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健的話其實隻說了一半,剩下的他便藏在了心中,其實不用眾人爭論,他也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陝西他是不會率部打回去的,眼下洪承疇和孫傳庭在陝西,經過他們多年經營,陝西還有相當一批能戰之兵,更何況陝西連年遭災,再加十余年的兵禍,早就是赤地百裡了,打過去即便是佔領了地盤又能如何?短時間之內是不可能恢復生產力的,起碼連勞動力都會嚴重缺乏,再加眼下李自成等路義軍還在陝西和洪承疇糾纏,使得洪承疇和孫傳庭力抽出手進入河南和他交手,眼下他才不會蹦到陝西那個渾水之中呢。!。
而本來如果按照戰略來說的話,打懷慶府和衛輝府也不是太好的選擇,可是畢竟刑天軍在晉南有一塊根據地,要連通河南,緊靠著垣曲縣和澠池縣這一段黃河,明顯騰挪余地不夠,而眼下黃河南部的豫中一帶,民生凋敝,老百姓大批餓死抑或是逃走,抑或是死於戰禍,使得河南的勞動力並不充足,如果他想要大力恢復河南一帶的勞動力的話,就要引入更多的人才行,而眼下懷慶府和衛輝府相對來說經受兵禍還不算是太嚴重,這兩地之中也聚集的流民眾多,只要打下這兩地,他便有了更多的騰挪空間,再者他還有一個暫時不能說出來的想法,以他對歷史的認知,不久的將來,他可能有必要北一次,但是至於到底這種事情還會不會發生,他眼下也法確定,所以即便是為未來考慮,他也很有必要在黃河北取得一塊立足之地,這也是他為何會先選擇渡河北懷慶府的原因。
大計一定,刑天軍便立即行動了起來,這一次北渡黃河到豫北作戰,肖天健動用的是羅立的第二師的兵將,雖然懷慶府和衛輝府還有一些官軍的實力,但是通過細作對這兩地的情報的搜集,肖天健盤算了一下,以羅立的第二師的兵力,拿下這兩地應該不成什麽問題。
所以在肖天健確定計劃之後,羅立的第二師便開始朝孟津一帶集結了起來,而肖天健在率兵攻下洛陽之後,孟津的守軍便自動嘩變,知縣等官員則棄城而逃,坐船北渡到了懷慶府逃命去也,使得刑天軍沒有再費什麽力氣,便輕松的拿下了孟津縣,使得刑天軍控制住了自鄭州以西到潼關一帶的所有地盤,同時也取下了黃河南岸有名的孟津渡,在孟津渡一帶,繳獲了大批沒有來得及逃離的船隻,而肖天健一拿下孟津渡,便立即派人將駐扎在古城鎮渡口的刑天軍水營調至了孟津渡,以孟津渡從此作為刑天軍水營的新的駐地。
而時下楊昆山為首的水營,也已經今非昔比,通過收攬從南方逃到刑天軍轄地中的流民中善於水性的青壯,補充到水營之中,再加收攬沿著黃河兩岸,靠著在黃河裡面打漁為生的漁民,水營現在早已滿編,兵力超出一千五百人還多,擁有各種大小船隻百條,早在一兩年前,在黃河便開始橫行了,眼下凡是通過黃河下遊的商船,只要不是官船,水營也不搶劫他們,只是在水設卡,令他們繳納通過的稅金,凡是交過過路稅金的商船,皆可獲得一面小旗,數日之內在這段黃河便不會受到任何劫掠。
本來黃河還是有些水盜的,為了確保刑天軍的絕對地位,楊昆山這一兩年來不斷的在掌握的河段打擊其它水賊,如此一來,刑天軍守信,商人求利也願意掏買路錢,所以水營現在每年也能給刑天軍收取來不少的船資,起碼是維持他們水營的開支是綽綽有余了。
現如今刑天軍又掌控了洛陽一帶的黃河南岸,更是讓水營有了施展之地,包括停泊在孟津渡沒有來得及跑掉的福王家的船隻,一並交給了水營,令其以最快的速度,將羅立的兵馬轉運至黃河以北,在懷慶府轄地之內的孟州一帶登岸。
為此楊昆山不敢怠慢,立即調集了大部分手下,同時征調了附近相當多的漁民,開始組織安排這件事。
雖然這麽做會泄露刑天軍的計劃,可是為了確保一次能將更多的兵馬運至黃河北岸,以免懷慶府的官軍將先期渡河的部隊擊潰,所以這點險還是值得冒的,而聽聞刑天軍要北渡黃河的消息,周圍的漁民們不聞聲而動,他們這些漁民們也受夠了官吏的鳥氣,早就想跟著刑天軍幹了,刑天軍一來,便免去了他們的魚稅,使得他們以後的日子有了盼頭,於是在孟津渡一帶迅速的便開始匯集起了各種各樣的船隻,大批的刑天軍兵將們也開始朝著孟津渡開拔,按照軍官們的調度開始登船。
由於組織有力,僅僅是第一波渡船便一次將一個營的兵馬整建制的運過了黃河,這一次肖天健又高估了懷慶府的官軍,刑天軍的渡河北行動,他們不是沒有察覺到,而懷慶府的官吏早就被刑天軍給嚇住了,根本就沒想過派兵趕至黃河邊,擊刑天軍於半渡,一聽聞刑天軍要北渡懷慶府,便嚇得收縮兵力龜縮到了懷慶府城下。
這一次肖天健沒有隨羅立一起北渡,此戰全部交給了羅立負責,但是卻把李信派給了羅立,充任羅立的隨軍參議官,在羅立出發之前,肖天健專門將羅立招至自己帳中,親自一再交代了羅立,雖然這一次北伐豫北由他主軍事,但是令他必須要多聽李信的意見,確保不要因為莽撞,而在豫北吃了官軍的大虧,如果是因為他剛愎自用造成這一次出兵失利的話,那麽回來之後,肖天健讓他小心一點。
羅立當即便拍胸脯保證了下來,答應一定多聽李信這個秀才的意見,保證不會胡來,一定會打好豫北一戰。
肖天健又和李信私下裡面交代了一番,李信對於肖天健的信任頗為感激,他作為一個新近才投入肖天健麾下之人,能得到肖天健如此重用,當即便表示士為知己者死,原為肖天健效死,而且還對肖天健說,他家就在懷慶府,這一次他投入刑天軍之中,估摸著一旦讓官府知道的話,也饒不了他的家族,這次過河之後,會回家一趟,將家族中的弟兄叔侄們都招入刑天軍之中為肖天健效力,而且李信還告訴肖天健,他們李家之中有許多族人都跟他一樣,能文能武,定不會辜負肖天健對他的重托。
肖天健當即表示歡迎,眼下像李信這樣的情況有很多,一個人投軍,往往會糾集起宗族之中的親屬也都投軍,可是這麽做有個弊端,就是很容易讓一個軍將通過族人在軍中形成自己的武力集團,歷史李自成受牛金星的讒言,突然間殺掉了李信,其實也有這個原因,就是因為李信功高蓋主,麾下李家族人形成了一個比較獨立的集團,而且李信出身並非是個貧民,而是家族也是地主階層,李自成一直不太信任李信,所以也造成了李信最終被殺的悲劇。
可是這種事放在刑天軍之中,卻並不會出現什麽太大的問題,刑天軍自有一套編制軍隊的辦法,凡是新人入軍,皆會在各預備營接受訓練,然後挑選精英派往各戰兵營補充到戰兵營之中,通過這個手段,再加編配兵員的刻意預防,即便是有大批的同親族的人入軍,最後也基本會被徹底打散,分配到各個部隊之中當兵抑或是當軍官,軍官是根本不允許私自擴編收編手下的,如此一來也就不再有可能會形成小的靠親族維系起來的武力集團了。
所以肖天健很樂意讓李信把他們家的族人招入刑天軍之中,為自己效力,像他們這樣能文能武的人,以後他需要很多,也是以後他要加強建軍的一個方向,當兵的不能都是大字不識的大頭兵,必須要加強他們的文化素質,才能確保軍隊的發展,這也是他建立少年營的初衷之一。
不過少年營眼下已經不在刑天軍之中存在了,自從次肖天健過年時回到陽城那一次,少年營便已經被他改為了刑天講武堂,所有原少年營的少年們,統稱為講武堂學員,結業之後便會被分派到諸軍之中,充當低級的什長抑或是副隊將之類的軍官,逐漸的以這些少年軍人來構建起刑天軍的骨乾,提高刑天軍的素質。
這次攻下洛陽之後,肖天健更是下令把永寧縣原來的空置軍營給利用起來,在那裡重新建立起一個更大規模的刑天軍講武堂,廣泛招收在河南一帶的流民中的少年抑或是老百姓的子弟入講武堂學習,並且下令從軍中抽調出大批有經驗的軍官入講武堂充任軍事教頭,同時也抽調文吏中熟讀兵之人,為學生們講授有關的軍學,並且授之於文化,總之要將講武堂以後按照後世的軍事學院來建設起來,以後源源不斷的為刑天軍提供新鮮血液,使刑天軍的軍官們以後成為他的有力支持者,當然這個講武堂的校長,他是不會讓別人充任的,也親自由他自己充任,其中有一項重要的功課,就是宣講他的思想,讓這些學員兵們都成為他的擁躉者。
當他下令籌建永寧講武堂的時候,甚至於剽竊了後世黃埔軍校門口處的對聯,親自揮毫寫下了“升官發財,請往他處;貪生怕死,莫入此門”十六個大字,令人將其雕刻在講武堂的大門兩側木柱面,後來這十六個字便成了今後所有刑天軍成立的講武堂大門處必刻的一個對聯,原來的陽城講武堂也很快將這十六個字給雕刻在了他們的講武堂大門兩側。
二更到,弟兄們查收!