，世界已經準備改變。”

  瑪莉的臉色變得更加溫柔，語氣堅定。

  “到時候我們就生個孩子。”

  喬基姆緊繃的身子松了下來，這世界太殘酷，他們為了不讓，不願意自己的孩子生活在這個世界，就決定不要孩子。

  可約克士神父的出現，給他們帶來了一絲希望。

  “也是，死就死了，瑟瑟發抖的苟活也沒什麽意思。”

  喬基姆自嘲一笑，被妻子所抓的左手緊了緊，反握住瑪莉的手。

  “要是沒有什麽改變，我們終將還是死，末日終將還是會到來，與其死的不明不白，被惡魔控制，還不如現在清醒，選擇性的去死！”

  喬基姆和瑪莉對視一眼，皆是相互對視一笑，他們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很久了，其實前面就已經準備zi殺，只是那位神父突然出現打破了這個進程。

  隨即，喬基姆直接伸出右手朝著多年沒有碰的開關按去。

  伴隨著啪聲，客廳的吊燈在一陣暗一陣亮的情況下，瞬間亮了起來，照亮了所有的一切，也照亮喬基姆夫妻那準備迎接一切的臉。

  這燈光就像是在黑暗裡的獨苗一樣。

  在約克士的雙眼裡出現，他指了指天平線上的一個渺小卻異常堅挺的光點笑道。

  “米爾塔，伱看，有光了。”

  “恩？”米爾塔連忙收起心神，重新朝著神父示意的方向看去，接著瞳孔地震起來，有些遲疑。

  “神父，那是有人開燈了？”

  “是！”約克士給出肯定的回答，又給出令米爾塔安心下來的話。

  “放心，潛藏在亞馬拉小鎮裡的黑暗已經全被我驅除。”

  約克士想起神降後所做的一切，他不單單是驅除黑暗，還順手布下了神聖守護法陣，負責雷達定位的同時還負責抵抗。

  就這種情況，惡魔還能在他的眼皮底下侵入，那他乾脆去死好了。

  如今感知之下，顯然事情的變化並沒有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要讓任務完成的第一步，首先要讓民眾們驅散心裡對惡魔的恐懼，知道變化的來源源於他，知道只有相信他，才能改變。

  這樣信仰才會更加鞏固，更加虔誠……

  只是這一點小心思，就不方便對米爾塔說了。

  遠在小鎮裡。

  別墅的燈光異常的刺眼，比任何時候都要更加亮。

  外面傳來鄰居的喊聲。

  “喂！喬基姆！”

  喬基姆渾身愜意，開門露出半個身形看著面前的鄰居一家。

  “怎麽了，肯尼思！”

  他自然知道前面的鄰居為何要叫他。

  “你竟然開燈了！”

  肯尼思盯著面前這亮光大放的別墅，有些不可思議道。

  “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瘋。”喬基姆聳聳肩，四處張望隨便看了一個地方，隨即輕松笑道：

  “肯尼思，你再看看那邊，其實不只是我一個人受不了，
  很多人都想拚一拚。”

  肯尼思看著喬基姆，深吸一口氣，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

  不知不覺，他突然看到亮如白晝的燈光。

  黑暗中，一棟又一棟房屋就像是擁有生命一樣，亮起多年因為惡魔的存在，再也沒有亮過的燈光。

  這些燈光連接成一片，照向空中，顯得有些美輪美奐。

  這才是電力照明之後該擁有的樣子，恍惚中，肯尼思覺得整座亞馬拉小鎮似乎活起來了。

  沒來由的，肯尼思隻覺得自己的靈魂深處出現了一種能令他渾身顫抖的悸動。

  “這……”

  肯尼思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只有身後的聲音響起。

  “肯尼思，我願意相信約克士神父說的話，以前東躲西藏的日子，我是受夠了……”

  話音落下伴隨著哢嚓聲，肯尼思的妻子和孩子們看著喬基姆已經關上門消失在門口，忍不住對肯尼思道。

  “肯尼思，我們要怎麽辦？”

  “走！我們也回去開燈！”

  肯尼思咬了咬牙，做出決定，帶著自己的妻兒返回家中。

  他也拚了。

  ……

  “哈哈！”

  早已開滿燈的警察局。

  拉克局長和旁邊的瑞恩，其余的同僚，每人手裡皆是提著一瓶酒。

  他們靠在警車邊上，指著因為燈光驅散黑暗的亞馬拉小鎮，哈哈大笑。

  拉克局長笑著笑著，雙眼已經紅了起來。

  “tm的，多少年沒有見到過這種場景了，我都以為我快要忘記了。”

  只有瑞恩咧了咧嘴：“局長，你哭了？”

  “哭？”

  拉克局長瞪了瑞恩這傻小子一眼罵道：“我哭個屁。”

  然而罵著罵著，他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一個光點的照亮，就像是引起連鎖反應，第二個光點隨之照亮，第三個，第四個，最終形成萬家燈火。

  “原來亞馬拉小鎮還是挺好看的。”

  約克士盯著遠處大放光亮的場景，雙手負後笑了笑。

  然而沒有人回應他，看過去，米爾塔和野營的信徒們看著那邊照亮天空的亞馬拉小鎮，看著看著已經看癡了。

  約克士搖了搖頭，悄然離身前往教堂，把這個場面留給他們。

  但是約克士不知道是，這個場面讓人看癡了的不止是米爾塔這些人。

  還有正從市裡的趕來的清潔師。

  “這是……”

  兩鬢斑白的馬科斯看著天平線上，照亮天空的亮光，怔了怔。

  下一秒，他想到什麽，臉上出現驚喜之色。

  “馬科斯，那邊好像是亞馬拉小鎮的方向。”坐在後座上的一名中年人有些不確定道。

  “那就是亞馬拉小鎮！肯定發生了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走！加快速度。”馬科斯興奮道。

  “我們要在天亮之前見到米爾塔！”

  既然燈光還在持續亮著，這說明那邊乾乾淨淨，並沒有邪魔的存在。

  準則①不得使用電力照明（惡魔會潛伏在其陰影裡），在這時候失效了。

  同時也說明那位神父是他們討論中的那些聖者。

  只有降世的聖者才會帶來這些變化。

  “明白。”

  負責駕駛的清潔師，點了點頭，臉上同樣掛上了笑容，驅車朝著光亮處開去。

  一輛又一輛，黑暗中連綿不絕，整整三十多輛經過特殊改造的車子直奔亞馬拉克小鎮。

  貝爾斯特市全體清潔師全盤出動，傾城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