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送佛送到西

  約翰威克抱著露西從滿是狼藉的房子裡走出來。

  露西的目光是約翰威克的身後，她看著滿地的屍體，心裡百味雜陳，眼裡不知怎的就開始蓄滿了淚水。

  “是那位神父讓你來的嗎？”她小聲問道。

  “我只是就一直呆在角落裡，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約翰威克愣了一下，踏過外面的幾具屍體，倒是認真的想了一下。

  “主”

  剛說到這個字，約翰威克就瞬間改口。

  “因為神父是個好人，他擁有一雙能辨別人心的眼睛。”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能通過各種角度來回答露西的問題。

  “喔”

  露西的視線開始看到約翰威克踏過的屍體，從清晰開始變得模糊。

  嗚嗚嗚！
  非常壓抑的哭聲響起。

  約翰威克沉默不語，抱著顫抖的露西一直走到停在外面的車子——
  阿希比伊教堂。

  懺悔室，一個安靜，私密的小房間，類似於電話亭的布局。

  中間架上了一塊隔板，上面的方塊穿了一個小洞又一個小洞，可以讓話音變得清晰，再加上光線昏暗也能讓雙方的面容變得模糊。

  這樣的布局無疑是有助於過來的懺悔的信徒們放開心靈。

  “保佑我吧，神父，請寬恕我的罪孽。”

  約克士坐在裡面，並沒有轉頭，而是看著前方。

  雖然不用去看，通過立體圖也能看到進來的人是誰。

  但作為一個稱職的神職人員，約克士關閉了立體圖，甚至還屏蔽了自己的感知。

  這是對自己職業，包括信徒們的尊重。

  不過從聲音來看，他能辨別出對方是男是女，這是一個男人，且有了一定的年齡。

  “你上次懺悔是什麽時候。”約克士看著前方，平靜道。

  做了這麽多年的神職人員，他已經接受太多人的懺悔了。

  “好久以來的第一次。”

  聽到這句話，約克士就知道這個信徒是第一次過來懺悔，。

  “你知道你所犯下的罪孽的性質麽？”

  “性質？”疑惑的聲音傳來。

  “抱歉，神父，我不是很清楚。”

  約克士道：“不，在你的靈魂深處，你知道的。”

  “噢”

  在約克士的旁邊坐著一個男人，年齡大概在三四十歲左右，他一頭長到脖頸上的長發略顯飄揚，戴著一副眼鏡，面容清淨。

  “我大概明白了，神父。”

  “嗯。”約克士回道，靜靜等待，一般到這個時候，對方自然會自己說明。

  不管是犯罪亦或者是什麽，他都會靜靜聆聽，並履行教導的責任，或者進行對話。

  這不關乎於人性什麽，也不說懺悔就算是改過。

  畢竟懺悔是懺悔，懲罰是懲罰。

  在他理解看來，犯罪得到刑罰是必須，但是懺悔也是屬於其中的一部分，肉體和精神都改過，才算是真正的悔過自新。

  當然，這全看在於什麽程度。

  就算是覺得覺得自己有愧於家人或者什麽，都可以懺悔。

  安靜的時間過去一兩秒之後，對方慢慢開口的說話。

  “神父，我想，我大概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什麽罪過？”約克士平靜道。

  “我想.”男人說到這裡，呼吸開始沉重，在約克士的耳裡聽來異常的大。

  “我想，因為我的行為導致一個老友的名聲受損。”男人靜靜述說道。

  “我的老友是一個幼兒園老師，他富有責任心，是個溫柔的人，但有一天我的女兒說他碰了她，我有些發懵，不知道該做什麽，
  我本能覺得是我的女兒在說謊，但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選擇相信了她，如果是我，我會自己去承受，但很遺憾的是附近還有其他的人在，我做出了自己的行動，導致事情的加劇.”

  約克士眉眼微挑，想到了相對應的場景。

  可能是那個女孩子在做了壞事被老師抓到並製止，然後女孩子生氣，跟自己的父母說了這番駭人的話。

  要知道在美利堅，只要有關於兒童的事，都是挺嚴重，不管是什麽。

  同時名聲也很重要，一旦暴露出不好的行為，必然遭到唾棄和白眼。

  在重視鄰居關系的美利堅，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情，就很難繼續呆下去，只能搬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

  “你在裡面扮演了什麽角色？”約克士道。

  男人低下頭，摩擦自己的雙手，回答道：“任由這件事被傳揚卻不去製止，以受害者的身份得到很多人的關心。

  我還知道我的女兒說過我的老友其實什麽都沒做，這一切都是被人引導得來的結果，但我卻選擇了默認。”

  約克士抿了抿嘴。

  “誰？”

  “學校裡的院長，還有一個心理專家。”男人道。

  “你什麽時候開始看到自己的罪孽？”

  聽到神父的話，男人沉默了，雙手握在一起，微微仰頭，他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小鎮，規模不大，附近還有一個小小的教堂，在這件事被院長在家長之間公布的時候，傳播極快，

  他失去了工作。超市，便利店等拒絕了我的老友進入購買。

  還有人看不起他，鄙視謾罵，也有人毆打了他，可以說在小鎮裡沒有人看得起他。”

  男人似乎在回憶。

  “我和他的相見是在教堂裡，我從他的眼睛看見屬於的他的不屈服，或者說在那雙乾淨的眼睛，我什麽東西都看不到，唯有對我的憤怒，從那時候起，我就開始感覺我做錯了些什麽。

  因為我的老友曾經來我的家，想讓我問問我的女兒，問的清楚一點，但我拒絕了他，反而對他說，我的女兒從來沒有說謊，在這種事情，她為什麽要說謊。

  其實我的女兒克萊爾曾經對我們說過，他什麽都沒有做過，都是她胡說的蠢話而已，但我們認為她是受到了刺激，從而引起的創激反應。”

  說到這裡，男人俯低了身子。

  聽到這裡，約克士大概知道這件事的性質。

  能讓對方感到懺悔，悔過和痛苦，恐怕那個受害者一直都沒離開那個所有人都在謾罵他的小鎮，不管是受到什麽遭遇，他都在反抗，證明自己。

  不管是超市拒絕對他售賣食物，亦或者被襲擊，唾罵等。

  “孩子，伱願意聽一聽我的話？”約克士想了想道。

  “神父，您說。”男人回應道。

  “不管是什麽話，我都願意接受。”

  “事情的源頭來自於你女兒的謊言，但也請原諒她，用一個角度去看待，她還小，其實是沒有辦法想象出事情的嚴重後果，”約克士道。

  “所以我希望你能利用這件事去教導，讓她明白她的某些行為可能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男人深吸一口氣：“我會的，神父。”

  約克士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輕動一下：“而你……有個詞叫群體極化，所以群體決策比個體決策更容易走極端，你需要走出這潛在的影響，學會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孩子，我想問你一句話，你是真心的想要懺悔嗎？”

  男人抿了抿嘴，認真思考神父這番話後，他的腦子竟然變得更加清晰了：“是的，所以我才會跑到這麽遠。”

  “那你應該已經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事情了。”約克士道。

  “等你的心靈感到平和，那就代表著全知全能的上帝已經接受了你的懺悔。”

  男人吐出一口氣：“我會帶著我的女兒去盧卡斯的家道歉，並”

  但說到這，約克士就打斷了他，溫和道：“孩子，去吧，你已經找到了自己懺悔的路，我真心的希望你不要放棄。”

  這句話一出，良久後那邊傳來回答。

  “謝謝您，神父。”

  “……”

  約克士這才轉頭看向左邊，通過昏暗的小洞，裡面的人影已經消失。

  想到什麽，約克士並沒有起身，而是開始放開自己的立體圖。

  略過所有的一切，他看到一個男人走出教堂，正朝著停到街道上的橋車快步走去。

  “步伐快速，大步，估計那個受害者的處境從現在起會得到改善吧。”約克士心裡歎道。

  根據對方的講述，那個受害者恐怕堅持了很長時間。

  “罷了。”

  約克士放棄了去查詢那家教堂，畢竟教堂一般都是中立者的角色，並不會插手什麽事情。

  也就是他這人有些另類，老是想插手什麽，想著要做什麽。

  “所以也怪不得老家夥們一直針對我。”

  約克士心裡嘀咕一聲。

  “天天老罵我異端異端，又怕我退出教會。”

  嘀咕到這裡，約克士起身離開了懺悔室，繼續前往教堂履行神父的職責。

  說起來是痛又快樂。

  痛的是，會一直接受信徒們的負面，當成一個垃圾桶。

  快樂的是，會有獎勵。

  直到現在，他已經積累了兩點可用屬性點數。

  這很難讓他不去懷疑，不單單是教會的老頭子們，就連系統都不想讓他退出教會。

  “不過，在這裡得到的機會更多了些。”約克士看著虛擬視窗想道。

  就這樣，在痛又快樂的過程維持到幾個小時後。

  約克士從立體圖中看到了歸來的約翰威克。

  一看到的刹那，約克士就知道事情已經取得了成果，也許今晚之後就能完成任務。

  是的，到了現在這種程度，這種小事情，他都懶得親自出手了。

  畢竟只是價值五點屬性的小任務，難度想必不會有多高。

  約翰威克一路走來，進入了主樓和艾琳修女打了招呼之後，走進右邊的走道最後來到約克士所在的房間。

  其實，這是約克士專門在這裡等他。

  “主教。”約翰威克看向站在窗前的主教，微微低頭道。

  “我回來了。”

  “嗯，”約克士轉身看向從殺手轉職到神職人員的殺神，笑了笑道。

  “看來你們取得了很大的成果，那個女孩子呢。”

  約翰威克回答道：“她受傷了，現在正在治療當中。”

  約克士挑眉：“她復仇成功了？”

  “是的。”約翰威克一板一眼回答道，接著看向自己的主教詢問道。

  “主教，您會怎麽去處理她？”

  “處理？”約克士笑了。

  “我為什麽要去處理？事情的結果早就注定，約翰，你要明白一點的是，她的結局並不是由我們來決定，我們不是什麽機構，也不是官方。”

  約翰威克聽明白了這句話，但腦海中卻有著所有的環節。

  露西成功復仇，親自報警，等待她的結局恐怕必然是故意殺人罪或者其它重罪，不管那個家庭做了什麽事情。

  因為任何人都有人權。

  反正不管怎麽樣，等待露西的結局終歸不是好的。

  但在主教的插手下，出警的警方半路被責返，由教會接手，也就是說露西復仇成功的同時，還避免了一系列的後果，最後重新來過，重新做人，

  同樣被盯上的唯一朋友也得到了解救，這對可憐的露西來說已經算是很好的結局了.
  想到這，約翰威克猶如面癱一樣的臉，嘴角微微勾起。

  他就喜歡在這樣的主教底下工作，至少沒有什麽糟心的事情，回想過去，盡然是過的非常舒心。

  這種舒服的心境，實在是……

  約翰威克以為自己的小表情很隱秘，卻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早已明明白白的從頭到尾都看到了他的小表情。

  這讓約克士心裡有些詫異，他確實有點不明白這家夥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表情。

  “因為那個女孩子？”

  約克士心裡想到，隨後笑了笑道。

  “約翰，看樣子你很欣賞那個女孩子？”

  “嗯。”約翰威克並沒有隱瞞，點頭認真道。

  “行吧。”約克士笑道，朝著自己的椅子走去。

  “那她就由你負責了。”

  約翰威克怔了怔。

  “幫她治療虐待之後的後遺症，據說這孩子經常會看到一個女人，這顯然是受到虐待之後的心理創傷，”約克士心隨意動，桌面上的一張文件自動飛到約翰威克的手中。

  “根據她的說法，那女人是她逃出來時碰到的人，她怕時間不夠，所以沒來得及救，無視女人的求救跑了，所以露西一直以為那個女人是來找她復仇。”

  說到這裡，約克士朝著椅子坐下，看向已經在看相關文件的約翰威克，接著笑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露西朱娃是從嬰兒的時候，就被人偷走，進行什麽研究。

  所以不僅是以上事情，你恐怕還要負責幫她找到自己的親身父母，因為只有溫暖的家庭才能溫暖她的心。”

  看著上面醫院文件的相關報告，約翰威克不由著想起埋在他胸前不停哭泣，哭得要斷氣的露西，隨後認真點了點頭。

  “是，主教。”

  見此，約克士笑容不變，揮了揮手。

  “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